汪涛说：“我今年以来融资过两次，其中最大的收获就是企鹅，只要业绩在变好，就不会来指手画脚，好像隐形人一样——阿狸我接触过的，你以为我没有接触过？他们有自己的想法，未必和我一样，我比较讨厌，好像他们就一定特别牛逼一样？”

　　方沂：“别人确实也牛逼啊，起来的挺快。”

　　“——那不是你这么想的！我知道你电影公司……那个共和时代和阿狸合作了，你们互相持有股权……很好，只有解决了钱，你才好安心拍电影。”

　　他说：“但是既然下决心找了一个爹，那就找第三个，第四个……找够找满，找到只有你是亲爹，其他都是野爹为止。如果你只和阿狸合作，而它那么强势，到最后到底谁才是爹，那就不清楚了。”

　　方沂被他的比喻逗笑了：“我知道这个理。我会注意的。”

　　“你知道就好，我也是最近接触了很多投资人有感——要么一个没有，要么就有很多。”两人在走廊边打开通风窗，呼吸了下新鲜空气。

　　方沂问：“我听说你最近来京城，最多一天见了十六个投资人，见的这么密集，DJ预计什么时候上市？”

　　“我希望是明年。到时候我们都会是大富豪，你知道吗，超级大富豪。”

　　“现在高领资本估价680亿，红杉资本估价是一百亿，是美金！你知道吗，前年的估值才五亿美金。太快了，没什么事情这么快，连你的电影也没这么快！”

　　汪涛的目光情不自禁望向远方，好像这儿能穿过地平线，看到两千公里外的鹏城。“不过也有一些麻烦导致不能上市，我还在处理。”

　　“什么麻烦？”

　　“泄露机密……”汪涛无奈道，“现在有人用我们的无人机，去做了一些不太人道的事情，比如小规模低烈度战争，这个有军事价值。”

　　“那不是上市不了吗？”

　　“上市只是把未来的钱拿到现在用，如果一个东西估价100亿美金，那么无论它卖不卖，它都值100亿美金。”

　　方沂：“或者更多？”

　　“借你吉言。”汪涛有点意气风发，“你以后可以不怎么接触那些人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包厢，“新时代来了，他们做不成靠山了，你看看，说不定来靠我们。现在是什么时候？是我们的时候了。”

　　————

　　汪涛这番豪情壮语说到了快十点钟，他不胜酒力，被助理扶走了。

　　剩下的也没啥好说的，方沂拒绝了大哥成的要求，尽管杨收成在拼命斡旋，但两人关系要尴尬一阵子了。

　　要等到《十二生肖》上映，票房极好，到时候关教授和Jackie又开始营业“兄弟情”了。

　　这演员之间闹翻了很正常，和好也很正常，不值得细讲。

　　大哥成老婆都明算账，谁会和他当真呢？

　　方沂喝了酒不能开车，但是郭凡没有，这次轮到了郭导做司机。而且在地下车库里边儿，又见到了柳蜜。

　　柳蜜在饭局上挺安静，据郭凡说她做了一整场话不多的女花瓶，几乎没有和任何人聊天。

　　泊车小弟干了个尴尬事儿，这俩车是并排停的。于是副驾驶的方沂正对着把方向盘的柳蜜，四目相对，方沂鬼使神差的点了一下头。

　　他毕竟是个导演，意思是“今天试映效果不错，和你合作挺愉快”，但是在柳蜜看来，好像是方大佬在称赞她没有闹事，败坏方导名声一样。

　　或者是纯粹的炫耀了一下“我公开啦！嘿！你猜猜谁没有在上面？”

　　“你~”

　　结果柳蜜就咬住牙，下嘴唇翻来覆去的撕嘴皮，横了方沂一眼。她的奔驰也窜出去一截，赶在了方沂前面，留了一屁股烟。

　　郭凡冷静道：“虽然她别了我们的车，但是她的车是买的，而我们的车是送的。所以她虽然短暂的超过了我们，但她其实不如我们。”

　　方沂鼓掌：“说的好！”

　　“方导，她今天可来可不来，你说她为什么要来，总不可能是特地来看你吧。我觉得她还是介意，真不介意，就不用来了。”

　　“郭凡，你好好开车就行了。”

第509章 军事训练】

　　回到京城的七月下旬，方沂开始进入到营业状态。

　　剧方在怀柔影视基地这边建了一个封闭式训练营，通过和地方军区合作，请到了部分现役军官和军事、军史专家，给演员培训基本军事素养，塑造形体。早些年的时候，一部大戏的拍摄前通常有一个封闭期，帮助演员训练到合格的水准。

　　像是方沂以前演的《我的团长我的团》，开机前对演员分批次进行军训：三四天站军姿，三四天参观国殇墓园和滇缅抗战博物馆，还有一周吃吃喝喝玩玩，克服气候变化和环境不熟等困难。

　　前后有两周。这都算特别快的了，是《我团》剧组太穷酸，才没法子拉长时间慢着来。

　　最后也果真出了事儿，差点死人。

　　练的狠的，比如接拍《我是特种兵系列》的吴景，这哥们10年去金陵军区那边生生练了18个月，吴景身为功夫明星身体素质比同期新兵强得多，所以训练成绩优异，后来还得了表彰，上了《军报》：全军向吴景同志学习。

　　《我来自未来》时间上不充裕，因为方沂希望在一个冬天内拍完，但是投资挺充裕，结果就是众人练的强度高，一整天下来都是在军训。

　　段亿宏开玩笑说：“这有点像回到了大学的时候，当时一整天就是在练台词、形体、声乐……那现在是练军姿、练持枪，练体能，铁人三项啊……课表排的一样满。”

　　靳冬说：“但是有一个事情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就是我们是带薪上课，而且是高薪。”

　　“说的好。”

　　众人哈哈大笑。

　　铁人三项里边儿，最让人叫苦不迭的是“练体能”。比如波波沙冲锋枪（国产版为50式冲锋枪），这是抗美援朝的功勋武器，这把枪空仓达到了3.64kg，上满35发子弹，有4.1kg重。不要以为这个东西很轻，打仗不是练习哑铃，你举起来跑几公里就知道厉害了。

　　何况还有其他装备呢，水壶，四发手榴弹，几斤重的棉衣——只能说痛苦。

　　练这么狠，吃的还不够饱，基本上所有演员都要减重，整个人要瘦一圈。靳冬这种脸大的就比较吃亏，他得瘦特别多，才能看上去像是别人瘦了一点点。

　　方沂更惨，他是最主要演员，得从78kg瘦到65kg以下，到了开拍的时候还得接着减，最终得达到60kg以下，否则无法震撼人心，相对于他的这个身高，那基本上瘦成麻杆了。

　　刘天仙很心疼方沂，给他补习哲学的次数都少了，生怕给方沂劳累坏了。方沂回香山宅的时候，刘天仙就经常给他做宵夜，而且要亲眼看着方沂吃下去了才放心。

　　方大导被封闭式军训憋坏了，很想学习哲学，结果刘老师反而不愿意，她说“年轻人要知道节制，身体为重。”

　　行吧，等拍完了有你好受的。把书都翻烂。

　　练了一个月，天天都要上称计算体重，大部分人减重的进度符合预期，只是比较平庸，减的不快。唯一没能减重反而变肥了的是陈建彬，他秉承“没说就是零卡”的理论，白天确实狂练，晚上也确实狂吃，成功成为了一个有力量的胖子。

　　陈建彬演“蔡长元”，时任师长，铁原阻击战下令将分散成两百来个小部队守住两百来个阵地的，历史上蔡师长体型较为瘦削，作战风格勇猛，敢打敢拼，打仗向来冲锋在前，还是个大头兵的时候，就执行了不少艰巨任务：掩护、伏击、奇袭、坚守……实实在在一路打出来的师长，从朝战退下来后，55年授衔为少将。

　　这是个久经考验的同志，可能是因此组织才把阻击战这种任务交给他和他的部队，他们值得大部队信任，也打得了硬仗。

　　《我们来自未来》这戏涉及到不少历史人物，剧组拍摄期间，偶尔有这些历史人物的后代来探班，虽然不见新闻，人家很低调，但是人家真的会来。

　　陈建彬这么搞肯定不行，败坏了剧组名声。

　　人家到时候一看：“方沂小同志啊！你怎么拍的？我爸可不是这肥样！”

　　电影预计在10月份正式开机。剧组一边在怀柔影视基地建设“长津湖”布景，一边在靠近朝鲜的宽甸县搭建场地，方沂前后去视察了几次进度，来回于宽甸和京城。每次回来发现陈建彬都没有太大变化。

　　方大导相当生气。

　　陈建彬演过《新三国》的曹操，当时照顾过方沂，给方沂撑过场子，本来他回头出演师弟的新电影是一件美谈，但是一切都得建立在陈建彬表现出他的专业素养的基础上才行。

　　曹丞相是90级生，读完本科读研究生，之后又进入国家话剧院，拿了视帝，有资历有成绩，演员这条路基本上走满了，其他人都不好说他。

　　甭说这些人了，有说法是国际章以前和某演员合作过，发现这演员不背台词，还喜欢喝酒，关键是人家还牛逼，让国际章不好公开撕逼，只能抱怨“那是我很痛苦的一段经历。”

　　上下文一结合，大概率说的是陈建彬。

　　方沂打算给自己这师哥一个情面，先警告一番。

　　还不听劝，换了吧。

　　陈道明也不是不行，不也姓陈吗？

　　除了方沂，这个剧组没有谁不能换。

　　8月份的第一周，有持枪戏的众演员在靶场实弹打靶，没持枪戏的演员看热闹。子弹嗖嗖穿透了靶纸，也有的飞出了靶子外。靶纸随后推到了持枪人面前，报出成绩。

　　陈建彬演的是师长，他不打靶，只是远远的看。

　　段亿宏5发中了两发，其他全跑靶。

　　胡君好一点，他本身体格壮一些，没跑，但成绩惨不忍睹。

　　神射手平河的扮演者白羽只中了俩，跑了三。

　　这个很正常，哪怕是部队的新兵也常常跑靶，何况众人手里的枪是56冲，冲锋枪打单发要比半自动步枪难的多，这种枪本身机制上就不是为了准确而生的，而是为了火力。

　　教科书上常常说“志愿军战士一跃而起，端起冲锋枪扫射”，这玩意儿就不是给你点射用的。

　　所以对于演员的要求就是上靶就行，上靶就是顶好的成绩，火力就是王道。

　　如果靶也上不了，也无所谓，看上去会摸枪，会射击就行了。反正中不中都看编剧怎么安排。

　　轮到了方沂上场。

第510章 一人一颗子弹壳】

　　他训练的时间其实比其他人长，一个是他身体硬天赋好，扛艹，主动要求戴上隔音耳机多练，喂了不少子弹；另一个是他从去年起一直保持了较好的身体机能，没怎么断，他的状态还在。

　　方沂拿起枪，听到教官一声令下，随即：

　　“砰砰砰砰砰！”

　　五发子弹射出去，那边报成绩，声音有点激动：“48环！”

　　教官重复了一遍这个成绩，“48！”

　　这成绩牛吗？

　　肯定不算真正的神射手，部队里面打得比这好的绝对挑出来一大把，但是在演员里边儿属于顶峰了，考虑到方沂没有像吴景一样猛练了18个月，这只能说明他天赋和勤奋全占了。

　　靶纸被撕下来，不论是打了靶的还是没打的，都跑来看。发现还有两枪挺巧，几乎是重合了，靶纸打得稀烂，阳光这会儿正烈，透着那穿了孔的洞，透出几个光圆点。

　　8月的天，众人只觉得咋舌，感到一股寒意。

　　方沂随后宣布晚上要开会，通报一下剧组近期的进度：“体能训练还是要坚持练，但是我们要进入到下一阶段了。”

　　他扫了众人一圈：

　　“还没有完成上一阶段目标的同志，接下来要加把劲，时间不等人，剧组也不等人。”

　　随后方沂率领剧组主创和这段时间培训的教官吃了顿饭，互赠些不值钱但有意义的纪念品，“接下来还得仰仗你们了。”

　　教官很谦虚，而且特有情商：“方导哪里的话？太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