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逊,杰弗逊,这两位老人一个是政界名人,一个是宗教界的重要人物,他们都在各自的领域获得了非凡的成就。
这种成就并不是别人给他们的,是他们通过一次又一次的竞争,从别人的手里抢夺过来的。
州参议院的席位就那么多,来一个人,就一定要走一个人。
约克州的教堂也就那么多,一个教区只能有一个主持牧师,不可能有两个人。
在两人光鲜的外表之下隐藏着别人很难理解的东西,他们其实一开始就很清楚翠西女士,也就是他们的女儿和侄女,并不能够达成她的诉求。
想要靠着女权那些“特色”不花什么钱就要主导整件事,还想要拿到核心利益的支配权,这根本就是自己和自己开玩笑,她做不到。
别说她做不到,就算是联邦女性权益保护协会总会会长来了,也一样做不到。
说的难听一点,每年上千万的收益如果只是用去和一些女人深入交流,他们可能会累死在地板上!
从翠西女士的脸上,两位老人明白了一点,那就是翠西醒悟过来了,他们之前也为此打赌,赌一块钱。
杰克逊觉得自己的女儿一定会被林奇说服,他知道一些和林奇有关系的传闻,这是一个很神奇的小子。
杰弗逊则不太相信林奇能做到这一点,这可能和他的工作有关系,他更唯心一点,他觉得翠西是一个很难缠的女人,虽然她是他的侄女,但他还是会有这样的感觉。
现在好了,一切都解决了,只是两个老人开始好奇起来,是什么说服了翠西让她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翠西女士坐下之后,问了一个她从来没有关注过的问题,“职业运动员转……会……,是这个词吗,转会?”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她继续问道,“他们转会要花很多钱?”
男人们总会对一些体育运动感兴趣,加上这么多年来联运会做的各种工作宣传,他们甚至为了宣传比赛故意制造两个城市之间的矛盾,然后把体育赛场比作战场,把体育运动比作战争,让人们钟情于这种痛快淋漓的厮杀。
两位老人也喜欢看体育比赛,他们有自己忠诚的队伍,自然也会关注那些运动员转会的新闻。
杰克逊点着头理所当然的说道,“不久之前的转会期,国王队为了得到他们的中场核心,花费了二百三十万的巨款从巨人队引入了核心球员……”
翠西女士微微挺直了上身,倒吸了一口凉气,仅仅是转会的费用就顶的上去年女权协会一年的各项收入,她现在大概的明白了林奇的意思。
女权机构在某些领域拥有很可怕的影响力,他们可以轻而易举的创造出一个明星,就像是过去他们创造一些女权领袖那样,让人们为某些人造明星欢呼。
他们也可以轻而易举的毁掉一些人,只要让他们深陷各种绯闻风波里,这些人很快就会投降,或者彻底的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球员也一样,适不适合转会,甚至适不适合继续做运动员,乃至于一个俱乐部是不是歧视女性运动员,虐待女性运动员,这都是女权机构的专长。
他们可以轻而易举的获得民众们的信任,然后开始展开调查,即使调查不出什么问题也没关系,脏水泼到了身上不是洗一洗就能洗掉的,即使最后调查没有问题,脏水依旧脏,臭也依旧臭。
想清楚这一点之后翠西女士的思路一下子就打开了,她一直生活在这样一个非典型的政治家庭中,父亲和叔叔在政治上的作为其实一直也在影响她。
她比其他人对这个社会了解的更多,只是之前太看重那些惊人的财富而已,忽略了一些隐形的东西,现在她明白了,她也打心底的感激林奇提醒了她,让她没有做出错误的选择。
很快她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和杰克逊与杰弗逊两位老人说了出来,两任听完之后频频点头,这个计策很巧妙,让出了谁都看得见的利益,人们只会继续盯着联运会,却不知道还有一些好处已经装进了女权组织的口袋里。
最后,杰克逊先生总结了一下,大致的意思就是“林奇说的对”。
经过一夜的休息,第二天上午,林奇,福克斯父子和其他一些受邀参加的人坐在了一家五星级连锁酒店的会议大厅内,能够容纳两百人的会议大厅此时只坐着十来个人,显得有些空旷。
原本联运会的人把这场会议举行的地点设置在约克州联运会分部的会议室里,可翠西女士想起了林奇昨天说的那些内容,会议开始前一个小时要求改变一下会场,理由是这件事和联运会本身没有关系,不适合放在联运会的机构内举行,这会让人下意识的认为他们这些人和商量的事情和联运会有关系。
既然有人有这样的要求,联运会的人也就不强求了,他们更换了会议现场。
联运会这次派来的人很年轻,看上去只有三十岁出头的样子,给人的感觉很精神,很有干劲,他还带着一位助手,一名二十七八岁,戴着眼镜的女助手。
两个人的外表都非常的出色,翠西女士板着的脸也稍稍柔和了一些。
谈判的过程中涉及到了很多的东西,比起联运会搞了这么多年相关的工作,其他人其实都是门外汉,这也让整个会议的流程变得非常的缓慢。
联运会的代表给出了一个大致的运营框架,以联运会为主,女权机构和其他人为辅,他给林奇这些人的好处就是卡兹里尔伯爵正在举办的比赛将会作为女子职业橄榄球联赛中最顶级的赛事一直举行下去。
林奇他们的女子橄榄球队伍也将会被视为第一梯队的队伍,享受第一级的转播费和各种收益,不过至于以后会如何他们没有说,任何有竞争的体育项目总会人笑,有人哭。
联运会的人还着重介绍了一下他们的推广能力和雄厚的战略合作关系,用年轻人的话来说,联邦百分之八十七的电视台、频道都和他们有着紧密的联系,只剩下百分之十三因为是成人电视台的缘故,所以没有太深的合作关系——
其实在这之前他们也尝试过合作,比如说成人运动会之类的节目,但是收视率并不高,成人节目收看者不是很喜欢看那些毫无意义的节目。
如果只是想要看女人们不穿衣服跑来跑去,只要女权机构搞运动的时候去现场参与就行了,还不要花钱订阅频道和节目,还能更接近的加入其中。
联运会本质上不愿意让事态失去控制,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这些东西控制在自己的手里,只是这一次他们肯定不会如愿。
“你的说这些太复杂了,我到现在都不是很明白,现在就这么的复杂麻烦,以后只会更加的麻烦。”翠西女士皱着眉头一脸的不耐烦,“我有一个提议你们考虑一下……”
其他人彼此对视了一眼后都看着她,她的目光始终没有落在林奇身上过,这也是为了隐藏她昨天晚上已经和林奇碰过面的事情,“我建议为此我们重新成立一个机构,就像是联邦运动者协会一样,我们也成立一个全新的机构。”
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她就直接说道,“就叫‘拜勒联邦女子职业运动发展促进会’吧,这样的名字也很符合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工作,人们一听就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
她把林奇随口起的名字稍稍加工了一下,多了几个字,然后直接照搬了出来,这一举动让联运会刚准备反对的年轻人闭上了嘴。
毫无疑问,这种名字绝对不是短时间里灵光乍现一下就能想出来的,而且这个名字还很贴合他们的工作内容,这这同时也反应了翠西女士为此做了很多的工作。
林奇踢了福克斯先生一脚,正在神游天外的福克斯先生愣了一下,然后脸上就挂着老好人的笑容,“我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这是他们在开会之前商量好的,如果林奇踢他一脚,他就说“我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如果林奇咳嗽一声,他就要说“这个提议可能不太适合”,如果林奇用手指叩击桌面,他就要说“你们这是在浪费时间”,然后拍桌子并且直接离开这里。
刚才林奇踢了他一脚,他说出了自己该说的话,就像是他真的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一样。
有人支持,翠西女士的胆气上来了,她端庄矜持的向福克斯先生微微点头致意,以对其支持自己的发言表示感激。
卡兹里尔伯爵的目光在会议桌边几个人的脸上转来转去,他突然笑了起来,“我也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一个只是提议的举动突然间变成了投标表决,联运会的人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有两人投了票。
他刚准备打断这个不合时宜的投票时,林奇向后微微一靠,“把松散的个体整合起来,发挥出团体的力量,统一管理,统一分配,为什么要拒绝?”
林奇稍微举起手示意了一下,“我也赞成翠西女士的提议,组建一个新的机构来运营女子职业运动相关的事情。”
另外两个球队的所有者都是卡兹里尔伯爵的朋友,他们都是在卡兹里尔伯爵的劝说下搞的这个橄榄球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有求于卡兹里尔伯爵,所以他们也选择了同意。
极短的时间里大家的意见就形成了统一,联运会的代表立刻坐立不安起来,这和他们一开始想象的不一样。
第289章 人民需要胜利
“我提议我们暂时休会……”,联运会的代表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微不可察的汗珠,事态的发展一瞬间就超出了他的控制。
是不是支持这件事继续发展下去,还是打断重新开始,他做不了主,必须让联运会高层领导统一过意见之后才能做出决定。
对于联运会代表的表态大家也都心知肚明,没必要非在这次会议过程中就出结果。
从开始到结束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会议一结束,联运会年轻的代表就立刻给约克州分部致电,汇报会议中发生的一些问题。
另外一边,林奇刚刚离开酒店,就有人找了上来。
“林奇先生,阿德莱德先生希望能邀请你共进午餐,你有时间吗?”来人穿着有点古板的正装,古板说的是这件衣服上没有一些潮流的线条或者色块什么的,正装也可以有潮流,比如说布料,底色,一些边角的处理方式。
这个人身上穿的就很古板,这也让联邦人发挥了他们特殊的天赋,就像是他们可以轻而易举的分辨警察和探员那样,人们也能一眼看出这些人的身份——政府工作人员。
古板是为了让他们看起来稳重一些,在政府部门里工作,特别是中下层,稳重是非常重要的一个标签。
他们可以死板的按照规章制度去死板的做每一件事,但他们不能跳脱,标新立异,与众不同。
前者做错事的时候人们会认为错误出自于事情本身,执行的流程跟不上时代了,人们会说执行的人不够灵活,但也仅限于此。
可当后者做错事的时候,人们就会有一种“我就知道他要做错事”,“他从来都不按照规矩来,一定会出错”之类的感受,这种东西其实很致命。
所以宁可死板,也不能鲜明,这是就是政府底层工作人员需要遵守的某种规则,某种制度。
林奇站在路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此时上士已经带着人隐隐的围绕着林奇,也把和他搭讪的人包围了起来。
林奇这次出来带着黑石安全公司的一些员工,或者说保安,保镖,因为他在一些激进者的沙龙上发表了一些激进的观点,致使很多人都认识了他,也包括那些反对的人。
有人支持,就有人反对,这很正常,但是有些事情不能用正常的角度和眼光去看待,比如说和政治有关系的一些事情。
有些人可能存在着某种悲观的末日思想,他们总是觉得一些思想会毁灭世界,为了让世界继续存在下去,他们就会去毁灭掉那些危险的想法。
因为思想和意见的不同而发生的攻击事件在历史上屡见不鲜,所以从布佩恩回来之后,林奇的身边就多了一些保镖。
“我坐我的车,你带路就行了……”,林奇说完不给对方拒绝的机会,直接坐进了酒店为他准备的车里。
前来邀请林奇的人愣了一会,这才钻进车里为林奇引路。
虽然对方的态度有些让人他不舒服,但他也只能忍着。
不多时,林奇来到一家偏僻的小餐厅里,并且在这里见到了阿德莱德。
阿德莱德已经坐在了桌边,在餐厅侍应生的帮助下,林奇也很快的落座。
“我要感谢你,阿德莱德先生……”,林奇一边抖开餐巾,一边说着感谢的话。
阿德莱德却笑着摆了摆手,“我没有做什么,你要相信法律是公正的,会给人们最公正的审判。”
他们说的是薇菈的案子,像这种牵扯在大案子里,也可以独立出来的小案子,不需要上陪审团什么的,最终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完全是由法官主观判断并且决定最终结果。
这也意味着薇菈可以是有罪的,也可以是无罪的。
州长之前说要严查里斯托安集团的案子,实际上已经为这些可有可无的罪行定下了基调,他们都是有罪的。
好在有人打了招呼,法官以证据不足,动机不足为理由驳回了州检察官的诉讼,薇菈也因此无罪释放。
如果没有阿德莱德打了一个招呼,薇菈说不定现在已经开始她的服刑生涯。
一句感谢,很快就打消了两人之间的陌生感,在主菜上来之后,他们开始聊起一些更加核心的事情。
“布佩恩送到约克州的一些文件里有一份自由贸易许可证,你位列第一……”,他不断审视着眼前的年轻人,始终很难相信他居然在第一次遇到总统和特鲁曼的时候,就打动了这两个人。
“我很好奇,你是如何说服他们的,方便说一下吗?”阿德莱德说着略微的举起了双手,“我先申明一点,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我只是很好奇,在对下个阶段的国家政策分析时我有可能要用到这些内容,方便说吗?”
林奇略微考虑了一会就点了点头,“当然可以,如果你注意到我在布佩恩这段时间的发言,注意到整个国家正在发生的一些问题,你就会比我更明白,我们需要胜利!”
我们需要胜利,这看上去好像是一个和所有事情都没有关系的话,但实际上这恰恰直指要害的指出了目前拜勒联邦正在面对的困境和解决困境的方法,胜利!
经济上的挫败,外交上的挫败,国际地位的挫败,国家策略的挫败……,联邦这些年里失败了太多次,人们无限的渴求一场胜利改变一些现况。
再也没有什么能比获取胜利更振奋人心的东西了,林奇在一些激进派组织的沙龙中提出的经济战争,提出的国际贸易霸权,提出的利用不对等条件进行掠夺,都是为了让人们感受到这种氛围。
我们需要胜利,我们也能够创造胜利!
从外界获得的资源反哺联邦社会,人们的信心就会回来了,人们心目中那个无所不能,充满朝气,每天迎面而来的“艾瑞代,一丝阿牛代”也就回来了。
我们需要一场胜利,一场大胜,林奇的这些激进言论看上去的确非常的激进,但这恰恰是联邦最迫切需要的东西,这也是他能打动特鲁曼,打动总统的原因。
其实说到底,进步党,保守党,本质上都是一个时代下社会和国际社会需求的表现。
当人们开始倾向于谨慎小心的时候,保守党就会出现。
当人们开始希望能够尝试一些新东西的时候,进步党就会上台。
很多时候国家策略的诞生并不是某个人和某个政治集团凭空想象出来的,它是国内社会诉求自然演变出来的。
如果人们不畏惧战争,不畏惧参加国际事务,不畏惧牺牲,六年前保守党的总统就不会上台,他的孤立主义也不会得到人们的相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