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莱斯顿用上了另外一只手,抓住了医生的领子,“我不是在和你商量,立刻送我过去,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愿意为这一切承担后果。”
“送我过去……”,他看了一眼车里的两个护士和司机,然后换了一个策略,“我会向你的上级夸赞你,另外你们每个人都能得到十万块!”
护士们的眼神,包括司机的眼神一瞬间就变得不一样了。
火热,同时还有些危险。
医生是能够保持冷静的人,也是唯一能保持冷静的人。
现在联邦医生的收入已经相当的高了,他每年的税前收入大约有八万块到十万块,这还不包括投资收入,只是他的工资收入。
所以这笔钱对他的诱惑没有那么大,而他更担心自己的决定是否会让他接受医疗委员会的质询——
如果他把格莱斯顿送到进步党大厦,导致了格莱斯顿留下了残疾,然后他被举报,他就必须接受调查。
他很有可能会丢掉这份工作,甚至丢掉继续从医的机会。
一次性的收入和一辈子的收入,他能够分得清。
“抱歉,这是我的职责,我必须……”
格莱斯顿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看着医生,然后躺了回去,“送我上车,我愿意去医院。”
医生眼睛闪了闪,点了一下头,让护士清理一下救护车上的空间,同时他把自己的名片塞进了格莱斯顿的口袋里。
“如果你对我的决定不满,你可以通过这张名片找到我。”
“这里还有很多人需要帮助,我就不陪你一起去了。”
他说着退了两步,看着担架上车,然后救护车的轮胎冒着青烟地逆行离开……
车上,格莱斯顿看着护士们,以及司机的背影,“我的承诺依旧有效,尽快把我送过去,每人十万。”
“而且我保证不会有人为难你们,如果你们丢了工作,我可以为你们安排更好的!”
格莱斯顿是个名人,护士们不太了解,但司机很了解。
司机这份工作注定和电台有解不开的缘分,在这个时期广播电台还是有着相当高的受众。
联邦的公路体系很发达,公路电台遍布整个联邦所有地区!
他在节目中听说过格莱斯顿,不止一次,他知道这是个大人物,能够实现他的承诺!
“坐……躺稳了先生,最多二十分钟,我保证你能出现在你想要去的地方!”
格莱斯顿松了一口气,而此时疼痛又开始猛烈的袭来!
他疼得浑身冒汗,他看向了护士,“止疼药,给我一针!”
护士们犹豫了一下,打开了必须医生同意才能打开的特效药药盒,从中取出了一支止疼药,然后推射了进去了——
急救用的药物,特别是需要注射的药物,都是那种类似牙膏的包装,拧上针头就可以直接使用。
这种快速注射器最先是用在战场上,人们通过战争发现了它的价值,所以现在很多医院的急救部门,都开始大量的采购这种可以直接注射的包装。
一针下去,格莱斯顿整个人瞬间就放松了下来。
他的腿依旧鲜血淋漓,血液顺着裤腿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上,但他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
除了骨折的腿更麻木外,他完全没有其他的感觉。
护士们开始为他处理伤口,清创,止血。
在这个过程中,格莱斯顿甚至有些困顿,迷迷糊糊的陷入了睡梦中。
仿佛是下一秒,他的手猛的抓紧担架的边缘,睁开了眼睛。
两名护士已经处理好他的伤口。
但这种处理只是简单的止血,而且都不能说是完全止血成功。
它只是不像之前那样渗得那么快。
格莱斯顿看着护士问了一句,“我睡了多久?”
护士们看了一眼挂着的手表,“大概七分钟。”
七分钟,像是一瞬间,又像是过去了很久。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了许多,同时他感觉到了非常的疲惫,他还想要继续休息,但他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
“离新大楼还有多久?”
司机头也没回的说道,“还有十分钟。”
快速路的下路口被堵死了,他们一路逆行从上一个下路口离开了高速路,但这也意味着他们要在拥堵的布佩恩市区缓慢的移动。
虽然救护车的鸣笛能让很多车避让,但道路的情况毕竟不算太好,此时又是高峰期。
十分钟,司机已经快要把油门踩到底了!
格莱斯顿闭上了眼睛,车里又恢复了平静。
与此同时,进步党阶梯会议室中,表决前的拉票环节正在进行当中。
少数人的身边围绕着不少人,他们都在陈述利弊,想要说服格莱斯顿的手下们放弃“抵抗”。
他们用的方法很简单,也很有效——
“别等了,他来不了,现在你站过来我们还能够成为朋友。”
“等一切都结束之后,你再想站过来,恐怕就很难了!”
“我透露个消息给你,其实我们已经搞定了一些人,无论你们做不作出决定其实对结果都不会有影响。”
“只是我觉得你是一个不错的家伙,如果因为格莱斯顿而坠入深渊中显然不符合进步党的一些用人准则。”
“你也是进步党的老人,你应该明白,格莱斯顿是格莱斯顿,进步党是进步党。”
“你是你,他是他,他没有资格决定你的未来……”
第2449章
领袖,一个很特别的词。
它里面包含了很多的东西,它更像是一些具有正面意义的词汇融合成一体的一个词,涵盖了很多的东西。
优秀,目标,方向,榜样……
甚至是……信仰!
没有经历过这些的人,无法理解领袖这个词对一些人来说有多重要!
无论他们面对着怎样的困难,只要领袖出现,他们心中就会滋生出无尽的勇气!
这也是为什么老人们总是说年轻的一代人,是信仰缺失的一代人的原因!
他们迷茫,彷徨,找不到方向,也没有信仰!
年轻的人们或许会反驳,会辩解,可他们永远都体会不到那种看见领袖就能激动到连正常的表达都难以做到的感觉!
格莱斯顿对于阶梯会议室里的这些人来说,就是他们的领袖。
格莱斯顿只要在他们的视线中,他们就可以把别人的话当作放屁。
可现在格莱斯顿不在这,其他人的话又充满了蛊惑的力量。
这也让他们开始担心,因为格莱斯顿说过,他会出现在这场会议中,他会带领大家继续胜利下去。
可现在,他没来,发生了什么?
堵车了吗?
还是说……他遭遇了意外?
那些人说他不会来了,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他们已经对格莱斯顿做了些什么过分的事情,所以他们才如此的笃定格莱斯顿来不了?
缺少的关键信息太多,有的都是一些没有价值的东西,他们开始变得不安,忐忑。
他们频繁的看向大门处,但那个男人始终没有推开门大步走进来,让他们重新稳定下来。
他们不断看向周围的人,他们看见了那些人也在不断的看向其他地方,眼神飘忽不定,神情紧张。
有人……背叛了我们?
一口干巴巴的唾沫从嗓子咽了下去,它不爽滑,反而有些刮嗓子,就像是吞下去的不是唾沫,是一把把刀子,刮得生疼。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好话,坏话,难听的话,他们都不知道听了多少。
伴随着电铃的铃声响起,所有人都默默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怎么办?
接下来就是要表决了!
有些人开始恶心,反胃,想吐。
还有些人耳鸣,头晕,眼花!
这是压力太大的原因,他们的压力太大了,他们承受不起周围人的压力。
格莱斯顿不在这里,他不能顶起最大的压力,只能由他们自己来硬扛,但他们扛不住!
站在他们对面的都是些什么人?
资深的进步党委员会委员,联邦国会参议院议员,众议院议员,州长,还有一些党内高层管理,甚至是党派领袖本人,都坐在旁听席上面带矜持的笑容!
念头,想法,信念,这些东西都不能动摇。
因为一旦动摇,就很难重新稳定下来,只会摇晃得越来越狠,最终倾倒。
人是智慧动物,当他们不考虑得失的时候,谁都不能让他们妥协。
可是一旦他们开始考虑得失的时候,他们往往就会放大负面的情绪来自己吓自己。
而且现在的情况的确非常的糟糕,格莱斯顿还没有出现,他们甚至都怀疑格莱斯顿是不是……给干掉了?
否则他怎么会迟到,在这么重要的一场会议上迟到?
还是说……他已经离开了布佩恩,甚至是离开了联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