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三个小时,他们都不愿意补偿,我没办法原谅他们,哪怕只是最浅薄的原谅。”
谈判专家这个时候站了出来,“打断一下,我来之前总统先生已经在筹集资金了,现在还差了一点,等筹集到足够的资金后,我们就会把钱打进那些账户里。”
“另外我需要告诉你一个问题,联邦政府该做的事情已经做过了,我们给了抚恤金,给了后续的死亡补贴,法律上要求我们做的,我们都已经做了!”
“你不能把这些家庭的不幸都归咎于我们的不负责任,这种看法本身,才是最不负责任的观点。”
军官嗤笑了一声,“他们如果不响应国防部的征召,不参与战争,就不会发生这些悲伤的事情。”
“说到底他们还是为了联邦政府的利益献出了自己的健康甚至是生命,现在你,你后面的那些官员,却用冰冷的法律来衡量生命的价值。”
这其实就是非常尖锐的矛盾,联邦政府和国防部从法律以及人道主义上已经给足了补偿,但这些补偿实在是无法应对不断膨胀的社会经济体系。
所以矛盾就是无法避免的产生了,联邦政府认为他们该做的都做了,而伤残死亡军人家属则认为联邦政府还欠他们的。
这些东西老实说,没办法做到真正意义上让每个人满意。
不说绝大多数,能让大部分人,甚至是一般人满意,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联邦政府其实做得也不算太差,至少不管是抚恤金还是补助,在全世界范围内来说都是非常高的。
只是联邦生活的水准,医疗的费用,也是全世界最高的。
两人争吵了几句之后军官停下了毫无意义的争辩,“其实你来之前我一直在犹豫,犹豫我们会走向什么地方。”
“现在我觉得这是我们彼此最后的机会,我要在三十分钟内,看见钱打进每个账号里,否则的话……”
谈判专家皱着眉头说道,“现在银行都没有上班,而且我们三十分钟内凑不齐这么多钱,如果你能再给我们一天时间,我们肯定能凑齐这笔钱。”
军官摇了摇头,已经没有了继续说下去的兴致,“我不是在请求你们,而是要求,如果你听不懂,就去转告给那些能听懂的人。”
他说完给了门边的恐怖分子一个示意,谈判专家被请了出去,三名恐怖分子家属被留了下来。
看着有些不安的姐姐,军官起身走了过去,“你真的不应该来。”
军官的姐姐也有些无奈,“你觉得我能拒绝吗?”
军官和她拥抱了一下,在搂着她的时候,说出了发自内心的道歉。
“对不起……”
谈判专家很快就把消息传递回了总统府,大家又开始围绕着这个要求进行讨论,老实说现在大半夜的,要进行资金的调动很麻烦,但也不是做不到。
“我们可以欺骗他们,无论他们询问什么账号,我们都告诉他,钱已经打了进去。”
有人提出了一个糟糕透顶的想法,还有人觉得这他妈是个好建议,附和着称赞它。
但也有人立刻就看出了它的弊端,“如果他们查询了一个不在名单上的账号呢?”
“如果我们告诉他这里面已经有三万了,但实际上它并不在那些账号名单内,他会怎么做,你能承担责任吗?”
提出这个想法的人闭上了嘴。
然后又有人提出建议,“不如就按照他说的那么做,先把钱打进这些账号里,现在的局势很糟糕,前面只找到了三处有爆炸物的地方,还有很多地方没有盘查。”
“谈判专家说阶梯会议室里还有大量的爆炸物,我们不能确保他是否会引爆。”
“我们需要更多的时间排查整栋大楼除了三楼和四楼之外的地方,然后再考虑如何解决三楼四楼的敌人。”
人一直都是很奇怪的动物,当有人要求大家为一件事提出自己的看法,意见或者建议的时候。
大多数人,绝大多数人都会闭口不言。
但只要有人率先提出自己的看法,建议,马上就会有人来为他们“补充”,其中主要的发言是抨击他们的想法不够完善。
看上去好像是……一种正面的补充,但实际上很多时候都是为了否定而补充。
就像此时此刻,有人又站了出来,“这六个亿的资金从什么地方抽调?”
“打进这些账号后等事情结束时要不要追回,如果追回了,如何面对舆论和民众。”
“如果不追回,谁来承担这笔损失和责任?”
一连三个反问让想要打钱的人,闭上了嘴。
如果提个建议就要背负六个亿的损失和责任,那么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开口讨论这件事。
每个人都在讨论自己的看法,本来海军被搞定康纳还是很开心的,但现在他显然又开始头疼了。
他双手扶额,脑子仿佛都肿了起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先生们,请停止无所谓的争吵,先解决目前的问题。”
房间里立刻就安静了下来,有时候你不能怪联邦政府的执行能力差,因为他们总是在讨论上用掉太多的时间。
当有人提出为了方便在河道上建造一座桥,方便两岸的行人车辆通行时候。
可能立刻就有人提出建造一座桥会破坏河流的生态环境,会产生危险,会增加河道的清理难度,会增加财政预算负担,会……
等所有的事情都讨论好,大家都没有新的想法时,可能已经是很久之后了。
就在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始终没有人站出来,康纳已经接连发了两次火后。
有个声音冒了出来,“我们可以告诉他我们已经把钱打进去了,但现在银行没办法更新账户信息……”
康纳抬头看向了声音传来的地方,“站出来,让我看到你。”
这个声音有点陌生,随后一名实习生站了出来,他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康纳记得这个家伙是他一个政治盟友家的孩子,大学刚毕业。
康纳点了点头,他看向四周,“还有谁有问题?”
他的语气显然不太好,所以大家也都很清楚康纳现在很不爽,加上这个说法很稳妥,又是实习生说的,他们自然不会反驳。
实习生嘛,缺少经验,就算说错了也没有关系……
康纳立刻就作出了决定,“就按他说的去做,除非你们有更好的办法!”
实习生有些受宠若惊的同时,也有一点迷茫。
“难道我真的……这么睿智?”
这么多大人物都无法解决的问题,被一名实习生解决了,他有理由“飘”起来。
这个借口其实非常的不错,但他忽略了一个点,那就是恐怖分子已经做完了心理建设。
他们给出半个小时的时间,实际上并不是给联邦政府的,而是给自己的,给自己一个不走向毁灭的机会。
但很显然,这个理由阻止不了他们!
凯瑟琳抵达总统府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她先去见了林奇,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的确非常的特别。
一见面她就狠狠的拥抱着林奇,不愿意放手。
老实说她吓坏了,到现在身体还在颤抖。
明亮的灯光,以及林奇身上的味道,逐渐抚平了她心中的恐惧。
好一会,她才重重的舒了一口气,松开了林奇。
“下次你得说得清楚点,我差点就猜不到了!”,两人坐在沙发上,凯瑟琳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
酒精的刺激放松着她的神经,让她的情绪得到了缓解。
林奇搂着她的肩膀,“但你猜到了!”
凯瑟琳刚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突然耳边传来了一声闷响,然后就是一些人的惊呼声……
第2680章
炸了。
行动处主管站在国会大厦外看着破开了一个巨大口子的国会大厦,连脸颊上被玻璃碎片划伤的痕迹都没有在意。
他的瞳孔有点瞳,焦点仿佛正在逐渐的淡化,消失。
怎么……
就炸了呢?
几名闪躲及时,运气也足够好的突破队员连滚带爬的从国会大厦的大门中扑出来,又快速的冲向阶梯。
巨大的立柱此时似乎也在爆炸中受到了重创,开裂,崩碎,发出了难听的声音。
怎么……
就炸了呢?
行动处总管的灵魂仿佛都飞上了天,他始终想不明白这个道理,怎么就他妈的炸了呢?
有什么是不能谈的?
为什么这么刚硬?
谁的命不是命?
但很快一股力量从身后推来,他的瞳孔瞬间收缩,就像那暗灭的火焰,他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助手,看着他张大嘴对自己说着什么。
一开始他只看见这个蠢货的嘴一直在动,却听不见声音。
但过了一会,他开始逐渐的能够听见一点声音。
“……总统先生要求你立刻进行通话。”
行动处总管点了一下头,木然的走到路边,拿起了无线电通话器,“这里是……国会大厦现场,我只是现场指挥……,总统先生。”
他脑子里嗡嗡的,总统先生的声音从他右边的耳朵里进去,然后很快就从左边的耳朵里出来。
能够留在他耳朵里的只有一句话——
“立刻滚回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几分钟后,总局长又出现在他的面前,行动处主管的注意力开始集中起来。
他想到了不久之前才趾高气昂的让这位在执法领域非常有名气的联邦调查局总局长灰溜溜滚蛋,没想到这才没有多久,就又重新轮到自己了。
“接下来这里的一切将由我来负责,总统先生和其他先生希望你能尽快回去。”
总局长一直板着脸,直到这一刻,他脸上才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让人分辨不清楚到底存在不存在的笑容。
两名联邦调查局资深探员从旁边站在了行动处主管的身后,很明显,这种做派是预防他在半路逃跑。
这让行动处主管有些羞恼,他的情绪变化变得灵活了一点,比刚才的木然更灵动。
“你在羞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