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这句话是在律师心中默默说着的,他跑前跑后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这些可爱的小钱钱!
西蒙先生的妻子目光呆滞的坐在沙发边上,整个人仿佛都失去了精气神。
蒙西受伤后就被她送到了这里唯一的一家宠物医院里,经过医生奋力的抢救最终还是没有能够把蒙西抢救回来。
为了避免一些麻烦,她选择了火化,她要把蒙西带回国去,而不是埋葬在这里。
现在她手里攥着的只有小孩拳头大小的精美瓶子,其实就是蒙西的骨灰瓮,里面装着的都是小狗的骨灰。
没有了蒙西,她觉得生活都失去了色彩,至于律师说什么,她完全不在意,也不想听!
第508章 要听话
律师看着他的雇主失魂落魄的模样,稍稍叹了一口气以表示自己对一条生命逝去的惋惜,他轻声说道,“夫人,我之前提醒过你,给你的爱犬戴上项圈和牵绳并不会让它伤心……”
来之前的时候律师就提醒过这对母子,而且不止一次。
这里不是他们的国家,这里的人们也不认识这种特有的小型观赏犬。
对于落后愚昧的社会来说只要不是人,都可以看做是食材的一种,甚至在一些极端的环境中人类也有可能是他们的食材选择,所以给狗牵个绳子,这不是束缚了狗的自由,而是爱护的表现。
但是这位夫人却不同意这样的建议,她认为爱狗就要给它自由,只有自由的狗才是快乐的狗,她甚至要求律师把它当一个人去看待,而不是当做一条狗去看待。
现在,这些问题都解决了,律师心里还有点想笑。
不过他的专业素养让他脸上都是惋惜的表情,“过去的事情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对于你来说更重要的是如何把你丈夫的遗产从那个私生子的手中夺过来。”
“如果有了这笔钱,你可以重新找到十只或者一百只类似的小狗来填补它离开你时对你造成的伤害。”
不知道是哪一句打动了西蒙先生的妻子,她的表情逐渐的有些变化,眼神也有了焦距,“你说的对,我之前就应该听你说的,你是专业的,那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律师很快就进入到自己的角色中,“我打听到西蒙先生在没有去世之前好像和林奇先生有些交情,而林奇先生则是纳加利尔联合开发公司的股东之一,并且全面负责蒙乌行省这边的商业合作和开发。”
“他是省督非常要好的朋友,有一些人认为他差不多已经获得等同于省督的权力,如果我们能够说服林奇先生站在我们这边,那么那个孩子将没有任何的胜算。”
坐在一旁的西蒙先生的儿子重复了一句,“林奇先生?”
他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他们的国家和纳加利尔,和联邦都没有什么很深的国际关系,林奇在整个联合开发公司的股东名单中也是靠后的。
毕竟这种涉及到国际层面,以国家作为载体和单位的开发商业活动中,林奇的小公司知名度太低,放不到前面去。
在其他国家对这些事情进行报道的时候,自然也只会着重的介绍排名前列的大财团,他们会忽略最后面的那些人。
所以他不认识林奇,这很正常。
律师点了点头,“林奇先生,一个很特别的人,而且很年轻。”
“年轻?”西蒙先生的儿子又重复了一句,“比我还要年轻吗?”
他说完还笑了起来,一边摇头一边说,“我只是开个玩笑,他多大了,三十几,还是四十岁了?”
在他看来,能够主持一个行省的商业开发这种规模的人,最少也是三四十岁的人,三十岁都说小了!
要知道他才三十岁出头,而且他还那么的成功,他也不敢说自己就能主持这么大的工作,所以林奇先生一定四十多岁。
“呃……”,律师看着他的表情知道他是误会了什么,但为了避免在接下来有可能的见面中造成更大的误会,他必须解释一下,“林奇先生刚刚在这边过完二十二岁的生日!”
房间里稍稍安静了片刻,紧接着西蒙先生的妻子一脸的震惊,她用难以置信的口吻问道,“他有多少钱,一千万夫拉吗?”
律师干笑了几声,这些人真的是,他对这次的雇主的层次有了一个错误的估计,不过看在那笔佣金的份上,他还是尽量的为雇主解惑,“难以计数,至少是以千万计算,垄断一个行省的商业发开和商业行为,他的资产在未来十年内会快速膨胀到现在的几十倍乃至上百倍。”
律师其实自己也很感叹,以前的纳加利尔也就那样,垄断了就垄断了,看看他这次工作就知道了。
西蒙先生垄断了蒙乌行省大概百分之十左右的贸易,这么多年也才攒了不到两百万夫拉的身家,可这一次不一样。
整个联邦人就像是发了疯一样帮助纳加利尔发展经济和工业,从他们疯狂的招募工人就能感受得出这个国家的底层社会正在快速的富有起来。
底层的富有首先带来的就是对市场需求的刺激,人们有钱了就会改善生活,不管是去餐厅吃一顿好的,还是购买一些家具什么的,未来联邦商人会从这里赚走比西蒙先生那些人更多的钱,这点无需置疑。
“他一定有一个好父亲,这点他比我幸运。”依旧不服输的西蒙先生的儿子像是在反驳,又像是在为自己辩解,他不承认有人能比他更出色。尽管这些年里西蒙先生寄回去的钱有差不多一半被他拿去填补公司的亏损。
可他依旧认为,只有自己才是最出色的,二十几岁就能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公司并且独立经营到现在。
林奇这么出色一定是他的家庭,他的父亲的关系,比如说他的父亲是某个大财团的执行总裁之类的。
这也让西蒙先生的儿子非常的艳羡,如果他也有一样有钱的老子,他就不会在这个该死的时候跑到这个该死的穷地方还要被一个该死的土著人赶出来!
只是他不知道他想象中的大财团执行总裁,此时就在不远的水泥厂里吃灰。
律师皱了皱眉,虽然他和林奇没有多少的关系,可他知道这种级别的商人有足够的能力跨国对其他企业实施打击。
他们只需要为那些得罪了他们的人扶持出一些实力强大的对手就行了,而且这么做他们还能说不定能赚到钱,即使是律师,也不愿意每次自己代理的案子一出庭就碰到豪华律师团。
为了避免这两个愚蠢的母子弄砸了接下来的事情,他的语气变得严厉了一些,“林奇先生出生于一个普通的家庭,你可以说是社会底层,他的成就都归功于他的努力,如果你想带着你父亲的遗产活着离开这里,那么你最好提醒自己,要时时刻刻对林奇先生表现出你的敬意!”
最后他加重了一些语气,“我不是和你开玩笑!”
律师每天接触到的人和事比这对社交圈看似广阔,实则狭窄的母子多的多,他很清楚这个时期的联合开发公司,或者其他类似的公司,都是非常危险的。
不说远的,就说纳加利尔,无数人会为了一百块夫拉敢于杀人,钱对这些有钱人来说是最不缺的,只要他们愿意,到时候想要杀死他们的人能从酒店门口排队到码头,他们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
警告完,律师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放缓了语气,“我这么说只是不希望你们因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干扰了我们接下来的行动,想想西蒙先生留给你们的钱,你们应该会知道该怎么做。”
“晚上你们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会想办法带着你们和林奇先生见上一面。”
“还有,不要离开酒店,这里对你们来说很危险。”
说完,律师带着他的文件离开了房间,他还要去联系一下本地的一些能拉上关系的人,律师这个职业在文明社会中还是有些价值和作用的,他或许能够为这次的佣金找到了一些新的保障。
在离开一楼酒店大门时,正好有一个浑身酒气的家伙和他迎面走来,为了躲避这种醉汉,律师特意的让开,并且看了对方一眼。
这个时期能喝到浑身酒气的人在这里不多见,本人口中的外国人都在想办法拉关系找门路赚钱,本地人自己没有钱喝的烂醉。
恰好,那个醉鬼也正看向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律师愣了一下,挤出一些笑容,点了一下头算是打招呼。
他很快就挪开了目光,他从那个本地人的眼睛里察觉到了一种很可怕的东西,他很熟悉,但一时间又想不出来到底是什么。
醉汉也有些意外,不过很快也收回了目光。
走到酒店外,坐在了车上,汽车已经发动起来并且驶离了酒店时,律师才惊醒过来!
那是杀人犯的目光,他曾经为多位杀人犯进行辩护,那个醉汉的眼神和那些杀人犯的眼神几乎完全一样。
冷漠中带着一种能够主宰别人生命的傲慢,还有一丝随时都有可能抑制不住的冲动,令人头皮发麻。
不会有事吧?
他想了想,应该不会有事,他已经叮嘱过那对母子了,而且那还是在酒店里,酒店非常的安全!
但凡能够涉外的酒店在安全方面都有独到之处,有些涉外酒店甚至还有一定的外事权和武装力量,如果那个醉汉真的是朝那对母子去的,除非他一个个房间的搜,否则他根本找不到。
话又说话来,如果他真的一个个房间搜过去,恐怕酒店的护卫就会直接击毙他了。
律师更加倾向于这个本地土著杀人犯是躲藏在酒店内,他可能有些特殊的身份,在外面杀了人,现在居住在酒店里躲避警察的追捕,这种可能性更大一些。
只是他太高估自己对那对母子的影响力,也低估了有些人不怕死的程度。
第509章 受禁锢的不是自由
“我讨厌这里的一切,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里!”
酒店的房间里,西蒙先生的夫人正在发着牢骚。
她本想要看电视消遣一下时间,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酒店里的电视居然都是她前两天看过的。
经过询问酒店的前台,她才知道纳加利尔并没有自己的电视台,自然也不可能有什么即时更新的电视节目,酒店里电视中的内容,实际上都来自于录像带。
这些录像带每周会更换一次,不过考虑到成本问题,其实内容也不多,最多一两天就能把新内容都看完,剩下的时间里又要不断的重复看那些已经看过的节目。
据说有一些纳加利尔人,稍微有点钱的那种,和外国人也没有什么关系联系的,他们会每周固定的到酒店来住两天,就是为了看这些电视节目,这正在成为一种流行于纳加利尔的新生意。
可这些,对于来自发达国家的母子来说就显得有些令人不满了。
她关掉了电视,拿来了一瓶酒,她需要放松一下,就在她刚喝了几口之后,一直站在窗户边上的年轻人突然朝着房间的大门走去。
“你要做什么?”她问了一句。
“我要出去放松一下,你不会拦着我吧?”他看着自己的母亲,后者在他的注视下把原本想要说出来的话咽了下去。
她摇了摇头,“当然不,我的意思是……你回来的时候可以给我带一些烈酒。”
这是一个好的说法,回避了她之前喊住自己孩子的举动。
“当然,我会的。”
年轻人走出了房间,他才不会傻到真的在房间里呆一个晚上,他是那种坐不住的人,今天他已经足够倒霉了,他需要一点刺激让今天所有的不开心都止步于此。
此时在一楼大厅里的冲动干部也遇到了麻烦,他被酒店的工作人员拦了下来。
“如果你没有合适的理由,我们不能让你进去,先生!”
酒店的工作人员及时的拦住了准备乘坐电梯的冲动干部,一来是大堂的工作人员没有在这里见过这个本地人。
在纳加利尔的高档酒店其实都有一条不怎么成文,也没有公之于众的潜规则,那就是他们不为本地的社会底层服务,他们只服务外国人,以及本地的富豪。
冲动干部身上穿着的廉价衣服和没有经过精心修饰的头发、鬓角以及胡须,让他看起来根本就不是上流社会的人,酒店自然也不可能让一个下等人打扰到正在休息的贵宾们。
其次现在是一个非常敏感的时候,本地人和外国人之间的矛盾虽然消停了,但依旧处于比较紧张的阶段。
酒店里又接待了不少外国人,酒店方必须保证问题不会出在这家酒店里,所以任何可能的威胁都要做到预防。
两名工作人员,拦住了冲动干部,同时还有几名手里拿着胶皮棍的保安就站在不远的地方虎视眈眈。
这是冲动干部遇到的第一个麻烦,第二个麻烦是他只知道他要找的人来自什么地方,叫什么名字,却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
这听上去好像有点滑稽……,但又是此时他最真实的情况,喝酒误事。
在沉默中,酒店的工作人员和保安离他越来越近,如果他在回答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答案,这些人就会非常礼貌的把这位同胞“请”出去,并且有可能让他在短时间里无法继续到酒店里捣乱。
也就在这个时候,电梯发出的铃声稍稍的吸引了一下人们的注意力,人们朝着电梯看去,一名穿着考究的先生正从电梯中走出来。
他也注意到了门口这边的发生的事情,但不是很关心,他现在只关心他要花多少钱才能在这座城市中找到短暂的快乐,也许酒店的经理能给他提供一些帮助?
他想到这,改变了最初的想法,走向了吧台,可能是他的动作让冲动干部的反应稍微跟上了现在局势的节奏,他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我是来找两名来自于……这个地方的女士和先生,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他们谈谈,有些话我不太方便对你们说。”
正从大堂经理那边获取了快乐秘笈的年轻人愣了一下,他觉得对方找的就是自己,所以他有些好奇的看向了那个看上去状态有些不对劲的家伙。
他不认识这个人,他在本地也没有什么朋友,唯一可能和他有接触的只有那个该死的同父异母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