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吧，距离什么的不重要。”

　　国外的话，办理签证手续什么的就是一件大麻烦事，等所有东西弄完，估计得过去大半个月，5500块钱的奖金怕不是已经板上钉钉。

　　“那我推荐去鹏城。”常芷晴给出了自己的建议，“那里是四大一线城市之一，直播业发达，大型娱乐公司不少。”

　　“分析的不错。”杨若谦点点头，想也没想就通过了常芷晴的建议，“那就去鹏城！下周一出发，从明天开始，全体员工带薪放假四天，为这次交流活动做准备。”

　　放假四天……今天是周一，放四天连着周末岂不是一共六天连着的假期？

　　这几乎是一个小长假了啊！

　　不过常芷晴这次知趣，没问自家老板为什么给员工发福利之前还要放四天假。

　　老板这么厉害，顺从吧。

　　她想了想，又问：“那，我们要拜访哪些公司？以什么名义去拜访？”

　　要知道大公司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去交流学习的。

　　“你不是挺能干的吗，这点事总不至于麻烦你老板我去思考吧？”杨若谦低头看着电脑，劈里啪啦的敲起键盘，假装忙碌着什么。

　　这么认可我？

　　常芷晴顿时燃起雄雄斗志：“那我们以培养出了‘云奶’和‘猛男舞者’为招牌，联系旗下有同类型主播的公司，申请拜访，怎么样？”

　　“可以，行程你来定。”

　　“食宿标准呢？”常芷晴又问道。

　　杨若谦点开系统面板，看了眼这个月基本没动过的月度额度，直接大手一挥：“餐食标准每人每顿200块钱，住宿都住五星级酒店，单人单间。公司全部报销。”

　　“败家！”常芷晴下意识吐槽一句。

　　“败也是败我的家，你担心什么？”杨若谦故意说了这么一句。

　　果不其然，常芷晴眉头立刻紧锁起来，刚刚还熊熊燃烧的心一下凉了半截，语气也跟着低落少许：“那，你还有别的什么安排吗？”

　　其他安排？

　　杨若谦稍稍思考了一下。

　　光是十来个人的住宿费和伙食费，相较于足足20万的月度额度而言实在是有些九牛一毛。

　　这些钱不用出去就是浪费，杨若谦稍作规划后，说道：

　　“每天交流学习的时间肯定有限，我们不能长时间影响别人的工作。其他空闲时间，一半拿来组团旅游，领略一下当地风土人情。另一半就让员工们自由出行，总是跟着同事领导，不利于他们真正放松身心。”

　　你现在干脆直接承认旅游这两个字，装都不装一下了是吧？

　　常芷晴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提醒道：“杨若谦，你这么一套搞下来，说不定人均开销得飞到一万以上，你确定不再思考一下吗？”

　　“什么叫度假，什么叫旅游？”杨若谦认真的纠正起常芷晴妄图为公司省钱的错误思想，“玩得愉快，玩得放松，这才叫旅游度假。住些小破店，紧巴巴的一分钱掰开两半花的旅游有什么意义？还不如呆在家里睡大觉。”

　　这句话真假掺半——固然有忽悠常芷晴的成分在，但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了杨若谦自己的想法。

　　“boss，你还记得一开始你说的是去交流学习吗？”

　　还玩得开心，玩得愉快？

　　你果然就是想去旅游吧？

　　“好了好了，不要在意这些细节问题。”露馅的杨若谦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的变化，对常芷晴挥挥手，“你赶紧在今天之内拟一个计划出来，然后通知公司里的所有员工。”

　　常芷晴眨眨眼睛：“所有员工吗？高乃云怎么办？她还要去医院照顾她母亲呢。”

　　“五天出行，花钱多请几个护工，也不耽误事。”杨若谦早就想好了应对方案，“花钱请的护工细心程度肯定不如亲女儿，不过这么短的时间，大概凑合一下也没多大问题。”

　　所谓的凑合，也只是从“非常好”变成“很好”。

　　常芷晴点点头：“行，我去安排。”

　　“对了，这次学习交流你就别惦记你那细高跟和紧旗袍了。”杨若谦不经意的提醒了一句，“这些东西穿久了对身体应该不大好？”

　　常芷晴一愣，眼角慢慢浮现出一丝笑意：“知道啦！”

　　……

　　下午，放假通知和公司“交流学习”计划通知下发，许多员工都按捺不住情绪，开始三三两两的交流起来。

　　一个戴黑框眼镜，文质彬彬的中年男性忍不住把邵一奇拉了过来，用一种极其古怪的语气问道：“小邵啊，你们这杨老板，来头不小吧？”

　　此人正是邵一奇托关系找来的法律顾问丁道义，而且不是那种关键时刻才提供法律咨询的法律顾问，而是类似公司法务部员工一样的，签了劳动合同的长期雇员。

　　一开始丁道义还觉得这是朋友家二代在玩角色扮演游戏败家，可来公司上班一周之后，他的三观被完全震碎了。

　　这福利待遇高到没边，公司氛围好的离谱就算了，居然还动不动就放假，动不动就组织旅游？

　　说是交流学习，可这计划行程表一出来，傻子都能看出来是公费吃喝公费旅游，更别说是丁道义这样的精英人士。

　　能有这么高的福利待遇，这家公司只可能有两种情况，要么杨若谦是个隐形富二代，钱多的没地方烧，根本不在乎亏钱不亏钱；要么杨若谦的这家公司盈利能力极度强大，这么点消费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事。

　　“我这大学同学，纯纯白手起家。”邵一奇嘿嘿一笑，颇为骄傲的说道。

　　那就是成功人士，是第二种情况了。

　　丁道义恍然大悟，不免有些感慨：“年少有为啊，我也得向你们年轻人多学习学习。”

第32章 你这样的工作态度是不行的

　　鹏城，月府传媒。

　　窄小逼仄的直播室中，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看着眼前一片黑白的某moba游戏死亡等待界面，面红耳赤的争辩着什么。

　　忽然，直播室的房门被推开，伴随而来的是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

　　“阮敏儿，把直播给我关了，来我办公室一趟！”

　　林曹作为带领了好几个经纪人的新任主管，一上台就培养了不少拥有不错盈利能力的腰部主播，平时很少发这么大的火，可见是真的十分生气。

　　“可我还在播呢……”阮敏儿有些不服气的争辩一句。

　　“播什么播？刚刚直播间里唯一一个观众已经被你气走了，现在你直播间里一个人都没有，有什么好播的？下播，来我办公室，我不想重复第三次。”

　　林曹这么生气，也是有缘由的。

　　虽然他是公司为数不多的中层主管之一，可毕竟资历太浅，手里的主播大多数是腰部，急缺一个撑门面的头部主播。

　　样貌、游戏技术都还不错的阮敏儿自然被他一眼相中，寄予厚望。

　　可谁知道把她招进公司之后，才发现这人看着娇小，脾气却死倔，坚持自己是技术主播不肯露脸，坚持自己的游戏理解，抓着每一条弹幕据理力争，哪怕是刷了钱的老板也丝毫不迁就。

　　一来二去，路人缘败光，老板气走，直播间里直接就没人了。

　　阮敏儿推开主管办公室大门，急促说道：“林哥，我……”

　　“不用叫我林哥，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不用来上班了。”林曹厌恶的一挥手，“去人事办一下离职手续，碰到你算我林曹倒了大霉。”

　　“啊？去，去人事？离职？”

　　“你被开除了，听懂了吗？建议你好好反省一下你的工作态度。”

　　阮敏儿急了：“我……”

　　林曹却再也懒得听她辩解什么，只把一边等待许久的助手招呼过来，有些不耐烦的问道：“怎么了？”

　　“主管，前几天预约来我们部门交流学习的那个，岿光公会的员工们马上就要到了，您是亲自抽空去见一面，还是让小刘去接待？”

　　差点忘了……

　　林曹看了下自己的安排表，犹豫了一阵，还是说道：“这家公会不简单，我亲自见一下吧。”

　　在一开始听说一个完全不知名的公会想来拜访自己部门，林曹是下意识想拒绝的。

　　可听说这家公会短短一个月内的时间就接连培养出了“云奶”和“猛男舞者”两个有望头部主播的人，他就改变了主意。

　　林曹自然不可能真让同行学习交流到多少有用的东西，但不妨碍他近距离观察一下这两个一夜爆红的主播，分析一下爆红的原因。

　　如果有可能，说不定还能把这两人挖过来。

　　虽然月府公会经常传出一些负面新闻，例如压榨主播，例如恶意刷数据等等，可林曹还是很自信，在本行业中他们对主播的待遇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

　　说不定别人看到月府的工作环境，就想跳槽了呢？

　　至于跳槽之后违约金的事情，他们则有一整套忽悠人蒙骗人的法子，这些没有法律基础的主播们根本就不可能玩得过他们。

　　见没人搭理自己，阮敏儿意识到自己真的已经被开除，只能长长叹了一口气，失落的离开公司大楼。

　　“哎，今晚睡哪个桥洞呢？”

　　阮敏儿家里做了点小生意，不算非常穷，但父母听说她要靠打游戏挣钱，气的七窍生烟，直骂她不务正业，如果不知悔改就不要再进家门。

　　然后她就真的自己一个人出来，试图靠游戏天赋赚钱。

　　而父母也真就没有再管她——他们相信，只要女儿多失败几次，看到直播这个行业的黑暗，热情很快就会消失殆尽，到时候自然就会明白父母的良苦用心，乖乖回家，听从家里的安排。

　　所谓的直播梦想，其实就是赚一口青春饭，一份血汗钱。

　　在生活面前，一切梦想都得靠边站。

　　直接告诉女儿这些，她肯定不愿意相信，不听从劝告，甚至可能会更加叛逆。所以还不如让她自己看清这行的真相，这比一切威逼利诱都来的更加有效。

　　结果也十分显而易见，过于天真的阮敏儿，在直播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行业中碰了个灰头土脸。

　　娇小的女孩愁眉苦脸的盯着前方十来个光鲜亮丽的人，心中泛起一阵羡慕。

　　啥时候我也能这么成功呢？

　　直播比想象中的还要难做……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这十来个人中为首的那位，此时也在用系统观察着她。

　　“可招募？就在月府大楼的楼底下？”杨若谦在心里嘀咕了一句，“看样子是被开除了啊？”

　　【阮敏儿（可招募，职业：主播）】

　　【因为不愿意露脸直播，坚持以技术主播自称，常常与观众产生激烈矛盾，故而被公司开除】

　　【联系方式：132＊＊＊＊2034】

　　不愿意露脸直播？常常与观众产生激烈矛盾？

　　杨若谦一下子来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