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已经算是熟人的冯洛也拿着高脚杯走来，略微抬手示意后，轻轻碰了碰杨若谦手上的杯子。
冯洛抿了一口葡萄酒，半开玩笑的说道：“我还记得一年多前，我想跟杨总合作，结果被拒绝了。现在我们共事好几次了，杨总有没有回心转意？”
哪怕是现在，冯洛仍然是想和岿光集团签约的。
只不过以前和现在，双方地位发生了几乎颠覆性的反转。
不过杨若谦对这个问题倒还算比较认真，他和冯洛碰了碰杯，说道：“我记得我说过，岿光集团不签约并不代表着我们不认可那个人的能力，而是觉得他能在别的地方有更好的发展空间。我们可以保持合作，岿光集团也不会在资源和片酬方面卡你……但保持现在这个状态，对你的发展其实会更好。”
“和我们签约，你也拿不到更多资源，反而可能因为这个合同受到束缚——最简单的例子，如果和岿光集团签约，你以后就没有获得金像基石奖的可能了。”
不跟冯洛签约，那以后请她拍电影的片酬就是单方面的支出，而她无论做什么，收入如何，杨若谦都分不到一分钱。
要是签约，商浅予的惨案可能就会再发生一次——让她吃公司资源也不是，让她到外面赚钱也不是，里外都是赚。
冯洛听出了杨若谦的真诚，笑得很灿烂：“杨总说的很有道理，那就希望我们以后能有更多的合作。”
嗯嗯，合作……今天有《金海市首富》当乐子，明天可以看《属你最职》上面的大乐子，生活非常充实。
导演和其他人也跟着走了上来，起哄道：“多多合作，多多合作！”
“……”
……
与此同时，在遥远城市的另一家高档餐厅中，一男一女相对而坐。
两人像是在说些什么，直到女人开口，男人才总算松了口气。
“那陆总，以后我们就多多合作！在新公司，还请您多多照拂照拂我了。”得到确切回答的肖城心中的石头总算放了下来，“这顿饭就当是一点小小的意思。”
上次录完节目的时候，肖城心中就一直非常忐忑，果不其然，他刚离开拍摄现场，就收到了月府集团的解雇通知。
顺带着还有老领导的一通谩骂。
当然，肖城不是乌龟，在确定和老东家没有任何回旋余地之后，他也干脆翻脸，开始痛骂领导站着说话不腰疼，只会瞎指挥，月府集团之所以越来越垃圾，就是因为有这些什么都不懂的领导乱指挥。
双方唇枪舌剑骂了十多分钟，算是彻底翻了脸。
既然和老东家彻底翻脸，那对方肯定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好印象，如果下家公司做点背调，自己找份工作未必那么容易。
再说……他也不是技术岗，哪有那么容易找工作，就算找了也要重新混资历，薪资待遇必定是不如从前的。
于是考虑再三，他就联系上了岿光集团，想着死马当活马医，如果运气够好，既可以反过来恶心这领导，也可以收获一份不错的工资。
最重要的是，岿光集团可不怕月府集团那边给的压力……甚至恰恰相反，月府集团给的压力越大，岿光集团就越要对着干。
现在看起来，他赌对了。
等他进了岿光集团，一定要展开对月府的血腥报复！
他可以对新领导陆舒媛唯唯诺诺，但面对老领导的时候，必须重拳出击。
陆舒媛摇了摇头：“这件事情我直接汇报给了杨总，是他亲自拍板决定的，我只负责传达他的意思。”
老板……
陆舒媛居然直接把这件事告诉了杨若谦本人？
不过想想，这操作也算正常。
“明白明白！”肖城点点头，自己把酒杯里的酒水一口气喝完，“非常感谢你们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节目组那边呢，你联系好没有。”陆舒媛没去理会，又问了一句。
见陆舒媛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原本打算送点东西意思意思的肖城也逐渐放下了心里的最后一块石头：“已经联系好了，他们非常乐意安排这样的节目，直接让我插队了，下一期第一个求职者就是我。”
听说岿光集团风气很好，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要是换在别的公司，今天肖城至少得出一两万块钱的血。
但是看陆舒媛这样子，今天这顿饭可能都得AA……
“好。”陆舒媛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和你们老东家有个人恩怨，我们公司也不会管你的个人事务……但你要记住，我们招你来，是看中了你个人的能力。参加完综艺之后，你要在七天之内到金海市，杨总要亲自和你面谈，讨论一下今后工作上的事情。”
杨若谦亲自面谈……
这么高级的待遇吗？
肖城又紧张了起来，微微点头：“陆总，我知道了。”
“具体的事情回公司之后再说吧。”陆舒媛说完，伸手把服务员招来，“服务员，结账！”
似乎是早有预料一般，她刚说完这句话，就转过头，用不可质疑的声音说道：“这顿饭我来买单，不要抢，这不是客套。”
小陆认真的说着，心中也不免叹了口气。
唉，老板给的预算好像花不完了，回去可能又要挨批了……
第371章 节目效果这不就来了吗
还没展示自己的忠诚就反过来白吃白喝了一顿的肖城回到酒店，用清水洗了把脸。
这搞的肖城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愧是岿光集团，处处都显露着大度，哪像他老东家月府，小家子气的不行。
甚至在临走的时候，陆舒媛还告诉自己，如果因为被开除的原因导致钱不够住宿，岿光集团也可以报销他的酒店费。
“还没入职就对我这么好，反过来看看月府集团，看看那刻薄的老家伙……”肖城越对比越生气，“动不动就在公司里搞无形恐怖，这谁能静下心来认真办事？”
肖城之所以会被摆一道，除了被陆舒媛各种奇怪操作搞得疑神疑鬼之外，也有恐惧的因素在里面。
像他这样的非技术岗位员工，最希望看到的就是工作岗位的稳定。
否则一个离职，在大多数情况下就是那么多年的资历和人脉都打了大半水漂。
和陆舒媛商定“大事”的时候，肖城也从来没有提及过工资的事情，一是相信岿光集团名声，相信他们不会给太差的待遇；二就是不想问。
只要能有在月府集团时的一半，肖城就已经很满意了。
在月府集团时肖城高低也算个中偏高层领导，工资薪水慢慢熬了上来，岿光集团待遇再好，普通员工的收入应该也是不如月府集团中高层领导的。
肖城对自己在岿光集团内的定位非常简单，就是人事部中的一名普通员工。
作为死对头，月府集团人事部自然是仔细研究过岿光集团人事部门的。
他们为岿光集团输入了多少人才的数据不是秘密，随便一查都能查到让人心惊的数据。
岿光集团人事部必然从上至下都人才济济，随便拿一个都至少是其他公司副总监级别的水平。
平心而论，肖城觉得自己的工作能力，放在岿光集团人事部也就只能是个底层员工了。
但再底层，也好过失业。
更何况能在岿光集团上班这件事本身就很值钱，工资少一点也不亏。
“唉，赶紧休息吧。”肖城把各种繁杂的念头甩出脑子，苦笑一声，“现在想这些也没什么用。”
“就怕进了新公司会被新同事排挤啊……”
“我这层身份那么敏感，又是因为特殊情况才被招进公司的，以后升迁之路可能会非常坎坷，甚至一辈子都没法升迁都有可能。”
“听说林曹现在过得还可以，已经在直播部门当上一把手了，如果遇到困难向他取取经吧。”
两人都曾经为月府集团工作过，但一个是主播经纪人，另一个是人事部门的领导，两人甚至都不怎么认识。
原来“老同事”这层关系，未必靠得上谱。
骤然从老环境被踢出，要面对陌生的新环境，肖城职场经验再丰富，也难免左思右想，忐忑不安。
在床上辗转反侧半小时都没睡着的肖城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嘴里骂骂咧咧了一句：“……都是月府害的！等我到了岿光集团，可千万别被我逮到小辫子了！”
虽说肖城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境地，岿光集团至少占50％的责任，但那毕竟是自己未来吃饭的地方，惹不起。
柿子挑软的捏，肖城自然而然就把所有仇恨都集中在了曾经的老东家身上。
肖城从包里翻出褪黑素药瓶，吃了两颗，这才缓缓的睡了下去。
“……”
几天后，无所事事，休息充足的肖城换上最正式的衣服，把头发梳理的整整齐齐，在酒店迎宾员的带领下坐上了一辆车费昂贵的网约车专车。
由于节目组迫切的要拉高收视率，肖城获得了插队出场的特权，今天就是拍摄节目的日子。
网约车在节目组门口停下，副策划已经站在门口翘首以盼。
见肖城下车，他连忙上前迎接：“肖老师到了？来这边来这边。”
肖城摇了摇头：“既然都不是嘉宾了，也没必要叫什么肖老师了，按一般求职者的待遇就行。”
“您看您说的。”副策划看着肖城就像在看一连串收视率数据，嘴巴都快笑得合不上了，他带着肖城走进拍摄场地，指了指一张沙发，“求职者之间亦有不同。肖老师您暂时在这个地方休息，到了我会喊您的。”
作为曾经的嘉宾，《属你最职》综艺的整个流程比谁都清楚，副策划也就没有再多废话。
为了吸足目光，对这集的宣传节目组可谓不要钱一样的铺天盖地往外砸。
“麻烦了麻烦了。”
肖城客套两句，坐到沙发上，佩戴上求职者必须佩戴的胸牌，然后打开了自己的手机。
一是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二是看看最近都有些什么资讯。
其中最显眼的一条，自然就是《属你最职》对最新一集节目的预告。
“这一次，我们将邀请到一位神秘的重量级求职者，他是大家的老朋友……尽情期待新老之间，求职者和嘉宾，嘉宾和嘉宾之间的精彩碰撞吧！”
只是把成宇集团换成了岿光集团，《属你最职》节目的收视率就飙升了不止一个档次啊。
为了收视率考虑，节目组怎么样都会邀请一组对头公司的人作为嘉宾。
以前是成宇集团和高耀集团……可他们带来的节目效果，相比岿光集团和月府集团这对仇家，简直可以说不值一提了。
因为在综艺上丢人，导致嘉宾被本公司开除，然后这个上一集还坐在嘉宾席的人摇身一变，无缝切换成求职者这种顶级逆天剧情，在整个综艺史上都是独一档的炸裂。
肖城拿起桌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
节目现场已经传来嘉宾登场的音效，主持人也闲聊了两句，在活跃气氛。
几分钟后，一名工作人员匆匆走来，对肖城点了点头，说道：“肖城老师，您准备准备，一分钟后就要出场了。”
肖城点了点头，站起身子走到了准备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