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换个人，很可能就是“发癫”。

　　杨若谦刚说完这一大串离谱的东西，飞机广播忽然传来空乘甜美的声音：“各位尊贵的乘客，飞机准备降落，预计将在45分钟后抵达春城……”

　　“……”

　　降落后，几人离开机场，如往常一样坐进了租下来的高级行政轿车，来到了下榻酒店。

　　杨若谦看了常芷晴和满眼好奇的商浅予，问道：“这个地方海拔很高，你们有没有高原反应什么的，需不需要帮助？”

　　常芷晴轻轻摇头：“还可以，没多少不适应的。”

　　完全看不出来任何不适的商浅予却疯狂点头：“老板，以防万一可以给我准备个氧气瓶吗，从我工资里扣就行了！”

　　都还挺适应的……

　　至于傻孩子的要求，直接无视就行。

　　杨若谦随便挥挥手应付了一下商浅予，正要上电梯放行李，手机忽然有人打来了个电话。

　　他给其他人递了个眼神，往旁边稍走两步，接起了电话。

　　“齐慕？有什么事吗？”

　　既然秘书小姐选择给正在出差的杨总打电话而不是发消息，说明要汇报的事情是比较重要的。

　　电话那边，齐慕的声音传来：“杨总下午好，公司刚刚接到了一个月府集团的电话，可能需要您亲自做做决定。”

　　“月府集团？”杨若谦愣了一下，重复一遍，“我们还没把他们电话拉黑？”

　　听到月府集团这四个字的时候，成菲的目光也转了过来。

　　对岿光集团最近要往全国扩张的事情，她同样有所耳闻。

　　毕竟两家对头公司一上一下，实在是比较有节目效果的一件事情。

　　成菲倒没有在现阶段让成宇传媒开公司分部的打算，不过给盟友来点力所能及的帮助，还是没问题。

　　齐慕说道：“他们的大董事和领导层又找到方法联系上了我们，希望您或者能代表公司的高层能抽个空，和他们约个时间地点见一面，就我们两家企业目前的关系好好谈一谈。”

　　杨若谦叹了口气：“又说这些空话套话，他们能不能有点新意啊？”

　　想到月府集团很可能又要赔他一笔巨额赔偿金，他就很想让这群办事不利的家伙从他眼前滚蛋。

　　两次了！

　　这是他们第二次违法操作，给被系统给抓出来了！

　　而且这才间隔多久？

　　月府集团嫌钱多可以自己找个坑烧了，非要过来碰瓷自己干嘛？

　　杨若谦从来没想过自己还能因为同一家公司，因为同一个理由被系统发两次相同的坑爹“奖励”！

　　齐慕继续道：“杨总，和上次不一样，他们这次是带着条件过来的。”

　　之前月府集团的也联系过岿光集团，话中之意也是在释放善意。

　　甚至还有月府集团的董事干脆希望直接能入股岿光集团。

　　不过都被杨若谦直接拒绝了。

　　想要入股，是这个董事个人行为，不代表月府集团。

　　而之前和解的建议，也看不到任何诚意。

　　这次，居然直接在电话里带上条件了？

　　一般来说这种谈判，都是双方面谈的时候才开始说条件，免得底牌提前被揭露，被对方狠狠压榨。

　　看来这次他们真的是急了啊。

　　杨若谦轻轻点头：“他们什么条件？说说看。”

　　齐慕那边传来了翻书页的声音，两秒后，她说道：“杨总，月府集团愿意用他们手上的资源和人脉进行交换，希望我们不要恶性竞争，同时希望我们也不要在法务方面针对他们了。他们愿意赔偿给我们造成的损失，甚至溢价赔偿都可以。”

　　“他们还说，只要双方摒弃前嫌，一起合作，一定能赚的更多，没必要在彼此之间进行内耗。”

　　杨若谦想了想，大致明白了月府集团这些条件的逻辑。

　　又是给员工涨工资，又是给主播给艺人签那么好的合同，到头来伤害的不还是企业的利润吗？

　　要是岿光和月府两家公司能够合作，鹏城还有其他人什么事吗？

　　官司赔偿的事情也同样很好理解。

　　假如两家死磕到底，岿光集团索赔2000万，最后各种时间成本，律师成本折算下来，2000万的赔款可能到手得损失掉一半以上。

　　月府集团则更是在2000万赔偿的基础上，还需要付出更多的人力物力，如果败诉，还丢人丢面，甚至会因为这次失败导致惹上更多官司，最后总成本可能要去到3000万以上。

　　如果两家私下和解，月府集团大可以拿2500万破财消灾，岿光集团拿到了更多赔偿款，月府集团损失也更小一点，还不用背负败诉的压力，可以说是双赢。

　　赢个屁啊！

　　就他月府集团赢两次也叫双赢？

　　谁稀罕这点破赔偿款啊，谁要给员工降工资啊？！

　　这不是把他杨若谦往火坑里面推吗？

　　杨若谦斩钉截铁：“拒绝他们！不和他们和解，不光过去现在，就算未来也是一样。”

　　其实杨若谦之前就已经下过类似的命令——只要是月府集团来电，无论说什么直接拒绝就行。

　　但是作为行政秘书助理，齐慕自然不可能真的完整执行这个命令。

　　小事还好，万一哪次合作真的能给公司带来巨大利益呢？

　　就因为老板不知道哪天的一个口头命令，想也不想拒绝掉？

　　现在矛盾很大，可如果以后利益相符，说不定矛盾就能化解了。

　　重大决策，还是要让老板亲自拍板决定才行。

　　杨若谦忘性没那么大，记得自己曾经说过这些，不过他也理解秘书小姐的谨慎，所以干脆没提。

　　齐慕暗暗松了口气，音色轻松了少许：“好的杨总，那我就转达您的意思了。”

　　挂断电话后，成菲走上来，随意问了杨若谦一句：“什么事情，我需不需要回避？”

　　说是回避，其实就是在问杨若谦，这件事情有没有成宇传媒能帮上忙的地方。

　　两家公司已经比较熟悉，倒也不用再搞面子上你推我就那种繁琐的程序，有话直说就行。

　　杨若谦摇摇头：“没什么，就月府和我们打官司那档子事情吧，他们想私了，顺便缓和一下矛盾，和我们从竞争关系转为合作关系……至少是带合作性质的竞争关系。”

　　成菲微微点头：“我大概明白了，杨总你真不打算和他们和解？跟他们合作，你在鹏城发展确实能顺利不少的。”

　　发展顺利？

　　我就是不想那么顺利的发展啊！

　　杨若谦保持着微笑：“合作是能带来不少好处，但是如果岿光集团直接把月府集团的市场份额抢下吃掉呢？好处不是更大吗？”

　　反正这事还遥遥无期，使劲吹就是了。

　　抢月府集团的份额？

　　一个老牌公司，就算开始衰落，应该也不会瞬间崩溃吧……

　　然而，成菲却露出了一个“果真如此”的表情：“果然，杨总的目标远大，看不上眼前这点小利益，我很期待岿光集团会在鹏城搅出什么风雨。”

　　只要杨若谦这么说了，他就至少有九成以上的把握能够实现。

　　看起来，岿光集团彻底取代月府集团，成为新巨头的事情已经在杨若谦计划日程之上了。

　　接下来只需要静静看他有什么操作即可。

　　或许，在一年之后，月府集团最后的挣扎也会化为乌有了吧？

　　成菲的脑海中，已经开始构想起未来的光景。

　　和杨若谦的想法不同，她觉得月府集团真有可能在杨若谦的强大操作下快速土崩瓦解。

　　一家公司收缩后，未必是软着陆——因为收入锐减带来的负面效果，不光是数字上的变少。

　　假如曾经某个资产的运营维护成本是100万，收入是110万，利润便是10万……可要是收入降低10％，盈利就是直接降低了110％，从赚钱变成了亏损！

　　10％的收入降低看起来不致命，可对企业来说是绝对沉重的打击。

　　这个资产一下从优质变成了劣质，如果不优化，不抛售，那就是一个烫手山芋！

　　出售资产，则意味着盘子缩小，意味着规模效应的降低，甚至很有可能影响在银行的贷款……一片连锁反应的情况下，公司在短时间内缩水超过一半以上的案例比比皆是。

　　像岿光集团这样，目前为止仍然是0负债的公司，实在太罕见，甚至可以说绝无仅有。

　　在成菲的计算中，如果杨若谦愿意贷款，现在的岿光集团很可能已经把月府集团按下，甚至没出什么问题的另一个巨头天悦集团也得低一个头。

　　良性的负债，对企业的发展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

　　然而，很多企业因为各种各样不同的原因，只是自己觉得自己的负债良性，实际上风险早就大到不可承受了。

　　只要那些嗅觉极为灵敏，极度厌恶风险的资金撤离，再是巨大的庞然大物也可以在一夜之间从蒸蒸日上变成风雨飘摇。

　　虽然完全不负债的行为看上去很极端，但成菲也算是勉强能够理解。

　　发展慢一点，换来的是容错率的无限提高。

　　况且，发展慢只是相对于岿光集团自己来说，客观而言，他们的发展非但不慢，反而还非常非常快！

　　岿光集团确实不需要通过任何融资手段来加速自己的发展速度了。

　　这个方面，杨总的确非常谨慎啊……

　　纯粹只是想花钱，完全不想搞事情的杨若谦打了个哈哈：“哈哈！我在那边开公司只是为了业务往来方便一点，没什么大布置的。”

　　“……”

　　寒暄两句后，小团队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杨若谦坐到沙发上，打了个哈欠，招招手让常芷晴过来。

　　常芷晴把行李放进柜子里，走来好奇的问了一句：“咋了？”

　　“大后天我们不是要和剧组一起去片场吗？”杨若谦搜了几张图片，“路途比较遥远，你看看你想坐什么车过去。”

　　常芷晴抬了抬头，有些哭笑不得：“我又不是一定要娇生惯养的林妹妹，这点事情算个啥，你自己安排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