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钱的时候杨总和我们同甘，在公司危难之际，我们又有什么理由不和杨总共苦？
餐补，扣！
只要对公司发展有利，尽管扣！
被公司照顾了那么久，今天正是他们这些员工为公司流汗流血的日子了！
见大家情绪稳定，甚至干劲更足，常芷晴在心里叹了口气，强忍着吐槽的冲动，从挎包里拿出了一叠餐卡：“杨总体谅大家身体的健康状态，觉得大家天天吃外卖太不健康了，所以决定由公司开设食堂，员工免费吃，餐补以后就不再发放了。”
发誓要和公司共进退的员工们脑子顿时宕机了一瞬间。
啊？
公司开设食堂？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常芷晴又开口道：
“杨总已经把整层楼都租了下来，现在整个24楼都是我们公司的地盘。那边，如你们所见，就是公司的食堂；还有那边，是公司新的办公场地，如果大家对现在的工作环境不满意，可以申请搬过去。”
“员工饭堂明天开放，刷卡进入，不收钱，里面的任何东西都可以不限量随便吃，但是不可以浪费，也不能打包带走。”
“如果大家有什么想吃的东西，提前一天写申请打报告，厨师准备食材需要时间。这是饭卡，记得妥善保管好。”
说着，常芷晴往前走去，给每个员工包括保洁阿姨和保安大叔都发了一张餐卡。
“好了，就这件事了，大家明天想吃什么下班之前提交给我就行，工作吧。”
常芷晴回到自己办公室之后，员工们终于绷不住，纷纷拿出手机，在员工群内激烈的交换起意见。
原来以为公司扣掉了福利，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那看起来就是高档餐厅的地方，那两个看着就十分专业的厨师，居然是免费服务于他们的？这地方拍个照说是顶级餐厅都有人信，你特么管这叫员工饭堂？
取消福利的原因，居然是因为杨总嫌弃原来的福利太差劲。
而作为杨若谦的老同学兼死党，邵一奇更是震惊了——他可比其他员工更清楚，弄这么一间员工食堂的成本究竟有多高！一份扬州炒饭在这里卖78块钱，撑死也就回个本。
现在杨若谦这个冤大头居然给员工免费提供？
甚至还支持定制？
他老爸的上市公司都不敢这么搞啊！
“不得了，我这个老同学不得了……”邵一奇喃喃自语道，“老头子还想让我回去继承家业？开玩笑，当老板哪有在杨若谦手下当员工爽啊？”
鬼都不继承那破家业，谁爱继承谁去吧。
比起继承家业，还不如仔细思考一下明天吃什么。
虽然邵一奇吃过很多山珍海味，虽然邵一奇十分有钱，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可架不住这员工食堂的免费的啊！
免费欸！
员工聊天群中，讨论的浪潮更是一层接一层。
云奶：“我有点担心……杨总这么玩下去到底会不会破产啊？”
猛男舞者：“你要相信杨总，杨总是什么人？不可能破产的。”
25岁当保安：“太可怕了，我活了那么久，就没见过有一家公司的福利能这么可怕的，可怕到我都要怀疑杨总是不是我们失散多年的亲爹了。要不是亲生的，为什么会对我们那么好？”
小小前台：“大爷，您的岁数都可以做杨总爷爷啦……”
宣传口的负二代：“大家不如想想明天吃些什么？常总说让我们在下班之间递上去。”
法律顾问丁道义：“虽然杨总没有限制食材的品类，但我还是建议大家不要选些太昂贵的食材，杨总对我们已经够好了，贪图这样的小便宜没有意义，你们说呢？”
“同意同意……”
“选些健康营养，性价比高的食材就行。”
“嗯，我明天要个青椒炒肉盖饭吧。”
“嘿嘿，我来个九转肥肠……”
“我要五只基围虾，有人和我一起‘团购’吗？”
“给我来两只鸡翅就行了。”
……
一个小时之后，杨若谦在自己的办公室，看着常芷晴递上来的员工需求表，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青椒炒肉盖浇饭？”
“豌杂面？”
“清蒸基围虾，还，还特么五只？！”
不是，我花高薪聘来两个大厨，这些员工就这么缺乏想象力？
倒不是说青椒炒肉没有技术含量，相反这道菜对厨师基本功的要求极高……可问题是，这道菜没有那种，让员工对伙食产生无限期待的作用啊。
那杨若谦不是白开设这个食堂了吗？
果然，第一天开设员工饭堂，他们一个两个都放不开，不敢要求太昂贵的食材啊。
“让员工自己选择想吃什么是个错误。”杨若谦非常勇于面对和承认自己的失误，“而且他们让他们自己订餐，也会丧失对午饭的期待感……与我先前设想的有些南辕北辙了。”
杨若谦当即给常芷晴发去一条信息：“明天你做一个问卷，调查一下员工们都有什么忌口。”
很快，常芷晴那边发来回复：“没问题boss。不过你要这个问卷干什么？员工不是自己选择自己要吃的食物吗？忌口的食材他们肯定不会选的啊？”
第54章 《四舍五入》
杨若谦敲字回消息：“你看这些员工，交上来的东西都是什么，让他们自己选择吃什么绝对是个天大的错误。还是得让我来帮员工做决定。”
自家公司员工的主观能动性也太差了！
常芷晴那边很快传来消息：“不是挺正常的吗？”
青椒炒肉，豌杂面……难道这些东西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杨若谦恨铁不成钢：“我们高薪找了两个主厨，三个帮厨，只做这些菜是不是有些过于浪费人力资源了？”
看着微信聊天框的这条消息，常芷晴差点一口气没顺过去。
过于浪费人力资源？
为了十来二十个员工就弄个豪华的员工食堂出来才是真正的浪费吧！
不光是浪费人力资源，还浪费资金，浪费土地资源，把能浪费的东西全都浪费了个遍。
常芷晴回了句语音：“那你想怎么做才不浪费这所谓的人力资源？！”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常芷晴忽然觉得自己这个总监当的实在是太失败了。
别人家的总监是都是一言九鼎，挥挥手决定无数员工的生死，说句话手下就瑟瑟发抖，只要离开办公室就会被各种编排。
可常芷晴在干什么，她现在正在因为员工食堂的事情和自家boss无限拉扯中。
不但失败，而且离谱。
杨若谦翘起二郎腿，答道：“既然是大厨，那就要人尽其用，不给他们最好的食材，怎么能体现出这份高薪的价值呢？”
常芷晴心中已经生出了不妙的预感：“什么叫‘最好的食材’，你说清楚。”
“明天是员工食堂的开门红，吃的肯定要好一些，每个员工至少也得来个四菜一汤吧？”杨若谦沉思一下，说道。
四菜一汤……每个员工……
你是想把他们撑死是吧。
算了，如果一份菜肴的份量不大，四菜一汤也说得过去。
常芷晴又问道：“行，你想弄怎么样的四菜一汤？”
“营养要均衡，三荤一素是必须的。”
“嗯嗯，还算合理。”常芷晴点开备忘录，打算把杨若谦接下来的话记下来。
杨若谦仔细思考着每个人的需求，谨慎说道：“不是有人想吃青椒炒肉吗？我们一步到位，来个战斧牛排烤肉自助，搭配一点青红椒和大蒜，四舍五入也和青椒炒肉差不太多了。”
“还有，不是有员工想吃基围虾和臊子面吗？我们四舍五入一下，直接一人做一只2斤的蒜蓉粉丝蒸澳龙。粉丝和面一样都是长条状的，可以当成同类，非常合理。”
“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都有了，还差个天上飞的……不是有人想吃鸡翅吗，第三道荤菜我们就弄个烤乳鸽吧。”
“素菜简单点，来个开水白菜就行。”
常芷晴在手机上打字，神色木然。
嗯，烤牛排四舍五入下来等于青椒炒肉，蒜蓉粉丝蒸龙虾等于臊子面，两只鸡翅等于烤乳鸽。
以及“简单点”的开水白菜。
多么平平无奇的四菜。
原来这是员工餐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断头饭。
“汤呢？”常芷晴提着最后的一丝勇气，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boss，求你了，来个简单点的紫菜蛋花汤就算了吧。
然而，一心想用食物腐化员工的杨若谦怎么可能会如常芷晴所愿，他开口就道：“海参、干鲍、鱼翅、金华火腿……让大厨给我们员工一人来一份佛跳墙！”
佛跳墙……
你到底是在开公司还是在养爹啊？
就算是批量采购，走批发价，这四菜一汤下来，一人一天的食材成本也至少得1500块钱。
你是钱多的没地方烧吗？
杨若谦看着手上的菜谱，颇为满意的点点头。
很好，以后每天就参考员工的意见，换着花样来——什么青椒炒肉，臊子面都没有问题，但必须经过杨若谦的复审之后才能被递交给食堂的主厨。
这样又满足了员工们的用餐需求，又能达成腐蚀员工心灵的目标，一举两得。
自觉是天才的杨若谦心里无比得意，给陷入沉寂的聊天框又送上了一剂温馨的问候。
“常芷晴？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