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是涉及到公司内部机密的小规模会议，没人会禁止这种拍摄行为。
这么大一个会场，足足两千人，能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不成。
不，她是其他公会的主播……
杨若谦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从齐慕那得知林雨潼的乌龙之后，他抽空去看了眼直播间。
因为这爆炸的直播效果，整个直播间除了醒目留言外，弹幕是彻底看不过来了。
一个外人偷偷直播岿光集团的年会，结果一不小心被误认为是员工赶进了会场，大吃大喝一顿，最后还在别人的抽奖上面抽到了特等奖！
现在很多人已经开始期待这整件事情最后要怎么收场了。
杨总看了两眼，人太多，直接关掉。
怎么收场的事情杨若谦已经想好了。
这姑娘既然不识好歹，免费给岿光集团打那么好的广告，就必须用更多的奖励去惩罚她，让她知道岿光集团的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
今天她能踏进这个会场的门，就只能算她倒霉。
此时主持人看着走上台领奖的幸运五人组，看着紧张，笑着活络气氛：“林姑娘好像有点紧张啊，不用担心，这里是抽奖领奖台。”
作为主播，林雨潼怎么可能因为面对的观众太多而紧张，她此时只能勉强扯出一丝笑容，说道：“谢谢关心谢谢关心。”
主持人也不再打趣她，而是问道：“那首先恭喜林小姐这次中了特等奖……我们也不浪费大家太多的时间，就想请您分享一下自己在公司的经历，对同事们说一点心里话，可以吗？”
“……”
在公司的经历？
说一点心里话？！
林雨潼不敢想象自己直播间现在的弹幕是什么样子，她只知道自己现在正在面临人生中最大的考验。
今天她敢说错一句话，明天她就敢出现在各个社交媒体的头版头条上面！
甚至哪怕她一句话都不说，明天也得有她的头版新闻。
毕竟现在那么多人都知道她不是岿光集团的员工，这么多画面都被曝光在了大众眼前，想瞒是不可能瞒住的。
她现在真的有点后悔，为什么自己要想不通去搞这个直播了！
当时就应该义正言辞的拒绝杨若谦，绝对不迈进这个会场半步。
可惜，当时杨老板气场实在太强。
虽然年轻，但是整个人站在那里，大手一挥把她赶进会场的时候，她都不太敢说话。
“哈哈，谢谢大家的关心。”林雨潼脑海里想着自己灰暗的前途，的笑比哭还难看，她干巴巴的说了一句，“公司哪里都好，同事很好，领导很好，环境很好，伙食也很好……希望在新的一年我能在公司里再接再厉，为公司创造更多价值！”
“好，看来林小姐对公司非常满意，在公司里的生活也非常美好呢。”主持人看出来林雨潼的窘迫，于是轻飘飘的帮她打了个圆场，把话题递给其他的中奖者。
见所有人都发表完获奖感言，有说有笑的离开颁奖台，林雨潼深出一口气。
终于结束了！
这持续了一整个晚上的折磨，终于彻底结束了！
林雨潼心中又是哀嚎又是庆幸，看着会堂中不断有人开始起身离开，她知道眼前这关总算是勉勉强强过去了。
至于明天的事情，那就明天再想吧！
现在最后一件事情就是找个没人的地方，把所有事情都向杨若谦坦白，把自己的非法所得上交，然后郑重道个歉，补上餐费。
她故作慢吞吞的收拾东西，等人走了大半，杨若谦挽着常芷晴准备离开的时候，她瞅准机会，一个健步上前，拦在了两人面前。
常芷晴愣了愣，似笑非笑的看了眼身边的人，没说话。
杨总不知道常芷晴脑补了什么东西，他面色如常，问道：“获得特等奖的小朋友，你有什么事情吗？”
林雨潼喘了两口气，两眼一闭，像是即将被推上刑场的死囚，颇有些悲凉：“杨总，我……我，我其实不是你们公司的员工！”
这姑娘，终于愿意把话说出来了。
估计憋了很久了吧。
常芷晴眨眨眼睛，敏锐察觉到有瓜，立刻从口袋里掏出刚刚从餐桌上顺走的小零食，一边吃一边在旁边看。
没等杨若谦说什么，林雨潼继续道：“杨总，真的十分不好意思，您可以折算一下这顿饭钱的价值，还有抽奖礼物什么的，我这就退还给您！”
“我当时就是想在会场外面拍点视频，录个直播，给我直播间的观众开开眼界，但真没想进来……您还记得吗，就是您让我进来的。”
“实在不好意思，真的很不好意思！”
说完，她就像解脱了一下，一直紧绷的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什么都知道的杨若谦叹了口气，转头挥挥手，让身后不远处的齐慕过来。
“你真当我们公司什么也不知道啊？”杨若谦笑着摇了摇头，“你那直播间人气那么高，进来没多久就有人发现了。”
“啊？！”林雨潼这回彻底瞪大了眼睛，“都，都知道？！”
那她之前在舞台上，说什么岿光集团很好，在公司生活很舒服之类的话，岂不是直接成为了小丑语录？
要知道林雨潼现在还开着直播的！
现在她和杨若谦的对话，也被一字不差的录进了直播间里！
杨若谦点点头，装出一副欣慰的样子：“你不占小便宜，愿意给娃娃机投币，愿意在事后补交费用，我们高层都是看在眼里的，很不错。”
“又会搞噱头，懂直播，又有底线……你的表现让我们非常满意。”
“你和你们老公会的合约还差多久到期？规定的违约金是多少？”
林雨潼此时脑子乱乱的，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她脱口而出道：“我们公会都是制式合同，只要停播半年，主播就可以主动解约了。”
“如果是强行解约，有10万的违约费……”
区区十万……有点太少了。
可惜，要是林雨潼以前是个大主播，身上有巨额赔偿金就好了。
像这种直播公会自动签约的主播，合同都是一样的。
此时齐慕已经走上来，杨若谦对两人说道：“如果你愿意和我们集团签约，就联系一下她，我们帮你处理其他的事情。还有别的问题吗，没有就可以走了。”
说着，杨若谦不等林雨潼消化这一大堆信息，和常芷晴一起抬步朝会堂外面走去。
林雨潼怔了好几秒，不敢相信自己一个潜入岿光集团会场直播的人居然真的就这么阴差阳错的获得了加入集团的资格！
顶着外人的身份在别人年会上吃喝玩乐，到后面玩笑居然成真的了，她居然真的是岿光集团的员工了？！
林雨潼没有去理会直播里风向瞬间转变，没去看从嘲笑吃瓜看乐子无缝切换到疑惑嫉妒失心疯的弹幕，连忙喊住了杨若谦：“杨总，我，我这些奖品退到哪里呢？”
特等奖和之前一样，有好几个组成部分。
现金、礼物部分是当场发放，而环球旅行则是后续再进行补票。
既然现在误会已经解除了，她手上的现金和礼物也该物归原主了。
总不能真的厚着脸皮收下这么贵重的东西吧？
这种砸到自己头上的横财，还是乖乖交回去比较好。
“为什么要退？都发给你了哪里还有退回去的道理？”杨若谦奇怪的反问了一句。
“可，可我不是公司员工……”
“手续问题……我一直说，只要合情合理，打份报告说明情况，是可以省略一些不必要的流程的。”杨若谦叹了口气，“入职手续到时候你补办一下就可以了，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有的时候，因为种种原因，去某个地方的高铁票会比飞机票更加昂贵。
而在流程方面稍微通融一下，就可以在这种报销的事情上多花不少钱！
钱，就是在种种细节下亏出来的。
“行了，那就这样，有什么入职方面的事情，齐慕会派人和你对接；工作上的事情林曹会处理，他是你的顶头上司。”
说着，杨若谦就和常芷晴离开了年会现场。
林雨潼手上愣愣拿着奖品，久久才想起来，自己还开着直播！
她连忙拿出手机，把画面从脖子上的摄像头切换到了手机摄像头上。
直播间里，观众的评论已经成为了一片哀嚎。
“主播我求求你了，你把奖品当福利发给我们吧，求求了！”
“坏了，真给主播混到一个岿光集团的岗位了，大伙我们玩脱了！”
“别啊，你拒绝他好吗，求你拒绝杨老板吧！！！我只是见不得主播受苦，我真没想你开上路虎啊！”
“话说老板娘也好可爱啊，刚刚主播拦住杨老板的时候她肯定脑补了一整部言情小说。”
“啊啊啊！你快回来，我不准你加入岿光集团，快回来和我们一起受苦受难吧！”
“……”
看着弹幕，想了一下今晚的经历，林雨潼用力拍了拍自己才清醒过来。
她深吸一口气，笑道：“行，那奖品部分和礼品部分我就折现，用无门槛红包的方式发给大家吧，大伙点个关注就行，不过分吧？”
至于环球邮轮旅行这个奖品，是不可以转让，不可以折现的，林雨潼想发也没办法发。
“好好好，这主播真够意思，关注了！”
“……”
……
回到车上，稍微喝了一点点酒的杨总理所当然来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打开手机，点开了员工群。
他不紧不慢的＠全体，输出了一串消息：“＠全体人员，刚刚技术那边给我发了个消息，说是因为技术原因，特等奖获奖出现了一个错误。”
“之前五个特等奖获得者均为有效，不用担心哈。”
“为了补偿大家，现在所有没获得过三等奖到特等奖的员工，会再获得一次抽奖机会，抽出最后一个幸运员工。”
“抽奖会在三分钟后自动开始，大家注意一下自己的小程序哈。”
消息刚发出去，群里顿时就热闹了起来。
年会都结束了，居然还有意外惊喜？
虽然一个特等奖的名额获得的概率太低，但是也有点盼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