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特定的话题，两人就这么闲聊了一番，韩子茵说自己期末考试结束后，会去蓉城看他，哪怕不参与项目，也可以在市区游览两天。

　　周瑞表示欢迎，到时候自己请两天假。

　　可能是借用了李文倩的屁股为借口，韩子茵有点过意不去，时不时注意着李文倩的表情。

　　见她竖着耳朵的样子，将手机放在了李文倩的耳边。

　　“你和周瑞说两句。”

　　电话骤然被放在嘴边，原本还在偷听的李文倩，明显没反应过来。

　　支支吾吾半天，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周瑞……我想你……啊不是，你想我……啊也不是……我睡了！”

　　李文倩不敢去看韩子茵，直接钻到了被子里，说什么都不再话了！

　　韩子茵接过手机：“行了，你早点休息吧，别再看书了。”

　　电话那边，显然周瑞也很意外了，嗯嗯啊啊了几句。

　　挂了电话，韩子茵看了一眼李文倩，也躺了下来，抱住了纤细的后背。

　　一只手探到李文倩怀里，摩挲李文倩手腕上的手链。

　　方形的小木块，棱角都被摸得圆润了，感觉格外有手感。

　　这个手链，是两人改了对彼此爸妈的称呼，也就是“剥虾”那一晚，被带着醉意的韩子茵发现的。

　　原本，李文倩已经将手链藏在了床头柜里，再也没佩戴过，却被韩子茵发现。

　　然后就有了许多，周瑞不知道的展开小故事……

　　……

　　周瑞挂了电话，心里一阵古怪。

　　这两个现在是真姐妹了么……

　　自己离开的一个月……也不对，是上次韩子茵喝了酒之后，就有一些他不清楚的事情发生了。

　　脑子里莫名的出现了，李文倩和韩子茵同在一张床上的画面。

　　小车车抵达宿舍楼下，打断了周瑞的思绪，熄火上楼，回到了自己的单间宿舍中。

　　一夜好梦……

　　第二天一早，周瑞六点钟准时苏醒，他现在暂时没有了晨练的习惯，因为时间不够用，早期的多余时间，会直接去“研究部”，核对图纸，确认每日的工作内容。

　　然后赶在8点“云房”开工之前回去，指导一天的工作。

　　食堂吃了早饭，小车车开往了行政楼。

　　推开“研究部”所在会议室的大门，周瑞微微皱眉。

　　因为研究部里……一片狼藉。

　　虽然不像“云房”，有严格的“整洁”规定，但平日里也算乱中有序。

　　而今天，稿纸在地上落着，甚至还有凌乱的脚印，这些都是非常珍贵的资料，此时却……

　　空气中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这时一个人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看到周瑞后神色一紧。

　　周瑞转头看去，好像是研究部的一员，叫麦强。

　　“这里怎么回事？”

　　麦强哭丧着脸，说道：“是张前辈……张前辈昨晚脑梗……四点多才发现。”

　　周瑞沉声道：“怎么没人通知我？”

　　麦强道：“我……我没顾上……我当时完全慌了！”

　　“稳住，一五一十的和我说清楚！”

　　听了麦强的说法，周瑞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研究部”加班是家常便饭，这里是个会议室，不像是“云房”，每天有明确的上、下工时间，所以经常会有人加班。

　　昨晚张援朝和麦强两个人，在这里加班研究图纸，隔着十几米远。

　　大概凌晨三点的时候，麦强没忍住，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直到五点多，才因为姿势难受，醒了过来。

　　他清醒后，发现张援朝前辈也趴在桌子上，以为老前辈也是熬不住睡着了，还想给张援朝披一件衣服，结果走近了才发现，地上有呕吐物，张援朝前辈已经昏迷了。

　　麦强没有医学知识，却也知道这绝不正常，立刻叫来了人，厂内的医生很快判断出是“急性脑梗”，厂里没有治疗条件，马上送去了蓉市的医院。

　　估计一连串的事情把所有人都搞蒙了，还有好多人在休息在睡觉，也就没顾上通知周瑞，只是常规值班的厂区人员在处理。

　　麦强是送走了张援朝后，想起来“研究部”好多图纸散落了一地，急急忙忙回来收拾，才撞见了周瑞。

　　周瑞脸色难看，一个电话打给了后勤部，这个点大部分人都没有起床，两班倒本就是为了给每班的人多一点休息时间……

　　但此时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备车，我要去一趟华X医院。”

第626章 继续前进

　　周瑞已经一个月没有离开919厂了。

　　他之前还以为，自己如果出厂应该是为了休假、涮火锅、看熊猫。

　　却没想到，第一次出厂，是为了来医院。

　　作为蓉飞的老专家，张援朝是典型的为国效力的“老干部”，享受较高的医疗水平，平日里的体检、健康档案，也是在西南最好的“华X医院”做的，此次突发事件，自然也是紧急拉往了这里。

　　919厂在蓉城最郊区的地方，距离市区并不近，这是比较无奈的地方，但厂区里的医护所，确实处理不了“脑梗”这样的问题。

　　已经失去意识，属于很严重的那种，是需要相当高明的“神经外科医生”，才能处理的。

　　好在凌晨六点左右道路通畅，救护车一路急行，追回了一点时间……

　　周瑞和麦强一起抵达医院的时候，张援朝还在手术室里。

　　手术室外，林广荣，关洪安、常连海，在走廊里焦急的等待着。

　　看到周瑞抵达，林广荣疲惫的眨了眨眼睛：“周总……你怎么来了，云房那边……”

　　周瑞摆摆手：“晚去一会儿问题不大，张前辈情况怎么样？”

　　林广荣无奈的摇摇头：“发现的太晚了……医生说脑梗至少过去了四个小时才送到医院……现在正在取栓，但……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确认了准确时间了？”

　　林广荣哀伤道：“研究部有内部监控，但因为涉密，只有留档，没有人员盯着看，查了一下，老张是三点多，突然抽了一下，然后倒在桌子上吐了……”

　　这也和研究部在行政楼内有关系，由于本身就是保密级别最高的地方，会议室外就没有单独的岗哨人员，而是在楼下大门……

　　一起来的麦强脸色极度难看……三点多，岂不是自己刚睡着的时候！

　　自己怎么就没醒呢！自己怎么睡得这么死呢！

　　他极为后悔，但又做不出扇自己的浮夸行为，只是死死捏着拳头，说不出话来……

　　林广荣叹了一口气：“老张一直有高血压的毛病，可能这就是诱因……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挺过来。”

　　周瑞拍了拍林广荣的肩膀，想要给他一点力量。

　　却感觉这位同样接近70岁的老人，衣服下面几乎没有肉，只有干瘪的骨头。

　　关洪安恨声道：“我早就和他说了，一把老骨头凑什么热闹！这下好了！”

　　他也是心里难受，脑梗是多危险的情况，这些老人最清楚了。

　　关洪安就是因为身体更差，肥胖导致的基础病一大堆，所以有自知之明，没有参与任何“鲲鹏”相关的项目。

　　林广荣苦笑了一声：“我还说等项目结束了，我们几个老家伙就一起结伴退了，享清福去了，结果老张这是没抗住啊……最近他太累了，也太操心了……”

　　周瑞沉默了半晌，只能说道：“张前辈吉人自有天相，会好起来的……”

　　正说着，手术室的灯由红转绿，代表着手术结束。

　　过了一会儿，一个年纪不小的医生走了出来，蓉飞的专家做手术，至少也得是“华X医院”的专家。

　　但有时候，医术也无法解决所有问题。

　　“手术比较成功，我们已经取出了血栓，这是照片。”

　　医生掏出手机，展示了一下手术成果，一小节看不出大小的，血淋淋的管状物放在纱布上，仅此而已。

　　包括周瑞在内都不懂医术，所以只是看了一眼，他们更关心医生的说法。

　　“医生，是彻底脱离危险了么？”

　　医生皱眉想了想，说道：“我只能说取栓手术是成功的。”

　　“不过CT影像显示，由于时间太长，大脑供血不足，右脑30％左右的脑细胞已经受损甚至死亡，这是不可逆的，恐怕……预后极差。”

　　关洪安是个急性子，拉着医生的衣袖道：“什么叫预后极差？”

　　医生感觉都是科学工作者，说明白一点也没什么，耐着性子说道：“偏瘫、全瘫、智力下降、最极端的情况，植物人也有可能，一切要看术后24小时的变化。”

　　关洪安的手无力的垂下。

　　“你们是蓉飞的，之前走的是绿色通道，回头还是要家属来签字，患者家属还没到么？”

　　当张援朝插着鼻管，毫无意识的出来时，几个老伙计都不忍心去看。

　　他们几个，加上去了沪上的牟仲义，都是同一批加入蓉飞的，几十年的朋友了。

　　周瑞看着病床上的张援朝，那晚兜风的时候，还是个爱笑的老头……

　　现在……感觉变成了风中残烛了。

　　之后家属抵达、林广荣代表蓉飞去交谈等事情，周瑞就没有一起去参与了。

　　但却是找了个机会，找上了刚才那位专家医师。

　　询问了许多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