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市区就好了”
两人就这么样,朝着宝浦区和太沧的边界开去。
哈立德为了最大程度利用“沙姆希”摄取声望,晚宴直接设在了厂内的观光空间里,以冷餐自助的形式呈现,隔着落地玻璃就是下面的智能工业集群。
周瑞可算知道,为啥那边占用了这么多无效面积了……
周瑞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这么多土豪国王室成员,在这边搞聚会,应该是被管着的吧。”
甘媛笑道:“自然,哈立德每次这种仪式,都是要到公安备案的,之后自会有人关注着,甚至宾客名单都得查,尤其是每次有您参加的情况,监管会格外严格,里面肯定有组织上的人。”
周瑞点点头:“我说呢,这次行程报上去,居然没说让我带人,原来里面就有咱们自己人。”
车子开出市区后,交通顺畅了许多,尤其是进入工业区,这个点几乎没什么车。
不过到了“沙姆希厂”就不一样了,好家伙工厂外居然站着侍者,院内停满了浮夸的豪车,里面张灯结彩,再加上这厂房本身就盖的极富有格调,和艺术馆似的。
远远看上去,像是隐藏在郊区的度假销金窑,胜过像是一座工厂。
怪不得哈立德敢放在这搞晚宴……
侍者带着白手套,为周瑞恭敬的拉开大门,也不用出示什么请柬,作为今晚最重要的客人,周瑞的车牌和车型早就被他们熟记于心。
周瑞找了个车位,左边大劳,右边小法,后边阿宾,被包围的很好。
他注意到角落里有帽子叔叔,心里微微一笑,也算是因地制宜了。
管你什么王室,什么土豪,什么资本家,来这里搞活动,都得报备!
由于停车场是镂空砖地,周瑞很绅士的去副驾扶了一把甘媛,防止精致的小细跟还没进场就断掉。
甘媛小半边身子依着自己老板,她今天穿的薄,老板的手肘就在自己侧腰托着,感觉半边软肉都搭在上面。
甘媛脸色飘红,这触感是那么真实……占了大便宜了!
周瑞没走两步,得了消息的哈立德就热情的出来迎接了,今天老蝴蝶又换上了传统白袍子,热情满满。
“周先生,感谢莅临,还有甘女士,您的美丽让这里蓬荜生辉。”
周瑞和哈立德寒暄了一番,朝里走去,越发感觉这里和“工厂”已经相去甚远了,甚至用很多屏风、装饰品营造出了复杂的空间感。
显然自上次来过之后,这里进行了不小的改造,不过哈立德还算有一点逼数,没去动核心的生产区域,只在原本就预留好的观光区域做文章。
里面人不少,大部分都是商务人士,当然最显眼的还是那些白袍子。
不少人站在落地窗前,欣赏着下方的智能工业集群。
从表情不难看出,彻底把他们镇住了,一些人眼神里不单单是惊讶,甚至带着迷茫。
有种时代的大棒,啪啪啪抽在脸上的懵逼感。
不过周瑞不需要认识这些人是谁,径直走到最内部。
这里摆放了一些沙发,隔出来一些空间,从白袍子含量来看显然是核心区域,四五个最中央的人已经站成了一排,等待哈立德为他们介绍,今晚最重要的客人。
哈立德微笑道:
“周先生,容我为您介绍,这是来自卡塔而的贾西姆,他是一位足球爱好者,还有自己的俱乐部,这位是来自阿曼的海赛姆,著名的收藏家和文化投资者,这位是来自砂特的小萨曼,和您年龄相近,也许你们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至于他们都是各自王室的重要成员,哈立德根本不用说,难道他会千里迢迢邀请普通人么?
每介绍一人,这些白袍子就会上来友善的握手,看得出他们是真的很惊喜能认识大名鼎鼎的周教主。
周瑞伸手不打笑脸人,一个个握了过去。
那位小萨曼,周瑞居然还有点眼熟,不过现在对方应该还没上位。
说起来,哈立德本身在这个圈子里,就是有成绩,有面子的老大哥,在老一辈里他算最小的,在年轻一辈里他又算最大的。
虽然土豪国之间也不是铁板一块,甚至上一辈还有点仇怨,但年轻一辈却相对清醒一些。
随着时代的发展,渐渐回过味来,过去几十年他们其实是在被西方牵着鼻子走,许多仇怨、战争、嫌隙,都是安排好的剧本。
这世界,终究还是要以文化、种族、信仰抱团的,否则一盘散沙,只能出现在菜单上。
来都来了,也就随便聊聊,周瑞坐在了哈立德身边,哈立德又递来了一根雪茄。
“周先生,上次您提到过的‘酱香型’雪茄,不知道合不合您胃口。”
周瑞挑了挑眉毛,卧槽真的有?
这下他反而好奇了,点燃了短短吸了一口。
烟草味以外,带着一点豆类香气,或者稻米香气。
好好好……不知道哈立德怎么理解的,反正牵强附会的说,倒也是那么回事……
甘媛为周瑞拉来了雪茄缸,看着老板叼着雪茄的侧脸,有种想偷拍的冲动。
她都从没见过老板这幅样子。
……
周瑞在吞云吐雾的时候。
同一时间,数十公里,万户基地外围。
一个身影坐在面包车中,如同一尊泥像。
棒球帽遮挡住了他的视线,让人看不清的表情,但手上不断摩挲着一个挂件木佛挂件。
这种工业区,晚上连路灯都没有,更不要说摄像头了,面包车熄火后,完美的融入了夜里。
第789章 鱼饵
钟正南穿着没有任何识别度的工装,甚至帽子后檐还带一节狼尾假发,非常有迷惑性。
破旧的面包车中,只有他一个人,像是黑色帷幔里的一只孤狼。
回忆起之前得到的命令,钟正南忍不住呼出一口浊气。
“因为周瑞未来的行程,他身边最精锐的保护力量,调走了一大半已经去琉球了,这是很难得的机会。”
是的,钟正南很清楚,周瑞身边一直有一股力量存在。
不是以贴身保护的方式,而是更麻烦,更广义上的保护。
比如周瑞的手机、电脑,是特制的安全设备。
比如周瑞的车,停在地库时,会有人定期检测是否有窃听、跟踪装置。
比如周瑞的住所楼道,监控是单独布置的。
比如周瑞的公司,有着专门的保密部门。
再比如,经常能接触到周瑞的人,也会进行持续性的背调和观察,以免有人被策反。
更确切的说,针对周瑞的不轨人员,已经被一网打尽好几次了,大部分周瑞自己都不知道。
重重防护,既没有打扰到这位年轻科学家的自由生活,又能确保信息安全。
这是现代社会中,一种更全面,更不着痕迹的方式,至少在国内,是最好的方式。
而现在,因为周瑞即将出国,这批力量中许多人,都被调离原岗位,去琉球打前站去了,各方面的注意力,也全都在那边。
新补充来的人自然也有,但没有之前那么熟悉情况,于是一个理论上的“时机”出现了。
就像黎明前的黑暗,所有人都盯着琉球。
“周瑞今晚会去参加一个涉外晚宴,注意力又会被转移分摊,机会难得。”
“你的任务,是想办法潜入那处园区,里面大片都是荒地和工地,各方面监控肯定漏洞百出,你要去调查里面到底在搞些什么东西,什么东西有价值由你自己判断。”
“不过你最好10点以后再进入,我有确切消息,那片区域晚上会进行供电系统检修,周围的其他工厂都收到了通知。”
“这将会是你在那边的最后一项任务,结束后立刻离开华东,新身份已经给你准备好,之后去往西南出境。”
新命令里的每一个字,都被他熟记在心里,只是心脏却沉甸甸的。
一晃眼,已经两年多了。
这两年里,一开始他始终牢记自己的使命和忠诚,想要完成任务,可一些莫名其妙的状况接连发生,渐渐地变成了一种奇怪的状态。
数次紧张、怀疑、自我否定后,反而日常生活占据了他的大部分心神。
他有了自己的事业,有了自己的朋友,工作压力很大,可解决一个个工作难题,带领手下完成业绩指标,却又实实在在的产生了成就感。
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甚至会忘记自己是个什么人,有着什么样的秘密。
他还以为这样的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彻底变成普通人。
不……不叫以为……是一种自欺欺人。
直到被新命令敲醒了谎言。
诡异的命令。
没有帮手,没有支援,所谓的新身份,在某个几十公里外澡堂的储物柜里。
单薄的力量,对应的却是重要的目标。
他怀疑这是上面对他的一次忠诚检测,也许这荒芜的工业区,某个暗处,也有一个同僚在观察他的行为。
所以他更加不能不来。
钟正南看了看表,此时的时间是9:50。
听着自己沉重的心跳声,钟正南继续在闷热的车厢里忍耐。
等待着,变回“智狐”的时刻。
……
一公里外,一处看似无人的路边破房子,一整个小队的人正在暗中观察着面包车。
一个年轻人说道:“张队,三个点都没发现可疑人员,他应该只是在等10点的电力检修。”
被称之为张队的,是一个方脸的中年人,自从林托被派去琉球后,由他代管沪上保密局综合处——特殊目标科六队。
准确的说,这个小队基本都是在为周瑞和复瑞科技工作。
也是局里晋升立功最快的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