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总，早上好！”

　　周瑞说道：“你吃早饭了么？”

　　甘媛：“还没.”

　　周瑞正准备将手里的两份早餐分给甘媛，就看到对方从桌子下面拎上来了两份一模一样的。

　　“不过我已经买好了两份，也给您带了一份。”

　　“您最近都不吃早餐，这样不好。”

　　周瑞看着对方手里的同款早餐，脸色一僵。看来甘媛也觉得69折吉利啊…

　　周瑞只能把左手背到了后面，右手接过了甘媛的那份：“谢谢。”

　　“够么老板？会不会有点少？”

　　“够够的了。”

　　两个人整了四份早餐，而且现在三份都在他手里.

　　埋头吃吧。

　　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周瑞一边拆早餐包装，一边打了一个电话。

　　给航天局的张先鹏，也就是嫦娥三号计划中，玉兔组的组长。

　　头顶斑秃半秃双拼的那位。

　　说起来距离嫦娥三号登月，已经过去四个多月了，随着南天门的成功发射，玉兔和吴刚不再是顶流，但泱妈科技频道依旧腾出时间，每天播报一段内容。

　　当初的玉兔组，依旧成建制的在工作中，至今没有解散，天天加班，可以说是痛并快乐着。

　　主要是玉兔+吴刚的组合太能溜达了，生命力也太顽强了。

　　原本嫦娥三号降落于月面的“虹湾”地区，一个南北100公里，东西300公里的低洼地。

　　其体内的玉兔号设计寿命只有90天，至今已经超时三分之一，却完全没有报废的迹象，并且有“护妻狂魔”吴刚的护佑，在月面可以称之为如履平地。

　　石头都踢开，卡轮了踹几脚，老汉推车越发娴熟，探测面积和效率都远远超出原计划。

　　经历四个多月工作，三次半月夜月日轮回，玉兔完成了超额的探测计划，并且已经接近了虹湾的边缘。

　　玉兔项目组经过论证，找到了一条路径，可能可以让玉兔跨越虹湾，驶入十倍于虹湾面积的“雨海”月区。

　　如果成功，这将是人类在月面的第一次跨区域探测。

　　即便传说中的阿波罗计划，也没有达成这一壮举。

　　同时，中国也有机会成为月面探测面积最广的国家，这个成就还是很有诱惑力的。

　　周瑞打这通电话，则是想问问张先鹏，月面地质探测数据积累的如何，准备要一份。

　　张先鹏那边接的很慢，周瑞快要挂断的时候才传来声音：“周总，不用多说了，我愿意去太一天工，不过要等玉兔组的工作结束。”

　　等了四个月，周总的这通电话，终究是来了.

　　周瑞被硬控了几秒，才回过神了：“那啥.我是问点别的事情”

　　张先鹏明显一愣，语气中带着失落：“啊？哦您说。”

　　周瑞打开免提，然后一边拆三明治包装一边说道：“玉兔的探测资料回传情况如何，你们分析做了么？”

　　张先鹏：“探测跨度已经接近50公里，宽度142米，玉兔累计已经回传了七百万平方米左右的地质探测数据，远远高于预期，数据已经分批交由地质和星体专家组分析。”

　　周瑞心说很给力啊：“我可能需要一份，现阶段的月面地质探测数据，方便送过来么？或者我派人去取？”

　　这玩意是国家花了几百亿才换回来的，自然不能邮件发一发这么胡闹。

　　不过对于周瑞来说，这本就是约定好的东西。

　　张先鹏道：“虽然我们也能送，不过您要是能亲自来看看最好，吴刚也已经接近设计寿命了，您能来指导一下么？”

　　吴刚的设计寿命是170天，现在已经130多了，当然，指标上无论玉兔和还是吴刚，都很有精神的样子。

　　不过为了挑战“月面探测面积第一”、“唯一夸月区探测国家”的史诗级成就，张先鹏还是希望大佬能来给他们吃颗定心丸。

　　不过让他失望了，这点小事还请不动周瑞，他最近事情很多：

　　“这样，我派个太一天工的内组网设备专家过去看看，顺便也带回月面地质数据，我本人就不过去了。”

　　张显鹏只能叹口气：“好的周总，您的人随时和我联系，我也会和上面沟通好。”

　　挂了电话，周瑞三两下吃完三明治，翻开电脑，打开了南天门“毛坯房”的控制后台镜像。

　　无垠的宇宙中，下方的星球正在夜晚，黑暗中有微弱的几片光芒，这与周瑞窗外的光景相反。

　　算了算时差，下面应该是美国。

　　周瑞觉得有趣，嘿嘿一笑，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然后发到了社交网络上。

　　“周瑞（开民智能、太一天工CEO）”

　　“‘南天门’依旧在稳定运行，以90分钟一圈的速度环绕地球，也就是说地面上的朋友每90分钟就会与它擦肩而过一次，如果心里烦闷睡不着觉，可以抬头看看星空，虽然它不会落下来和你打招呼（目前不会）。”

　　“配图（美国夜景太空视角）”

　　@关歌、@太一天工。

　　这场新一轮航天竞赛中，他可不会彬彬有礼。

　　有嘲讽不开，留着烧纸么？

第850章 你没吃饭啊？

　　发了一条极具隐喻的推文后，周瑞收起手机，开始为南天门编辑整活性质的“十二生肖拟态程序”，这是他之前的创意，给慢直播增加一些趣味性。

　　这工作没有耗费他太多时间，但弄完的时候也已经中午了，转头望向窗外，刚好看到隔壁楼下有卡车在拉旧办公桌，应该是在为改造腾位置。

　　隔壁的两栋楼已经被彻底清空，结构化改造先行，智能化改造随后，计划春节后完成全部工作。

　　准确的说，其他两项大工程：“万户基地开发”和“冲绳火箭基地”也都在明年上半年完工，届时整个复瑞系企业将迎来一个突飞猛进的新阶段。

　　合上电脑，让小花洒钻进衣袖，周瑞起身转向隔壁，敲了敲甘媛的门。

　　本来是想和甘媛说一嘴，派人去京北航天局的事情，结果却看到甘媛桌上的早餐根本没动。

　　甘媛似乎有些苦恼，抬头时眼神都有些呆滞，显然是遇到了什么工作难题，声音都有些迷糊。

　　“老板？”

　　“你没吃饭啊？”

　　甘媛强打精神，用更大的音量脆声道：“老板！中午好！”

　　周瑞：“.”

　　半晌后，周瑞摇摇头说道：“你别干了，走，出去吃个午饭，下午再陪我去个学术会议。”

　　甘媛有些迟疑：“学术会议？我去会不会给您添麻烦？”

　　她都几年没接触过这些了？当然上学的时候距离学术也很遥远，只是按部就班的毕业罢了。

　　周瑞没给她拒绝的机会，说道：“帮我参谋参谋，走，我饿了，先去吃饭。”

　　甘媛的腿脚现在走路已经不成问题，只是无法长时间、长距离步行，另外就是姿态转换的时候有些迟滞，起来、坐下都需要支撑一下。

　　不过越是这样，越要多走走路，一直坐着和一直躺着没太大区别。

　　两人在大学路吃了点简餐，然后先去学院办公室给甘媛找了个参会胸牌，才一起来到会场。

　　可能是走了有一两公里了，周瑞注意到甘媛的姿态开始有变化，似乎是右腿疲惫了，开始下意识有保护动作。

　　周瑞绕至甘媛右侧，抬了抬胳膊肘，甘媛脸有些飘红，但终究是搀扶上了周瑞的手臂。

　　二人向里走去，像是参加晚宴多过学术会议。

　　周瑞的座位在第一排，本就是隔一个坐一个，左手边的人还恰巧今天没来，甘媛坐在一侧倒也不显得突兀。

　　到今天下午，这场会议的进程其实已经过半，主要以“个人报告”为主。

　　这种学术会议，都是铜头铁尾豆腐腰，开题和收尾的都是大佬，中间的相对水平次一些，这也是为什么周瑞原本不打算来。

　　主要是强制带甘媛出来走走。

　　自从看过“批命”之后，他还是有不小的变化的。

　　下午的前两场报告，不出所料水平一般。

　　一个是关于“重力储能”的，就是用多余电量驱动升降机械，将重物（比如大石头）拉至高点，转化为势能，需要的时候重物再往下坠落，用重力拉动电机重新发电。

　　听上去极其原始，甚至有种脱裤子放屁的荒唐感，但实际上这种储能方式，还真有自己的优点。首先就是稳定，大石头升上去，可以几年都不“变质”，也不存在储存难度，不消耗额外能源，不容易故障，这份“稳定性”是其他所有方案都比拟不了的。

　　再一个就是适用性强，不需要高科技产业支撑，不需要复杂的设备，山沟沟里、戈壁滩上都能搞。

　　最后，能量转换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储能效率反而比许多复杂的高科技设备来得好，可以达到80%以上。

　　广义上“水电站”也是重力储能，但实操时一般被单独列做一支，叫“抽水储能”。

　　人类为了储能，还真是创意百出，各有招式，甚至还挺好笑的。

　　第二个报告，是一个熔盐储能，用多余的电能加热无机盐，形成高温溶液，保温储存，然后等到需要的时候再热交换出来，重新烧开水发电。

　　听上去比电力拉石头要高科技的多，但复杂的系统反而不美，设备本身需要较大投入，和重新建个火电厂也差不多了，而且系统稳定性也差很多。

　　只能说，人类的一切生产活动，都需要讲求“综合效益”，高科技的未必就是最好的，成本、难度、安全性、易用性.方方面面都得拿到“优”，才能大规模普及。

　　周瑞也就听一乐，时不时和甘媛小声聊点别的。

　　但第三个报告就有点意思了，居然是昨天的范祖松。

　　稍稍引起了周瑞的注意。

　　这个干巴老头有着和其他报告者完全不同的气质，点头哈腰的走上来，还没站到台中央，已经撅了四五个。

　　考虑到林托查到的情况，倒也不难理解，研究项目的经费来源多种多样，但无论哪一种，一旦断供，可比房贷断供严重多了。

　　几年甚至十几年心血毁于一旦，树倒猢狲散，甚至还有可能惹上官司赔偿。

　　换个人，表现未必比范祖松强。

　　这个老头上场后，谦卑又急切的，开始大谈“锂硫电池”的各种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