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不说还好,这越说,二大爷越生气。步伐更是加快了。
哥俩赶紧摆着手边跑边说道:“得,我们不吃了,不吃了还不成嘛。我们这就回屋睡觉去了。回见了您。”两人快步跑回了屋里,并且在二大爷追上之前就把门给插上了。
咚咚咚——
“你们两个兔崽子,给我开门。啊,我看你们两个今天是皮痒了。我得帮你们好好松弛松弛筋骨,省得整天没大没小的。啊?”
任凭二大爷在外面敲,哥俩死死的抵住门就是不开。知道自家爹心气不顺,哥俩这么好的眼力,怎么会凑上去让他白打。
二大爷敲了一会儿,眼看没什么机会。也就走了。
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要不是心疼着房门被他敲烂,踹烂咯。今儿他刘海中非得让这俩小子知道知道,什么叫父慈子孝!
“老刘,你跟他们俩叫什么劲呐。怎么回事儿啊?这从老易家出来,就看着你心情不好。刚才去的时候,不是还挺好的吗?
咋了?你说了那事儿了,李守良那小子没答应?”
二大爷此时已经坐回了桌上,看了看还摆在桌子边上的花生米,摆摆手道:“你去把酒给我拿过来,我再喝一盅子。”
“行,你等着。我这就给你拿。”二大妈一头雾水,不过还是去拿了酒来。
顺带手的从橱柜里,把腌的一点儿咸菜也拿了过来。就这咸菜,还是她找一大妈要的。听说是李守良那小子腌制的。
嘿,别说,这味道还真不错。不过也不多,平常都是让老刘自己吃。两个孩子也就吃个一两根,她自己也不吃。
“来,还有这个咸菜。凑合着吧,这个点儿了,也别开火了。不然再给你炒个鸡蛋也行啊。”
二大爷不置可否。他没想着再让下厨炒个菜。就是心气不顺,想喝一杯。
此时有咸菜、花生米。就够可以了。那穷酸的,吃不起这个的,拿个铁钉蘸一蘸酱油,甚至是不蘸酱油,就直接喝。相比之下,他这还不算好吗?
看着自家老伴连喝两盅酒,二大妈这才开口问道:“怎么回事儿,老刘。不是去的时候还好好的?
那小子给你脸子看了?哼,我就知道这小子不是什么好人。你看看他,上学的时候那么腼腆的一个人,进厂干活之后变成什么样了。
都是装的,这小子心思深着呢。你别生气,我明儿,就出去说他的坏话臊一臊他。看他有什么脸。”
二大爷虽然也生气。但是却摇了摇头道:“我今儿生气和这个没关系,还真没有李守良那小子的事儿。”
“那是怎么回事儿啊?我这里面不都是好好的吗?”二大妈适时的问道。
刚才说那些的,都是为了让他消气。真让她出去说李守良的坏话,她也不敢。这小子几次在院里行事,也让她看出来,这就不是个善茬儿。
而且她要是让人逮住,那老易、还有李守良。还不知道怎么对付她呢。
“今儿我去了之后,本来还好好的。都挺和谐。可谁知道呢,等李守良回来之后,这事儿就不大对劲了。
这满屋子的人都看我不对付。联合起来就指我的错,让我下不来台。还有这老闫,跟我不对付。
在李守良跟前,就盯着我的错挑。偏偏这一屋子人还都帮腔,让我有心说什么,都没法反驳。好家伙,弄到最后,还让我道歉。
也就是我能屈能伸,眼见事儿不对,赶紧就认了错。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下台了。我就不清楚了,这些人怎么就见不得我的好。哼。
这些人就是看着我和李守良那小子的关系好点儿,就嫉妒我。”
二大妈也算是听清楚了‘二大爷心目中的事实情况’。
此时赶紧同仇敌忾的骂道:“咱们院里就没什么好人,都是白眼狼。一个个的就就是见不得人家的好。看着人家有点好事儿,就赶紧给人家搅和咯。
老刘,你也别生气。为了这些人不值当的。我看啊,你想的那事儿,就是不能摆到面上来。还是得私底下和那小子说。
这小子在院里就只认他老易。哼,他怎么不想想。当初刚进厂的时候,可是你们俩带着去的。虽说后面他拜了老易为师。
但是这可是两个人的情分,怎么也得承你的情。你私下找个机会跟他一说,我看啊,这事儿说不定就成了。”
二大爷听了,哼哼唧唧的,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是敷衍了两声。
其实心里别提多后悔了。确实是他们带着李守良进厂的。
但是不止是老易和他,还有一整个院的人,都是一起去的厂里。他到了那也就给停下了。没再使劲儿。
那老易可是带着这里跑,那里跑的。给李守良把一套事儿给办完的。这是实打实的人情。他这什么也算不上。
不过这话也没法说,哎。自己没付出,人家肯定是不认的。
要不然,现在自己这点儿想法,也不至于这么难办。一想起来还有个虎视眈眈的,想要和他打‘擂台’的老闫。他就发愁。
这为官之路,是真难呐。
***
三大爷家。
老两口乐呵呵的回到了家。
一进家门,就看到了在外面坐着等着他们俩的几个孩子。
小的都有点困了。只有最大的这个还精神着呢。说是精神,其实就是亢奋。
半大的两个还好,不够也是等着呢。
“爸,妈。你们回来了。有没有什么好吃的拿回来?”闫解旷已经迫不及待的问道。
连最小的闫解悌,听到这话,也精神了。抬着头张着大嘴等着。
三大爷先是笑眯眯的看向了三大妈。
三大妈呵呵一笑:“等着。”说着就去了橱柜那边,拿了一个干净小盆过来。
随后就从自己兜里掏出了今天的‘战利品’。几块糖,还有两把瓜子。
三大爷有些纳闷:“怎么这么少啊?和我想的不一样啊。”
“哪不一样啊?”三大妈问道。
“你们里面没有花生吗?还有,这瓜子怎么就这么一点儿啊。我记得里屋里就你们仨啊。你、老刘他媳妇,还有秦淮茹。
我可是知道,你们里面的东西有一盘呢,怎么就只分了这么一点儿啊?”
三大妈翻了个白眼道:“你想的好事儿。我们里面就是我们几个妇女,那可是一盘呢。怎么就能给我们都分了。一人抓上俩把就不错了。”
三大爷有些不理解:“那也不能一点儿花生都没有啊。这么多呢。我可是知道,秦淮茹回家去拿的。好家伙,这回知道当官的好处了,连贾张氏这样的,都能大出血了。”
“你也知道是人家秦淮茹看着这桌上的东西不够了,回家去拿的。那我们还怎么分呢。而且你不知道。”
“怎么不能分,我们这外面的不就都分了。你出来的时候看到我们桌子上那盘子里有什么了嘛?都让我给主持着分了。
他们这伙人就偷着乐吧。要不然一人抓上这么一小把,剩下的都剩在盘子里了。”三大爷一脸的笑意。显然是占着便宜了。
三大妈此时倒是清醒:“你是去办正事儿的,还是去拿东西的?怎么不紧着正经事来。我们在里屋,李守良是不是刚回来就进来了?
坐下说了两句话,他就抓了把花生在那吃。吃了两个就说好吃。秦淮茹那个聪明的,当时就说好吃,她再回家去拿。
就这么个情况,你说,还让我们怎么分?不说花生,糖果,瓜子我们也都没动。还是你和老刘喊我们的时候,一大妈非要给我们装,我们才装上的这些。”
三大爷点点头,表示这个情况倒是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尽管听到这里,他也知道这是肯定拿不了的。
随后,三大爷就从兜里把自己分的那些都拿出来了。
也是几块糖,还有小两把瓜子,一把花生。
三大妈看了一眼笑道:“这不是也没比我拿的那些多多少嘛。”
三大爷嘿了一声笑道:“我们外间,有多少老爷们。我们这些人分,多少能够分呢。我敢说,也就是李守良不缺钱。还舍得给老易两口子买这些。
你看看往常过年的时候,老易两口子再舍得,哪买过这么些东西?你看看这样,大白兔的。这报纸上都说了,七块能顶一杯牛奶。这可是多好的东西。
也就他们家,敢用这种糖来分,爷俩的工资加起来小两百块钱。哎吆,怎么花得完呐。”
三大妈还想说什么呢,就被一直盯着的几个孩子给打断了。
“妈,咱们能分了不?我们可还等着呢。”
“是啊,妈。我们都等不及了。”
两口子听到这话,一瞅。
三大爷笑道:“行,今天咱们也算是有收获,既然这样,也不能让你们几个白等。来吧,见者有份。”
说着就抓起了小盆里的花生,朝几个孩子伸出了手去。
几个孩子早已经伸出了手等着,一个个接了过去,都笑的眉开眼笑的。
才刚过了年几天啊,今天这些,就好像是又过了次年一样,能不高兴嘛。
不过随后三大爷就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闫解悌看了看朝自己使眼色的哥哥们。随后扭头问道:“爸,怎么不继续分了?我们可还都等着呢。”
三大爷一笑道:“咱们啊,要懂的细水长流。咱们不能就今天就给吃出来。再者今儿都这么晚了,要是都吃出来,你们还知道什么味吗?
还是等以后再吃吧。这样还能多吃几回。”
说着就把小盆递给了三大妈。三大妈也会意的接了过来,拿着去放了起来。
不过回来的时候好歹也拿回来了四块糖递给了四个孩子。
“一人一块,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不过吃完了就得等着,等着什么时候再分的时候才有。”
几个孩子听到这话,本来还想着今晚上吃的心,也都熄灭了。
收起糖来,一直比较亢奋的闫解成悄咪咪的问道:“爸,你和我妈去之前咱们说的那个事儿怎么样了?”
三大爷想到这里,本来还挺开心的脸上也泛起了些许的无奈。
本来今天挺高兴的个日子,都有机会哄一哄李守良,让他稀里糊涂答应的打算。
可是这老刘,也不知道今天怎么着就犯拧巴。就是跟他对着干。
三大爷心里也是气急:你说说你,你跟我对着干有什么好处?先做错事的是你、后说错话的也是你。
怎么还能理直气壮的跟我抬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以为你什么人?到底来了是想干什么?
想到这三大爷也有些泛堵:真是时也命也。现在好了,谁也弄不着了。哎。
不过眼前跟孩子自然不能这么说。
三大爷转眼嘴硬说道:“解成啊,你这个事儿咱们还得斟酌斟酌啊。”
闫解成则是有点急迫:“爸,还再斟酌什么啊。趁着李守良当上副主任,赶紧让他把这事儿给我办了。不然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再说了,咱们不是说好了,这一过了年就给我办的吗?”
三大爷倒是比二大爷清醒多了。听着自家大儿子这没头脑的话。
心里十分不高兴。不是不高兴别的,是对自家儿子没脑子分不清形式而叹息,而且还兼之自视甚高,自己工作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混出个人样子来,可没想到还是看不起人家那功成名就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