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事,都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在乔泽脑子里晃个几圈而已。
其实针对太远的事情,乔泽也没考虑那么多。
他现在主要的注意力还是在蕴含量子模型上。
虽然他已经准确的预测了引力子的存在,而且还设计出了一套方程用来描述蕴含引力子跟希格斯玻色子产生互动以及运动的方式,但依然没能补全整套蕴含量子理论的数学模型。
目前来说,超螺旋代数已经为他的这套理论提供一种处理超对称性的数学框架,而超越几何学则提供了一种新的视角来理解和描述量子化的时空结构。
但如何在非微扰框架内全面地构建和理解量子引力仍是一个开放问题。特别是在高能量或强引力场极限下,理论的非线性特征导致难以用超螺旋代数跟超越几何学来处理其中的复杂性。
而且乔泽最终目的是希望能解决微、宏观统一的问题,那么就还需要解决广义相对论所预测的时空奇点问题。
就目前来说超螺旋代数提供的超对称性和跟超越几何提供了一些解决路径,但如何在不牺牲理论一致性和物理可观测性的前提下彻底解决奇点问题,即便对于乔泽来说,依然是个巨大的挑战。
再然后还有养活了无数伪科普人士的量子纠缠跟时空结构问题。
虽然量子纠缠跟超距作用,并没有许多科普者说的那么诡异,完全可以用现有的理论来解释。但如果理论上来说,传递引力的蕴含引力子同样属于量子的一部分,也有着纠缠产生的超距作用。
超越几何学虽然能为理解量子态的几何和拓扑提供新视角,但如何精确地将引力子纠缠与时空的量子几何结构联系起来,描述它们之间的动态相互作用,同样是一个让人头大看着便头大的问题。
最后则是暗物质跟暗能量了。
虽然从没观测到,但哪怕是蕴含量子理论也无法解释目前可观测宇宙的质量远远不够的问题。所以如何精确地将量子纠缠与时空的量子几何结构联系起来,描述它们之间的动态相互作用,同样是个现阶段亟待却很难解决的难题。
最最最重要的是,以前的研究多少还有前人的论文可以参考。
但使用他研究出的这套工具来对这些问题进行研究,还真就几乎没有任何有意义的参考,完全得靠脑力一点点去思考那些复杂的时空结构,并构想出相应的数学结构。
这也是强如乔泽,前段时间都感觉到疲惫,不得不暂停这方面的研究,去解决了哥猜休息下大脑的原因。
智力巅峰的挑战莫过于准备凭一己之力去解决这一系列的难题,最终将微、宏观统一在一个大框架之下。同时要让四种基本力实现统一。
这个大框架不但要对微观世界做详细准确的描述,还要能解释清楚为何关于星系内绝大部分质量无法观测到的问题。
毫不夸张的说,这绝对是人类文明有史以来最具挑战性的科学问题。正常来说,大概需要几代人的努力,看能不能触摸到这一系列问题的边缘。
现在最多只能说已经触碰到了这个核心问题的边界。
如果这一系列问题真能解决,更代表着科技的跃升。
正如之前爱德华·威腾判断的那样,光是解决了引力子的问题,都可能根据这些理论发展出一系列的应用。比如引力能量转换装置,引力发动机等等……
如果这一套框架真的被构建出来,大概离人类真正能离开地球去开发新的天地不远了。
所以只能作为远景规划。
乐观如乔泽也不敢肯定他这一辈子这能把这个问题彻底解决。
他的目标是尽可能的推进这项工作的研究,并在这一过程中,尽量多开发一些可以用于研究这些问题的数学工具,哪怕他不能完全解决这个问题,起码也要留下足够多的知识遗产,交给下一代的人类去彻底解决这些问题。
这一过程中对乔泽来说最快乐的事情,大概就是能解开诸多的谜题。
比如爱德华·威腾跟同组的伙伴们根据他提供的模型跟方程,验证出了蕴含引力子的确存在,也让他脑海中微观世界的画面更为清晰跟具体,这就很让人快乐。
所以在短暂的休息之后,解决了哥德巴赫猜想,发现黎曼猜想依然难以解决之后,他便将主要精力再次放到了针对这个问题的研究。
其他诸如深海集群科研勘探系统,材料模型,又或者新元素的发现,不过是细枝末节,或者说是主线研究的副产品,只是调剂生活用的。
毕竟乔泽已经渐渐能理解人的社会性。
他想要无拘无束的做自己的研究,终究是需要人帮衬的。
比如苏立行主持的立橙集团就是他的后路。
在西林工大呆的不开心了,他随时可以在西林立橙办一家属于自家单位的研究所,继续这一类命题的研究。而且不会有任何影响。西林立橙的吸金能力足以保证他的研究一直进行下去。
所以现在乔泽不介意花费一点点精力去做一些事情,让自己人之间的关系更为紧密。
而且乔泽发现其实做这些事情并不需要耽误他多少时间。
无非就是偶尔关心一下。
各个研发中心的工程师们在豆豆的配合下,已经能很完美的完成任务。
豆豆虽然搞科研是真不行,但做资源调配工作却展现出了极为强大的能力。
尤其是对人力资源管理方面的掌控。
乔泽觉得就算自己去做,都没法做得像豆豆那么好。
最重要的是,豆豆具备先天优势,它制定的规则,所有人都默认是公平的。而且找人是真没用。
在公平值几乎拉满,豆豆又舍得撒钱的情况下,足以把研究中心那些工程师的积极性调动到最高程度。不止如此,就是那些签了协议在研发中心帮忙的学生都迸发出极大的工作热情。
因为只要做了事,又登记过,贡献点都会体现在系统上,且奖金跟补助都是不通过导师直接发到学生的个人账户上。起码在小范围内算是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多劳多得。
之所以是小范围,主要现在也只有西林立橙打算引进豆豆这套系统。别的地方据说是有单位想引进的,但当知道人无法主动控制跟修改这套系统之后,便没下文了。
当然,乔泽对于推行这套系统更没什么兴趣,更不会主动去推介别人使用。他很清楚想要其他单位真要推进这套系统会有多大的阻力。涉及到根本利益的技术哪怕再先进,没有一个合适的契机也根本不可能推进。
但豆豆的魔爪或者说资源调配的影响力还是在慢慢扩展着。
契机自然就是深海集群勘探系统的供应链。
纳入了供应链的企业,相关产品产线上的员工都要纳入系统,工资系统不管,但额外奖金多少要根据生产效率,产品质量、良品率等等一系列指标进行分配。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其实大家过的都很充实。
也包括豆豆,但有些事情总是会不合时宜的发生。
谁也没有办法。
第297章 被试探的底线
“……我无意于影响大家的判断,正如我之前说的那样,我并不是专业人士。但我始终认为任何事物之间都是相互关联的。就好像一个奖项,颁发给任何人,都不是单一原因决定的。
当然,我只是建议。但我希望你们能重视我的建议。你看,我们这里有一份报告,这份报告是由皇家科学院管理并运营的诸多基金会在全球的多样化投资组会。
股票、固定收益、房地产、对冲基金和私募股权,还有各种债券。很聪明的组合,分散且有效。你们可以跟基金会的会计确认一下,这份报告是否全面。
当然,给你们看这些并不是威胁。我只是希望能表达一个态度。我们不能让一个东方人的声望凌驾于所有人之上。尤其是在这个东方人展现出一种不友好态度的时候。
还是那句话,我们应该保持警醒,并承担起盟友的义务。为了承担这份义务,可能需要牺牲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任何收获都需要先付出代价。众位觉得呢?”
……
古朴的中型会议室内,气氛不算美好。
坐在椭圆形会议桌上的人们看着侃侃而谈的鲁尔·史密斯,神色极为复杂。
大概在此之前,谁也没想到这位兰利的代理局长上任之后第一件事,竟然把火烧到了世界知名的学术界。
桌上那一叠厚重的文件压根没人去碰。
毕竟这是兰利拿出的报告。
那些无孔不入的暗人们,总有办法获取一些普通人不可能知道的东西。
瑞典皇家科学院主持着诺贝尔奖、克拉福德奖、肖克奖及爱明诺夫奖等等……诸多奖项的评选跟颁奖工作。这些奖项的资金来源则依靠各个专项的基金会来筹措。
除此之外,瑞典皇家科学院还有诸多专项基金。
这些基金由由私人捐赠或遗赠资助,每年会拨发给一些科学院看好的项目。
比如近些年被炒得火热的人工智能,各种虚拟技术……
研究是需要花钱的,那些现代化的实验室设备可是造价不菲。
当然最重要的是,要维持这些奖项的百年声誉,奖金总得能按时发出去。
如果兰利真的要对基金会投资的那些项目下手,问题的确会很大。
好消息是,因为意识形态问题干扰到奖项颁发,不是第一次了。其实大家早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情。
坏消息是,这次的情况有些特殊。
受影响的那位年轻科学家目前取得的成就已经到了不是想忽视就能忽视的程度。
对于一个世界级科学奖项来说,还是要力求保持中立的。如果一个候选人,绝大多数人都觉得他得奖无可辩驳,他在去年对学术界的贡献太过突出,最终却没能拿奖,评委会又没能给出合理的理由,这无疑对于奖项的公信度是个极大的打击。
比如即将公布的克拉福德数学奖,如果颁发给其他人的话,总要有个稍微说得过去的理由。诸如成果还没得得到学界公认,被指出其成果可能存在瑕疵。
但问题是,去年乔泽解决的杨-米尔斯存在性跟质量缺口问题,不止是超算验证出了结果,而且已经得到了学界的普遍认可。一堆的世界知名学者都已经确定了乔泽这套方法的正确性。
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已经把乔代数几何当成了重点研究项目。
乔泽甚至根据他提出的这套新方法构建了蕴含量子模型,并成功预测了蕴含引力子并在次月就被CERN验证成功。
更别提乔泽前期的一系列成就还被一部分人认为奠定了人工智能的数学基础。
所以这还能找出什么理由来临时改一个获奖人?
那么这次妥协了,十月份的诺贝尔物理学奖跟化学奖又该给谁?
别人并不知道那些曾经的诺贝尔奖获奖者跟有资格推荐的机构这段时间推荐的名单,但能坐在这间会议室里的人却很清楚直接推荐乔泽的人是最多的。
尤其是曾经那些诺贝尔奖获奖者发来的推荐信,百分之八十都是乔泽的名字。
这其实也是正常的。
曾经的获奖者在潜意识里可以说比组织方更重视这个奖项的公平跟中立性。因为只有这些,才能保证奖项的含金量始终如一,这个获奖者头衔才能一直被尊重。
如果一个世界公认的奖项突然信誉破产,也许在当时,人们会把曾经的获奖者跟之后的获奖者做个区分。但如果把时间线拉长到以世纪为单位,最终的结果大概就是后世的子孙们不再认可这个奖项。
甚至可能把曾经的世界级科学大奖当成一个野鸡奖项。
这种心思大概可以理解为,我本已经青史留名了,结果还有人想把我从史书上给扒下来。
所以鲁尔·史密斯这番隐晦的话,是真让许多人不满。
尤其是学术的代表们。
以前也曾有伸手的时候,但那毕竟是些乱七八糟的奖项。比如所谓的和平奖,还真没人计较其中的含金量跟公信力。因为大家都已经把那些奖项当成笑话看了。
但这次兰利竟然想把手伸进本该最为纯粹的学术圈,这是在朝着底线下手了。
许多人的目光集中到了一位老人的身上,这时候总得有人说话。
老人也不负众望,斟酌着开口问道:“史密斯先生,你想要干扰一个世界最高荣誉之一的学术奖项评审团?我想要提醒你,学术领域跟你们那套规则并不一样。”
“不不不,你们误会了。我无意干扰学术界的运行跟规则,我只是单纯的谋求盟友之间应该具备共同的价值观。准确的说应该是盟友的学术领域也应该遵循跟维护我们共同的价值观,这是我们的底线,难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