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
“哦?看了那个华夏人的回信之后,他们怎么说?”
“阿克曼依然坚持己见。但斯内特的回复很有意思。”杰克这句话,让其他所有编辑都来了兴趣。
有人催促道:“别卖关子,杰克,那个法国教授说了什么?”
“他询问了我,阿克曼·科内特是不是也是审稿人,当然都知道这是明知故问。在得到肯定的回复后,他说阿克曼·科内特在这方面的研究更深入,他更倾向于支持德国佬的意见!”
“噗……哈哈哈……”
听到这话,咖啡间里瞬间回荡起欢乐的笑声。
有人边笑边评价道:“哈哈,知道吗?我们可以征服全世界,但永远不可能征服法国,因为法国人总能在被征服之前,就十分痛快的举起双手!”
听了这话,大家笑的更开心了。
片刻后,所有人笑够了,才有人问道:“好吧,那么现在审稿人的态度还是2:3,卡尔主编是什么态度?这篇稿子到底用不用?”
杰克耸了耸肩膀,然后刻意把声音放低沉了些,明显是模拟另一人的说话口吻开口了:“好了,杰克,先把这篇稿子放一边吧。该死的,这是个难题知道吗?我现在必须要仔细考虑一下是否应该维护我们那些欧洲同行可怜而又可笑的自尊心了。天啊,华夏的新一代都已经要学会教导师做事了吗?!”
“哈哈哈……”
欢乐的笑声再次响起。
“你们华夏人那边怎么办?他们好像要求尽快撤稿。”
“你也说了,只是他们要求而已。等着呗……也许下期正好缺篇稿子,我们的主编大人又觉得没必要对欧洲的同行那么客气,说不定就能发了。别看那个学生回信那么强硬,但收到稿件能刊登的消息,他依然会发一封感恩戴德邮件感谢我们的!我愿意赌十美元,有人愿意吗?”
杰克漫不经心的说了句。
“哈哈……杰克,你别想骗我们的钱!不过那不就跟科恩大学彻底闹翻了?必须得承认,科恩大学的数学水平还是很强的。也许只比普林斯顿、伯克利、哈佛这些学校差那么一点。当然,德国人的数学水平这一个世纪以来一直很强。”
“不不不,阿克曼·科内特并不能代表科恩大学,就好像我们不能代表纽约大学的态度一样。而且只看他们提的意见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也许是研究正好撞车了呢?”
“好了,众位,不聊了。也许我们该换个话题了。知道吗?我不喜欢一直不喜欢华夏人,尤其是不喜欢咄咄逼人的华夏人。所以让我们聊些别的吧?不要再说这些扫兴的话题了。”
“嗯,好吧,约翰,那么我们聊些你感兴趣的话题。你回家的时候你老婆有没有跟你说,啊,约翰,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让我感觉太痛苦了,就好像你在我身边时一样。”
“哈哈哈……”
这次,大家笑的更欢乐了。
这该死的美式幽默感!
毫无疑问,这是编辑室里一个很有趣的下午,也许多年后大家回想起来,记忆中还会有香气四溢的咖啡跟午后温暖的阳光吧。
至于那篇论文呢?
一篇来自于数学荒漠的论文而已,谁会真的在意呢?!
但是双方态度还真就是挺逗乐的。
真的,很难说,一个月后当这几位编辑再次回忆起这个美好的午后时,会是怎样的心情。
……
当时间走到美好的周一,代表着新的一周又正式开始了。
对于西林工业大学的学生们来说,这个周一还挺特别的。
已经是六月五日了,对于学生而言正式进入了期末考试冲刺季。
各个学院官网上也已经陆续挂出了期末考试的时间安排。
数学院的考试时间定在了本月的二十二(周四)开始,持续到六月二十九日考完最后一门功课结束。
算上选修课,八天时间要考九门功课。时间安排的倒是不算紧凑。
但华夏双一流大学的文凭真不是那么好混的。
挂科太多是真会收到学院的学术警告,连续两学期都收到警告是真会被直接劝退。
尤其是数学院,几乎每学年都有人会被劝退。
于是学校里的氛围一下便显得紧张了起来。
具体表现就是上课的步伐快了,聊八卦的少了,讨论学习的多了。
连带着校园里的欢声笑语都少了许多。
这大概能侧面证明,学习是件很严肃的事情,不适合用来搞笑。
尤其是对于本届数学院基础班的学子来说,更是如此。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校园里也一样。
今年基础数学班期末考试题难度会比往年大幅度提高的事情早已经在基础班内部传得沸沸扬扬。
上个周末只要一会不盯着手机,把老师全部排除在外的班级群消息就能双双突破99+。
上学期期末考试题目本就让许多同学感觉很难了,这学期还要大幅度提升难度?这特么还让不让人活了?!
他们这些选择了基础数学班的可怜孩子就那么该死吗?
于是,义愤填膺且颇具反抗精神的孩子们直接把这种肃穆的气氛带到了周一高等代数的大课堂上。
真的,如同往常一般走进教室的孟泽泉立刻便感觉到今天课堂上气氛好像有那么点不太对。
竟然没有半点嘈杂的声音,安静得落针可闻便也罢了。下面那些学生们还一个个都坐的那么端正是什么鬼?
还有那一张张严肃的面孔跟能刀人的目光,让孟泽泉真感觉是见了鬼了。
“咳咳,今天这课前教室里的纪律我还真是头一次,呵呵,希望大家以后能继续保持啊,现在开始上课。大家把课本翻……嗯?”
孟泽泉话还没说完呢,便看到一群人齐刷刷的把手举了起来。
平时他课堂提问的时候,都没见过这帮学生如此积极过。
于是孟泽泉干脆放下了课本,随意指了指坐在第一排的把手举的最标准的学生说道:“张舟,你起来说吧,有什么问题。”
“报告老师,我就想代表同学们问问,今年基础班期末考试题难度会比往年大幅度提升这事是不是真的啊?”
孟泽泉眨了眨眼睛……
这事啊?
老徐不是会上说了,这事不能让学生提前知道吗?
果然,总有嘴巴大的。
“我平时怎么跟你们说的?学数学,慢就是快!考试难度再高,也不会超出你们课堂上学到的知识点,你们怕什么?只要平时的积累足够,我不敢说你们每个人都能考高分,但及格总是没问题的。”孟泽泉含糊的回答了一句。
今年期末试题卷其实已经准备好了。
孟泽泉当然知道难度有多高。
但这个时候总不好打击这帮孩子的士气。
万一现在心态就崩了,考试再一紧张,集体发挥失常,那些难度较低,不该错的题都做错了,就会很麻烦。
他得拿着一叠卷子,一道题一道题的仔细研究怎么给这帮孩子多找几分,八十多份卷子,他得找到什么时候去?
毕竟任课教授和讲师跟学生并不是完全站在对立面,期末考核学校是有及格率、优秀率等一系列指标要求的。
考试的试卷也要保存三年。虽然一般不会查阅,但万一呢?!
一次考试下来,学生大批量的不及格,岂不是显得负责这门课程的教授跟讲师很无能?
“不是,孟教授,您干脆就直接跟我们说,咱们高数的平时分是不是也加到百分之四十了?我们心里就有数了。”张舟没有坐下,而是继续问道。
豁……
现在的学生真是不得了!
什么都知道了!
孟泽泉挠了挠头,懒得跟这家伙说话了。
“你这就是对自己不自信的表现。苏沐橙,来,你站起来跟大家说说,你对期末考试的看法。嗯,苏沐橙……咦?她没来上课吗?”
教室里传来一阵轻微的笑声,好在很快便停了下来。
中排有个女生弱弱的举起了手。
“嗯,你说。”
“苏沐橙她,她,她说今天有点不舒服,让我下课后帮她跟您请个假来着。”
“哦,这样啊……你坐下吧。那陈艺文,你来跟大家聊聊……嗯?陈艺文也没来?怎么?他也不舒服?”
还站在那里的张舟眨了眨眼睛,完了,把老陈给坑了……
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报告孟教授,那个,陈艺文他昨天跟人打篮球,结果被了撞一下把脚崴了,挺严重的,他说今天上午就在寝室上自习刷题。”
孟泽泉狐疑的扫视了一圈。
沉默片刻道:“我猜你们那个新同学乔泽今天肯定也没来吧?”
没人回应。
孟泽泉毫不犹豫的拿起了一学期都没用过的花名册:“考试的事情咱们先放一边,今天先来点个名。被点到的站起来答到,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啊,别想着帮别人。我还没老糊涂,被我抓到带答的话,高数的重修名额管够。”
也挺好的,随机挑选几位不爱上课的幸运孩子。
这样期末考之后琢磨怎么多给分的时候,就能少看几张卷子了。
这一刻,教室内刚刚还斗志昂扬的大一学子们,瞬间噤若寒蝉。
……
周一早上的图书馆跟晚上比起来明显冷清了许多。
这也跟一般周一各个学院安排的课程比较满有关。
毕竟绝大部分同学没有纯靠自学能考个优秀的成绩,哪怕平时成绩零分,也能让教授捏着鼻子给高分的底气。
其实平时成绩最重要的功能之一,本就是让一部分本来没法拿到足够学分的孩子能正常修够学分顺利毕业。从这一点上看,学校为了保证大部分毕业生都能毕业,也是操碎了心。
乔泽跟苏沐橙显然不在此列。
乔泽就不用说了。
至于苏沐橙……
在任意一所大学里的任意一个专业,能连续一年在年级数次大考小考中,成绩稳定排名第一,成为同学心目中当之无愧的NO.1,在任课教授那边也是有特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