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惹到我了!”楚啸天眯起眼,上挑的眼角煞气冲天,“若不是看在他是王子的份上,本世子直接废了他!”
“你……”安阳王一只手颤抖地指着他,气得胸口都疼了,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栽倒,赶紧扶住了一旁的桌子才没有摔在地上去。
“王爷!”
安阳王妃倏地起身扶住他,安阳王顺势跌坐在椅子上,抚着胸口直喘气,脸色泛白。
楚啸天也有些急了,心里暗暗后悔,赶紧让人去叫季渊徐过来。幸好现在季渊徐还在王府里作客,很快便被人拽过来了。看到安阳王的模样,季渊徐二话不说,先拿出一枝银针给安阳王施针。
等季渊徐终于收起银针后,安阳王的脸色也恢复了红润,几人皆松了口气。
季渊徐给安阳王把了下脉,面色严肃地说道:“王爷,下官不是告诉过你,这些天要静养,切不能易躁易怒么?王爷,下官再给你开几贴药喝,可不能嫌苦啊。还有,因你这次动了怒,使得你的病情加重了,要再休养一个月才行。”
“……”
安阳王苦笑连连,休养什么的,他不怕,可是季渊徐用的药好是好,但是那种味道甚比毒药,真的是让人难以下咽。想起那药的恐怖味道,安阳王现在明白为何儿子曾经会偷偷倒掉季渊徐给他开的下火药了,正常人都不会想尝到的。
楚啸天听到季渊徐的话也有些同情自己父亲,想到他刚才会气到也是自己的错,不由得有些愧疚。不过就算他心里愧疚,也绝对不会认同安阳王刚才骂他的那些话,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别人认为对的事情,他不一定赞同。而且,这次南夷国王子是真的犯到他,他才会出手的,并非是一时的意气。
想到这,楚啸天终于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出自己的意思,“爹,我知道扎木合是南夷国的王子,可是他敢在我大楚欺压百姓,给我看到,我就不能忍下这口气。爹,我没有做错,就算那些大臣要弹核我,皇上要责备我,我也不会后悔自己做的事情。下次若是再遇到他,我还是会揍他一次。”说着,楚啸天一脸阴冷,眼带煞气。
看着这样煞气腾腾的儿子,安阳王有些心惊。曾几何时,那个纨绔子弟一样无用的孩子竟然变成了这般模样?似乎是两年前,因为他恼怒这儿子的不长进,默许了肃王所做的事情让儿子离开了三个月。三个月后,儿子回来了,然后眉宇间是挥之不去的煞气,整个人整个气质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不知道这种变化好还是不好,后来看他开始为皇上做事,不再像以往般和一群狐朋狗友在京城到处晃荡、惹是生非,他很高兴儿子终于长进了,像个大人了。可是,随之而来的是这孩子越发的胆大妄为,无所顾忌,现下竟然连南夷国的王子也敢打,将来是不是连皇上也不放在眼里了?
这么一想,安阳王出了一声的汗,猛地扯住儿子的手,紧紧盯着他。
“爹?”楚啸天没有挣脱,有些奇怪地看他。
安阳王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终于松开了手,叹了口气,说道:“你当街殴打南夷国王子,这事情皇上是压不住的,明天可能会有官员弹核你,到时为父先为你顶着,你切莫要冲动。只是过几天的中秋节,皇上在宫里设中秋夜宴,届时南夷国使臣可能会拿王子之事发作,你……”
安阳王觉得脑仁阵阵抽疼,终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疲累地挥手先让儿子媳妇等人离开。安阳王妃见他神色疲倦,便扶着他回房去歇息,难得地轻言软语地安慰丈夫,而不是像以往般只要涉及儿子就像只护崽子的母兽一般同他呛声,让安阳王一阵受宠若惊。
安阳王看着王妃柔美的脸想,自己王妃若能少宠着儿子一点,也是十分合格的。
另一边,楚啸天带着柳欣翎和季渊徐一起走往揽心院。
柳欣翎沉默地跟着,时不时地瞄去一眼,能看到楚啸天仍未松开的眉宇,季渊徐倒是个不知事的,脸上温温和和的笑容,仿佛天下间没有什么事可以让他烦恼的。
这时,楚啸天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停下了脚步,几人也只能跟着停下来看他。
“渊徐,你应该有让男人不举的药吧?”楚啸天霍地转身看向季渊徐,一脸阴测测地说:“我要去给那南夷国王子下药,看他以后还怎么用下半身作恶,以为我大楚好欺负么?”
季渊徐大汗,有些困难地看向柳欣翎,这话给嫂子听到真的没有关系么?
柳欣翎同样大汗,只能回以无辜的表情,心中想着,今年的中秋,估计不会太平了。
67、第 67 章
“我要去给那南夷国王子下药,看他以后还怎么用下半身作恶,以为我大楚好欺负么?”楚啸天阴测测地说,眉宇间是挥之不散的煞气沉沉。
季渊徐和柳欣翎同时大汗,一时间只能无语地看着某位煞气腾腾的世子爷。
让一国的王子不举,这会不会恶毒了点?
半晌,季渊徐终于坚涩地问道:“楚兄,南夷国与我大楚无冤无仇,你这样对付他们的王子,是不是太那啥了?”
楚啸天诧异地看他,“你竟然同情他?这不符合你的性格吧?你应该很傻地同意这主意,认为它是十分美妙的主意才对吧?”
季渊徐:=__=!难道我在你眼里就真的这么不靠谱么?
柳欣翎:=__=!这两只不愧是朋友,到底是肿么长这么大的?
楚啸天觉得自己需要好好给季渊徐上一节课,于是回到揽心院的偏厅后,让丫环们上了茶点,便挥手让她们在外头守着,偏厅里只剩下三人。柳欣翎也没有那个“男人说事女人回避”的古代妇女的自觉,加上楚啸天有事也从来不瞒她,于是她很淡定地坐一旁,没有自动离开。季渊徐看了一眼,见楚啸天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于是也很乖觉地没有说什么。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何要对南夷国世子动手?”楚啸天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问。
季渊徐点头,拿了块桂花糕啃着,一不小心,嘴角沾了点饼屑不自觉。
柳欣翎默默投去一眼,然后很快别开脸。反正不是她男人,要丢脸也不是丢她的脸,不用去提醒。不过,为毛这位太医就算做这种很幼稚的事情,也会给人一种很萌的感觉呢?让人不由得想再端几盘甜点去像逗小狗一样逗逗他。
嗯,一定是错觉!
“哼,我这回下手还是轻的了。”楚啸天神色有些阴郁,“你知道么?我今天和邹敏巡逻到二巷那里,听到了呼救声。等我们过去时,就看到两个穿着南夷国衣服的男人,其中一人正在欺凌一个女人。若不是我们去得及时,那女人已经被……看到这事情,我自然不能不管,所以就去揍了那两人一顿。”说着,楚啸天冷笑一声,“谁知道那小子会这么软蛋,被打几下就马上表明他是南夷国王子的身份了。啧,他以为搬出南夷国王子的身份本世子就不敢打他么?就算是南夷国国主来,只要犯到我大楚,本世子照打不误。”
楚啸天生来尊贵,祖母宠着,父母疼着,皇帝纵着,养成了他肆无忌惮的性子,从来没有他不敢做的事情。虽然这两年他的性子已经收敛了很多,但某些刻到骨子里的东西还是无法改变的。
柳欣翎看着神色森冷的男人,她有些理解楚啸天的做法了。虽然在外人眼里,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做了很多浑事,百姓们说到他也是鄙视的多。但在另一方面,他又忠于这个生养了他的皇朝,容不得外人欺负大楚,甚至是大楚百姓。虽然看不出来,但那种忠君爱国的思想深入这男人的骨子里,他可以做很多让人瞧不起的浑事,但在对待大楚上,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忠君份子。
或者说,他热爱大楚,但效忠的是皇帝。所以,他才会看不起安顺王谋反的行为,甚至深深厌恶。
只是,她理解了却没用。南夷国出使大楚,他们的王子却在这里被大楚的一个世子给殴打了,南夷国绝对会要个交待。所以安阳王才会这么生气,也怕儿子这脾气给他招祸。
季渊徐眨了下眼睛,“你是说,那南夷国王子胆大包天到光天化日之下欺辱良家妇女?”
楚啸天点头,神色有些漠然,“既然他那么喜欢欺辱女人,那本世子就让他再也不举。”
季渊徐奇怪地看他,很二地说:“其实,这不是你以前经常做的事情么?你对他生气不是对你自己以前做的事情生气?”等说完后,看到男人杀人的眼神,马上心惊肉跳地为自己辩护,“楚兄,你别瞪我,我那不是听别人说你以前好这口,所以认识你后,为了与你交好,我还特地请你去青楼喝茶,迎和你的口味。哎呀,你别瞪了,我真的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男人嘛,都是有点小毛病的,这不关气不气节的事情,反正小弟我觉得这样的楚兄很真实,不会嫌弃你的……”
听到某位太医越来越不着调的话,莫说楚啸天想杀人,柳欣翎都想抚额了。可是知道听到季渊徐话里透露的意思,柳欣翎难免笑容有些僵硬,心里十分的不舒服。
柳欣翎想起她一直以来忽视的一些问题,在她未嫁给楚啸天之前,这男人可是一后院的女人等着他临幸。而且在外头,这男人也做出过调戏良家妇女,甚至有当街掳人的事迹。更不用说他还经常踏足烟花之地,简直是那里的常客!真是劣行斑斑。
后来她嫁过来以后,他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以前的劣行没有了,后院也干干净净的,看起来简直是个新好丈夫一般的乖巧听话,看起来像是忠于妻子一人。所以她才会决定不追究他的过去,与他好好过日子。可是,就算她不追究,也耐不住旁人在她耳边说太多啊。说多了,想不计较都难。女人都是小心眼兼爱胡思乱想的,就算她再豁达,也会有难受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