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

“亲家母。”

“妈。”

看到刘奶奶一脸的鲜血，大家一时间吓傻了，纷纷惊呼出声。而刘老爷子，看到刘奶奶额头上硬币大小狰狞的口子，吓的手中的竹条掉了都不知道。皱着眉，眼底露出一抹浓浓的后悔。

刘滢率先回过神来，蹲下身小心翼翼的扶起刘奶奶，反手背着刘老爷子，将一粒药效轻的下品培元丹快速的塞进刘***嘴里。刘奶奶知道刘滢的本事，看到刘滢手中塞来的好闻的药丸。刘奶奶问也不问一句，张口就将它吞了下去。入口即化，刘奶奶感觉这药丸一进肚子，头上的伤立即感觉好了许多，全身一松，不再有晕眩眼花的感觉。而刘滢，看到刘奶奶吞下后，雪白的脸色方才恢复了少许的血色。

刘老爷子一看是刘滢抢先抱住刘奶奶，心生不满，连忙挤上前起接手扶起刘奶奶。“让开，不用你这死丫头装手心，你让奶奶我自己会扶。”

“够了，你还觉得闹的不够多了。奶奶就是让你伤的，你还好意思装好人。”

低头垂眸，阴暗的眼眸里不着痕迹的闪过一抹淡淡的戾气。看着奶奶被爷爷推的撞破了头，刘滢看着刘老爷子的目光不再有一丝的温度。连爷爷也懒的再叫，直接用‘你’代称，冷冷的看着死鸭子嘴硬，还想在奶奶面前表现的刘老爷子。刘滢毫不留情的喝斥道。

爷爷，哼，恐怕就是路边的路人也不会如此狠毒对待自己的枕边人。

“你？”被刘滢直白的指出错处，刘老爷子脸红了红，对上刘奶奶血淋淋的脸庞。刘老爷子想反驳刘滢的话，话到了嘴边，突然哽在了喉咙里，半天吐不出来。

“爷爷，你太过份了，都是爷爷的错，把奶奶推倒了。”刘海可不管刘老爷子此刻的心情如何，愤愤不平的瞪着刘老爷子，帮着将刘奶奶小心翼翼的扶起。刘涛也不甘示弱，紧接的扶住刘***手，跟着附和道：“就是，爷爷太过份了。”

“爸，你怎么骂人都好，但动手打人，还将妈都推倒伤的这么重，实在是太过了。”向来不怎么跟刘老爷子顶嘴的刘大生，看到刘奶奶满脸恐怖的样子，也吓了一跳。气不过刘老爷子不肯认错还叫嚷着不让刘滢扶刘奶奶，刘大生忍不可忍，气愤不已的开口怒吼了句。

“亲家？”李奶奶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投去一个指责的目光。

被大家左一句不是，右一句不对的说着，刘老爷子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张了张嘴，想反驳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刘奶奶怎么说也跟了刘老爷子大半辈子了，看到刘老爷子哑口无言，半天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也知道刘老爷子肯定是心里有愧才不敢再大声叫骂。不然，要是他觉得自己站在理的一方，早就雷声阵阵，吼的一个村都听到了。

别看刘奶奶脸上的血污吓人，其实吃下刘滢塞来的培元丹，刘奶奶额头上的伤早好了七七八八，一点也不疼了。都是老夫老妻了，刘奶奶也不忍看着刘老爷子因为她被全家人指责。冲大家打了个眼色，摇了摇头，示意大家别担心她没什么事。眼尖捕捉到刘滢眼底的冷意，刘奶奶心里一惊，脸上闪过一抹忧虑。叹了声，刘奶奶无奈的开口道。

“好了，大家就别怪老头子了，我没什么事，只是磕了个小口子。滢滢，你也知道你爷爷就是一把嘴臭，其实本心并不是太坏。你别怪你爷爷，奶奶信你，这位小伙子是你在外面结实的新朋友吧。都快过年了，是想跟着来下乡见识见识乡下的闹热吧。奶奶看过电视，这外国人啊，他们不兴过这个新年，想必是想来凑凑热闹，感受感受咱华夏人过年的气氛吧。”

刘奶奶打着哈哈，将话题转到小金身上，想缓和缓和紧张跋扈的气氛。眼尖瞄到刘滢好看了些的脸色，冲她点了点头，刘奶奶心下一喜同时也暗暗松了口气。再接再厉，继续劝着道：“你爷爷就是个死老筋的老古董，没见识不说，还冥顽不灵，就会瞎胡闹。好了，滢滢，刚回来别绷着个脸，又还有外人看着，别叫人看了咱家的笑话。来，给奶奶笑一个，别气了。”

“奶奶，您就是心太善良了，才老是让爷爷压在头上。”

听着奶奶好言好语相劝，刘滢就算心里再有气，也不能冲着奶奶发。加上奶奶因为她的事才被爷爷推倒撞伤了头，心中有愧，刘滢叹了声。深深的注视了一眼奶奶，捕捉到奶奶眼里的坚持与希冀，刘滢就算是心硬如铁，也不得不软下来。无奈的顺了刘***意思，就算心里仍有许多的不满。也不想再当着***面表现出来，服了个软，顺着***意思说了声爷爷，表示原凉了刘老爷子的过错。

刘奶奶也是明白人，听到刘滢的这声不甘不愿的爷爷，吊在半空的心这才回了肚子里。满意的笑着点了点头，拍了拍刘滢白嫩如玉的手背，刘奶奶将视线转到刘老爷子身上。一个眼刀扫了过去，没好气的斥责道：“看什么，没听到滢滢说的话吗？这错是你起的头，你是不是也得道声歉，让滢滢听着心里也好受些。自家孙女是什么人，哪会跟外面那些不正经的小妖精一样，小小年纪就不学好，顾着找男人瞎玩。”

“就是，爷爷赶紧道歉，不然以后我也不叫你爷爷了。”刘海看着面色仍在犹豫的刘老爷爷，连忙加了把火，把刘老爷子心里最后一点犹豫打消。

果然，刘海这话一出，刘老爷子哪还敢顾着面子死不认错。当着大家的面，刘老爷子低下了头，一张老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用蚊子叫的声音低低的哼了句：“对、对不起，是爷爷误会了。”

声音虽小，但刘滢还是清楚的听到了。没想到爷爷真的拉下了脸，破天荒的开口说对不起，刘滢先是一愣，随即心里那所剩无几的不甘立即消散。连一向脖子硬的跟上了药一样的爷爷都肯低头道了歉，她再紧抓着不放就不应该了。再者，奶奶夹在中间，又是最亲的血缘关系，打断了骨头也连着一根筋。

摇了摇头，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下，刘滢认真的松口道：“算了，爷爷知错能改，以后说话三思而后行，口气也别这么冲就行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一家人不说二家话，哪有过不去的坎。

“这才对，一家人吵吵闹闹是免不了的，别记在心上就成。”刘奶奶看到双方都松了口，表了态，刘奶奶笑呵呵的直点头。

“妈，你别说话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先放一放。赶紧跟儿子上医院看看，流了这么多血，万一留下什么病痛就糟了。”刘大生看着流了这么多血，还顾着给大家打圆场的老妈，眼眶不由的红了红。从刘海兄弟俩手中接过刘奶奶，皱着眉，急急的打着仍想喋喋不休的刘奶奶，心疼不已的建议道。

“哎呀，对啊，妈，磕到头可了不得，得去医院照照，万一脑震荡就坏事了。”心思还想着刘老爷子吼她妈的话的李媚娟，经刘大生一提，立即回神过来。望着刘奶奶一脸骇人的鲜血，李媚娟心都拧的快成一条麻绳，帮着催促。

“奶奶，奶奶，我们赶紧上医院瞧瞧吧。”刘海跟刘涛懂事的也跟着催促，李奶奶自然也不例外，收起了复杂的心情，也跟着劝说。

“老婆子，你还愣着干啥，还不快让大生带你上县里的大医院瞅瞅，万一留下病根，你想让我老头子愧疚一辈子啊。”看刘奶奶被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催着，仍旧没个动静，刘老爷子不由的急了。火气一上来，一时没忍住，又是一阵大吼。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刘老爷子急脾气都半辈子不止了，哪可能说改就改。脾气一上来，哪还管的住。

“停，你们都别催了，我一点事都没有，好着很。不过是一点点小磕碰，哪里用的着上医院。滢滢，你说是不是这样理。大生，你们别担心，家里有滢滢在，妈出不了什么事。”刘奶奶背着刘老爷子偷偷冲刘大生跟李媚娟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你们应该懂的眼神。

关心则乱。

刘大生看到挤眉弄眼精神头十足一点也不像个有事人的刘奶奶，先是一愣。听到刘***话里有话的暗示，看了一眼刘滢，灵光一闪，突然想明白了什么，刘大生这心松了下来。对头，他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有滢滢在，这点小伤哪会有什么问题。留心一看，刘大生很快发现刘奶奶额上头的伤，原本有硬币大小，现在都快好的看不出来了。

刘大生想了想，立即猜到肯定是刚刚刘滢扶起刘***时候，偷偷的塞了什么东西让刘奶奶吃下了。不放，刘大生还是忍不住问了句。“滢滢，你奶奶真的没事了，不用上医院再看看吗？”

李媚娟跟刘海等知道内情的，听到刘***话，先是一愣，随即立刻明白过来。跟吃了定心丸似的，放下一百二十个心，不再紧张的催促刘奶奶上医院。

“爸爸，放心吧，奶奶没什么事。只是擦伤了表皮而已，在家上点药水就没事了。”因为了刘老爷子在，刘滢没敢说早就没事了，只是悄悄的打了个手示，表示ok没事。

“成，既然滢滢说没事就好，妈，我带你去浴室里洗把脸，把脸上的血洗干净。糊了一脸都是，看着怪吓人的。”李媚娟从刘大生手里接过担子，扶着刘***手想去帮刘奶奶脸上的血洗净了。刘奶奶还没吱声说不用扶着，她好的很，就被气的快头顶冒烟的刘老爷子喝止了。

一个脸上都是血，刚刚他可是清清楚楚的看到老婆子额头上硬币大小，狰狞的血口。转眼，刘滢居然说只是擦伤，还说只用在家里擦察药水就了事了，骗鬼呢？

刘老爷子差点没被大家给气疯，狠狠的刮了刘滢一个眼刀子，吹胡子瞪眼，怒不可支的厉吼：“你们疯了，听刘滢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头头片瞎说。这么大一个口子，连医院都不上，就在家里擦擦药水就了事，你们都想干什么？老婆子，你别偏听偏信，赶紧，让大生带你上医院瞅瞅，要是你们担心钱的事，你们放心好了，这事是老头子我闯的，钱我全包了。”

吼就吼吧，知道爷爷是心急奶奶，刘滢听着也不生气。望了眼奶奶，这事别人是说不得，只有奶奶这个当事人才搞的定爷爷。

刘奶奶眯眼笑了笑，看到担心的直发火的刘老爷子，心感觉一片暖洋洋的。摆摆手，示意李媚娟别扶着。打了个眼色，让李媚娟拿条湿毛巾过来。没一会，李媚娟就匆匆的将拧的半干的湿毛巾递了过去。刘奶奶拿着毛巾利索的将脸上吓人的血渍擦去，露出完好无缺的额头。笑眯眯的看着一脸错愕，呆呆的望着她额头直傻眼的刘老爷子。

“看吧，都说了只是擦破了皮，一下就好了。你看，这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了。你就穷担心，瞎嚷嚷。”

“这、这怎么可能，我刚刚明明？”

愣愣的望着自家老婆子连一点破皮样子都看不出来的额头，刘老爷子看的下巴都快张的可以塞下一个大鸡蛋。

怎么可能呢？

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就是一个硬币大小的口子，要不然，也不会一下子就喷出这么多的血。如果只是擦破了皮，哪可能流的出这么多的血。他又不是老糊涂，怎么可能睁眼看错。

事情透露着太多的诡异，连破皮的伤口都没有，明明没有用任何的药，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好了。刘老爷子眨了眨眼睛，暗忖着，难道是他老了，眼花一时没看清楚。只是，这可能吗？脸色变了变，刘老爷子怎么也不相信这是他眼花了，这里头肯定有鬼。不着痕迹的瞅了眼镇定自若的刘滢，刘老爷子眼眯了眯，想到刚刚儿子刘大生还有老婆子自以为藏的很好的，古怪的眼色。

一道灵光从脑海中一闪而逝，难道刘滢身上有什么古怪不成，或者说老婆子头上的伤就是孙女弄好的。不然，如何解释这神迹的一幕，回想着这些年来种种怪事，刘老爷子越想越觉得刘滢身上藏了大秘密。而且这个秘密全家人都知道，就瞒着他一个，不让他知道。都这么久了，看来他得好好找个机会留意留意，这其中到底藏了什么。

都是一家人，偏偏就瞒着他一个，被家人排斥在外的感觉实在不怎么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