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筝对他这个表情却是烂熟于心的,怎不知他是又要发疯了,当下挣了一下:“门没关呢!”
本想着骗他去关门,自己好趁机起身,却哪想到他居然扬声喊了一句:“浣纱。”吓得如筝几下滚到床里。
浣纱进门,便看到自家姑爷坐在床头,帐幔却已经放下,苏有容好整以暇地笑到:“你家小姐累了,先歇歇过会儿再梳洗,给我们带上门,你先忙去吧。”
浣纱虽然心里奇怪,但也知道这情形不是自己该问的,便笑着点头带门出去了。
如筝看着慢慢爬过来的自家夫君,心里一阵无力,却笑着闭上眼睛:一辈子在一起……这样被他折腾一辈子么?
却也……不错呢……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良人回府,甚欢……
☆、209、悲喜(上)
翌日起来,如筝和苏有容又去给老太君请了安,正赶上林侯休沐在家,苏有容自去前院听了岳丈大人一番教诲,如筝则又到静园做样子,听了如婳一番指桑骂槐,心里却懒得和她计较,也不愿被她欺侮了去,不冷不热地暗讽了几句,便将她顶的一阵气闷,却抓不住话茬子还击。如筝不欲与她多言,看时辰差不多了,就带着丫鬟回了沁园。
刚进门,徐氏刁氏便带着如书如文来访,如筝赶紧让丫鬟们上了好茶,陪着说了好一会子话,徐氏碍着刁氏在场,也没有多说什么,但字里行间对如筝的感激却是明明白白的,又谢了她点拨如杉之事。
送走了四人,也已经进了午时了,如筝等回了苏有容便吩咐丫鬟们摆饭。
夫妻二人简单地用了些,刚想歇息一会儿,浣纱便呈上了二门上刚刚给苏有容送来的信,他拆开看了一下,对如筝笑到:
“还是着我督办工部赶制连弩的事情,此次却是要为南大营制了,怕是数量太大,凌三哥来信让我现在去商议一下……”说着就起身,又让浣纱帮着拿官服。
如筝心疼他辛苦,伸手接过官服帮他穿上,叹道:“赶造发放兵器不是工部和武库司的事情么,怎的你一个带兵的将军却要跟着忙碌,这才歇了两天……”说完又觉得自己多话了,赶紧住嘴略带惴惴地看着苏有容:“你们男人的事情,我瞎说的……”
苏有容低头看看自家*妻小兔子似得眼神,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行了,图纸不是我画的么,再说凌三哥也帮着忙活呢,累不着你夫君……”说着又在她额头亲了一下:“一两个时辰我便回来,给我留晚饭,嗯?”
如筝略带羞涩地笑着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随他出了沁园,亲送他往二门上走去。
离着二门还有一道垂花门的时候,如筝便听到前面一阵喧嚷,隐约是如婳叫骂的声音,间杂着一个低低的声音,却听不清是谁,她抬头和苏有容对视了一眼,二人赶紧加快脚步,到了二门上。
如筝定睛一看,却是如棋正被如婳堵在门口,进出不得,如婳红着眼睛含着泪,满口不孝地骂着如棋,如棋脸上满是腻烦,却也无奈地低头听着,双手捂着微微凸出的小腹,一副心惊胆战的样子。
如筝心里一阵火起,几步赶上前,不着痕迹地将如棋挡在身后,对着如婳言到:“四妹这是做什么呢,三妹妹来了怎么不到屋里去说话,在这里过堂风吹着不寒么?”
如婳见是如筝来了,心里怒火更甚,后面如棋感激地看了如筝一眼,低声说道:“我来探母亲,正赶上四妹不在,我看过母亲要回去了,她却是在这里发怒,说……罢了,四妹想是太伤心了,既然二姐来了,小妹就先告退,二姐多劝劝她吧。”
如筝见她大度不计较,回头对她笑着点点头:“你有身子了,还是早些回去歇着,我送婳儿回去。”
她们在这里息事宁人,如婳却并不领情,反而又跳上前一步,指着如筝如棋叫到:“你们这两个不孝的,如今母亲病重,一个来看一眼就走,一个成日里躲在自己的院子,不过是回来做样子的,如此行径枉为人女,今日你们一个也别想走,都跟我回静园守着去!”说着又往前跨了一步,竟是要上前拉扯二人,如筝伸手护住了如棋刚要打开她的手,斜刺里便伸出一只手,牢牢地抓住了如婳的腕子:
“二嫂稍安勿躁吧,这是伤心糊涂了么?”苏有容冷冷的声音自头上传来,如婳一抬头,便对上了他闪着一丝寒光的凤眼。
如婳平日里对他是不屑里夹杂着些畏惧的,但如今狂怒之下,也不管不顾了,当下厉喝到:“苏有容,你是夫君的庶弟,竟敢来拉扯我?!”
若是一般的男子,听了这句怕就要赶紧放手道歉了,但苏有容却并不吃这一套,隔着衣袖手上反而微微用力,当下就攥的如婳面色发白:
“二嫂,此话却是冤枉小弟了,所谓嫂溺叔援,事急从权,嫂嫂你为岳母大人的病伤心的糊涂了,未免你急怒之下做了什么错事,嫂嫂还是先回静园冷静一下吧。”说着便捏着她手腕扔给旁边的绿绮等人:
“带你家小姐回去,主子伤怒做了错事,你们当贴身丫鬟的却不知阻拦,若是祖母她老人家知道了,都是打死发卖的下场,还不快拖你家小姐进去,在这儿丢人现眼么?”
他平日里*笑,容貌又柔雅,下人们大多不怎么怕他,可如今肃容断喝,上位者的威势便显了出来,再加上话里的深意,立时吓的两个大丫头连连点头,半架半拖地将如婳拽进了二门里。
如筝对着自家夫君感激地笑了笑,回头看看花容失色的如棋:“三妹,别怕,有我和你姐夫在,不会让四妹欺负了你去,现下你是要回府呢,还是先跟我回去休息休息?”
如棋谢了她的好意,还是执意要回薛府,如筝便也不强留,同苏有容一起将她送出了大门,又沿着侧巷回了沁园。
不多时,便传来了老太君将如婳叫到慈园呵斥了一通的消息,想到她午间那狰狞的嘴脸,如筝心里不禁感叹了一番,事到如今,她还是这样不问情由地迁怒,好似天下人都对不起她们母女,惟独不问自己曾做过什么,又害过多少人……
申末,苏有容自凌府赶回,如筝陪他用了些晚饭,想着这几日可能就要劳累了,便早早梳洗了睡下,午夜时分,如筝迷迷蒙蒙地听主院方向一阵喧闹,她心里有事,立时便清醒了,再凝神,便听到了三声云板,心里一沉,慢慢坐起身,看着身后刚刚醒来的苏有容,一时竟有些茫然:
“大概是夫人……殁了。”
回过神儿来,夫妻二人赶紧穿衣下地,略梳洗了一下,浣纱便急匆匆地来敲门:
“小姐,静园夫人殁了,老太君传了慈令下来,请小姐和姑爷赶紧去呢。”
如筝应了一声,又叫她们赶快进来伺候,自找出早就准备好的素净衣服,和苏有容一同换了,便让丫鬟们打了灯笼赶到静园。
一入静园堂屋,如筝便看到薛氏已经被抬到了堂屋暂厝,寿衣也已换好,如婳正颓然坐在一旁,守着引魂灯直愣愣地看着下人们忙来忙去地布置,如筝轻叹一声,接过旁边徐氏递上的孝袍,在东间换了,苏有容也穿了孝,陪如筝立在一旁。
不多时,老太君带着如楠也来到了静园,韩嬷嬷伺候如楠着了重孝跪好,他虽然年纪还小,却也知道是怎么回事,看着薛氏哭了一声便伏下了身子。
不多时林侯三老爷并刁氏和其他几个少爷小姐也到了,各自换了素服,待徐氏进来报了灵棚已经搭好,众人又忙碌着将薛氏移到灵棚,却是已进辰时,老太君便下令写帖子,到各亲朋故旧家报丧。
待立了引魂幡,早就请好的僧道尼便各自唱起超度的经文,如筝看着满眼的白色,忍不住想到了当年自己母亲被害身亡之时,仿佛排场还没有此番大,心里伤感愤懑,倒也挤出了几滴眼泪,再看看对面,如楠已经哭得满脸是泪,如柏和如杉红着眼眶,想来也不过是做做样子,如书如文女孩子家,这样触景生情地倒是掉了几滴泪,反倒是如婳,愣愣地看着灵床,眼睛里却是干干的。
如筝低头叹了一声,这便是欲哭无泪了吧……
丧讯传出,各世家均派人来吊唁了,已经出嫁的如棋也回府换了孝服跪了一阵子,到底是有了身孕,老太君怜惜她辛苦,便力劝她回去了。
如筝冷眼瞧着,自打有人来吊唁,如婳就不时痴痴地看着门外,如筝也知道她是在等谁,心里忍不住又是一冷:虽说如婳并不讨喜,但苏百川来的这样晚,却是太过了!
不多时,林家大老爷和宋氏带着如松也来吊唁了,宋氏更是自请留下帮着府里忙碌,老太君赞了一声,徐氏脸上也露出了感激的表情。
待国公府世子和夫人并三房夫妇二人来吊唁,如婳终于哭了出来,却是声震灵堂,“嗷”地一声几乎压过了外面的水陆道场,听得廖氏一阵心惊,脸上便现了尴尬之色,自假惺惺地安慰了如婳,又哭了几声,才对旁边坐着的老太君行礼到:“却是我们失礼了,川儿一早去了翰林院,世子爷已经派人去给他送了信,想必就快到了……婳儿这里……”
老太君抬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客气了几句便让她们回去,廖氏也只得讪讪点头随苏世子出了灵堂,心里却是一阵气闷,不由得暗怪自家儿子荒唐,一转念,又恨如婳不留颜面。
如筝拿帕子拭了拭泪,无意中一抬头,却看到如婳两道嫉恨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心里忍不住一阵纳罕,又在看到灵棚边上立着的苏有容时明白了:
自己虽然记恨着薛氏,可大面上却做得人人都说不出什么,苏有容身为朝廷命官,不但一直帮着林府忙前忙后,而且还这样穿着重孝早早便祭拜了薛氏,又侍立在旁,已是给了林府极大的脸面,而反观苏百川这个亲姑爷,却是比姻亲故旧家来的还晚,也难怪如婳会愤恨嫉妒。
第一波吊唁的人离去,道场还在敲着,按规矩如筝如婳这样的已嫁女和如文这个隔房的侄女便可起身歇歇了,如筝也没心思装孝子贤孙,便在浣纱的搀扶下起身活动了一下,自走到老太君身边帮她捏了捏肩膀,老太君抬头看看如筝,总算露出一丝微笑,又叹道:
“公侯大家又如何,该没规矩的还是没规矩……”如筝知道她说的是如婳和苏百川,此时却又不好插话,无奈也陪着叹了一声,老太君又看看旁边的苏有容,叹道:“好在你虽然恨她,却是识大体的,此番若非你和容儿大度,咱家的脸面真是让她们丢尽了,唉……”
正说着,却听灵床那里一阵喧嚷,二人举头看时,却是绿绮和青绫要搀如婳起来,却被她猛地推开,绿绮无措地立在那里,如婳却又俯身哀哀地哭起了母亲,老太君面色一冷,扬声对绿绮到:“你家小姐纯孝,不必管她,让她跪着
☆、210、悲喜(中)
如筝心里叹了一声,便再不看她,自听着沉肃木鱼磬钹声,慢慢给老太君捏着肩膀。
约莫申时二刻,苏百川才来拜祭了薛氏,如筝心里算了一下,他竟然是等到了散值才过来吊唁,且不说翰林院并不像六部那般严格,便是按公里说,似这般亲长过逝,官员都是有丧假,连早朝都可免,何况……
再看看他身上,竟然只是穿了浅淡吊服,并未着孝,便连如筝也看不下去了,低头看了如书一眼,如书会意,起身自徐氏手里接过一套孝袍,双手托着递到苏百川面前。
苏百川见妥不过去了,才冷着脸接了胡乱穿上,跪灵前给薛氏行了礼,再起身,便对上了自家夫人含着怒火和怨怼眼神。
如筝叹了口气,慢慢走到苏有容身边,看着灵床前满脸怒气如婳,心里摇了摇头,旁边苏有容却是“嗤”了一声,低低吐出一句:“这货脑子有病吧。”
如筝听他说奇怪,抬头看了他一眼,却见他一脸不屑瞟着苏百川,又叹了一句:“中二病。”
虽然听不懂他说什么,如筝却听出了他话语中蔑视,心里一阵好笑,面上却不敢显,只是低头听着。
苏百川祭拜完了,倒是乖乖地立一旁,老太君叹了一声,便朝如筝招了招手,让她搀自己进去。
如筝扶着老太君刚站起身,便见旁边如婳嘶喊了一声“娘亲”便嚎啕大哭了起来,哭着哭着便岔了音儿,起身咳嗽了几声,竟然喷出一口血来。
灵堂内众人都是吓了一跳,苏百川低头看着自己衣摆上血迹,也愣住了,丫鬟们慌了手脚,只是扶着如婳哭,还是老太君顿了顿莽头拐,喝道:“来人,把四小姐抬到内室,赶紧请大夫来看。”
众人又慌慌张张地抬人抬人,请大夫请大夫,如筝扶着老太君进了内室,老太君低头看着脸色苍白如婳,心里虽然恨她不成器,但也毕竟是自己孙女,当下便吩咐韩嬷嬷去请苏百川进来,待他进来垂首站了,老太君抬头瞟了他一眼到:
“你公务繁忙,来晚了我不计较,如今你媳妇不知什么情形,还请你拨冗陪伴会子,我老太婆还要出去操持。”
苏百川虽然不喜如婳,却也怕此番闹出大乱子来,听老太君这样冷言冷语,头便低了,赶紧喏喏称是,老太君长叹一声,伸手让如筝扶了,自出了里间。
如筝看老太君一脸疲态,力劝着她到东间榻上歪着,自己则回到灵堂,帮着宋氏徐氏操持拜祭之事。
看着旁边默默立着撑门面苏有容,如筝心里一阵无力愧疚,走到他身边抬头看了看他,苏有容还当她是为了刚刚变数心神不宁,笑着轻声说了一句:“别怕,她是悲伤震怒,血不归经,没大事。”
他话音未落,便看到青绫慌慌张张从内室里跑了出来,扬声刚要喊,又生生咽下,几步走到宋氏面前,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宋氏便紧张向徐氏交代了几句,转身进了里间,见徐氏带着青绫匆匆往东间赶去,如筝多了个心眼儿跟上,刚到门口站定,便见老太君起身冷声问到:“何事慌张?”
青绫吓了一跳,嗫嚅着开了口:“回老太君,我家小姐……下/身见了红。”她一言出口,屋里三人脸色都是一变,老太君又厉声问到:
“怎么说?”
青绫也吓懵了,略带哭腔地说:“奴婢也不知,小姐刚刚和姑爷争执了几句,奴婢们劝不及,姑爷就要走,小姐拉他不住便跌坐了床上,后来便说是腹痛,下/身就……也不是小日子样子……”
老太君长叹了一声:“这却是大大不妙了……”
如筝心里也是一沉,如婳这样,看着很像是动了胎气样子,虽说她是自己不知道大意了,可到底是林府出事,她又想了想刚刚青绫话,心里有了计较,便上前问道:
“你刚刚说,你家小姐和姑爷争执,跌坐床上才见了红?”
青绫无措地点了点头,旁边老太君眼中却是精光一闪:“难怪,这两个孩子也太不小心了!”如筝知道老太君算是抓住了紧关节要之处,劝了几声便退出去,留下徐氏和老太君自商量着叮嘱青绫。
如筝回到灵堂,找到苏有容简单说了说,苏有容却是叹了口气:“我收回刚刚话,这下事儿大了……”
不多时,大夫到了,诊断了一番之后,告知如婳确是已经有孕,不过孩子眼见是保不住了,大人仔细将养着倒是无妨,开了药叮嘱了一番便走了。
如筝陪宋氏送走了大夫,踏出内室门口时,便听到里面如婳哀哀哭声,虽然她不喜如婳,却也知道子嗣对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物伤其类却是勾起了她一点心思。
忙了一天,上灯时分廖氏来了一趟,知道是自家儿子推了如婳,才导致如婳小产,也说不出什么,只是叮嘱了一番又匆匆走了,苏百川凌氏太君和廖氏双重提点下,总算是留静园陪了如婳休息,入夜之后,孝子们留下守灵,如筝便随苏有容回了沁园。
忙碌了一天,二人都累得不行,草草梳洗了一下便躺床上,如筝想着如婳那样不得宠,居然都已经有了孕,忍不住抚着自己平平小腹,心里叹了一口气,决定回府之后要找叶济世看看,好好调理一番。
一连七日丧事,排场做足,如筝看着来来往往宾朋亲眷,热闹非凡水陆道场,心底却是浮起一丝寒意,这样一场喧嚣背后,不知能有多少人是真心为她哭上一哭?
反正自己,是不会……
毕竟是侯夫人,虽然下场凄凉,身后事到确是风风光光,待头七过了,众人也按礼换下了孝袍,改了素服。
如筝虽恨薛氏,却也知礼不可废,便着意选了身月白袄配白绫子裙极素淡衣服,首饰也改了素银,连带苏有容都换了素白暗绣云纹行衣,只领口袖口用了银色襈边,如筝不经意地一扫,心里却是一动,又赶紧低头暗笑自己胡思乱想。
不多时浣纱进来,见如筝换了常服,又笑到:“小姐,刚刚我听静园几个小丫头说,四小姐却是死活不肯换素服呢,说是要穿孝袍守孝。”
如筝听着一愣,心里边冷笑了三声:按大盛朝开国以来规矩,世家大族为着体面和出入皇宫衙门方便,早已将着孝守期改成了着素服,便是孝子都是如此,不过是守孝日子不能改罢了,如婳这样强拧着不换素服,不过是做给府里看罢了。
她抬头看看苏有容,只见他脸上也是一副哭笑不得样子,摇头叹到:“二嫂还真是个纯孝,出了嫁女儿还要重孝守期,我看她不如侯夫人坟前结庐守上三年,光府里守半年有什么意思?”
如筝被他逗笑了,嗔到:“偏是你嘴厉害,说出来话跟刀子似得。”她本以为他会辩驳,没想到苏有容只是笑着点点头:“是呀,我是刀子嘴豆腐心嘛。”
薛氏抬出了侯府,日子还是一日一日过,苏有容自上了凌朔风贼船,日日便又忙碌了起来,只不过工部离乌衣巷近,多少到能早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