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叶别过眼,不去看他苍凉无奈的背影,“四叔,我来带小金,另外收拾一下衣……”
“除了小金,你什么都不能拿走!”
冷冷的声音,带着他一贯的漠然,然而,心里在想什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金玉叶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行,那我走了!”
说话间,她抱起小金,就往外走,然而,没走几步,身子被人从后面抱住,一窜钥匙和一张银行卡被塞进她手中。
“不管怎么样,这里是你的家,是咱们两个人的家,你可以不要老子,但老子不可以不要你,你一辈子都是老子的女人,唯一的女人!”
低低沉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语气是他惯有的清冷漠然,然而,话语间的浓情,却是压得人窒闷。
至少,金玉叶在这一刻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没再说话,这种时候,貌似说什么都是显得矫情。
让他别这样,找个女人结婚生子,好好过日子?
屁——
那是对他的侮辱,她可以不爱,却不可以冠冕堂皇要他去怎样怎样,每个人都有选择生活的权利,而她是最没资格说这种风凉话的人。
深吸了一口气,她转过身子,脚尖微微踮起,一个极其轻柔的吻落在他唇间,浅尝辄止,“四叔,别怀疑自己,你很好,只是那个人是我而已!”
是啊,他只是爱上了她而已,她不会委屈求全,更不会为了某个人而去改变自己。
她和金家,可谓是水火不容,而他身为金家一份子,那里都是他的血肉至亲,父亲,兄嫂,侄女,他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男人,所以当爱情与亲情碰撞时,他夹杂中间,可以所以冰与火的双重折磨。
更何况,这里面,还是一场他以为的,见不得光的禁忌之恋。
金成睿深邃的冷眸静静地看了她半响,眼神在她的左脸上停留,那里,尽管经过一夜的时间和彩妆的修饰,可仍是能看出淡淡的痕迹。
粗粝的指尖抚了抚,嘴里无意识地低喃,“其实你没说的是,我很好,却不是你要的,我是个好男人,可不是你金玉叶的好男人!”
金玉叶碧眸微闪,扬唇笑了笑,“得了,这种煽情的气氛不适合我,闪了,你保重!”
话落,她不再犹豫,抱着小金转身就走。
背影就如那抓不住的风,飘洒,无情……
金成睿痴痴地看着,手还停留在半空中,指尖渐渐收紧,握住的,是那一缕充斥着她独特馨香的空气。
车子启动,透过后视镜,金玉叶远远地还能看到门口站在门口的那抹高大身影,嘴角的笑容微敛。
脚下一个用力,速度加快,红色的顶级跑车就如一支离弦的箭般,驶出了别墅的院门,消失在某人的眼前。
接了小金,金玉叶将车停在了学校的停车场,去了小套房,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密码箱,而巷口,已经有另一辆黑色的保姆车等在那里。
“计划变动一下!”
坐上车,金玉叶便慵懒地出声。
倪星恺挑眉,酷酷的脸闪过一丝疑惑,“怎么了?不是都安排好了?”
习惯性撩了撩发,妖冶的唇瓣微勾,“他们请了雷大首长帮忙,虽然不知道他会出多少力,不过,应该会有点影响!”
“靠,雷大首长不是你老相好的吗?还去帮别人!”
金玉叶嘴角抽了抽,抬脚毫不客气地踹了过去,“丫的,白痴,难道老子能告诉他,诶,你别帮忙,这事是老子干的!”
汗,受了那两个兵痞子开口闭口‘老子’式的影响了。
不过,这老子说的还真挺爽!
倪星恺瞪了他一眼,“开车呢,别动手动脚的!”
车子一路前行,两人在车内狼狈为奸,大概半个小时,便停在一处码头的上。
进了仓库简陋的休息室,金玉叶在电脑前坐了下,屏幕上,依旧是仓库里的画面,金玉婷这会儿冻得全身发紫,头发散乱,身体卷缩在角落里,双手抱着膝,头深深埋在双腿间。
她身上依旧是不着片缕,肌肤上满是青青紫紫的痕迹,可见被折腾得有多狠。
玫瑰色妖冶的唇瓣勾起一抹冷残嗜血的笑意,“昨晚几个人伺候她?”
“咳咳……五六个吧!”
倪星恺真心替金家人哀默,错把残狼当成小绵羊,这个变态女人,是那么好胁迫的吗?
微凉的指尖磨搓着精致的下颚,金玉叶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碧色的眸子是残酷无情的寒光,那双眼里,此时看到半分人的情绪,有的只是野兽的嗜血凶残,恶鬼的阴戾寒凉。
“给她打一针,打电话那头通知赎人!”
倪星恺微愣,蹙了蹙眉,然而,当他接触到她双骇人的碧眸时,背脊突地一阵发寒,“我去办!”
“速度快点!”
虽然安装了干扰器,她在周围也简单布置了个阵法,不过,若是雷谨晫出动更精密先进的军用设备,他们隐藏不了多久。
临近十一点。
金家翰荣居的客厅内,气氛紧张而冷凝,每个人脸上明显带着一股焦灼与恐慌。
因为,距离绑匪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杨婉君一大早就从医院回来了,此时的她已经没了以往的光鲜亮丽,脸色一片苍白憔悴,眼袋又厚又黑,眼眶里布满了红血丝。
“成嵘,我等不下去了,我要打电话给我哥,我要报警!”
她说着,就拿起一旁的座机准备拨电话,金成嵘上前一把夺过她的手机,放到一边,“再等等!”
“等等等,你就知道等,你只关心你的仕途,关心事情闹大,影响不好,可是,玉婷她是你的女儿,你就不关心她的死活了?”
几天来的压抑,大女儿情况不明,小女儿被废了手,这会儿杨婉君的情绪彻底爆发,对金成嵘就是一阵责怨与怒斥。
“大嫂,这事闹大的话,玉婷以后还怎么在圈子里待下去?那些匪徒各个没人性,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人糟蹋!”
冷舒明着一副劝诫的表情,不过话里行间尽是幸灾乐祸。
冷舒这人吧,心眼儿不算歹毒,就是尖酸刻薄,相对于杨婉君,她比较沉不住气儿,在金家,明面上妯娌相处融洽,不过,她一直都比较看不惯杨婉君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
杨婉君脸色白了白,她愤恨地瞪了她一眼,“闭上你的乌鸦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冷舒脸色一阵难堪,冷冷地哼了哼,“我只是实事求是而已,你要报警你报好了,反正又不是我女儿!”
“是啊,不是你女儿,你就在这里落井下石,是不是?”
“我怎么就落井下石了,我……”
“啪——都给我闭嘴,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吵!”
金成嵘气的猛地一拍桌子,脸色呈一片铁青色。
金成睿已经收起了他的情殇,他双手抱胸坐在那里,冷眼看着这个家,看着他维护的亲人,在有难之时不但不团结,反而窝里斗,心里顿觉一片悲凉。
叮叮叮——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客厅内,所有人的视线皆都第一时间看向桌上的无线电话。
监视追踪仪器的季炀打了个OK的手势,金成嵘这才接起电话,“喂,我是金成嵘!”
桀桀~
那头传来一阵桀桀的怪笑声,“金市长,久等了吧,劳烦你们家的小美人儿带着钱到南阳路九号电话亭,看到人,我会另行通知她,你女儿的下落!”
“我怎么知道你给我的是不是一个活人?”
金成嵘语气冷沉,话语中给人的感觉,他所说的不是他的女儿而是一个陌生人。
那头再次再次传来一阵怪笑,笑声尖锐刺耳,不久,电话里便响起另一个充满惊恐的女声,“爸,救我,快救救我!”
仅仅一句话,声音便消失了。
“是玉婷,成嵘,是玉婷的声音!”杨婉君听着熟悉的声音,心纠成一团。
金成嵘摆了摆手,示意她安静,那头粗嘎刺耳的声音再次响起:
“别想耍花样,若是让我看到一个条子,你就替你女儿收尸,另外,送钱的必须是你们金家女娃,金家成员我可是一清二楚,若弄个西贝货,你收到的还是尸体!”
话声落,便是一阵嘟嘟的忙音。
金成嵘放下电话,眼神转向季炀,“怎么样?”
季炀摇了摇头,“还是不行,绑匪太狡猾,不但安装了干扰器,时间上掐得很紧!”
金成嵘沉吟了片刻,眼神转向一旁的一直静默的吴良,“吴上尉,绑匪要求赎金送到南阳路九号电话亭!”
吴良身姿笔挺,他点了点头,“我会通知首长安排!”
“他们要求金家女孩子送赎金,大哥准备让谁去?”
金成耀蹙着浓眉,如今玉婧昨晚手部动手术,至今还未醒来,金家女儿,也就玉艳年纪稍长一点。
金成嵘眼神看向金玉艳,意思不言而喻。
金玉艳被他这一看,吓白了脸,“大伯,我……我不行的,我怕!”
“四叔会暗中跟在你身后,无须担心,另外会在你身上安装追踪器,还有人在周围保护!”
金成睿适时出声,语气淡淡冷冷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老四,玉艳胆子那么小,怎么敢做这种事!”
冷舒是一百个不乐意自己的女儿去冒险,就算有人保护,可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大哥,我去行不?”金成秀思索了片刻,自告奋勇。
“老大,听匪徒的意思,应该是年纪小,没什么威胁性的!”季炀同样皱着眉。
客厅内,顿时陷入一片沉默,金玉艳更是恨不得自己能隐身。
“老四,玉叶那丫头呢?让她去,她脑子机灵!”
突然,门口传来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
客厅里的人愣了愣,接着继续沉默。
那疯子会帮忙才有鬼!
对于昨晚的事,宅子里皆都没有向老爷子提起一个字,这会儿他还不知道昨晚的惊心动魄。
金晫鹏见众人不说话,精锐的老眸微沉,“老四,她不是和你一起住?”
“爸,别提了,玉婧那丫头将她卧室弄成了宠物房,房里的东西都给烧了,昨晚她回来,住的地儿都没有,雷钧桀将她带走了,这会儿想要她帮忙,那不是扯谈?”
金成秀简单地将事情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