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双瞳剪水、粉雕玉琢，一个眉目如画、亭亭玉立，两者只要能得其一足以告慰平生，偏偏在MV中天晴还被二人共同倾心，实在是罪孽深重，不可饶恕。

　　周围火热嫉妒的目光都朝着穿白衬衫的天晴集火，偏偏他还悠然地坐在浪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实在讨打！

　　“好，准备开始。”导演双眼放光地看着沙滩中央一对璧人，天晴在MV中只露出背影或者半侧面，从未有正面的存在，表现男孩彷徨不知所措的心情，同样留给观众想象的空间。

　　当然，冷光私下和风华讨论，一致认为是避免露出天晴总是神游太空的双眼。

　　拍摄继续，群众演员每一个都正当大好年华，远远看去仿佛一群高中生在聚会，夕阳慢慢落下，众人的影子在身后被拉长，昏黄的天空被淡粉色的稀疏薄云缠绕。

　　众人身前亮起篝火，冷光藏在沉沉黑暗中，狭长双眼透着冷清，她的目光注视着某个男孩，修长指尖在沙滩打着旋儿，转眼便勾勒出某个俊朗轮廓，似是印在心中千遍百遍，风华在众人中笑的畅快淋漓，唇角笑涡带着说不尽的可爱，忽明忽暗的火光渲染出一片桔色，女孩眼中跳跃的温情仿佛火焰般浓重。

　　天晴侧身而坐，露出半边侧脸，薄如樱花的嘴唇紧紧抿着，手中拿着粗大树枝拨弄着篝火，两位佳人的目光仿佛让他如坐针毡。

　　“浪花告诉我，大海也在流泪，我的心事，隐藏在欢笑之中。”

　　天晴抬头看向天边，落日沉沉，转眼就要消失不见，天海交界处如此广阔，就连时间也仿佛变得缓慢。

　　“歇斯底里的哭泣，比不过温柔的责备。”

　　随着这句歌词，冷光目光低垂，眼角溢出的泪花在被火光找出一片浅色，风华嘴角虽然勾起，眼中却带着纯粹的悲伤。

　　“过！”

　　导演满意地点头，这句歌词后半句，还要补拍一组室内画面。

　　风华和天晴二人争吵，男孩背对镜头，面对女孩激烈的责备似乎无可奈何，只低垂着头颅默不作声，镜头一转，冷光站在门外，想要敲门却突兀地听见内里争吵，愣了半响终究转身离去。

　　“泪滴，化作贝壳的珍珠。

　　明天在哪里，你的影子透着悲伤。

　　小小窗口的烛火，是你飘摇的目光。”

　　这几句歌词是天晴的独自一人的画面，男孩独自一人走在沙滩，身后是一串串脚印，海风猎猎，将他宽大的T恤吹得几乎飞起，两件并排的海边小屋都亮着橙色烛光，深刻的剪影映在窗上。

　　一边透着冷光长发披肩的剪影，一边又是扎着马尾的风华，虽然只是一个暗色的影子，却恰如其分地让人感受到天晴的挣扎，两份沉甸甸的爱意，两位同样优秀痴心的女孩，白玫瑰与红玫瑰。

　　张爱玲曾说过，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

　　“我都有点同情他了，到底应该选哪一个？”一边观看的工作人员忍不住悄悄开口。

　　“唉，对男人来说这才是最难选择的，要是古代三妻四妾就好了。”

　　这位工作人员话一出口就察觉不对，身旁女同事都横眉怒目盯着自己，尤其是一直以来追求的化妆师，那目光简直火烧火燎，让人毛骨悚然。

　　“那啥，小兰，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听我解释。”

　　“滚！”

　　简单利落地回答，说错话的男人欲哭无泪，真想朝着嘴上狠狠来一巴掌，让你丫地乱说话。

　　导演耳朵听着旁边交谈的话语，心底也是暗暗发笑，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这也是这首《选择》想要表达的真意，石头叔满意地拍拍手，将所有人召集到身边。

　　“非常好，一直到现在大家状态保持都很不错，再拍最后一条，我们就休息，今天加餐！”

　　“石头叔万岁！”

　　累了一天快要散架的工作人员长舒一口气，今天的进度已经很快了，只要明天早上再拍两组画面，整个MV就大功告成，这一切当然离不开三位主演的出色表现。

　　面对众人投来的佩服目光，风华和冷光相视一笑，天晴目光呆滞地看着手掌，不知又在想些什么。

　　“准备下一组画面拍摄。”

　　工作人员均打起精神，胜利曙光就在前方，同志们冲吧。

　　“那个。”天晴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风华一愣，转身看到一根浅粉色发夹，正安静地躺在男人宽阔掌心。

　　“这是刚才，掉落的。”

　　风华恍然，拍摄两人争吵画面时不小心落下的吧，不过这样一来倒很符合情景，恰如其分地表现出女孩激烈地心情。

　　“谢谢你啦。”没想到这个男孩还挺细心嘛，风华微微一笑，刚准备接过，天晴却缩回手掌。

　　“嗯？”

　　“我帮你，你看不到。”

　　充满阳刚气的身躯缓缓靠近，风华面色刹那间变得通红，吧嗒一声，发卡重新回到马尾身旁，一点粉色仿若桃花花瓣，在黑发中若隐若现。

　　“谢谢。”风华无语凝噎，难道他不知道就算女生看不到，也可以自己动手的吗？

　　“不客气。”

　　回想着鼻尖再次萦绕的香气，天晴若有所思地揉揉鼻子，转身离去。

　　“哎哟，有奸情嘛。”冷光八卦的嗅觉无处不在，尤其是面对风华时。

　　无奈地推开凑来的脸颊，风华点着冷光额头“快点，准备拍摄了，爱岗敬业点。”

　　明明是因为你们两人，才一直没有拍摄吧，冷光撇撇嘴，打量着周围一圈明里暗里朝这边投射的目光，决定大人大量，不和某人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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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一章 饭桌风云

　　“action！”

　　打下场记板，这一幕主要是拍风华和冷光，篝火丛旁，立着一条长长的方桌，两人分别站在两端，四目相对，眸中杀气腾腾，仿佛化身战场上热血沸腾的女战士，桌上旋转叠着酒杯，一个嬉笑着的男孩使劲摇晃着手中香槟，周围少年拍手喝彩。

　　砰一声，香槟被打开，泡沫迅速蔓延，酒水从最高的杯中溢出，不一会就渐次落入其他杯中，香槟塔很快被填满，亮晃晃的深粉色耀眼夺目。

　　“喝！喝！”

　　“加油！”

　　少年少女起哄的声音响彻云霄，风华和冷光狠狠对视，不约而同地走到桌前，端起酒杯朝着口中倾倒。

　　“想要喝醉的心情，却愈加清醒

　　开不了口的话语，是过期的火车票。

　　你的伤痕，我全都看得见。”

　　天晴孤单单地站在远处，看着两位正在拼酒的女孩，冷光高仰着头，眼角永远是不服输的表情，只有半闭的双眼带着心碎的悲伤，风华蹲下身子，身上亮色T恤沾着香槟色酒水，大口大口吞咽的面颊似是在哭泣，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顺着脸颊滑下。

　　被抛下的酒杯埋入细沙，两位女孩已脚步蹒跚，眼泪盈眶，却不肯认输地继续够着杯子，周围欢闹的少年们渐渐安静，天晴的影子被越拉越长，英俊的侧脸比夜色更浓重。

　　“OK，过！”

　　天籁般的声音响起，本该欢呼的工作人员都怔怔看着场中央的二人，冷光摇摇头，随意抛下酒杯，眼中泪光消失不见，女王范重新回归，好似刚才那一幕只是错觉，风华擦擦脸，轻拍灌满饮料的肚子，虽然不是真的香槟，但这么多水喝下去还是涨的有些胃疼，好在一次就过，多来几遍还真让人有些受不了。

　　“说哭就哭，就算专业演员也比不上。”

　　“而且哭起来一点都不矫揉造作，感觉好自然。”

　　“天哪，我心都要碎了嘤嘤嘤，决定了，以后我就是她们的脑残粉！”

　　此起彼伏的声音并未瞒过风华耳朵，她微微一笑，自然知道她们的意思，哭戏是非常讲究功夫的一幕戏，啜泣、哽咽还是大哭大闹，都是很有讲究的，许多女星生怕哭的不够好看不够唯美，所以哭起来很秀气，但在镜头中却会显得尴尬。

　　冷光倔强中带着伤心的哭泣，和自己的嚎啕大哭，都能准备表现两位人物的个性，这也是导演让一次过的原因所在。

　　除却自己前一世的演戏经验不说，冷光的确是一个天生的演员。

　　“两位美女，有没有兴趣和我喝一杯呢。”石头叔张牙舞爪地凑过来。

　　风华和冷光都有些无语，这个人是牛皮糖吗？真是屡败屡战毫不气馁，刚准备拒绝，一个呆萌地声音从身后响起。

　　“还有我。”

　　两人石化了，天晴帅哥，你被石头叔带坏了吧。

　　“两位美女，你们是家住在哪里呀，要不要明天石头叔送你们回家？”

　　“……”风华有点尴尬地摸着鼻子，这位大叔，收起你脸上猥琐的笑容，其实你还是挺帅的。

　　“我们有车，不用送。”丢来一个鄙视的眼神，冷光将杯中橙黄色啤酒倾入喉中，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

　　石头叔等的就是这句话，继续循循善诱地开口“这个车，好像挺贵，自己的还是问朋友借的？”

　　昨天回去后想找人查查她们背景，短时间里愣是没查出来，这是哪门子怪事，有句话叫做酒后吐真言，今天一定要让两人乖乖交底，好好满足他石头叔的好奇心。

　　“大叔，你查户口吗？”冷光摇摇头，视线转向对面闷头吃饭的某人“怎么不吃虾？不喜欢？”明明是提议一起喝酒，却像个闷葫芦似的。

　　盯着盘中丝毫没有动过的海鲜，男人微微摇头“不是。”

　　“那是为什么？”太好玩了吧，说话和挤牙膏似的，冷光恶趣味地继续逗着天晴，现在这种呆萌类型的孩子越来越少了，玩死一个算一个呗。

　　“唔。”看了看全副武装的螃蟹和龙虾，男人开口“不会剥。”

　　“噗！”冷光捂着肚子，哎哟喂，这是要蠢哭的节奏嘛，大手一挥，剥削着旁边安安分分吃饭的某女“风华，给我剥几个虾，让他看看正常人是怎么吃虾的。”

　　风华无语凝噎，她发现有的人真是不能近距离接触，当初怎么会觉得冷光优雅，又怎么会觉得天晴腹黑？明明是一个女霸王，一个天然呆。

　　认命地剥着虾壳，冷光双眼放光地看着粉嫩虾肉，筷子不由自主地伸到风华碗里。

　　“啪。”

　　打开冷光图谋不轨的筷子，风华笑眯眯地将虾肉放入天晴碗中。

　　“小天，好好吃，不会剥虾不要紧，可千万不能想着不劳而获喔。”

　　“嗯。”低着头乖乖吃饭，天晴埋在碗里的脸颊不由自主地发红，发烫，脑袋上卷翘的呆毛迎风飘动，表达着主人的喜悦，

　　“陈风华！”冷光气得咬牙切齿，却在那笑眯眯的眼神中悄悄败退，只能拿餐桌上的食物泄愤，太可恨了有木有，蔫坏蔫坏的。

　　石头叔微微眯起眼睛，陈风华？原来华凤只是一个艺名吗？虽然陈这个姓很普遍，但他怎么忽然就想起某个……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某女王带着腹黑气息的笑容，再看看巧笑嫣然的风华，呃，不会是她的女儿吧。

　　想到这里，石头叔不由自主地坐远了点。

　　天晴一直埋头苦吃，冷光气势汹汹，石头叔小心翼翼，这顿饭要多诡异有多诡异，风华眨眨眼，实在不能理解这些人的脑部结构。

　　翌日清晨，风华还未起床，小屋的木门就被敲得震天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