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菜里,我什么都吃不出来。”
传说中能吃出厨师情感的库克先生这样对他说,语气里有着似有似无的不屑。转头,这位库克先生又对克莱德说:“我还以为您的所有朋友都会像是Cici小姐一样让人充满惊喜。”
简而言之,在库克眼中,他俞正味费尽心思做出来的菜还远远比不上沈何夕那个小丫头。
即使她是出身沈家,即使她是沈抱石的孙女,俞正味还是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盯着垃圾桶里自己的劳动成果,俞正味以为自己能坚持一辈子的的随波逐流和荒唐度日早已经无影无踪。
库克觉得他对厨艺不够真心。
他真的不热爱厨艺么?
沈何夕说他的菜里没有该有的“野心”。
他是真的对厨艺没有一点的野心么?
如果不是黎家人,他怎么会不能从养父那里学到正宗的华夏菜?
如果不是黎端清,他怎么会在异国他乡飘泊这么多年。
怎么可能不是一无所有,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做出的菜怎么可能不是一无所有。
是谁害的他这样的一无所有。
俞正味把手里的深盘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黎端清,黎端清!
心有不甘(重生美食) 第102章 臭鱼烂虾
蜀地自古以来就被誉为天府之国,水土丰饶环境安逸,物质上的丰富也就让蜀地的人们对吃有着格外的讲究和追求。
在上河帮所在的锦城,哪怕只是坐在河边茶楼上搓着麻将摆着龙门的大叔,也能如数家珍一般地说出锦城里大大小小的几十家各有特色的馆子甚至每个馆子里面大厨都有什么拿手菜,他们也都能掰扯一些——而这些不过是这座美食之都里美食文化的冰山一角。
对于这一点,锦城的人们内心是骄傲的,比如年轻的专栏作家陆乔斐。陆乔斐这个人,刨除他被人们评价的“文笔犀利”、“性格不羁”之外,他还有一个不怎么为人所知的属性——资深吃货。
盛夏来临,蜀地的一家报社组织了一些常驻作家到海滨旅游,陆乔斐觉得那个一天二十四小时开着风扇的书房也舒畅不了他的写作心情,索性就参加了这次活动。
……简直是噩梦一样的活动!
这个拥有着碧海蓝天的城市在很多内陆人的眼中象征着阳光下的沙滩和盛夏里也清爽畅快的海风,但是没有人告诉他们,尽管海水浴场是美的但是泡在里面洗澡的人能让海水浴场看起来真的像是一锅煮熟的饺子!
在来之前还兴致勃勃买了一条泳裤的陆乔斐感到很心塞。
更心塞的是吃饭的时候。
据说报社给他们开的是午饭一人一百块的标准,一桌坐了十个人,也就是说这个桌上的东西价值一千块。
如果不是对面自己的编辑对自己赔笑还笑的那么可怜,陆乔斐一定已经摔了筷子走人了。
说好的海鲜确实有……是海货有,“鲜”没有!
就算没吃过海里的梭子蟹,陆乔斐还是吃过淡水大闸蟹的,螃蟹到底新鲜不新鲜那是有眼睛的人就能看出来的,这些打开之后肉质松散汤水寡淡没有鲜味的东西是螃蟹么?那盘放了一堆辣椒,贝壳的口大半都紧闭着打开之后腥气浓重的东西就是栓说中的辣炒蛤蜊?
这是坑爹呢?!
除了这两样令人王二作呕之外,其余的菜也好不到哪里去。
炸蛎黄面粉糊比海蛎子的本体大多了。
大盘的地锅杂鱼里面,同种鱼的长度可以从十五厘米可以陡降到五厘米,这是地锅鱼?这改叫“鱼和它的四世同堂”!
还有中间那盘不知道是什么、据说很贵的深海鱼为什么眼珠子都鼓出来了?
还有……还有这个酒店的恶俗名字,招财大酒楼,真是招财啊,一千块钱就给客人们吃这个?
招的都是黑心财才对!
陆乔斐目光不善地看向单独坐一桌享用小灶的导游,大概这位也是沾了“招财”的光。
“陆哥、陆哥,我晚上请您吃好的,咱别生气,联系这家旅行社的是我们社长的小舅子,您要是闹起来了我回去就……”小编辑看见陆乔斐的脸色越来越差,赶紧跑来央求他一定要忍着。
“呸!这么难吃的东西,狗都忍不了!”
冷不丁听见这句,陆乔斐以为自己真的忍不住把脏话骂出口了,瞅瞅小编辑并没有看向自己,他也顺着看向了一边的散客席。
六人桌上坐了三男两女,说这话的是一个已经拍桌起身的壮汉。
几个鼻孔朝天的服务员刚想呵斥他,看见他那副高壮的身板就把到了嘴边的国骂吞了回去。
“这位先生,您对我们这的菜有什么不满意么?”欺软怕硬的特点在这几个服务员的身上展露无遗。
壮汉没搭话,他看向坐在对面的两个女孩儿,明显在这五个人中,两个女孩儿是做主的。
其中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儿用筷子懒洋洋地敲了一下餐碟:
“你问错了,我们不是有什么不满意,我们是不管什么都不满意。菜烂到让人连话都不想说,你还指望我满意?”
随着她的话音刚落,被她敲着的小碟子就被一根轻飘飘的筷子这么敲碎了。
“你看,连碟子的质量都这么差。”
年轻的女孩儿把盘子敲烂了还一脸控诉的表情。
她旁边坐着的那个特别漂亮的女孩儿差点被她这种无耻的语气逗笑了。嗯,没错,这俩顶着美女皮子的砸场子流氓就是沈何夕和苏仟,她们今天来给这个招财大酒楼找不自在来了,结果发现根本就不用找,这个酒楼就是一个标准的糊弄外地游客的地方,东西又贵又难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