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易维真调节了自己的洗漱时间,改成十点回来和孙浩打完电话之后就洗漱,一定赶在吴梦瑶躺在床上前解决好自己的事情。
程婷婷和阮浚见状,也跟着调整了自己的洗漱时间。
可是再过几天,吴梦瑶再一次召开会议,“浚浚,你晚上躺在床上看书的时候,能不能把台灯遮住一半?有一束光射到我眼睛了。”
这次是吴阮二人的私人调节问题了,阮浚照做。
“浚浚,你晚上翻书声音能不能小点啊。”
阮浚放轻了声音。
“婷婷,你晚上睡觉老打呼噜,把我都吵醒了。”
程婷婷很无语,“这个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啊,要不这样吧,你再听见我打呼噜就把我推醒。”程婷婷把阳台上晾衣服的叉子递给了吴梦瑶,吴梦瑶将它放在了自己床边。
“真真!你的闹铃声音能不能调小点啊!我一大早就被你给吓醒了!”
易维真感到抱歉,忙调小了铃声,同时建议,“梦瑶,要不你买个耳塞和眼戴吧,这样你的睡眠质量可能要好一些。”
闻言,吴梦瑶有些不开心的说,“我不习惯戴那个东西!”
天知道易维真是真的是想给她个建议的,毕竟同住一个寝室,大家作息时间都不一样,互相有影响也是正常的事,如果要她们三个一直改习惯改习惯,那她们的生活也开始变得混乱。如果她们三个同时也要求吴梦瑶配合她们的作息,可能吴梦瑶也会觉得压力大。
易维真倒是还好,因为她和吴梦瑶的冲突并没有多少,阮浚和程婷婷就不行了,她们私下里已经开始不满了,跟易维真一块吃饭的时候,程婷婷问易维真,“真真,你平时有被我呼噜声吵醒吗?”
易维真摇摇头,“我睡觉一般比较沉,听不见。”
程婷婷有些气,“我觉得梦瑶最近有些不对劲,你知道的,浚浚晚上睡觉一般比较晚。那天吴梦瑶又说我晚上打呼噜把她吵醒,我就问她是几点将她吵醒的,梦瑶说是快三点的时候,可那个时候浚浚还没睡觉呢,浚浚都没听见呼噜声,她是怎么听见的?”
易维真被问住了,有点为难,“这个我也不知道。”
程婷婷也没打算叫易维真说出个什么,就是有点生气吴梦瑶说瞎话的行为,“她之前也不这样啊,也没说我们吵到她,我看她之前睡眠质量挺好的,有时候我睡觉之前都能听见她沉睡呼吸重的声音,可是现在怎么了?我觉得最近我活的好压抑,只要一进宿舍,无论干什么事都要先考虑一下会不会影响到她。”
阮浚也点头,“是的,我都开始怕她又说打扰到她,好像我又做了一件对不起她的事情一样。”
其实易维真也有这种感觉,就觉得宿舍没以前轻松了,吴梦瑶每天也做很多事都打扰到她们了啊,可住在一起不就是能包容一点就包容一点,有时候越计较就越计较。就像她睡不着觉,到底是真的因为她们打扰到她,还是她自己心里压力大?
☆、国庆小长假
十月国庆,易维真和孙浩一块回了家。
易家每年国庆都很忙,因为正赶上收水稻的时候,像易妈这种承包了近百亩地的,就格外要早做准备了。不过好在现在农作物开始机械化收割种植,不然得要忙死个人!
易维诚自打不念书之后,就一直跟着易爸跑长途,他性子虽然比较急躁,但胜在干事麻利,上车下车折雨布,上蹿下跳的事做起来比易爸还要老道。易爸在高速上放空车的时候,会让易维诚学着开,易维诚虽然长了一米八的大个子,但体重还没有一百一十斤,精瘦精瘦的,压根就没力气抱方向盘。
所以趁着家里农忙,易爸将易维诚丢在家里帮易妈干重活。身为家里唯一一个能提能抗的主力军,大清早就跟着易妈到地里,等收割机过来收割时,易维诚就拿着蛇皮袋在谷子出口接着,接满就负责扛到面包车上,再由易妈开车运回来。
至于易维真,她的任务就是干家务活,帮易奶奶洗衣服做饭,外加喂狗遛狗。
期间,孙浩问她要不要去爬普陀山,就当锻炼锻炼身体。
易维真拒绝,“不要,我哪里需要锻炼身体啊,我每天干活就是在锻炼身体了,闲得无聊的人才去爬山锻炼,我是劳动人民,可不需要~”
那头,孙浩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也没刚才的兴致勃勃,“那算了,就这样吧。”
直到孙浩挂了电话,易维真才后知后觉他貌似有点不开心了?
不过易维真跟本没时间多想,就给易奶奶喊过去洗菜了,洗完菜就做饭,做好饭还得帮易妈把收下来的稻子倒在仓库里,等弄完之后大家就一块吃饭,吃完易维真还要煮狗粮,洗碗筷,再打扫卫生,最后洗完澡躺在床上她就累的什么都不愿去想了,因为第二天还要六点钟就起。
孙浩那点不开心她就这么丢在了脑后。
整个小长假易维真就是这么过来的,再回学校,易维真直接在火车站和孙浩碰头,孙浩自觉的帮易维真提行李检票进站,他们坐的是晚上的火车,易维真上车就躺在床上睡了,她今天又忙了一天,家里的活也接近收尾了,易妈把收下来的稻子直接卖掉了。
易妈近百亩水田产了五万多公斤水稻,一公斤水稻卖一块一毛二,最后卖了五万多。易家每年能收两次水稻,除却承包费和农药化肥之外,易妈每年纯收入大概也会有六万多块,对于一个农村家庭来说已经是个不错的收入了。
这边易维真上火车倒头就睡,孙浩就认为易维真在生他的气,至于为什么生他的气,他也不知道。反正就觉得两人之间的磁场不对,平时哪次在一块不是黏的要死?
好吧,其实是孙浩有点心虚,因为之前是他什么都不说就挂电话的,也是他这么多天一个电话都不给女朋友打的,其实他是自己在生闷气,他就是闲着没事才想着和女朋友一块出去玩玩的,结果却碰了一鼻子灰,当然郁闷了。
易维真怕晕车,睡的是下铺,孙浩睡的是中铺,才八点多,本来想和女朋友聊聊天的,结果女朋友都睡了,他一个人坐在下面还有什么意思。默默爬上去,卧倒。
易维真对面睡的是个男生,男生正在玩手机,玩了会儿手机,觉得无聊,抬头看到沉睡的易维真,就挪不开眼了。
其实这很好理解,易维真现在皮肤养白了,又变成那种路人路过也会回头的美女,美女就是美女,睡觉也这么美。
看了一会儿,男生觉得不满足,掏出手机对着易维真照了一张,拍完之后觉得好像还是不太满足,干脆背对着易维真,将睡着的易维真当做背景,和她共同拍了一张。
孙浩翻来覆去睡不着,刚转身脸对外,恰好看到这一幕,一股邪火直冲大脑,猛地重重踢了床铺。
砰砰砰!
只不过看似很怒气冲冲的踢床板,最后因为厚厚的铺垫原因,显得一点气势也没,没有震慑到对面的男生,真正受影响的也就易维真而已。
易维真刚揉揉眼睛,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听孙浩怒气冲冲的说,“易维真你给我上来睡!”
怎么回事?她招谁惹谁了?
“神经病啊你,我困死了。”易维真不满的嘀咕。
“你上来睡,我下去。”孙浩干脆从中铺爬了下来,伸手就将易维真拉了起来。
此时的孙浩阴沉着脸,和平时笑眯眯的模样一点不同,加之他的动作有点大,周围的人都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只有孙浩还在阴着脸,死死瞪着对面床铺。
易维真顺着他看过去,发现对面床铺的已经躺下睡觉了,孙浩是吃了火药吗?发脾气也不能殃及他人吧!易维真愤愤的瞪了他一眼,这人在撒什么癔症!
愤懑归愤懑,易维真还是爬上了中铺,但是接下来是真的一句话都不跟这个神经病说了!
让你胡乱撒脾气!
火车到站,易维真收拾自己行李就先走了,她现在不想等他,也不想看到他。但孙浩还是很快追上了她,她走的再快,腿也不如他长,他追起来不费劲。
俩人心情都不大美妙,所以谁也没说话,但孙浩一直紧紧的跟在她身边。
他低头,看着易维真送给他的帆布鞋,丑兮兮的,他没话找话道,“要不要先吃个饭再回学校?”
“不要!”
“你是不是生气了?”
“才没有!”
“那太好了,我以为你生气了,我就知道你不是小气的人。”
“”滚你丫的!
——
第二天,易维真上课时还在和孙浩怄气,不仅气他无缘无故撒气,更气的是他气完了她还沾沾自喜她是大度不生气的,简直,要气死了好么!
晚上,照例是两人煲电话粥的时间,易维真虽然还有点生气,但还是别别扭扭接了,别别扭扭说了两句,结果听孙浩来了一句,“真真,我这几天都不高兴。”
易维真挺稀奇,“怎么了?你大姨夫来了所以不正常了吗?”
孙浩被噎住,随即郁闷的说,“我也不知道你在家忙,你说你忙,只有闲着无聊的人才会去爬山,我只是想和你在一块而已,还有我不喜欢别的男生看你。”
易维真那天是抽空和他聊电话的,她也是个急脾气,事情太多说话就不好听了,她得承认是她的错,她需要改正,可是,等等,“关其他男生什么事啊?”
“昨天在火车上有人对你拍照,所以我才生气的”
易维真突然就明白了,难怪平时笑眯眯的白斩鸡会突然阴着脸瞪对面床铺的男生,原来如此啊。
“对不起。”易维真认错态度是良好的,“不过,别人千好万好我都不会看一眼,因为谁能比得上你呀,长得比别人俊,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任劳任怨任打任骂,比牛老实比兔子萌比狗忠实,我再也找不到比你好的男朋友了呀~”
☆、光棍节
严格说起来,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易维真都不算是一个浑浑噩噩的人,至少她一直都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易维真有两个理想,一个是做一名内科医生,一个是当一名教师。她上大学报的专业是临床医学,没有意外,她将会读本科之后继续读研,读研之后先找家医院工作几年,有积蓄之后辞职继续读博士,她之所以想不断读书,也是因为她不仅仅是想当一名医生,更想在大学里当老师,做教授,做研究,然后以后带研究生。
她最终还是想朝科研方面发展,做医生很容易,真正做个医生很难,它需要你一辈子前进,一辈子做研究,一辈子跟着疾病跑。如果不感兴趣,那没必要走下去,因为会很累。如果喜欢,那必须做下去。
易维真明白自己是喜欢的,因为她一直处于渴求状态,而不是去厌烦或者敷衍它。
寝室里,阮浚见易维真盯着电脑看了一晚上,别人跟她说话她反应也慢了半拍,就伸头过去看了一眼,惊讶道,“你在看外文文献?你现在能看得懂吗?”
易维真摇摇头,“半懂状态吧。”易维真撒了点小谎,除了个别词汇不太懂,基本上都能懂。她毕竟是多活一世的人,还多学了一次医学,本质上比现在同辈的同学懂的稍微多点,至少很多疾病他们还不懂,可她前世已经见过很多次。
今天是周末,阮浚的休息时间,她本以为寝室的同学都在玩,包括易维真,她以为易维真一直盯着电脑是在玩什么娱乐活动,没想到人家是在做正事!
阮浚顿时就觉得自己腐败了,心里有点急躁和发慌,从书架上拿出《寄生虫》看了起来。翻了几页,又不自主看了易维真一眼,心想人家都看外文文献了,自己还在看基础,够锉的!干脆拿出笔记本,也开始摆弄了起来。
摆弄了一会,阮浚问易维真,“哎,真真,你在什么网站上查阅的?”
“我用的是PubMed。”易维真说,“如果你想看看文献的话,我建议你用CNKI就好了,中文期刊比较多,你暂时读起来容易些,等以后慢慢再看PM就不会上来就懵了。”
闻言,阮浚有些郁闷的说,“什么啊,你的意思就是我没你懂的多了,你都能看我为什么不能看啊!”
易维真将PM的网址发给她,“网址Q你了,你看吧。”
阮浚打开了PM的界面,果然,懵了。
捣鼓了半响,把界面上的所有不懂的英文查了一遍,尽管如此,可她该怎么查阅,该用什么检索,该检索些什么呢?这些,她都不知道。
为什么易维真就会了?阮浚心里有些酸酸的,不过还是走到易维真书桌边,问易维真,“哎,真真,你是怎么用PM的?能教教我吗?我也想看。”
易维真暂时把看的网页保存了,边说边操作,给阮浚演示了一遍,然后才说,“我建议你现在还是先打好基础,这些东西大概大四之后我们会慢慢接触到,到时候你自然而然就会了,现在急也没用。你知道你要研究哪些方面了吗?或者你对哪些方面感兴趣?这些都是在你平时慢慢积累的过程中了解到的,你不先看书,怎么知道你对哪些感兴趣?”
阮浚被易维真条条是道的话说的愣住,半响才感叹了一句,“真真,你刚才可真像教导我的老师,而不是我同学了!你这些都在哪学的?”
易维真扭回头,视线复投到了电脑屏幕上,淡定的嗯了一声,“我家邻居有个姐姐是学医的,我从她哪里学到的。”
阮浚哦了一声,深信不疑,默默回自己书桌看书,不再问了。
——
晚上睡前,易维真和孙浩视频了一会,那边孙浩抱着自己的笔记本对着寝室摄像了一遍,把对着他电脑镜头挤眉弄眼的几个室友放了进去,最后咧着嘴巴笑嘻嘻的说,“都没哥长得帅吧,看你,多幸运!”
易维真撇撇嘴,“好了吧,长得不安全招人惦记,我每天都看不到你,谁知道你有没有背着我脚踩几只船什么的!”
那边孙浩立马举起双手,“我发四!敢背叛你就一辈子起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