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刻,他就被自己这强烈的想法所震慑到了!
什么时候开始,他竟对辛二有了如此可怕的占有欲?他喜欢上她了?喜欢一个还没长大的未成年小女生?
☆、第七十六章
很可疑,非常的可疑!
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
这几天,辛二在师傅家还是如往常一样。早上照例给李泰民检查了身体后,就开始一天的学习日程,下午再陪同他一起做疗程。
按理来说每天的安排都是相似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是她就是察觉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氛围。
师叔返京办事去了,师傅一人又寂寞了起来,尽管屋子里多了几个陪住的家伙,可耐不住年龄上的代沟,于是他又开始野在外面和人斗棋唱越剧玩耍,顺带的还牵走了整天叽叽喳喳,爱大惊小怪的小刘助理。
偌大一个屋子,仅剩下辛二和李泰民两人,噢~还有一个存在感极低又安静的过分的杨护工,时刻隐匿在一角随时等待吩咐。
盛夏的午后,屋外大树上纳凉的知了正激情高歌着,火辣辣的太阳把院子的水泥地烤得都能煎熟一个荷包蛋!
厅堂宽敞的空间,头顶一只老旧的吊扇吱嘎吱嘎一晃三响的坚持运转着。辛二贪凉,坐在大理石地板上,脑袋搁在搬来的红木实心椅面,歪着头看着李泰民扶着墙壁赤脚走在临时制作的鹅卵石地铺上。
他走得很慢,一步之后下一步,两者之间往往会停顿个七八秒再接着走。
辛二放他身上的视线不过两秒钟,就明显观察到他瞬间僵硬的动作,一只脚抬在那边抖个半天都不晓得放下歇歇。她唉的一声,认命地把脸转个方向继续搁着趴着,眼里充满了无奈。
她又是哪儿得罪这位大少爷了?总这么莫名其妙看他一眼,就跟定身了似得算怎么一回事?她可不记得自己还有这么一项牛掰的技能来着!
她动了动耳朵,又开始听到他继续走步的声响,又是无声地唉了一声。
辛二不知道的是,当她转过头去的一瞬,李泰民脸上闪过的烦躁、忐忑、郁闷、惆怅。他看着她的后脑勺,心思百转,五味杂坛。他被自己前几日那一闪而过的念头给震惊了。他反复再三地在心底自问,终是不得答案。然而在她毫不知情的清澈眼神下,他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正常地去坦然面对她,也不知道该怎么相处。
他在心里还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变态,竟然会对辛二有脸红心跳的感觉,有无耻的占有欲。这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辛二百无聊赖,看着挂钟滴答滴答又走了几圈,“啊呀”一叫受不了如此安静的环境,也不管他是有多嫌弃她多想躲着她,小短腿一蹬一蹬跑到他面前。
“李泰民,我有对你做什么坏事?你干嘛要跟我冷战啊?”
小姑娘摆着正正经经一张小脸认真的问道,李泰民僵了僵神情,缓声道,“叫哥哥。”
“……就因为我没喊哥哥,你这几天才这么阴阳怪气?”辛二一头冷汗。明显的不相信这个她自以为是的说辞。她又不是第一天连名带姓的叫他了……
“那天那个叫住你的人是谁?”他沉默了一会儿,敛下眼眉问道。
“那天哪天?”辛二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送你师叔走那天,在广场,你买水那时候。”他很清晰地报出了几个关键词来提醒她。
先不管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那个敢抱她人的小子到底是谁?他们关系很好?认识很久?是一个学校的同学?是青梅竹马?……他绝不会说,这几天其实他最烦的还是那个臭小子的身份!
“你说阿泽?”辛二茫然地脱口而出对胡冰泽的称呼。
其实能碰见胡冰泽,辛二是很意外的。毕竟应天辉说他留在京里拜付丞成为师在学习,她就以为他现在就在京里没回来。谁知道他早跟着交流小组一起返回了,暑假里还是在帮着家里的小厂应付订单上的事务。而那天能够碰上,那时他刚好从合作对象那边过来正巧路过。
“你们很熟?”他探查的目光在她脸上来回转悠,观察着她的每一个神态动作。
“唔,怎么说呢,我和他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她弯弯地眼睛在说到这个“秘密”的时候,眸子里展现出了浓浓的笑意。李泰民瞧着她这副模样,脸一下子就冷凝了起来。他冷声说道,“你还是个初中生,这么小就早恋,你们学校是怎么教的?!”
“诶?!!!”辛二瞪大了眼睛,不明所以。她什么时候说她谈恋爱啦?这大少爷脑子究竟是怎么转的,他们是在一个频道上么?!
李泰民见她这副惊诧,似欲反驳又提不出意见的神情,心下一沉。想到她和那小子真的是那种关系就气不打一处来,手掌紧握成拳,“早恋会影响你学业,导致你成绩倒退,学习注意力不集中,将来若因此而失去更好的前程,你会后悔现在的不明智决定的!你现在还小,思想还不够成熟,如果只是贪新鲜,完全没这必要。趁现在你们感情还不深厚,放弃还来得及!你家里知道你早恋么?快跟那孩子断了关系,不然我……告诉你师傅去!”
辛二似看怪物似的望着突然情绪激动的李泰民,少爷,是什么给了你这样的错觉?咱能不跟现实脱轨,回到三次元不?还有啊,你怎么又开启教育模式了?还告诉家长?敢来点更劲爆的不?
“你听没听到我说?这是作为一个长辈,给你的忠告。你要认真思考,深入反省。你的行为不单只是你个人,你还要想想那些关心你的家人、朋友。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最担心的还不是他们么?你觉得让大家所有人都来担心你一个,你是不是应该感到过意不去?”
“停!”实在听不下去了,辛二挥手喊住他还要接着念的趋势,“我到底说了什么你又听到了什么?怎么扯到我早恋了?你以为阿泽是我男朋友?就算是我男朋友,就算我是早恋了,这又关你啥事啊?你舅舅虽然在教育部任职,从事教育事业,这跟你没关系吧?你做什么见了我就要教育我一番?上次是说我没家教属素质方面,这回轮到我感情方面啦?你是不是管太宽了?我记得你家不住海边啊,反而我才是那住海边的啊!咱是不是该互换互换下身份?”
越说着,辛二被压在心里的火气也霍得上来了。有你这么一下子就上来训人的么!上次训了人还扔了她一万块,这次呢?二万块还是三万块?他大爷的!
“你刚说的再说一边。”他冷眼盯着她,没去注意听她刚说的是什么,就只知道她表达的意思是嫌他多管闲事!她以为他想管她?要不是……要不是因为他可能有那么一点喜欢她,他才懒得管她!可她这是什么态度?她就这么喜欢那小子?有矮又小又没肉的,她到底看上他哪儿了!
李泰民发现自己一点都不能想象辛二喜欢别人这件事。他觉得胸口被气鼓得要炸了,可这该死的丫头还在往上浇油!
“你让我再说一遍我就这么乖再说一遍?那我多没面子!而且,我说了这么多,我哪记得都说了什么了!反正,我的事情,你少啰嗦!你又不是我的谁,管好你自己就行了!”辛二双手插着腰,使劲抬着头向他吼道。
“我不是你的谁?”他冷笑一声,缓缓转过身回头沿着鹅卵石小道走去,尽头摆放着他的轮椅。他一步步慢慢走着,然后抓着轮椅扶把借力安稳地坐了下来。他操控着轮椅往房间滑去,留下淡淡一句,“冒昧了,抱歉。”
辛二看着他离开,张口喏喏道,“你的腿今天还没针灸呢……”
只是他没有回头,没有反应,顾自消失在了走廊拐角。她努了努嘴,感觉有些委屈。
这无缘无故的吵架连起因是什么都没明白,又听着屋外还再高歌的知了,心里一阵烦躁。搞得什么跟什么啊这是!乱七八糟!
辛二这头无头苍蝇似的烦着,李泰民那边刚到房间就不由自责了起来。他这闹的什么火气,跟她吵什么,感觉把一切都弄得乌烟瘴气了,不仅自己心里不舒坦,还把她也弄得不高兴了……
厅堂,辛二还纠结着方才的那场没头没脑的争吵,想来想去都想不通,最后就觉得是某人也许某方面压抑久了需要发泄,而她正巧撞到了枪口才导致了这一结果……呃,能说辛二在一定程度上真相了么!
正这么为这次不欢而散找着理由,一个辛二眼里绝对跟臭虫划一等号的人物又上门找揍来了。
他在门口叫喧着,说着脏乱污秽的话语,似知道屋里主人不在,嚷得尖锐又大声。
“辛二你个臭丫头,我知道你在。你倒是能干事的,哄得老头子把经书都交给了你,真是好样的!”
“我到真想知道你是如何把我家老头子哄的这么开心?我求了好几年,他都不愿给我这个亲儿子反而给了你,这不得不让人怀疑你们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你一个小女娃子真是够厉害的。眼光够毒辣,你背后的人也真肯舍得你这么水灵的一个小姑娘给个糟老头糟蹋!你说你想要什么好处才能把经书给我?如果是那方面的话,我可不比那老头差哟……”
辛二本就没还气消,一听院子外的胡言乱语更是火冒三丈,“梁敏生!你知道你嘴里说的糟老头是谁么?那是你老子!有你这样的儿子污蔑自己的老子的?人在做天在看,你就不怕死后下地狱给拔舌?”
“有种的你就进来说话!缩在门口瞎嚷嚷叫给谁听呢!你不嫌丢人我还替你害臊!不要脸的狗东西,你有胆倒是给我滚进来!”她气势汹汹地走到门前,“真特么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一次次上门来找骂找打,到底是谁给了你勇气叫你如此勇往直前不怕死?是你那便宜婆娘?还是那亲妹妹干女儿?你忘记你上次手是怎么折的了?好了伤疤忘了疼?你当时怎么叫唤的熊样要不要我再提醒提醒你?”
“你……”梁敏生提着指头点着她不住的颤抖。上次被折了手,他学乖了不再冒失上门,而是打探清楚了消息才敢再次前来找人晦气的。
没错,他这次纯粹就是来找晦气的。找的还是辛二的晦气。他老子他没法动,上次那折了他手的那人,据说是他爹的师弟,有点本事,不过已经走了,现在这屋里就剩了老弱病残。他知道自己对得到经书已经无望了,他的主任梦也已经没得做了,难道还不许他来叫骂几句?
他已经忍了辛二好几次了,这次说什么都要好好教训她一番。他就不信以他的身形,还拿不下一个瘦竹竿似的小丫头片子!这回他定要给她瞧点眼色看看!
“你以为我真怕你?”他狞笑着,推开门进来,大热的夏天穿着长袖衬衣也不嫌怪异。在辛二看不见的视角,一根细长的铁棍被他藏在袖间。
“哟,这回到是有点进步嘛?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要经书?可以啊,你求我我就给你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她无所谓道。
“呵呵,我现在已经不要经书了,”他慢慢靠近,紧了紧手指关节,“我现在只想教训教训你这个死丫头!”说着,就抡起半藏在袖筒中的铁棍往辛二身上挥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白色的残影迅速飞过刚好砸到了梁敏生脑门,那是一只瓷杯,因为用力过猛在他额头磕出了一道口子,血刷刷刷就往外流,一脸的鲜血,让他那张松弛的大脸看起来分外的狰狞。
梁敏生被砸,脑袋嗡嗡的,模糊着血眼见来人是个做轮椅的残废,满脸的阴沉,一下子更是气急攻心,步子一转就往他走去。
辛二怕他对李泰民出手,忙捡起地上摔碎的瓷杯碎片向着梁敏生要害划去……
☆、第七十七章
当辛二向他扑过来不甚跌倒,当梁敏生手里尖锐的一头铁棒即将划到她的背,如果不是杨护工眼疾手快一扫帚下去打偏了他的方向,如果不是他刚好接住了她,他真的不敢想象她摔在满是碎片渣渣的地上,或是被铁棒伤到,那会是怎样的情景。
只有当她安全地落在他怀里,那样软绵温热的身躯,香香甜甜的味道充斥着他的感官,他才感到安心,才觉得那一刻几乎快要冷凝的血液又再一次流动了起来。他紧紧拥着她,颤抖的双手用力扣住她小小的身子不留一丝空隙。他白着一张脸,目色莹莹。还好,还好。她没有事!
情景倒回前一分钟。
梁敏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也许是天气太热脑子发昏了,又或许是见血刺激到了他某根神经。他被砸伤后,脑子里哄得一下,眼睛所见全是红的。他厌恶的小杂婊辛二一脸恶心耻笑地望着他,就连一个跛子都敢对他动手,敢砸破他脑袋,老头子对他这个儿子百般不待见,家里老婆孩子天天念叨他没出息,院里还哈巴狗似的整天舔着那些个几吧货色卖笑装傻!都看不起他,都认为他真的不敢做什么?
好啊,那来啊!事到如今,他还能怕什么?连找个晦气都做不到,那他还真的妄作小人了!事实证明这点出息他还是有的!
不能不说,梁敏生一瞬间脑海里交织着的所有不顺心,无一不是刺激他肾上腺使他情绪激动的原因。被压抑、被排挤、被厌恶、被嫌弃,所有所有的负面感情一天天堆积着,在这一天终于有了个突破口。
谩骂叫嚷的快感,内心蠢蠢欲动的撕逼念头,炙热的空气,吱吱吱吵得烦死人的臭虫叫声,每一样都在不断冲击着他的克制线。然后,如气球般不断吹鼓胀大,直到爆裂!血,滚烫的热血,汩汩而下,血腥的味道丝丝萦绕在鼻尖。这一刻,梁敏生心中的猛兽终于挣脱而出,开启狂化模式。
他从没想过要真正对辛二做出伤害人的事,更没想过要牵连老头子家暂住的求医者。然而当一切发生的时候,任何后怕、责任、所要面对的全部,都不再重要。他只想发泄!只想毁灭眼里所看见的这一片猩红!
当梁敏生转向李泰民这个胆敢砸伤他的小瘪三,他乱挥着铁棒疯狂地笑着,满脸血迹的肥脸狰狞的可怕。他走的很快,气势汹汹。他高高举着棒子的手臂青筋爆鼓,眼球泛着血丝微微凸出,他扭曲着脸愤怒地喊叫着,“小赤佬给老子去死!”
辛二紧跟其后,捏着瓷碎片借着人小动作敏捷,窜在乱挥棒子的梁敏生背后。她趁着他举起铁棒追赶行动不便的李泰民要下手时,忙用力往他肩胛骨出刺去。
梁敏生吃疼反手下意识挥去,辛二赶忙退开,不料踩在了渣渣上,脚上一滑顺势就往后倒去。梁敏生见机一棒子追上想要再给她吃上一棍,辛二慌忙之中竟是抓住了他挥来的棒子,便借此拉回了要倒地的动作。梁敏生见痛打落水狗无效,就再使了一把劲,紧咬着牙关拖着棒子上的辛二往院子盆栽堆处甩去!
这一次辛二没有那么好运气,之前拉棒子的时候好像拉伤了手筋,使得再一次被甩出去的时候手上完全脱了力,一点劲都没有,连想做个缓冲都不行。
她怕疼地闭上眼,等待那一瞬快点过去。谁知竟被摔进了一个厚实的怀里!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紧紧用力抱住,一只大掌盖她后脑之上,把她脑袋按在胸前不能动弹!
她听到一阵霹雳哗啦的花盆碎裂的声音,听到悉悉索索打斗的哗啦声。然而最让她愣神的是,是李泰民胸口传来的激烈地心脏跳动的声响。那么的迫切,如骤雨急至“砰砰砰”叫喧着。他抱着的她的手那么紧实有力,连她稍微的挣扎都被他强制的压下。她感觉到他在耳畔沉重的呼吸声,那么紧凑、不安。她小心地试探道,“泰民哥哥?”
好半响,辛二觉得钳制住自己的有力双手终于有了松动,这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看。
一张不断飙升着冷气强度的僵尸脸狠狠地面对着她!他冰似的眼眸冒着花火,下颚紧绷着,拉得整张脸线条都跟刀刻过一样,冷硬没有生气。
辛二不自觉缩了缩小脖子,吞咽了下口水,涩涩的想张口说话却一个字都没冒出来。而李泰民也只是冷冷盯着她没有说话。
她好像没做什么,怎么他又生气了?
到底谁说女人心海底针来着?她倒觉得男人心眼也不比女人细!
“先生,那个人跑走了,要不要报警?”
杨护工手里还提着只剩下杆子的大竹扫帚,身上整洁的衣衫此时也污渍斑斑,一直以来都把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严谨形象的,现在也垂落了刘海变了中分……刚是战斗多激烈?大叔也真敢拼……拖鞋少一只了察觉没?赤脚踩地上脚底板真的不烫人么?还有一院子这破碎的盆子、泥堆、叶瓣……师傅,徒弟对不住您……
“不用,先推我们进屋。”他沉声道。
“额,放我下来吧,我没……”什么事儿……辛二话还没说完就渐渐息在了他强势的眼神之下,只得猫着身子低下头,保持沉默。
“杨叔,等会儿你先把院子稍微收拾下,然后就去休息,我这边暂时不用陪护。”
杨护工点头应到,立马行动了起来。他把他们两人推进房后,还很善意地关上了门,本分的不多言、不多看、不多想。
“那个,谢谢你及时接住了我……”
房间里静悄悄,连呼吸声都感觉被无限放大了。辛二顶着着李泰民寒森森又极力忍耐愤怒的强烈眼神下,偏过头避开他视线,尴尬道。随即又想到!他爷爷的!他腿还没好呢,被她这么个有八/九十斤的人给砸中,没给砸出个好歹吧?又急吼吼不顾他拉扯地硬是从他身上爬下来,蹲在他脚边仔细检查着他的腿。
乖乖!这轮椅后背都被撞得有些变形了,那时候的冲击力该有多强不用想就能知道。这家伙是怪物么?被她砸到都不吭一声,难道就没一点疼?还有啊,她摔一下又有什么大不了,他这么替她挡这一下要是让腿再次受到创伤,他还想不想站起来啦?!这不是胡闹嘛!
“你怎么这么冲动。砸的是我又不是你,你冲过来做什么!你是个病人,真是一点自觉都没有!”这回,轮到辛二怒起了脸。她紧绷着小脸,满脸凶恶,但她检查动作的手却是异常的轻柔、小心。
“我倒宁愿他那一棒子打到我身上,也不要你在他后面动手。多危险你不知道?那棒子一头是尖的,你没看到是么?就这样你还敢跟他叫板敢抓他手里的东西?你是不是傻啊!”第一次,他对她厉声喝道。
“我……”
“闭嘴!有大人在,你一个小姑娘装什么大头?他原本就是冲着你来的,他要骂你随他骂就是了,作死的要上去顶嘴?你以为你很厉害?倒是你有没有一点作为未成年的自觉?碰到这样的事情,你没嘴不会叫一声?”
“如果今天你出事了,你叫你师傅怎么想?你让你家里人怎么想?你让我怎么想!”
李泰民稳如泰山地坐着,从上往下目光严厉地望着她。她小小一只地趴伏在他腿边,听了他的话眼光有些涣散,似一时反应不过来他此时对她的这种严苛态度,有些呆愣愣地回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