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回家了。”顾兮朝韩攸行微微颔首,就要转身离开。
“等等。”韩攸行一把拉住顾兮的手腕。
看到顾兮不解的眼神,韩攸行握着顾兮纤细的手腕,看着她说:
“他就在门外等你。”
“哈?!”顾兮瞪大了杏眼,惊讶道,“怎么会?”
“认识?”
听到韩攸行的问话,顾兮仔细想了想,诚实地摇摇头。
在墓园里见面的那个男人她无论上辈子还是重生的这辈子,她都没见过,更别谈会和他有什么恩怨情仇,她也在纳闷,那个男人为什么那么执着,一路追她都到了酒店。
问题到这似乎遇上了死结,韩攸行此时也没打算深究,有问题之后他可以慢慢查,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让眼前这个眼底青黑、眼睛红肿的小姑娘,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虽然他不知道顾兮经历了什么,但是结合顾兮当时的所在的地点,他大概也能猜得八、九不离十。
手里握着顾兮脆弱纤细的手腕,韩攸行没太用力,仅仅虚虚扣着,此时轻轻一用劲把顾兮的注意力拉回到他身上:
“走吧。”
被韩攸行一直握着手腕,收回来不是,不收回来跟不是。就在顾兮纠结的时候,酒店的电梯直线上升到了最顶层。
“干、干嘛?”
看到韩攸行打开一个房间的门,作势就要拉她进去,顾兮不由结结巴巴地问道。
可谁知,听到顾兮的问话,韩攸行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她,拉着她的手进了房间,“啪”的一声,又将门关上。
“你要干嘛?”被抵在门上,顾兮舔了舔干燥的唇,顿了顿问道。
谁知哪怕听到顾兮的问话,韩攸行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屈着撑在门板上的左手,慢慢朝顾兮靠近。
妈妈呀,这是刚出虎穴,就入狼窝?
就在顾兮愣怔的时候,韩攸行却抬起右手,轻柔地摸了摸顾兮脑袋,一下,又一下。
极尽温柔,极尽怜爱。
将顾兮轻轻带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脑袋,收回撑在门板上的左手,搂着顾兮腰,而右手放在顾兮的脑袋上。两个人之间没有一丝缝隙,紧紧贴合着一起。
“别怕。”
听着从韩攸行胸腔里传出来的声音,更加的低沉好听。韩攸行的话通过耳道一直传到了顾兮的心里,酥酥痒痒的,就像心底被蚂蚁咬了一口。
温暖的大手一下又一下温柔地顺着顾兮的背,带着安抚,有着安定人心的力量。顾兮原本紧绷着的身子渐渐放松。江也婷的死,对她的影响非同一般,那时她两世以来,第一次身边的亲人就这样永远地离开了她。
毫无征兆。
没有经历死亡,永远不知道生与死的距离,那是以后我想见你,却只能通过冷冰冰的照片怀念你;那是我想起和你一起经历的事情,却只留下我一个人在原地唱独角戏的孤单。
死亡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想念、怀念都将通通变成慢性毒药,侵蚀每个想起你的夜里。
再见,变成了,再也不能见。
“呜呜……”
顾兮躲在韩攸行的怀里极其放肆地哭了起来,从微微啜泣到撕心裂肺。
而韩攸行没有说话安慰顾兮,只是不停地拍着顾兮的背,一下又一下,带着理解、带着纵容。
这时候,任何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只有哭,是唯一简单粗暴的宣泄方式。
————
将哭累到睡着了的顾兮抱到床上,慢慢从她手里抽出那个文档袋放在床头柜上,轻轻帮她掖好被角。韩攸行走进卫生间,洗了条毛巾,走到顾兮床边,动作轻缓地帮她擦去脸上的泪痕。
耐心,又细心。
做好一切,韩攸行搬了张椅子放在的床边,拿着笔记本浏览起最新的新闻动态。
一直到下午五点,顾兮才悠悠转醒。
揉着眼睛,顾兮看到床边带着副无框眼睛的韩攸行,不得不说,韩攸行真真有个好皮囊。
戴上眼镜的韩攸行低头看电脑的模样,显得格外文气,可能因为自小家庭教育,整个人不同于现在小青年,显得格外沉稳大气。
“醒了?”
察觉到床上的动静,韩攸行取下眼睛合上笔记本,起身走到顾兮身边,温柔地覆上顾兮的额头,两人对视中,韩攸行先开口:
“醒了就起来吃点东西吧。”
“嗯……”
在韩攸行的注视中,顾兮连连躲避着他的眼神,撑起身子坐了起来。想起之前自己窝在他的怀里哭得毫无形象,顾兮不由一阵头疼。
不过,不得不说,有时候,哭可能不是一个很好的解决问题的方法,但是确实一个很好的宣泄情绪的方法。
痛苦一场,对于江也婷的死,顾兮终于接受了,但每次又想起来却还是一阵心绞痛。
看到顾兮微微躲避的眼神,韩攸行眼底暗光一闪,没有说其他的话,顺手摸了摸顾兮的脑袋,起身走了出去,留个顾兮调节自己的一点私人时间。
等顾兮洗漱好,就看到门外桌子上摆着各种各样的小点心和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