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一凡冷笑:“北齐的陆王爷深夜派人盯在齐王府门口,又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了。”
陆寒立时认真:“那是因为,今天下午有人闯入了陆王府,可笑的是那人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但是却不知,其实早已经在我的视线之内,他离开之后便是去了齐王府,我自然要好生的差人等在那里,如若不好好看着这人究竟是干嘛,怕是就要伤了齐王兄了。不过,结果倒是让我意想不到,竟然是闵大将军。”
虽然陆寒并没有跟踪闵一凡,而且他也知道,自己的人根本就跟不上,因此并不会这样做,如今这样言道,不过是故意让齐王爷扯上关系罢了。
一则说明,他不是无端端等在齐王府门口,二则,闵一凡并不是夜探,而是下午就进去了,这么久,他在那里究竟做什么,这就值得商榷了。
陆寒十分真诚,含笑:“我想,闵将军定然把齐王府当成自家的后花园一样仔细的逛了一番吧?”
此言一出,众人表情各异,荣王一贯不管何时都不露声色,而慕王则是瞪大了眼睛看齐王,那眼里的怀疑藏都藏不住。
闵一凡哈哈大笑:“看来陆王爷真是会说笑,如若那么关心齐王爷,既然看见我进去了,就进去追查啊,守在门口算是什么呢?这样的说辞,没人肯信吧?”
陆寒微笑:“有没有信,这点倒是不劳您操心了,事实上,我确实在那里等到了您,这才是事情的重点,想来也是有趣。敢问,您进去那么久,究竟做了什么呢?”
虽然好似是在问闵一凡,但是目光却看向了齐王,眼里的审视显而易见。
齐王不动声色,淡然言道:“这事儿,我倒是不知道。”这个时候,他说的每一句话可能都是错的,因此齐王完全不敢多言一句,只力图让自己平静,平静的陈述。
毕竟,闵一凡确认陆寒已经有些发现他的踪迹了,这也是陆寒会差人等在哪里的缘由,这一点,其实齐王自己心里都已经信了。
可虽然齐王信了,闵一凡却是不信的,他不信的原因有很多,最大便是因为他对自己很自信,如若说他追别人,可能未必会成功,但是如若是甩掉别人,他根本就不在话下,如若他的功夫都能被人追踪,那么只能说,追踪他的是楼严这样的高手中的高手,而事实上,楼严是御前侍卫统领,他是不可能出现在肃诚侯府追踪他的。
而且,如若有这样一个人追踪他,他也是会发现的,但是现在并没有。除却这一点,还有便是因为他回齐王府的时候,绕了许多次,既然绕了那么多次,他没有道理不成功的。
可是这个时候陆寒嘴角带着笑意信誓旦旦,其实不管陆寒说的是不是真的,现场的人都会默认这件事儿是真的,因为陆寒本身真的在齐王府门口擒获了他,这便是缘由。
皇上打量几个儿子,微笑言道:“我记得,老六昨日没有什么公事,一直都待在家中吧?”
齐王上前一步,禀道:“儿臣却是在家。但是儿臣并没有发现闵将军,还望父皇明察秋毫。”
“查,可得好好查查,最近这京城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出坏事儿,一桩比一桩多,让人觉得十分难以理解,这事儿,可得查清楚。”慕王叫嚣。
皇帝横他一眼,缓缓道:“你这样大声作甚,朕让你说话了吗?”慕王一愣,随即不言语了。
皇帝一直都是看着齐王的,他笑容里有许多的冰冷,“那既然如此,便是好好调查一下,免得让人也说,朕偏袒自己的儿子,大半夜的在你门口抓人,而这人还是下午便是进去的,说出来,总归不太好听。”
齐王立时跪下,“儿臣请求皇上搜查王府,以证儿臣的清白。”齐王早已在昨晚将一切证据销毁,现在不过是以退为进,虽然当时他十分慌张、但是有些该做的事情却还是做了的。
皇帝微笑:“既然你能这样想,朕也自然是同意的。朕看,与其问闵将军为何擅闯齐王府,怕是也问不出什么,倒是不如我们自己先行自查一番,义正视听。”
“父皇说的有道理。”几人均是如此言道,只是,这个均是其中不包括陆寒,陆寒看着闵一凡,懒洋洋的问道:“父皇,有几件事儿,容儿臣向闵将军询问一下。”
皇帝看他:“你要问?”
陆寒颔首:“自然是的,父皇,我倒是也不瞒着几位兄长,我只想当着大家的面儿向闵将军询问一个消息。”
皇上只略微思索便是点头,此时的闵一凡衣衫不整,整个人靠在座位上,嘴角带着恶意的笑容,他问道:“哦?倒是不想,陆王爷还有话要问我。”
陆寒认真:“我查到,当天的杀手来自苍南派,而苍南派是南诏的大派,而苍南派的首领与您闵将军关系极好。敢问……闵将军有什么要说的吗?”
不止是皇上,甚至其他几个王爷都有些吃惊。
闵一凡一顿,问道:“你怀疑我?”
陆寒认真:“对,我怀疑你。那闵将军能够说说吗?您为何在永安,而苍南派,又是怎么回事儿。”
闵一凡顿时冷笑:“我闵一凡的身份,还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与你国长公主的确算是死对头,但是我闵一凡如若做了,便是没有什么不敢认的。而且,我与长公主的恩怨也只是两国之前的恩怨,既然现在两国都相安无事,我为何要针对长公主?在我看来,长公主比你们几个王爷都强上数倍,女中豪杰是也。若说这世上我闵一凡真心佩服什么人,那便是长公主,而不是其他人。”
如若别的事情,闵一凡是不屑于解释的,但是这件事儿,他不能不解释,事关长公主的死,他自认为自己不是背不背黑锅的问题,而是,长公主还是他比较敬重的一个对手,这个黑锅,他不能背。
“闵将军一言九鼎,我倒是相信你的,只是,我好奇贵国苍南派的事情。”陆寒含笑看着闵一凡,寸步不让。
闵一凡就那样静静的看着陆寒,一字一句:“如果我不说,又怎样!”
陆寒并没有被激怒,只是微笑:“不怎么样,您如若是死了,想来也是南诏的一个损失吧?”
“我就不信你敢杀人。”闵一凡张狂。
陆寒淡然:“我说了要杀你吗?只是,您回南诏的路上,难免遇到些什么大大小小的意外的,有时候,运气不好,一块石头也能砸死人的。你说对吧?”
这样明晃晃的威胁,陆寒说的还真是毫不客气,他带着客气的笑:“父皇千万不要让我护送闵将军回南诏,不然如若有了什么事情,南诏怕是要多想的,其实啊,我还是希望闵将军能够长命百岁的,但是这世上的事儿,总归不是那么能够顺心如意。像是楚府的四小姐吧,好端端的大喜之日,一不小心,就被谢丞相拍死了,哪里用了什么力气呢,不过是寸劲儿罢了。像是大哥吧,明明打定主意要对长公主见死不救了,但是谁又能想到,竟然被人看见了呢,还不止一个人,所以啊,人不能太果断决绝,指不定,人生就是怎么回事儿呢!”
陆寒一番话说得含沙射影又语带威胁的,闵一凡抿嘴看他,觉得这人真是面目可憎,只是他自来就是不怕死的,而且,越是有人挑衅越是兴奋,他露出一抹笑,缓缓道:“那么我倒是拭目以待。”停顿一下,闵一凡言道:“不过如若你要让程枫来见我,许是我就说了。”
陆寒讥讽的看着闵一凡,嘲讽道:“就算你喜欢男人,也不用来到北齐还这样重申,难道怕别人不晓得不成?程枫你是见不着了,你吃风吧,如若需要回南诏,我建议父皇差的人走北边的路,虽然有几分绕远,但是绕远安全啊,不然按照闵将军这个性格,早是有无数的人期待他死了。北边不错,驿站多,可以多防备。”说完,陆寒不再多说其他,若有所思的笑了起来。
没有达成心愿还要笑,这委实让人不解,闵一凡静静的看着陆寒,觉得陆寒肯定是算计了什么,而不单单是为了所谓的威胁。
只是一瞬间,闵一凡便是明白,他言道:“你刚才不是真的想知道苍南派的事儿,你是在试探我。”这是肯定的语气。
陆寒挑眉,“您想太多了,怎么会呢!不是。”
闵一凡抿了抿嘴,没说话,又是一口酒,缓缓道:“我只想见程枫一面。”
陆寒语气轻飘飘的,“还真不行。我联络不上他啊!都是他来联络我。”
闵一凡挑眉:“这话,糊弄孩子还成。”
陆寒:“而事实就是,这是真的,不管你信还是不信,事实就是这样。”
看他们开始纠缠无谓的事情,皇上言道:“你们都下去吧。”言罢回身冷淡的笑:“闵将军慢慢吃,吃完了自然好好休息,朕便是不陪你了。”
闵一凡倒是尊敬,只是语气带着几分戏谑,“自然不需要您的,皇上慢走。”
等出了门,几人便是准备离开,皇上在他们身后喊道:“寒沐,你与朕来一下书房。”
陆寒停下脚步,随即勾了勾嘴角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