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叔你是不是弄错什么了?这些东西是送给魏大人的不假,可掏钱的却是在下。”
一句话出口,那些户部官员忙不迭后退,一副我们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
即便几两银子没什么,可这么公然承认想要贿赂尚书大人是不是也不太合适啊?
金万福也有些郁闷——瞧这年轻人长得挺好的,怎么本性却是个棒槌啊。自己是想激的魏明堂出来,可并不想跟他结仇啊。
正想把话圆过去,就听得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忙看过去,可不正是魏明堂正匆匆而来?
金万福登时一激灵——
不能吧?自己想了那么多法子都没能见到这老滑头,这一抢他的吃食就把人给逼出来了?难得这魏大人也是同道中人,是个,吃货?
年轻人明显也瞧见了魏明堂,当下排开众人上前几步:
“魏大人——”
魏明堂神情却是激动的紧,一把拽住年轻人的胳膊:
“哎呀,你可算来了!”
竟是一副亟不可待的模样。
这下不但金万福,就是周云峰并其他户部官员也都傻了眼——不会吧,魏大人这是几天没吃饭了,竟是饿成了这般模样?
“让大人挂念了。”年轻人很是温煦有礼,正好瞄到站的最近的谭芩,当下就把手中的纸包递过去,“麻烦这位大人让大家伙尝尝这东西味儿道怎么样?要是大家都觉得好,我就去再定些,到时咱们户部官员人手一套,就当在下的手信了,等咱们齐心协力度过难关,到时候再陪各位一醉方休。”
手信?还齐心协力共渡难关?
众人顿时傻了脸,金万福也立即意识到,自己好像犯了错。
看众人都傻眼的样子,魏明堂“噗嗤”一声就乐了:
“还愣着干什么啊,没听到陈大人的话吗?啊,对了,忘了给你们介绍一下了,”
说着一指陈毓:
“这位就是咱们大周的六首状元,也是咱们户部新任侍郎陈大人。”
又要笑不笑的瞧着金万福:
“你的事以后也直接找陈大人就好。”
六首状元?新任侍郎陈大人?
众人一下惊成了木雕泥塑。下一刻却是欢声雷动——早听说新任侍郎陈大人家资丰厚,没想到还是个这么善解人意的。
要知道大家这些日子嘴里可是都能淡出鸟来了,陈大人真是太贴心了,不但没要大家的贺礼,反而当先送上手信,还是这么实惠好吃的东西!
至于金万福更是有些傻眼,直到魏明堂和陈毓的影子消失不见,还在不停嘟哝着:
“这怎么可能?他不是卖八宝鸭的吗?怎么一会儿就成状元爷了?”
“你还真是会收买人心!”听到后面的欢呼声,魏明堂瞪了眼陈毓,心里却是暗道可惜——话说自己也嘴馋了好吗?
话音刚落,陈毓就变戏法似的又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纸包:
“大人放心,这里还有包鸭舌呢。”
魏明堂毫不客气的接过来:
“算你有心。”
“那明日的假期……”除了来户部衙门走一趟外,陈毓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请假。
要说陈毓心里也是苦的紧——
本来第一天回来就想去看小七的,结果直接被皇上卖给了户部,第二天更好,一大早就把自己宣进宫中,昨天好不容易办完事后着人往成家递了拜帖,却不妨成家人虽是客气却并没有放自己进去——
国公爷就要回来了,成家正忙着打扫修饬,请姑爷后天再来。到时候,国公爷应该已经到家了……
魏明堂没说准也没说不准,半晌才叹了口气道:“咱们户部之前多风光,再瞧瞧现在,那可真是,缺人缺银又缺粮啊,那些要债的,都要把户部的门槛给踩平了……”
陈毓嘴角抽了抽,又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子,郑重递给魏明堂:
“大人还记得若干年前曾经轰动京城的那位神医吗?”
看魏明堂有些懵懂,又进一步提醒道:
“让京城名门闺秀疯抢的灵犀雪肌丸就是出自她手。”
“你说那位神医啊。”魏明堂双眼顿时开始发光,要说那位神医当真算得上是有史以来最神秘的,竟是到现在为止,没一个人知道他是谁,只灵犀雪肌丸却是让京城权贵对她熟悉的紧——
不但美容养颜还可延年益寿。听说明郡王家还有数粒,外人出一粒五千两的价格他都不肯转让。
“这里有三十粒,”陈毓一字一字道,“所售银两可以先打借条,什么时候户部充盈了,再还给那位神医。”
“好,你的假我准了。”魏明堂非常爽快的应了,“一天够不够?”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各位亲爱的,圣诞快乐(*^__^*)
☆、第212章
陈毓去户部上班的第一天就拿出了三十粒灵犀雪肌丸帮户部解燃眉之急;
陈毓还送了所有户部同仁一人一副八宝鸭全套;
陈毓还把户部的账务全扛了起来;
……
随着一个个消息传播,其他几部官员纷纷跌足长叹,至于各部尚书更是郁闷之极——
果然是平白放走了一个聚宝盆。更要命的是还在皇上那儿打了包票,不让陈毓进自己衙门的话也不许再去打扰皇上,面对着传说中曾经水深火热的户部的滋润生活,何止一个羡慕嫉妒恨了得。
转念一想,不能缠皇上,咱可以去缠魏老头啊,好歹户部那里眼下还是有银子也有粮食的。
也有那思虑长远的,总觉得陈毓眼下所为虽是有些成效,可也不是长远之计,东泰的粮食也好,神医的药丸也罢,可全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说没就没了,真想改变眼前的窘状,还是要有另谋他法才好,所谓源远才能流长吗。
只是合众人意见尚且不能拿出一个万全之策,却要把这么厚重的希望寄托到陈毓身上真的可行吗?
陈毓这会儿却是没心思揣摩这些权贵们的心理,甚而太过紧张之下,手心不住冒汗——
当初定亲时,老岳父正身在边疆,两家成功定下婚约,完全是大舅子成弈子代父职,陈毓这个毛脚女婿却是到现在还没有见过成国公的金面。
再联想到前天出师不利,登门拜访却被拒之门外,越发忐忑——岳父大人是不是对自己有所不喜啊?
正自徘徊,一阵马踏銮铃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陈毓回头,却是一个身材高大、虽年逾六旬依旧精神健旺的老者,老者身后还跟着威风凛凛的两排护卫。
看到负手站在门前的年轻人,老者目光一凝,居高临下审视着陈毓,加上他身后的两排骑士,一种上位者的凛然杀气顿时扑面而来。
陈毓心里一突,忽然觉得有些不妙——管家前儿个说国公爷今儿个就会回返,不会那么巧,正好让自己给碰着吧?
老人给旁边侍卫使了个眼色,那护卫当即心领神会,从马上下来冲着陈毓大喝一声:
“什么人,竟敢挡了我们老爷的路?”
口中说着,竟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探手就要去拽陈毓的衣襟——
心中却有些疑惑——主子平日里最厌烦和书生打交道,更不屑为难那些读书人,怎么今儿个连问都不问就让自己出手揍人?
看这年轻人生的一副小白脸的模样,自己可别把人给打坏了才好。
这样想着,手中劲道便卸去了几分——让他飞出去,跌个狗□□,狼狈些也就罢——了?!
却是那年轻人竟然不但不躲,还身形一错,抬手朝着自己就拍了过来。
“找死——”护卫简直要气乐了——瞧着长得挺俊的,怎么是个没脑子的啊?
一念未毕,两掌已然撞在一起。
护卫脸上得意的笑容瞬间僵住,下一刻更是风干成无数的碎片,人也随即倒飞回来,竟是好巧不巧,又落回了马背上!那马受了惊吓,顿时“赤律律”一阵嘶鸣,前蹄随之高高扬起。
护卫勉强搂住马脖子,却只觉脑袋一片轰鸣,尤其是方才和年轻人对掌的那条胳膊更是根本没了知觉。
现场立时一片沉寂,所有护卫均脸现戒备之色——
这年轻人是什么来历,竟然一出手就震飞了自家老大?
老者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捻着胡须点头:
“好身手!小奕倒是没有看走眼。”
到了此时,陈毓也再无疑虑,恭恭敬敬上前一步拜倒:
“陈毓见过岳父大人。”
“好,不错。”成铭扬下了马,脸上神情满意至极,又上下打量片刻,又咕哝了句,“就是太白了些……”
一句话说的陈毓哭笑不得,果然老丈人就是来挑刺的……
后面那两排护卫也回过神来,纷纷跟着下马,齐齐施礼口称“姑爷”。
至于那护卫队长,瞧着老国公的眼神简直是幽怨无比——
有这么坑手下的主子吗?眼前这人可不仅仅是姑爷,还是能拉开震天弓的奇人啊!
却不知国公府里,成夫人和小七也正哭笑不得,而她们的对面,正坐着一个外表瞧着仙风道骨、却明显有些心虚的老道:
“师父,您都多大年纪了,怎么还这么……”
总算想到对方“师父”的身份,小七又把到了嘴边的“调皮”两字咽了回去——
作为皇后的娘家,成家自然第一时间就知道了陈毓回返京都的消息。
成夫人本就瞧这个女婿顺眼的紧,再加上陈毓前些日子又帮成家洗刷了叛国的罪名,令得老夫人自然更加殷切。
原想着陈毓安排妥当后理应第一时间就到府中拜访,哪想到却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今儿个早上偶然听下人议论,说是姑爷前几天就来过一次了,却被管家给打发走了。
母女俩当即就气得不行,把个管家也吓得够呛,趴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表示,他真的没做过这样的事。
还是虚元看管家吓成那个样子颇有些不好意思,终于承认之前不过是他搞的一个恶作剧。
这会儿瞧见徒弟埋怨自己,老道脸上就有些挂不住,木着脸道:
“果然是女生外向,女大不中留……”
说着愤愤然起身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