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童生走了,于自善又来,因为她们十月份的预展,需要商量的事情很多:
哪一副作品先上,价格就算要炒高,要多高。
每一个艺术家的前景不同,顾西有程琦给的指示,但需要教给于自善,于自善之前一直没时间和她碰头,这次俩人就抓紧时间。
顾西每天还要在自己家,跟紧工程进度。钱小乐来的很勤,每天都要找顾西吃饭。顾西吼了他几次,可下班后,他还是来找顾西。
顾西一点办法也没,所以和于自善吃饭的时候,多数他也在。
这样的忙碌,一直忙到9号。
“这个是保险柜。”小黄把墙上的画合上,看向顾西,“都检查过了,您觉得怎么样?”
顾西说,“很好,你们家人都到了意大利吗?”
“已经到了。”小黄说,“真谢谢您。给我们家里人的假期还多两天。”
“应该谢谢你们,还提前了一天。做的也很好。”顾西觉得这工程做的格外细心,也许是因为她之前说给别人赠送假期。所以大家都很用心,完全挑不出毛病。
她说,“你们……是不是明天的飞机?”
“对。”小黄说,“您也是明天走吗?”
“是的。”顾西和小黄下楼,她的机票是明天中午飞,因为时差,飞到英国还是10号,不过是下午5点多。
她可以休整几天,做一个漂亮的新娘子。
家里还没有上软装饰,地毯也没有铺。
她和小黄走到外头,小黄说,“回头我们后面装饰部的会来跟进,等您假期结束,咱们再联系。”
“好。”顾西输了指纹密码。
铁闸呼啦啦落下,和曾经一样一样的牢不可破。
*******
顾西提着旅行箱从酒店出来,还是和平时一样的小箱子。
酒店的司机接过她的行李,询问道,“就只有这一件行李?”
顾西点头,手机响,她按了接听。
苏小东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不行,对方不让我走,说一定要等交警来处理。”
顾西说,“没关系,我找酒店联系了车,你不用赶着来送我了。”
对面的苏小东挂了电话,转头来看到被追尾的保险杠,他喊道,“我不用你负责还不行?”
撞他的司机50多岁,一脸老实样,指着旁边他的凯迪拉克,说,“不行呀,我这是公司的车,我们公司有程序,请您体谅体谅,不然我要失业了。”
苏小东烦的不行,真是出门没看黄历。
另一边
顾西看了看时间,还早,她是12点的飞机。
现在才8点25,她说,“注意安全就行,时间很充裕。”
司机说,“好。”然后猛然“咦——”了一声,车就往马路边靠去,那里一个年轻女孩,他打下车窗问,“你怎么没去学校?”
顾西透过玻璃看到,像是一个高中生的年纪,那女孩上前一步说,“爸,我妈早上在家摔倒了,我就耽误出来的迟。”
“你妈摔了?”
“没事,没摔着,就是坐地上了。”
司机转头给顾西说,“这是我女儿,她就在前面上学,顺路,能让我捎上她吗?”
顾西看他一脸担忧,估计想问问女儿自己老婆摔倒的情况,又看看女孩身上的校服,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她说,“真的顺路?”
“真的,就是前面五中,一点没绕。”
顾西知道那个学校,放下心来,说,“那上来吧。”说完又说,“你要担心家里人,让我下车也可以,我坐出租车去机场。”
司机看她一眼,开了门锁。
女孩拉开门上车。
几乎是电光石火间,左右门也被拉开,各上来一个年轻男人,一左一右,顾西卡在了中间,一把枪抵到她腰上,“顾小姐,早。”
*******
包间门被推开,桌前四个人正在打牌。
来人走到简二万旁边,低声说,“抓到了。”
“抓到了!”坐在简二万对面的先兴奋,“这可不容易呀你们,跟踪了差不多十天,一点空子没遇上。”
“她太忙了。”进来报告的人正是那司机,他神色讪讪,“今天我们也是派人撞了她副总的车,她才能落单。”细节他们觉得天衣无缝,简直堪称犯罪教材,刚刚准备自夸一番。
简二万说,“人现在呢?”
“找了个包间放着。”
简二万看向他,“你把她带到俱乐部来了?”
“蒙了眼睛,堵了嘴。”司机忙说,“您让扔到西郊的库房,可她那一身做派,我们怕她不是一般人……”其实真心话是,他早上找了个女孩来演戏,也是算准这顾小姐心软,心软的就不能是坏人。西郊那库房太乱,人扔去容易出事。
简二万依旧看着他,显然觉得这忤逆的太过。
司机说,“西郊库房您好久没去了,我昨天听他们说,那边最近多了很多闲杂人。万一咱们一眼没看上。”
简二万不耐听他说,甩出一张牌,说,“这边就这边吧,先晾着她,谁也别动。”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情人节快乐~
忘了今天是情人节,实在没时间写了,顾西必须没事,大家放心。
☆、第232章
顾西坐在沙发上,被蒙着眼睛,堵了嘴。不知过了多久,好像世界上都没人了,她的听觉和嗅觉也都无用武之地。因为周围什么味道也没,什么声响也没。
门轻响,有些人进来。
一个女人的声音说,“先找人来给检查一下身体,不知道有什么什么传染病,性病艾滋就算了,乙肝,甲肝也麻烦。”
顾西被堵着嘴,对于这种屈辱之极的话,她坐着没动,也没有挣扎。
倒是负责来“吓唬”她的女人,有点意外。
这人,怎么不害怕呢。
她示意旁边的,用手在嘴前头比划了一下,意思去摘嘴上的布。
这女人穿着条红色的裙子,长得小巧玲珑,走过去,一边摘布一边说,“你可别喊,喊了自己受罪,再说也没用。”
嘴上的布被拿掉。
顾西缓出一口气来,依旧被蒙着眼,她说,“……去和你们老板说,有什么事他就说。不然找我的人要来了。”
那女孩拿着布,又看看一起来的。无论如何没想到,她开口说了句这个。
一个已经退着往门口去,一路顺着走廊小跑去找简二万。
另一边,
简二万看了看墙上的表,甩出一张牌。
他对面的说,“你干嘛这样吓她?”
“不吓唬怎么听真话。”简二万敲敲桌子,催他下家。
下家甩出一张牌,说,“还好她长得不错,估计最怕这个。”
他的下家说,“都不知道说她什么好,是不是其实智商有问题?有那么多消息,却敢周围去。”
简二万轻飘飘扫了他一眼,“你智商高,那你告诉我,她那股票预测消息怎么来的?”
“这我怎么知道。”那人说,“你要只说股票,国内的我可懂。可就算机构大户做庄,也预测不到这么准。”
“她会不会是那一派的?”坐在简二万上家的说。
“哪一派?”一个问。
简二万摇头,“股票三大流派……”他扫了一圈桌上的人,“一个是技术派,看K线图分析那种。还有一种,政策派……”他看向自己下家,“就像你,偶尔买个股票,就是内行给的消息,国家要出大政策前,跟个风。机构出消息前,跟个顺风车,就是完全依赖政策面。”
“还有一种……”他端起水喝了一口,放下杯子说,“第三,是易经学派的。据说能算到大势走向。但是,你们觉得,哪一个学派,可以有这种消息,又这么准确?”
“会不会是这样?”他上家说,“我以前听过一些投资公司说,他们也能给出百分之百可靠的消息,但是他们是这样,一半客户给升的消息,一半客户给跌的消息。这样一轮一轮下来,总有几个客户得到的是次次精准的消息,别人就信了。这种投资公司就是这么挣钱的。”
简二万摇头,“不会!她不是骗子。”
就是因为不是骗子才令人觉得无法理解。她要是为了钱,为什么有挣大钱的行当,不碰期货,这个说她没有兴趣,那她弄艺术品也行呀,高雅,前途无可限量。可她却选择去卖汽水!
真是……
门轻响,
“进——”
门被推开,女孩在门口战战兢兢地说,“简少,我们摘了她嘴上的布,还没套话。她就说……”她神色犹豫。
“说什么?”一个说,“最烦你们说话慢吞吞,中午没吃饭?”
简二万抬头看了下表,中午了,“她说什么?”
“她说,‘去和你们老板说,有什么事他就说。不然找我的人要来了。’”
简二万捏紧手里的牌,抬了抬手。
女孩轻轻合上门。
“她是中午12点的飞机。谁能找她?”
简二万拿起旁边小桌上的电话,按了密码,“这是她的电话。我们用她的电话给于自善发了短信,难道于自善还会找她?”
刚刚发的短信还在,于自善没有回复。
简二万觉出不对来,他对上家说,“你和自善打个电话问一下。”
上家那个,和于自善通常还能客套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