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妃还哭哭啼啼的等着刘皇后替她出头。
“蠢货!”刘皇后听完,顿时勃然变色,砰的一声,将手中茶盏扔到了桌子上。
“姐姐?”瑾妃吓了一跳,立刻就止了哭声,满面泪痕的仰头看她。
刘皇后的面色阴沉,紧抿着唇角也压不住腮边肌肉抽搐的迹象,狠狠的剜了她一眼,骂道:“你还好意思哭,来找本宫告状之前,都不晓得弄弄明白这事情的前因后果吗?”
瑾妃一下子就懵了,愣了一下才连忙道:“姐姐?就是宋家那个丫头当街生事,砍了雪儿的一只手——”
“你还指望着诓我呢?”刘皇后更是怒不可遏,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瑾妃瞪着眼睛,一脸的无辜。
“娘娘,辰王妃可能是没和您说实话,当时在那街上,原是雪郡主要强抢一只玉玲珑,还命人动手,险些伤了宣王府的小郡主。”刘皇后心里气恼,别过了眼去,梁嬷嬷就代为说道:“那位郡主,可是被宣王殿下做眼珠子一样疼着宠着的。瑾妃娘娘,您也别怪皇后娘娘气愤,这件事——雪郡主的确是莽撞了。”
什么人不好惹,居然去招惹那煞星?
“什——什么?你说——你是说——”瑾妃支支吾吾,脑子里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辰王妃的丫头来报信的时候只说是殷雪在街上因为一点小事和人起了冲突,然后就被宋楚兮趁机找茬了,而且很是添油加醋了一番来编排宋楚兮的过失。
瑾妃也知道这事情里面肯定有水分,但是她的孙女儿,是皇女,是堂堂郡主,就算是和人冲突了,不管占理不占理的,也不该这就被人剁了一只手。
所以她也根本就没理会那事情的具体经过,直接就找来了刘皇后这里。
现在怎么就会和宣王府扯上关系了?
定了定神,瑾妃连忙辩解,“娘娘,雪儿那孩子的秉性您还不知道?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的,您可千万别听外人嚼舌头,现在那孩子是一辈子都被毁了,您一定要替她做主,主持公道——”
“宣王已经找到了皇上面前,这会儿正御书房里兴师问罪呢!”这会儿刘皇后一听她还嚷嚷着做主就气不打一处来,一怒之下,直接将手边的茶盏扫到了地上,怒骂道:“哭!你还有脸哭!”
瑾妃还是头次见她失态,眼泪含在眼眶里,就再也落不下来了。
刘皇后剜了她一眼,几乎是甩袖而去,直接就转身进了内殿。
瑾妃木楞楞的坐在椅子上半晌没回过神来,寒春想着还好方才她没直接闹到御书房去,还是忍不住后怕的出了一身的冷汗,走上前来唤她,“娘娘?娘娘您还好吗?”
瑾妃浑浑噩噩的抬起头来看她。
寒春四下里看了眼,然后就低声的提醒,“皇后娘娘动怒了,娘娘快进去劝一劝吧!”
不管怎么样,不能就这么放弃了刘皇后这棵大树。
瑾妃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连忙站起来,匆匆的追进了内殿。
彼时刘皇后还趁着一张脸坐在暖阁的炕上生闷气。
瑾妃小心翼翼走过去,屈膝跪下,心里也是觉得委屈,也还是不得不忍住了,只谦卑说道:“姐姐您别生我的气,臣妾也是关心则乱,一时也没顾得了上去细问,我——我只是可怜那雪丫头——”说着,就又开始捏着帕子擦泪。
瑾妃的性子是有些跋扈的,但好处就在于没有野心也听话。
刘皇后虽然也是有些后怕,想着殷绍那里还需要用到殷化,就缓了缓脸色,沉声道:“我刚才也是一时气的急了,皇上和宣王之间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雪丫头怎么偏偏去犯他的忌讳?”
“宣王又不常在京,雪儿不认识也是正常的。”瑾妃很小声的说道。
就在这时,梁嬷嬷就又面色凝重的从外面进来,也不废话,看了瑾妃一眼,就直接禀报道:“娘娘,事情闹大了,宣王殿下正在给陛下施压,让陛下将雪郡主的名字从玉牒上划下去!”
“什么?”瑾妃一惊,猛地一下子站起来,刚刚捧到手里的茶碗倾翻,滚烫的茶水倒了自己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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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剧透下,昨天看群里妹纸们在讨论,说楚兮的情路应该是这几本文里最苦的,实在忍不住了,别的暂时不能说,但是我兮女王的情路绝对不艰难。因为楠竹问题还在纠结养文的妹纸们,可以安心的开啃了,因为楠竹绝对不是问题,上天入地超级无敌绝世好男人的配备是必须的。
本来说这个文我先不公布楠竹,就是为了留点悬念,感觉这样大家看文的时候会比较有激情,结果好像有很多姑娘都为了这个养文了,现在我有点受不住了。因为这本书的设定我个人比较小得意,会有很多出其不意的转折,这个跌拓起伏的过程只有追文的时候才能感觉到,如果养的错过了,后面再补进度的话我会觉得比较糟蹋,所以现在告诉大家,楠竹不是问题,不需要再观望养文了。
☆、第004章 楚儿,这是太子殿下!
滚烫的茶水洒在身上,瑾妃也毫无所察。
她兀自愣了半晌,然后才缓缓的抬头看向了刘皇后,乞求道:“姐姐——”
刘皇后的面沉如水,沉默了一阵,忽而狠狠得闭了下眼睛道:“你回去吧,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谁都休要再提!”
“可是雪儿她——”瑾妃急切的上前一步。
梁嬷嬷的话虽然她都听的一清二楚了,可是这会儿都还觉得有点难以置信。
怎么会这样?又凭什么会这样?殷雪不过就是和宋楚兮那么个外来的丫头起了冲突而已,现在怎么反而要沦落成这样?
这事情怎么听,都像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瑾妃只下意识的还想要争取,刘皇后却已经恼羞成怒,严厉地警告道:“本宫说过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就算你再疼那雪丫头,也给我看清楚了形势,现在已经不是她和谁起了冲突,吃了亏还是占了便宜的问题了,而是她惹了皇上的不痛快。瑾妃,你进宫已经多少年了,这后宫之中的生存之道,还需要本宫再教导你一遍吗?”
后宫里的女人迎高踩低,这些都是家常便饭,但所有人都必须谨记信奉一条——
那就是,绝对不能惹了皇帝的不痛快。
本来殷雪和宋楚兮之间的事情,的确就只是点儿鸡毛蒜皮,可是现在却让宣王插手还逼到了皇帝跟前来了,那么为免殃及池鱼,他们这所有人都最好是别再掺合。
“可是——”瑾妃被她的声色俱厉吓了一跳,但她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忍了半天,还是只能点头,“是,臣妾知道了。”
“嗯!你先回吧,此事就到此为止,知道点儿分寸!”刘皇后挥挥手。
“是!臣妾告退!”瑾妃浑浑噩噩的应了,魂不守舍的被寒春扶着走了出去。
刘皇后坐在炕上没动,只是目光阴沉沉的盯着她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梁嬷嬷走上前去,试着唤她,“娘娘是在担心瑾妃娘娘不听劝吗?”
“哼——”刘皇后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收回了视线,讽刺道:“说起来也是这么多年以来本宫把她给惯坏了,她以为她在这宫里高人一等,谁都惹不得她,现在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气?”
皇后和太子的地位稳固,瑾妃依附皇后,就自认为是靠上了大树,总觉得是比宫中同位份的嫔妃都要高出一头来,平时的为人处世都毫不低调。
“那宋家小姐也的确是做的过了……”梁嬷嬷斟酌着说道。
“本宫说过了,现在事情闹到这一步了,已经和那丫头没关系了,这两年宣王和皇上之间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况她又把那殷黎做宝贝疙瘩似的宠,怪只怪殷雪不长眼。这一点说起来也是本宫的疏忽,没有嘱咐唐氏好生的管教她,反而让她养成了和瑾妃一样跋扈的性子。”刘皇后冷着脸说道,话到最后就是话锋一转,又无所谓道:“横竖不过就是个丫头,本来就已经是难成气候了,废了也就废了。梁嬷嬷回头你再往瑾妃那里走一趟,等她冷静下来了,再把其中的轻重利害,好好说说道理给她听。惹上了宣王,这件事再闹就是在给皇上添堵了。”
“是!奴婢一会儿就过去。”梁嬷嬷谨慎的应了。
刘皇后拧眉沉思了片刻,就又冷不防讽笑了一声出来,“现在本宫倒真是好奇了,那个乡野丫头到底是个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居然迷的宣王神魂颠倒,屡次拒婚不肯答应皇上给他安排的婚事不说,现在更是把皇上都给记恨上了。”
主子的是非,梁嬷嬷是不敢随便横加议论的,于是就眼观鼻鼻观心的垂眸沉默了下来。
刘皇后自己说着,就忍不住的哑然失笑,感慨着揉了揉鬓角,“早知道当年本宫就该宣那个丫头进宫来见一见的,可惜了——现在却是没有机会了。”
那位宣王殿下那样冷淡的性情,真的很难想象,他这一辈子居然是会栽在了一个女人身上。
诚然刘皇后也不过是随意的一句调侃,然后梁嬷嬷就想了想道:“娘娘,太后娘娘的那位娘家侄女,这样的话——您还要见一见她吗?”
“算了!”刘皇后摆摆手,“瑾妃才刚来过,本宫现在要是召见了那个丫头,一定会被认为是有意刁难的,以后再说吧。”
宋楚兮是太后的侄女,按理说既然太后和皇后表面上的关系和睦,皇后就应该召见她一次,以示礼遇的,但是现在,这件事却变得不合时宜了。
×
御书房。
“父皇,就算雪儿真的做错了什么,她到底也只是个孩子,现在她已经受到教训了,父皇开恩,开恩啊!”辰王妃声泪俱下的给案后的皇帝磕头。
皇帝的面色不善,一时并没有马上开口。
而那位出了名不近人情的宣王殿下却是不会心软的,当即便是冷声说道:“一个前程尽毁的无知丫头罢了,臣弟要将她贬为庶民,皇兄你当真就这样为难?”
这话说的极不客气,甚至可以说是阴毒冷酷的。
辰王妃的眼睛血红,闻言就是气血逆涌,咬着嘴唇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那男子冷傲惯了,完全的视为不见,却是站在他旁边的粉色团子立刻往他身前挪了一步,然后也是眼睛一瞪,跟只护食的小兽一样更加凶狠的瞪回去。
辰王妃到底也不敢将这妇女女两个怎样,只能是再对皇帝哭诉,“父皇,雪儿她的确是有错在先,可是现在北川郡主又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并没有损伤——”
“唐氏——”没等她说完,那男子已经再度冷声开口,“你的意思是,如果今天黎儿真要有了什么损伤,那也是我们活该倒霉了是吗?殷雪那丫头是皇兄的孙女儿,所以你们是皇室正统,天潢贵胄,再怎么为所欲为都是应当的?”
“不是的,我——”辰王妃的心头一跳,连忙就要辩解,那男子却不容她说完,当即便是冷然的一勾唇角。
他站起身来,对案后的皇帝拱手一揖,“皇兄,臣弟我今天之所以会进宫来,也全然是看的皇兄你的面子,现在这件事既然是皇兄你处理起来为难,那么臣弟就先行告退了——”
要用他自己来动手处理,那么所有的事情就都可以变得十分简单。
本来殷雪险些就伤了他的宝贝女儿,他根本就犯不着来请什么圣旨处理那丫头,只是么——
有些陈年的旧账,还是应该不时的找机会拿出来晒一晒的,省的各自闷在心里更容易发霉。
男子说完,转身就走。
“十一皇叔——”辰王妃绝望的凄声尖叫。
如果真叫他就这么走了,那么殷雪的一条小命也就没有了。
辰王妃扑过去,却是手指僵硬的不敢去触他身上的衣物,手指瑟缩了一下,又再收了回来,气愤道:“十一皇叔您怎么说都是咱们的长辈,咱们做小辈的敬重您,今天您对雪儿就一定要这么咄咄相逼,半点活路也不给那孩子留吗?”
“敬重?”男子只是冷淡的看着她这副神情语气。
辰王妃下意识的心虚,不由自主的又往后退了一步。
然后就听他说道:“为了让你们这些做晚辈的以后能继续敬重本王,本王这个做长辈的就更要有个样子了,不是吗?”
他面上神情冷淡,但就是这副冷淡又不近人情的面孔就更能叫人觉得心生畏惧。
辰王妃的心里抖了一抖,脸色惨白。
“来人!”皇帝自知这人今天进宫来就是为了给他添堵的,也已经忍耐到了极致,强压着脾气沉声命令,“传朕的旨意,雪丫头德行有失,有辱我皇室的家风,朕就罚她去清平庵静思己过吧,让她自己好好的想想明白。”
虽然没有从皇家的玉牒上除名,但是如今殷雪身有残疾,又被发落到那种地方,那便就是被皇家彻底放弃的一枚弃子了,这一走,就肯定是一辈子了。
辰王妃的上腿发软,摇摇欲坠,但是皇帝的命令,她又不敢反驳,只就整个人都失魂落魄的站着。
虽然殷雪本身没什么分量,但是皇帝被逼做了这样的决定,也是对他面子上面莫大的损伤。
那男子站在大殿当中,长身而立,只拿眼角的余光往后扫了眼,就又继续举步往外走,“那臣弟就先行告退了。”
高金立招招手,马上就有内侍上前,将魂不守舍的辰王妃也请了出去。
“高总管——”那男子走了两步,却又突然顿住。
高金立顿时头皮一紧,屏住了呼吸。
然后就听他冷声说道:“皇兄日理万机,回头你记得准备一份厚礼,去给宋家那位小姐压压惊!”
如果要等他宣王府出面的话,那他要送的,可就谢礼了,到时候就又是*裸的打在了皇帝的脸上。
高金立虽然平时自恃体面,但是在他面前还是忍不住的紧张,几乎都忘了去问皇帝的意见就已经脱口应道:“是!奴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