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她怎么看呆了!真是没用!
顾重阳这才想起自己是来给九郎看病的,她赶紧后退一步,一张脸已经涨成了粉红色。
做了这么丢人的事,顾重阳哪敢抬头,只呐呐道:“可以了。”
那睫毛轻轻颤抖,脸蛋红扑扑的,说完话还用贝齿轻轻咬了一下诱人的红唇。
小姑娘害羞的样子简直就是一盘珍馐美味,王九郎强忍着不去咽口水,深深吸了一口,转身去了屏风后面。
顾重阳拍了拍脸,略等了一会,拿着针灸包,也走了进去。
一个月了,没有一开始那么痛了,可还是很痛。
所以,顾重阳不得不守在王九郎身边。
泡药很热,屋里水雾缭绕,王九郎坐在澡盆里,露出两只臂膀,可此时的气氛却毫无刚才的旖旎暧昧,有的只有严肃紧张。
王九郎全身都发红,头上汗出如浆,牙关紧咬却依然轻轻打颤。
顾重阳面色凝重,根据他的反应,在他的胳膊、后背处施针。
她不敢说话,怕自己分神会下手有失误。
像之前的一个月一样,两人沉默以对,却都是全力以赴。
等到快结束的时候,王九郎突然开口:“重阳,治了一个月了,我的情况如何?”
他的声音里都是疲惫,全然没有平时的清朗。
顾重阳听在耳中很是心疼,却没有回答,屏气凝神将他身上的银针悉数收回之后方道:“非常好,九郎练内家功夫,恢复的比一般人快很多。想要痊愈不用一年半,八个月到十个月足以。”
王九郎因痛苦而仅仅皱起的眉头突然就舒展开来。
167.第 167 章
王九郎用清水冲洗了身体,用干净的软布擦拭水渍之后,方伸手去拿衣服。
等会还要推拿针灸腿部,衣服穿太齐整了还要脱下,所以,他将之前脱下的那件软袍又穿到了身上。
这件软袍原是睡衣,通身上下没有扣子,只腰间一条细细的带子而已。
想起她痴痴呆呆的眼神,王九郎笑了笑,将软袍脱下,拿了另外一件有扣子的衣服穿上。
刚才浴室里一番折腾,顾重阳又累又热又饿,见桌子上放了几盘点心,三块红盈盈翠泠泠的西瓜,不由笑了笑拿了西瓜就吃。
九郎在治病,生冷的东西一律戒了,却每天都不忘准备消暑的东西给她吃。
还有桌子上的点心,每一样都那么精致,既有宫廷御膳做出来的,也有南方北方的知名小食。只要哪一种她多吃了几块,第二天立马那种点心就会多出一盘子来,让她带回家里慢慢吃。在接下来的几天,每天都有那样点心,直到她吃腻为止。
两辈子加在一起,她治的病人也不少了,可像九郎这样款待大夫的病人,她还是头一回遇到。
顾重阳又咬了一大口西瓜,又凉又甜,能甜到她的心里去。
王九郎出来的时候,见小丫头坐在小香凳上吃的正甜,他没有说话,只默默地走到她对面的凉塌上坐下等候。
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正在长身体的小姑娘胃口也是格外好的。
不怎么饿的时候,她会喝一盏茶,吃两块糕点,两个小果子。如果饿了,她会吃四块糕点,三个小果子,一盏茶或者一盏牛乳,有时候还会捏了窝丝糖放在嘴里,一边含着糖,一边给他推拿。如果遇到喜欢的点心,她就会吃的格外香甜,嘴会更翘一点,酒窝会更深一点。
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孩子!
她吃东西的时候很投入,好像没有比吃更重要的事情了,但如果他盯着她看,她就会轻轻蹙眉,吃的少了。
不欲打扰她,王九郎便拿了书随意的翻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的身上。
十几岁的小姑娘,身体就像春天抽枝的柳条,说是一天一个样也不为过。
她穿了杏黄色的衬衣,桃红色的半臂襦裙,下身是天水碧的裙子。
天气热,衣服大多选用轻软而薄的蝉翼纱或软烟罗,浴室里的水汽与汗水打湿了她的衣服,如今那衣服正紧紧地贴在身上,原本就成熟诱人的隆起此刻更加明显。
特别是在胭脂色绣了牡丹花肚兜的包裹下,越发显得凹凸有致,连绵起伏。
顾重阳突然抬起了头,看了看九郎,只见他正在翻书,一脸的认真。
她就端了杏仁露喝,刚喝了两口,感觉到不对劲,又抬起头来看了看左右,只见一室的静谧,再无旁人,不由轻轻蹙了蹙眉。
真是奇怪,总感觉有人在看她!
可除了九郎,并没有旁人啊。
她不信九郎会窥视她,可也不信有人敢闯进来。
她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啜着杏仁露,故意发出吧唧声,显得格外投入,那视线又落在她身上了。
这一次,她几乎可以肯定,就是王九郎。
她垂了眼皮,继续喝,却猛然抬头,视线直直地对着凉塌上的那人。
她猝不及防地看过来,王九郎被逮了个正着,他的呼吸顿了顿,不自在地撇过脸去。
正愁不知道怎么解释,耳边却传来小丫头娇软清脆的询问:“九郎是想喝杏仁露吗?”
王九郎一手握成拳头,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嗯,是感觉有些口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