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也知道,她和宁邵匡已经不太可能,但是她要报复,她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顾昕漾笑咪咪地看着她扭曲的表情,从桌上拿起一盘刺身,呵呵一笑:“抱歉,许黛娣,我怎么忘了,你本来就蠢!”
“顾昕漾!”许黛娣终于忍不住,手一伸,从餐桌上拿起一杯红酒,作势想往她身上泼。
顾昕漾瞅着她,身子一动不动,嘴角挑起嘲弄的笑:“泼啊,许黛娣,别忘了你的身份!”
她现在是董琪新认的干女儿,这杯酒泼下去,还不知人家会怎么看她,许黛娣咬着牙,思前想后,终究慢慢放下酒杯。
“顾昕漾,你少得意。”缓缓地,她开口,每个字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含着深深的恨意:“总有一天,我会把我所受的耻辱,一点点地,全部报到你身上。”
顾昕漾又是一笑,很是轻佻地说:“你,行吗?还有,你的耻辱,难道不是你自找的?”
说着,她呵呵一笑,看着许黛娣难看的脸色,转身离开了。
这个女人太蠢了,和她说话都拉低自己的智商。
*
因为宁邵匡有事,所以今晚的宴会顾昕漾是和庄明月一起来的。
看着装扮一新的许黛娣,庄明月感慨地叹了口气说:“黛娣这样一打扮,和我外孙女更像了。”
虽然还是认下了许黛娣,但董琪也明白,她应该不会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了,心底还是有几分失落的,闻言眼眸动了动,佯装随意地问道:“宁夫人,能问一下,你外孙女今年多大了?”
“和黛娣一样,也是26岁。”庄明月叹息着:“本来她马上就要结婚的,结果……”
也是26岁,董琪心底又是一动,但是宁家的亲外孙女,怎么可能会是自己的女儿,而且又不幸去世了,她就是想看一眼都不可能。
她有几分遗憾,然后仿佛闲聊般,向庄明月问了几句宁邵匡和顾昕漾的私事,庄明月不疑有他,一一告诉了她,这时眼神一转,看到覃岩慢慢向他走来。
董琪虽然不是A城人,但她这个认亲宴办得很周到,A城的上流圈子,有不少都接到了她的请柬,覃岩听到风声也找过来了。
“外婆。”走到庄明月面前,他含笑打了声招呼。
“小岩,你也来了啊。”庄明月笑着回望他,到底是突然冒出来的外孙,没什么感情,而且也不是她亲生的,口气不咸不淡。
几人寒喧了几句,许黛娣从人群中穿过来,她本来是来找董琪的,一抬脸看到覃岩站在那儿,脸色微微一变。
“黛娣,我们又见面了。”
覃岩的眼光也看到她,微笑地打了声招呼,叫得还很亲热,好似很熟的样子,许黛娣没法,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
“你们认识啊?”庄明月奇怪地问,然后眼光一动,突然想起之前在报上看到过,覃岩找了一个酷似可心的女人,难道就是许黛娣?
“以前见过几次,”覃岩微笑地看着许黛娣:“黛娣,恭喜你。”
许黛娣躲开他的目光,勉强说了声谢谢。
她有些心虚,她也恨覃岩,可是和恨顾昕漾不同,覃岩手上还有她的视频,如果惹恼了他的话,他把自己的艳照拿出来,她的名声就全毁了,最重要的是,董琪会怎么看她呢?
既然两人认识,所以很自然地走到一旁说话去了,许黛娣是不乐意的,但是覃岩暗示有话要单独跟她说,她哪敢不跟着呢。
看着两人并肩走开的身影,庄明月心底一动,心想覃岩不会是真对可心旧情难忘,所以找上许黛娣吧?
她蹙着眉头想,虽说覃岩和许黛娣没什么关系,但可心总算是覃岩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两人这样子是不是不太好?
*
覃岩和许黛娣在宴会厅找了个比较僻静的角落,身旁是一株硕大的发财树,躲在浓密的树影后,许黛娣有几分紧张地问:“覃岩,你还找我做什么?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呵……”覃岩看着她,邪邪一笑:“黛娣,恭喜你啊,找了个大靠山,听说那女人很有点背景呢,你不会是她私生女吧?她长得和你还真有几分像呢。”
“你瞎说什么!”许黛娣恨恨地瞪着他:“覃岩,你找我有什么事,赶紧说,我还有事。”
覃岩挑眉瞅着她,突然说:“黛娣,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那晚不止一次吧,我还以为你很想我的。”
“闭嘴!”许黛娣吓得声音都抖了,左右瞅了几眼,压低嗓音说:“那天的事,你要怎么样才能忘掉?”怎么样把视频还给她?
“忘掉?为什么要忘掉?”覃岩盯着她,暧昧地一笑,倏地贴近她,角落逼仄的空间里,唇瓣蹭着她的耳角,拉长声调,邪恶地说:“我每晚都在……反复回味呢。”
许黛娣脸色都变了,觉得他的嘴唇就像吐着信子的毒蛇般,就是这般凑近,已经让她透不过气来,哆嗦了半天,她深吸一口气说:“对了,顾昕漾今晚也来了,她一个人,宁邵匡没跟来呢,你不是喜欢她吗?你怎么不去找她。”
“哦?”覃岩挑挑眉,终于放开她,却没有走开,盯着她今天精心妆扮的妆容,手,慢慢探了过去。
许黛娣屏住呼吸,身子慢慢后退,然后抵住了身后的发财树,退无可退,她仰起脸,盯着覃岩慢慢凑近的手掌,外强中干地问:“你,你干什么?”
覃岩不说话,身子前倾,以一种暧昧的姿式贴近她。
“许黛娣,告诉你一个秘密,”他的脸几乎俯在她面前,盯着她因紧张而不断吞咽口水的动作,轻轻一笑,低低地说:“我喜欢她,和喜欢你,是一样的。”
“……”许黛娣脑袋一炸,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
还好,覃岩说完就从她脸边离开,手一伸,摘下她头发上沾上的一片树叶,“许黛娣,你想要的东西我可以给你,不过要用你的东西来换。”
“你要什么?”许黛娣茫然地问。
覃岩笑笑,随手弹掉手上的叶片,“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说完,他从发财树后绕出来,转身走开。
许黛娣这女人虽然蠢,好在她现在有背景了,所以覃岩认为,适当的时候可以利用一下。
*
庄明月找到顾昕漾的时候,她正在和人说电话,唇角勾着,眉梢眼底的风情隔得老远都闻得到。
庄明月两手抱胸,索性停下脚步,就那么瞅着她,大概过了好几分钟,才见她挂断电话,视线一转,看到不远处一脸促狭的庄明月。
“妈。”她抿唇,有几分不好意思地叫了一声。
庄明月难得见她这副小女儿家的羞涩模样,所以握着手包,心情很好地走过去,挑眉问道:“邵匡的电话?”
顾昕漾点点头:“他事情办完了,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走。”
“你跟他说,我们娘俩个有说不完的话,今晚要促膝长谈,让他自己回家。”
啊?
顾昕漾故作惊讶地说:“可是我已经让他过来了。”
“那就再给他拨个电话,让他滚回去。”庄明月佯装吃醋地说:“这臭小子,已经超过三天没跟我打电话了,媳妇才分开多久啊,就聊个没完。”
顾昕漾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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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邵匡挂完电话,眼光一转,冷不丁看见车头前面冲出一条人影,他下意识踩下刹车,小轿车发出吱呀一声急促的刹车声,在公路上倏地一下停下来,但是因为距离实在是太近了,他还是感觉车头震动了一下,好似撞上那个人。
他停下车,拉开车门钻出来,绕到车前面一看,一个女人的身影趴在车头前面,一动不动地,好像被撞得不轻。
他几步走上前,从地面上扶起她,女人的脸露出来,看上去很年轻,头发长长的,眼睛紧紧闭着,脸色苍白,宁邵匡也没心情去看她的样子,伸手在女人鼻子前面探了一下,还有气。
“喂,你醒醒。”他叫了一声,拍着女人的脸,女人依旧没有动静,宁邵匡低头察看了一下,发现女人的腿被车轮撞到了,正在往外渗着血,他迅速抱起女人,拉开后座的门将她平放上去,然后扯开车速,往最近的医院开去。
一路风驰电掣,没几分钟就到了医院,女人还昏迷着,他只好重新抱起她,匆匆跑进医院,将她交给闻迅赶来的医生,坐在急诊室外,才给顾昕漾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这边发生的情况,让她自己先回家。
“要紧吗?”顾昕漾在电话里问:“哪家医院,我立刻赶过来。”
“媳妇儿,让妈先送你回家吧。”宁邵匡抬头瞅了眼手术室前还亮着的灯,也不知手术要做多久,体贴地说:“你先睡,我一会儿就回。”
既然他态度那么坚决,顾昕漾只好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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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厅里,庄明月和顾昕漾正准备离开,覃岩朝他们走过来。
“外婆,你们准备回家了?”
“是啊,”庄明月含笑说道:“时间也不早了。”
“一起吧,我也准备走了。”
于是几个人一起往外走,庄明月边走边打电话,让司机把车开到酒店大门口来,覃岩看着顾昕漾,随口问:“小舅舅今晚没陪你来吗?”
“他有事。”顾昕漾冷冷说,覃岩哦了一声,眼角余光看到庄明月还在说电话,压低声音说:“可心,我那天跟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
回到他身边的事?
顾昕漾冷冷一笑,都懒得理他。
“可心,从明天中午开始,我每天都会在第一次约会的地方等你,”覃岩迅速说:“不管你来不来,想怎么对我,我都会一直等你。”
“随你便。”顾昕漾淡淡说,他爱等就让他等个够。
这时庄明月打完电话,走过来说车子已经停到门口了,覃岩才没往下说,瞅了眼顾昕漾,那眼光意味深长,顾昕漾移开目光,没去理他。
*
一个小时后,手术室前的灯熄灭了,女人重新被推出来,大概是打过麻药的关系,她还昏迷着,据医生说她小腿骨折,没有生命危险。
宁邵匡便站起身,给她办了住院手续,给医生留了个电话,嘱咐说有事就打电话找他,然后开车回家。
这一折腾,到家已经很晚了,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他看到房间里替他留了一盏壁灯,顾昕漾正倚在床头看着手机。
“回来了?”见到他,顾昕漾从床头扭头脸来。
“怎么还没睡?”既然她没睡,他也就不再缩手缩脚了,本来想过去亲亲她的,瞅了眼自己身上的血渍,很自觉地说:“我先去冲个澡。”
顾昕漾于是出从床头爬起来,替他去衣柜里拿了套换洗衣服,走到卫浴室旁,他正脱下上衣扔进置衣篓,露出精实的上身。
见她站在门侧瞅着自己,宁邵匡回眸一笑,暧昧地说:“老婆,既然来了就进来吧,我们好久没洗鸳鸯浴了。”
“讨厌。”顾昕漾啐他一口,走进去把换洗衣服放好,瞅着他裤腿上的血渍问:“那人怎么样了?”
“骨折了,在医院躺着呢。”宁邵匡说:“没事的,我明天再去看看。”
“是个女人啊?”顾昕漾促狭地问:“多大年纪啊,长得漂不漂亮?”
“年龄10到50岁之间吧,长得肯定没我老婆漂亮。”宁邵匡朝她挤挤眼。
顾昕漾莞尔一笑,见他已经脱得只剩一条内裤了,便身子一转说:“快洗吧,我先回床上了。”
“老婆,今晚的宴会怎么样?”宁邵匡在身后问。
“原来董阿姨是许黛娣是姨妈,”顾昕漾于是停下来,简单地把今晚的事情说了一下,听到身后传来哗哗的水声,然后男人的声音说:“这么复杂啊,老婆,你没问一下,那个董阿姨和她女儿是怎么失散的吗?”
“我问了,她没说。”顾昕漾有点遗憾,她有一种感觉,这个董琪和自己的身世有些有关系,虽然说不上来为什么。
“老婆,毛巾递给我一下。”男人的嗓音又响起来。
“不是就在你旁边吗?”她嘀咕着,还是走过去,从毛巾架上扯下毛巾,然后递到他手中。
接着,她的胳膊便被扯住了,抬起脸,看到男人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老婆,我已经洗好了。”他的手绕上来,微烫的气息呵在她脸上:“我们很久没在浴室做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