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得掉吗?
如果逃的话,他会杀了我!
被抓到的话,他一定会杀了我吧!
米露的脑子混乱成浆糊,又好像很清醒,眼看司凰的身影就要消失在门口,她已经不由自主的爬起来,就算双腿发虚,踩在地上就和行走在云端一样使不上力气,随时都有摔倒的可能,都不敢随便停下来。
下楼梯到半途的司凰就听到“砰——”的一声,回头看到米露摔下来的身影。
她及时且平稳的把对方接住,顺手一带就把人抱在了双臂中,然后什么都没说的继续下楼梯,好像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不算什么。
被她抱在手里的米露却呆住了,瞪大眼睛像个受伤的小动物一样,看起来很脆弱无害。
把米露放在客厅的沙发上,司凰去冰箱里拿来面包丢给她,然后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早就饿得不行的米露,不管看到什么吃的都会变得美味无比。
只是她还有一丝理智的在吃之前朝司凰看去一眼。
得到司凰的一个首肯似的点头后,她才迫不及待的撕开包装袋,一口口吃下去。
一只雪白的仓鼠从司凰的口袋探出头,用贼亮的眼睛打量着米露,暗暗惊讶这个女人竟然真的变听话了。
一个面包吃完的米露只觉得反而更饿了,不过精神也更恢复了一些,明白自己的情况不能暴饮暴食,更不敢向司凰主动讨要吃的,就默默低着头不说话。
一低头就看到自己狼狈赤裸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想找块布也好,可以把自己的遮挡一下。
只是她才伸手向沙发的抱枕,就感觉到一道冷漠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身体顿时僵住不动了。
在这样寂静的僵持中,最先忍不住的还是米露。
她抬起头,望着旁边的司凰,清楚对方的眼神里对自己身体没有任何的兴趣和欲望,为什么就是不肯让她穿上衣服?羞辱!或者是变态的兴趣?
米露越想反而越无力。
越想反而越无力。
衣服对于人来说不仅是一种包装,其实也是一种自我保护,失去了这一层外在的布料包裹,将自己完全呈现在别人的眼前,尤其是处在一个弱势悲惨的境地时,更有种无处可逃,无处遮掩的慌乱感,好像从外到内都将暴露在这人的眼前。
“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米露不明白,就是忍不住想去求知。
“为什么偏偏要这样对我?”
这句话问完,她就感觉到对方的气势变了。
客厅里的灯光明亮,却还是让米露产生一种身处在黑暗深渊里的无助绝望。
司凰站起来,高挑的身影遮住灯光,阴影把女人笼罩住,也看到了她才恢复神采的双眼里又浮现刻骨的恐惧。
她一只手抚过女人受了两天的折磨而干燥的脸颊皮肤,“你还没明白,”令人脸红心跳的声色,冰冷的刺激着听者的耳膜,“从两天前,你的命就已经属于我。”
一丝凉风吹过脸颊。
米露没有看清她的动作。
一把原先放在茶几上的水果刀就被对方握在手里,抵在自己颈项的动脉处。
一缕头发被之前过快的速度切断,散落在她的身上,刺得皮肤有点痒。
“你问我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
“不……”米露嗓音颤抖,脖子被尖锐冰冷的刀尖碰触,一片的皮肤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我……我的一切都属于您。”
“嗯。”司凰利落的把水果刀收起来,好像之前的一幕都是幻觉,或者是一场朋友之间的玩笑。
“柜子里有医疗箱,自己去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坐回自己单人沙发上的司凰指向一个柜子的方向。
米露听话的走过去找。
小型的医疗箱里有酒精和各种伤药。
米露显然学过专业的疗伤知识,把医疗酒精和镊子、医用棉花取出来,就开始给自己拔腿上的玻璃碎片——前两天在自己别墅里,因为司凰的突然发难,恰好摔在红酒杯碎片上的她手脚都招了难,之后又被关在储物柜里两天,根本没办法给自己处理伤口。
侥幸的是手脚的伤不算太严重,两天的时间让伤口有点发炎,却没有危害到生命。
米露一边处理自己的伤,一边忍不住疼得吸气,坐在地上的身体都在不断虚晃,仿佛随时都可能再次虚弱的昏迷过去。
十几分钟过去,米露才把自己膝盖上的伤弄好,轮到手的时候,单手很不方便。
一道阴影再次把她给笼罩的时候,米露就吓得手里的镊子都差点掉地,以为司凰嫌弃自己处理得太慢,“我……”
“手伸出来。”司凰淡淡打断她想说的话,在她面前蹲下身子。
米露立刻把手伸过去,神色却迟疑又惶恐。
当她看到司凰熟练的给镊子消毒,动作轻柔的为自己的手先涂抹消毒水,再细心的把小玻璃渣滓夹出来。
那一刻,她甚至感觉不到手上的疼,就瞪着眼睛盯着司凰呆住了。
水晶吊灯明亮的灯光把司凰照得通明,以米露的视角去看,清晰的看见她光滑如玉的皮肤,浓密的眼睫毛,轻垂着遮住了半个眼瞳,那双眼睛正认真注视着眼前的事物,竟然静谧得令人觉得无限美好。
当米露察觉到自己竟然为了对方这一举动而产生感动,鼻子发酸的时候,吓得整个身体往后一缩。
一做完这个举动,她就后悔了,惊颤着眼瞳抬头看向司凰,等待可能落到自己身上的施虐。
只是司凰的神色淡然,好像对于她的举动没什么的兴趣,把手里的镊子放下,“过来。”
见米露没动,她低头去拿医疗箱的其他药,漫不经心般,“不要让我说第二遍。”等抬起头,就看到米露已经乖乖凑到自己的面前。
“手。”司凰满意的微笑。
米露不敢看她。
然而眼睛越不看,其他感官就更敏锐。
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擦上药膏,再被用医疗用布包住。
“脚伸直。”耳朵听到对方的吩咐。
米露还是会感到羞耻,清楚自己伸直了腿就会真的被看光,一时没有动。
结果脚裸传来一股力道,让她根本没办法反抗的把腿伸直了,一瞬间干涩的眼睛再次泛上酸痛,她猛地抬头直直盯着司凰。
一双冷寂又清澈的眼睛和她对视上。
这样一双眼睛应该出现在个强大而尊贵的人脸上,不应该是个变态!
米露坚持看了六七秒,然后默默的垂下了眼睛,有什么在她的心里破碎了,又仿佛有什么扎了根。
她想不透也不敢去想,只明白一点,那就是自己已经完全被这个叫司凰的男人俘虏,狼狈得不能再狼狈,再没有任何的尊严和隐私,连最后的一点体面都没了,还有什么资格去感到羞耻,对方根本就不屑。
米露的转变是无声无息的,却依旧被司凰察觉到了。
她手底下的身体不再那么僵硬抗拒,好像是破罐子破摔的放松了,乖乖的伸直双腿,毫不遮掩的把自己展现在她的视线里。
司凰把米露腿上的伤口也上了药再包扎好后,就转身去最近的厨房洗手,等她走出来,发现米露还维持着之前的姿势在原地——乖得真像个女奴。
只是,真就这样被驯服了吗?
司凰
司凰坐回沙发,对她呼唤,“过来。”
米露慢慢爬起来走到她的身边,再蹲下身体。
“真乖。”司凰赞许。
对方竟然抬头对她展露出个笑容,扯动嘴唇上干裂的伤口,又流了血。
司凰抽了一张纸巾给她擦拭,“我也不想伤害你。”
这句话还是触动了米露的神经,她眼睛内的波光颤抖了下,压抑着求知的渴望和怀疑望着她。
“真正该死的是其他人,”司凰手指隔着纸巾抬起她的下巴,微笑道:“乖乖听我的话,和我一起玩一场游戏,把这些坏蛋找出来。”
“……好。”米露心思混乱,他并不是刻意要伤害自己,只是……迫不得已,有别的原因?
“自己再去弄点吃的。”司凰松开她,把纸巾丢进垃圾桶里。
冰箱里有现成的食物,饿极了的米露几乎不挑,把能现成吃的都塞进嘴里,甚至不顾形象。
司凰静静等她用完餐回到自己的身边,才吩咐道:“去给你的经纪人打电话,明天准时去参加无限崩坏的节目。”
这句话说完,她就站了起来,“该怎么说,应该不用我教。”
长久沉默的米露惊讶的出声,“你放我走?”
司凰一路无声的走到门口,开门之前才回头对她神秘的笑了笑,“嗯,明天见。”
“……”米露哑然无声的看着她开门离去,身影消失在门后。
明亮的客厅,灯光刺得她眼睛难受。
米露呆站在原地等了五六分钟,才确定司凰真的走了。
她一下瘫坐在地上,张了张嘴吧,却什么话都没有。
她以为劫后余生的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会忍不住把司凰臭骂一顿,发泄自己的怨恨愤怒委屈。
结果什么都没有……
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
没有臭骂司凰的冲动。
这一刻的她甚至迷茫的不知道该做什么。
也许她应该马上离开Z国,逃开司凰这个人。
只是脑子里却有个声音不断告诉她,逃不掉!如果逃了,结果会是更恐怖的折磨!还有会惹怒司凰,再得不到他温柔的对待!
时间在慢慢的流逝,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米露好像突然惊醒,捂着肚子露出痛苦的表情,然后艰难的跑去洗手间。
十几分钟后,她披着一件浴衣走出来,找到了客厅里的座机,拨打了经纪人的电话。
“喂?”经纪人干练的声音响起,“请问哪位?”
米露:“是我。”
“谁?”女经纪人一时间没有听出米露沙哑的声线。
“我是米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