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真的没清醒过来,恐怕第一时间就把你身边的外人赶出庄园了。这里是什么地方?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往饭桌上领,真当家里是收留所?”鹿大姑从鹿妈妈那里听说了胡雪之前去过A市的事情。听闻胡雪在鹿妈妈家住了三天,还找去过鹿氏总部,心下越发觉得胡雪居心叵测。
鹿大姑很讨厌鹿奶奶。当时鹿奶奶嫁进鹿家,鹿大姑甚至还以绝食抗议过。最终,要不是鹿爸爸再三训诫,甚至强行逼着她吃饭,她一定还会继续闹下去。
鹿奶奶成为鹿夫人的那一天,鹿大姑是含着泪吃完那碗饭的。自那之后,鹿奶奶就成为了鹿大姑心里的头号敌人。不管鹿奶奶装的如何伪善,也不管鹿奶奶的风评如何温柔,鹿大姑始终坚信一句话:不是自己的亲妈,早晚会露出狐狸尾巴。
鹿大姑对鹿奶奶的芥蒂,鹿爸爸从未帮其缓解过,任由鹿大姑记恨鹿奶奶至今。鹿大姑心里很清楚,这是她理当存有的警惕,否则一定会稍微不慎、粉身碎骨。
鹿大姑嫁人这件事,是鹿爷爷张罗、鹿爸爸认可的。在此之前,鹿大姑对丈夫已经心生爱慕。是以,她心甘情愿的嫁了,生出来的儿子也随了丈夫的姓氏。
在鹿大姑看来,这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然而真等鹿小姑嫁人,鹿大姑咬牙切齿的跟鹿爸爸控诉道,鹿奶奶的野心始终没有收敛。
彼时鹿爸爸没有多言其他,只是另外又送了鹿大姑一栋别墅。这是兄妹俩私下里的举动,没有摆在明面上,也没有告知鹿奶奶。但是,鹿爷爷是心知肚明的。
鹿爷爷不会拘着鹿爸爸对鹿大姑比其他弟弟妹妹更为亲近。这是情理之中,也是无从苛刻的人之常情。
就好像鹿奶奶在鹿小姑嫁人后,会争取将鹿小姑的两个孩子都取姓为鹿,而非鹿小姑夫家的姓氏。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也都各自偏向更亲的一方。
鹿爷爷心里也有一杆秤。已经过世的原配和陪伴了他大半辈子的鹿奶奶,他是偏向鹿奶奶的。但是,长子和次子,长孙和次孙,他从来偏向前者。
索性鹿爸爸和鹿琛都没有让鹿爷爷失望。鹿氏在父子两人的手中,不但被管理的井井有条,而且恢弘壮大,前景甚好。
既然公司没问题,那么家里的事情,鹿爷爷乐得睁只眼闭只眼,能放任的决计不会插手。
也是以,鹿奶奶的心才会越来越贪,手才会越来越长。更甚至,一门心思盯上了鹿琛结婚这件事上。
“放肆!”此时此刻,鹿大姑指责胡雪的身份,无疑是打鹿奶奶的脸。鹿爷爷放下筷子,沉下面容,冷冷的瞪了过来。
“老爷子别动怒,是我没把雪儿的身份说清楚,合该让大家误会了。”有了鹿爷爷的撑腰,鹿奶奶打从见到蓝沫音开始的憋屈和烦躁也翻涌上来,急欲喧嚣和爆发。
“妈,你确实应该先把雪儿的身份跟大家说清楚。否则,不单是大的,一众小的也根本弄不清楚轻重,对雪儿太怠慢了。”说到这里,鹿小姑没好气的瞪了瞪鹿霍和鹿柒柒。她千叮咛万叮嘱,让他们俩多帮衬一下胡雪。没想到一见到鹿琛,两个孩子立刻倒戈,理都不理胡雪的。
面对鹿小姑的眼刀,鹿霍和鹿柒柒皆是撇撇嘴,同时低下头,开吃。
“那就说清楚吧!我确实很想知道,这位胡小姐到底是以什么身份坐在这里的。”虽然鹿爷爷的训斥很有威力,但是被鹿奶奶和鹿小姑这么一打岔,鹿大姑反而不怕了。冷笑一声,等着鹿小姑和鹿奶奶的回应。
“当然是鹿琛的未婚妻!”鹿小姑最是经不住鹿大姑的激,被鹿大姑讥讽的眼神一瞅,瞬间就理直气壮的喊道。
“哈哈!”鹿大姑只觉尤为好笑,当即指了指鹿琛身边的蓝沫音,“我怎么听说,音音才是鹿琛的未婚妻?”
至此,所谓“未婚妻”相争,实打实的掀开在了饭桌上。
“雪儿这姑娘,我和鹿琛爷爷都很喜欢。”适当的,鹿奶奶发表了她的看法。
“音音美人,我跟鹿琛爸爸十分满意。”毫无迟疑的,鹿妈妈据理以争,表达了立场。
“未婚妻这种事,难道不该是我哥最有发言权吗?”闻着鹿奶奶和鹿妈妈争锋相对的火药味,鹿骁跳了出来。
然而,鹿小姑却是没有给鹿琛开口表态的机会。淡定的瞥了一眼蓝沫音,鹿小姑笑着说道:“鹿琛还年轻,容易感情用事。鹿氏女主人的挑选,当然应该由长辈做主。”
“没错。如若鹿琛不是鹿氏现下的当家,他爱娶谁就娶谁,我不会干涉。但是,因为是在挑选鹿氏日后的贤内助,身为长辈,当然要好好为鹿琛斟酌考量。”鹿奶奶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摆起了长辈的架子。
“爷爷也是这样认为吗?”鹿奶奶什么态度,鹿骁并不是真的在意。他关心的,是鹿爷爷究竟是什么立场。如果连鹿爷爷都一味偏袒胡雪,那他是一定要为他哥抗议到底的。
不可否认,凭借鹿爷爷多年的行事,一众小辈对鹿爷爷还是心存期许的。此刻被鹿骁这么一问,大家的视线都转向了坐在首位的鹿爷爷。
鹿爷爷没有想要降低他在一众小辈心目中的威严形象。此时此刻,他的发言显得尤为重要,也极其迫在眉睫。
鹿奶奶以为,至少在这件事上,鹿爷爷不会拂她的面子。毕竟在此之前,鹿爷爷对胡雪各方面都很满意,不曾说过胡雪半句不好,对她撮合胡雪成为鹿夫人的举动也是默许和赞同的。
然而,这一刻的鹿爷爷却是毫无预兆的认真看着鹿琛,问道:“你和蓝丫头,进展到哪一步了?”
“爷爷,这不是明显的已经见家长了嘛!”鹿骁撇撇嘴,很不识相的嘟囔道。
“鹿骁!”鹿妈妈横了一眼过来,没好气的瞪着鹿骁,命令道,“闭嘴,吃你的饭。”
“爸,我和鹿琛妈妈确实已经跟蓝家的长辈见过面,也很谈得来。”鹿爸爸没有细说谈的是什么,但一贯毫无往来的关系突然坐在一张桌子上谈,除了儿女的婚事,怕是也找不到其他突破口了。
鹿爷爷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视线却是没有从鹿琛面上收回:“你怎么说?”
“非音音不娶。”鹿琛这五个字并不洪亮,却是掷地有声,容不得在座众人无视。
其实鹿琛的态度一直都很明确,也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的态度。只不过鹿家别有居心的人太多,尽数更愿意当睁眼瞎罢了。
见鹿爷爷执意要从鹿琛嘴里听到答案,鹿奶奶心下直呼不妙。琢磨着老爷子果然还是偏向鹿琛,想要让鹿琛娶个他自己喜欢的。
等到鹿琛表完态,鹿奶奶瞬间有些慌了神。连忙起身为鹿爷爷又盛了一碗汤,寄望引起鹿爷爷的注意力:“老爷子,这个汤味道不错,尝尝。”
鹿爷爷确实如鹿奶奶所期许的,从鹿琛身上拉回了视线。不过,也只是面不改色的端起汤喝了一口,便再无其他言语了。
在座众人都有些不明所以,不确定鹿爷爷这是什么意思。
这究竟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总觉得鹿爷爷正在下一盘很大的棋,莫名就显得高深莫测了起来。
☆、第224章
鹿妈妈拿胳膊肘撞了撞鹿爸爸,示意鹿爸爸开口。
鹿爸爸却是摇摇头,径自给鹿妈妈夹了一筷子的菜。意思很明显,眼下不适合开口,还不如保持安静。
鹿妈妈向来很信服鹿爸爸。既然鹿爸爸这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在鹿家,但凡听鹿爸爸的话,她就没吃过亏。这一次,鹿妈妈亦是没有任何迟疑的响应了鹿爸爸的号召,老老实实不出声了。
鹿妈妈有鹿爸爸帮忙分析大局和形势,鹿小姑这边就不是那么幸福美好了。
听鹿爷爷只问鹿琛和蓝沫音发展到哪一步,不管同不同意,无疑也是对蓝沫音一定程度上的认可。反之,鹿爷爷问完蓝沫音就没下文了,根本没有提到胡雪。
怎么想怎么觉得胡雪占了下风,鹿小姑故意重重的咳嗽了两声,引来所有人的注目后,这才假装迷茫的发了话:“像咱们这样的家庭,什么时候兴起自由恋爱了?长辈的安排都可以置之不理的吗?即便是家教良好的蓝家,也不会这般草率吧?”
鹿小姑尤为加重了“家教良好”四个字,好似在跟蓝沫音纠正她先前的错误。但她面上的表情,却并非那么一回事。
“嗯?我家吗?”鹿小姑会装茫然,蓝沫音的演技更是无可挑刺,“我爷爷和爸妈都很开明的。我大哥大嫂就是自由恋爱,结婚后过的很幸福。”
蓝沫音不提孟琳还好,这一提,鹿小姑再度拿起了乔:“你说的是那个不知道哪里蹦出来的医生?我瞧着她好像并不怎么出席圈里的宴会吧!感觉没办法胜任蓝氏女主人的位置,也帮不上你大哥什么忙呢!”
鹿小姑说的是事实,蓝沫音不否认。但同时,她的辩解也不妨多让:“我大嫂确实很少参加圈里的宴会。没办法,医生嘛,救死扶伤,不管任何时候都率先要对病人负责。这是对生命的尊重,也是天职。至于商场上的事情,我家可能跟其他家不同。我大哥一个人就足够打理好公司了,平日里就是我爷爷和我爸,都不搀和的。”
用“搀和”两个字来形容蓝爷爷和蓝秉奇,鹿小姑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蓝爷爷年事已大,如鹿爷爷一般,不再过问公司事务是正常的。蓝秉奇却是公认的散财童子,不管理公司确实可以称之为不搀和。
蓝沫音的言论不管正推还是反推,都找不到切入点。稍有不慎,就会得罪人。以致于鹿小姑抿抿嘴,最终只得死咬着孟琳的出身不放。
“就算这样说,那位医生还是不够称职呢!身为蓝氏集团的总裁夫人,不懂得应酬可不好。适当的交际,也能为蓝氏争取更多的合作机会,积攒更广的人脉。我们大家,谁不是这样一步步走过来的?”鹿小姑说着就朝鹿妈妈和鹿大姑努了努嘴,就连鹿三婶和鹿四婶,也被拖下了水。
鹿妈妈和鹿大姑定力强,本就排斥鹿小姑,直接就无视了鹿小姑这番言论。
鹿三婶和鹿四婶是亲嫂子,平日里跟鹿小姑的关系尚且不错。一般情况下,都会跟风赞同鹿小姑的话。可是此刻面对鹿琛,两人只是尴尬的笑了笑,皆是没有出声。
同时,鹿三婶和鹿四婶心下也有些埋怨鹿小姑的作为。
没看见她两个哥哥都没说话,扯上她们这两个嫂子有什么用?鹿小姑有鹿爷爷宠爱、有鹿奶奶护着,当然不怕得罪鹿琛。她们怎么办?
总不能真的当面跟鹿琛呛声吧?这个家虽然还有老爷子坐镇,但说到底已经是鹿琛做主了。谁那么没眼力见,非要眼巴巴的主动跟鹿氏总裁杠上?
两位嫂子的担忧和顾忌,鹿小姑想不到,也不可能为她们设身处地着想。反而,因为两位嫂子关键时刻不给力的做派,鹿小姑的脸色变了变,一而再的冲两人使眼色,让她们赶紧开口附和。
大家都不声援鹿小姑,就只能由鹿奶奶站出来了。
“鹿琛啊,你小姑姑说的确实有道理。在这一点上,你应当好好考虑考虑。不是为了你自己,而是为了鹿氏。”如果说鹿小姑是瞎操心,扯到了蓝家的家务事,那么鹿奶奶对鹿琛的教诲就是苦口婆心,看似一片好意了。
鹿奶奶可以无视蓝沫音的存在,鹿琛同样可以漠视鹿奶奶的话语。只见他神色从容的抬起头,郑重其事的看向鹿爷爷:“爷爷,我不认为鹿氏需要这些跟公司无关的附带设定,才能稳步走向国际。我对鹿氏日后的管理和规划都很有把握,不管是公司绩效还是前景,都非常的好。我相信,自打我执掌鹿氏总裁之后的年增营业额,已经足以证明我自身的实力。”
鹿琛的能力,当然毋庸置疑。可这摆明了是在模糊重点,同蓝沫音的伎俩一样,故意打擦边球。她是在谈论鹿氏的效益吗?显然不是。
鹿奶奶轻叹一声,也不指责鹿琛对她的怠慢,只是幽幽的点点头:“确实。孩子们都已经长大了,我们都老了,不中用了。”
鹿爷爷到了嘴边的夸赞话语瞬间又咽了回去,拍拍鹿奶奶的手背,叮嘱鹿琛道:“你奶奶也是为了你好。”
得!兜了好大一个圈,局面再度回到原点。鹿爷爷的立场仍然模棱两可,又或者可以说,是中立。
被鹿爷爷的态度折腾的有些无语,众人却是没谁再敢冒然开口。既然老爷子不想过早下定论,那就干脆放着不管吧!
鹿奶奶和鹿小姑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至少老爷子没再一味只关注鹿琛和蓝沫音的进展,也看到了她们的良苦用心。
胡雪静静的坐在一旁,就好像是无关的局外人,又更像是被忽视的透明人,说不出的难受。满心都不是滋味,嘴里更是涩的吃不下眼前的美食。
她看得出来,鹿奶奶和鹿小姑说的大道理,在场众人都懂,但都在假装没听见。就连蓝沫音回击鹿小姑的那些话,根本也是文不对题,避重就轻。
偏偏,鹿琛不理会,鹿妈妈也不在意。以致于鹿爸爸和鹿爷爷两人,都尽可能的淡化了问题的严重性。
身为一个集团的总裁夫人,连最起码的社交礼仪都不懂得,真的不要紧吗?依照胡雪看来,是决计不行的。
胡雪很佩服鹿奶奶能走到今时今日这一步。听闻鹿奶奶当初嫁进鹿家的时候,处境很是堪忧,也非常危急。但鹿奶奶做的很好,成功的划开了跟原配留下的一双子女的矛盾界限,赢得了鹿爷爷的敬重,以及整个鹿家的认可。
鹿奶奶当年可以做到的事情,胡雪自认她也能做到,而且会做的更好。毕竟鹿奶奶当初是什么也不懂,跌跌撞撞进的鹿家。她却不同,她有鹿奶奶和鹿小姑的支持,同时也做足了充裕的准备。
不管是礼仪上、还是学识上,胡雪都自认处处完美,绝对匹配得上鹿琛。而现下,她尚且缺少的,只是一个机会而已。一个让她能够接近鹿琛、跟鹿琛慢慢认识乃至加深了解的机会。
只要为她提供跟鹿琛近距离相处的机会,胡雪非常有自信能够取代蓝沫音在鹿琛心里的位置。更甚至,她会做的比蓝沫音更好,爬的位置也要更高。
本以为只要耐心的等着鹿琛跟蓝沫音分手,这个机会就会落到她的面前。但是鹿琛将蓝沫音带来美国的举动、下午在马场拥着蓝沫音离开的画面、方才令鹿小姑和鹿奶奶接连吃瘪的场景,都深深的刻在了胡雪的心头。
真的还要继续等下去吗?就算她把大度和宽容彰显到极致,只要蓝沫音不离开鹿琛身边,也尽数都是无用功,不是吗?
总觉得再不做些什么,她就会彻彻底底的被炮灰掉......深情的凝望着鹿琛,胡雪的信心前所未有的坚定。这一步,她必须踏出去。
“表哥,我可以敬你一杯吗?”毫无预兆的,胡雪突然端起一杯酒,起身走向了鹿琛。
饭桌确实很长,但也不至于连敬酒也非要下桌。可以遥敬,也可以把酒杯放在桌上轻轻碰一碰,怎样都能表现这份心意。偏偏,胡雪用了最直接,也是最让人瞠目结舌的方式。
鹿奶奶先是微微蹙眉,随即又笑了起来。也罢,一直拘着雪儿的性子,却不见半点进展。指不定雪儿这一大胆的举动,能在鹿琛面前博得一个好印象,倒也不错。
鹿小姑也是满脸的跃跃欲试,只想冲胡雪竖起大拇指。没看出来啊,胡雪还能此般豁的出去。也是,面对蓝沫音这般强劲的情敌,不出点奇招,指不定就真的没戏了。
此时此刻,整个屋子所有人的视线,都投放在了胡雪身上。如鹿奶奶和鹿小姑所想的人有没有,暂且不知道。反正鹿妈妈是非常不屑的,甚至还轻轻冷哼了一声。
鹿骁直接放下了筷子,兴致勃勃的坐等看好戏。呀!这个剧本真心不错,以后可以说给鹿影的导演听听,让他们跟着改改情节,情敌正面对战和交锋的小高/潮啊!
胡雪走的很慢,却很稳。一步一步,走到鹿琛面前,浅笑阑珊的将酒杯举到了鹿琛面前:“表哥,雪儿敬你。”
胡雪的酒杯已经送到眼前,架势做足,鹿琛却是坐着未动,丝毫没有举杯的打算。
反而是鹿琛身边的蓝沫音,代为端起了鹿琛面前的酒杯,轻轻碰了碰胡雪的酒杯:“谢谢。”
什......什么?面对蓝沫音的举动乃至那声“谢谢”,胡雪有些懵,也有些反应不过来。她非常确定以及肯定,她刚刚喊的是表哥,并非蓝小姐。蓝沫音端起鹿琛的酒杯算什么?又凭什么代鹿琛跟她道谢?
鹿骁已经快要遏制不住爆笑的冲动了。绝,太绝了!他哥的漠视绝,蓝沫音的反击更是漂亮。相较之下,需要刻意控制情绪的胡雪,就太悲催了。不能发怒,也不能当众有失仪态,想想都辛苦。
鹿妈妈也想笑。不是嘲笑胡雪的不自量力,而是嘲笑鹿奶奶和鹿小姑的竹篮打水一场空。都到这一步了还不放弃,确定没有拿错剧本?总不至于还以为鹿琛会乖乖听她们的安排,弃音音美人不要,改选胡雪吧?没看见连老爷子都不敢擅自开这个口吗?
因着蓝沫音的捣乱,胡雪这杯酒,最终还是没能敬成功。
默默低下头,不管心里如何憎恨蓝沫音的出现,胡雪都只能假装坦然的接受这样的结果。尽管,她的双手已经气得握成了拳头。
鹿家的这顿晚饭,吃的众人心思各异,有自顾自吃的舒服的,也有如鲠在喉到下桌也没填饱肚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