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能力足以傲视群雄,所以压根不需要从他们口里套取任何信息。
在她的眼底,她有完全的能力,驾驭好手中的产业。
这般自傲,却又让人忍不住心中生出一种敬服。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多的是靠着祖辈、父辈的资源,享受裨益的。明面上受人尊敬,被人供着,可又有几人,能做到她这般?
“怎么就让你给碰上了?”霄梵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无奈叹息。这般运气,倒真的让人有些羡慕了。
“或许,是老天注定。”峤子墨听出他语气中的落寞,想到圈内那些貌合神离的夫妻,亦忍不住心中庆幸。
那一次的初遇,她自月光中漫步走来,脚步轻缓,神色娉婷……
或许,真的是命中注定……。
他们说话的当下,另外三个人自然听到一耳朵,眼中的神色越发显得幽深。只是,云溪走在最后面,压根没有去注意什么。
餐厅设在VIP一楼,水晶吊灯在自然光下,璀璨得让人目光都不忍移开。奢华简洁的房间内,铺着羊毛地毯,走上去,就像是踩着云彩一般,丝毫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工作人员按照顺序,依次将菜肴端了上来,云溪看了一眼,倒是微微好些意外,竟然会是墨西哥菜。
其中,竟然还有她当初留学时最喜爱的两道菜。
云溪忍不住看了峤子墨一眼,只觉得,这人当真下足了功夫。
餐桌上的人很快就发现,云溪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具体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她并没有一反常态积极地加入到他们的话题中来,但是,她唇边那抹似有若无的笑,只要看上一眼,便能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原来,一个人,光是微笑,便能让整个世界都为之倾倒。
霄梵四个人忍不住忽视一眼,心底,真心实意地为峤子墨欣喜。
☆、第二百七十七章 甜蜜(一)
吃了饭,时间还早,霄梵提议大家一起打牌,云溪无异议。不过,因为加上她和峤子墨,一共有六个人,峤子墨和她是自家人,只出一个做代表,自然是那四个人里还要有一个人退位让贤。
打的是桥牌,比较费脑子,但是聪明人玩起来,会非常有意思。峤子墨一开始,就坐到云溪的身后,微微侧身,微笑着看那三个人坐定。其余人便都明白,这是要让云溪打牌,他观战了。
霄梵作为东道主,自然主动让位,想了想,走到云溪的另一个方向,站定,看着他们摸牌开打。
说实话,打牌来说,云溪还从来没有怕过。
第一局下来,三个男士就忍不住对她侧目了。
她的牌风不是那种凌厉型,更不是软绵型,但是只要一出手,就能让人感觉到,她的算牌和逻辑思维非常厉害。
云溪从手中抽出一张红心Q放下,静静地等着下家出牌。
那人怔怔地望着自己手中的牌,良久,苦笑一声,“要不起”!这人是会读心术吗?恰好他想出什么,她就能堵什么。
坐在她旁边的峤子墨笑笑,可惜,那优雅镇定的模样,看得其他几个人恨不得咬下他一块肉!
哪里是让她女朋友来认识他们这群亲友团的,明明是过来秀恩爱的!顺带还秀一下这超高智商!
云溪挑眉笑了笑,将手中的牌一次性摊开。
毫无悬念,这牌,她赢。
霄梵站在一边看了一会,终于同情地朝那几人打了个眼色。该干嘛干嘛吧,千万别玩什么“真心话大冒险”的幼稚游戏,峤子墨家的这位能让你们输得底掉!
得!原本想蔫坏蔫坏地借着打牌追问情史的。看这姑娘的手艺,不说牌牌碾压他们,但也差不到哪里去了,面上的风度是要保持的,内心却已经是无语凝噎。
本来峤子墨在他们圈子里就已经是神圣存在了,这次可好,干脆来了个绝代双骄!
云溪倒没想到他们此刻内心世界是这么崩坏的,相反,她觉得,这几个人打牌还算是很有水平的,至少比她和别人玩的有意思点多。
“再来一局?”看到他们三个都垂眉微笑,云溪以为他们觉得还没玩过瘾,主动接过牌,准备继续。
“啊,我上来的时候,记得好像有水疗,要不要去轻松一下?”坐在她下家的人,忽然抬头一笑,朝着另外两个好友挑眉一笑。神色轻松慵懒,略带几分疲乏,倒是让人无法拒绝。
“正好,好久没做过了,一起?”赶紧推开手中的牌,一脸兴致盎然地朝峤子墨笑:“要不要一起?”
峤子墨摆了摆手:“你们去吧。”
云溪看了一眼牌桌,也没有玩赌注啊,怎么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
“他们平时也是这样?”支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三个人迈着贵公子般的步伐,但转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的三人。
霄梵尴尬地转过头,很想表示自己不认识那三人。
“估计,是年纪越来越大了,身体太虚,所以想要歇歇。”峤子墨神色淡淡地道,一句话便是杀伤力无敌。
身体太虚?
霄梵无语地摸摸鼻子,很好,很强大。
云溪摸着扑克牌的手微微一顿,抬头,若无其事地微微一笑。
“去甲板上转转吧。”峤子墨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还好,虽然是阳光四射,但并不是很晒。这种天气,晒晒太阳,看看海水,再适合不错。
霄梵自然不会没有眼力劲地去当电灯泡,自己也往着水疗的地方走去,整艘游轮简直就他们两个人如入无人之境。
云溪之前大多数出国或远程,都是乘飞机,倒的确是第一次坐这样的游轮,活动空间巨大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优哉游哉。懒懒地伸了伸胳膊,她仰着脸,轻轻地闭起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海风带来海水特有的咸腥味,却自有一股勃勃生机。
耳边,偶尔能听到海鸟传来的鸣叫,虽不算悦耳,却有一种让人沉淀下来的安然。
忽然,手指一暖,下一刻,五指被人轻轻地交叉握住。
侧头,看着峤子墨望过来的眼神。
微微西落的阳光,斜斜地印在他的侧脸上,怕是连古罗马最俊美的神明亦无法企及。
云溪平时很少会专注地去看峤子墨的眼睛。
不是因为她怕和他对视,而是,他的眼睛似乎总有一种魔力,能将人内心最深处的灵魂都勾出来。
这一瞬,阳光下,他的睫毛似乎都染上一片金色,沉静地望过来,那一瞬间,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被他狠狠地震住了。
远处的天空中,白云如斯,似乎这一切,都被渲染成了一副画,美得不可思议。
忽然不想开口,只想这样静静地,和他走在一起,漫步在这湛蓝的海面上。
腰间忽然一紧,下一刻,便被搂入一个火热的怀抱。云溪一愣,还未回头,便被他轻抬下颚,下一瞬,他的唇顷刻袭来,辗转而下。
云溪的呼吸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弄得有些上下不接下气,他似乎轻轻笑了笑,可,压根不给她适应的时间……。
云溪只觉得唇上的力度越来越热烈,皮肤都摩挲得有些发烫。
“子,子墨……。”模糊不清的呢喃破碎地露出,她有些无力地垂着眼帘,可无法控制眼前的男人越发地吻得激烈……
等她好不容易恢复了正常呼吸,整个人的脸颊都被染上了一层极艳的色彩。
峤子墨便静静地搂着她,等她慢慢匀气。肌肤相贴,似乎,有一种磁力,让人都不愿意分开。
“想不想找个时间好好度个假?”微风吹来,将皮肤上的炙热渐渐散了些。他低头,正对着她那小巧的耳垂,忍不住轻轻含了一下。
云溪只觉得浑身的温度不降反升,又不愿意推开某人,干脆懒懒地往他怀里靠得更近了些:“想啊,有什么地方推荐?”
其实,前段时间一直在忙着各类事情,不管是公司、还是乔家,她都没闲过,他更是全年没什么休息的功夫,说是度假,但就算是今天这样的偶尔偷得浮生半日闲都是十分难得了,更何况是专门去休个大假?
“找个海岛吧。”悠闲惬意才是最关键。
云溪扬眉,为什么,她感觉上了海岛之后,想要踏出房门反而难于登天?
“你热不热?”腻了这么久,她觉得头发都有些黏在脖子上了,“那边有躺椅,过去坐?”
鉴于她对海岛这个提议没有丝毫反应,峤子墨轻笑,终于放开搂在她腰上的手,却是依旧牵着她,慢慢朝沙滩椅走去。
椅子上放着眼镜和帽子,云溪拿了戴着,发现尺寸竟然刚刚好。
“霄梵是个很心细的人。”面对云溪的目光,峤子墨只说了这么一句。
估计,还是个很会享受的商人吧。
看着这片奢侈华丽的场景,饶是再有钱,一般人怕也不会为了私人空间,将整艘这样的游轮随意开到海湾。
“你的朋友还蛮有意思的。”云溪歪着脸,懒洋洋地晒着太阳,侧身对峤子墨微微笑。
“怎么说?”总共呆在一起也没有多长时间,能得她这样的评价,绝对算是难得了。峤子墨虽然从没听过她随意评价过别人,但她的孤高淡然却是一清二楚。
“看人下菜啊。”云溪眯着眼睛,浑然一只纯种波斯,“知道我是你女朋友,连打牌都中规中矩。”身上明明自带疏离之气,但是对于第一次见面的她,却依旧会不自觉地放下身价。
“他们打牌本来就不如你。”峤子墨双手交叉,仰面垂了眼帘。
云溪睨他一眼:“是不是高手,我还是看得出来的。”想赢她牌的确不是很容易,但不让她像刚刚那么轻易地就拿下头名,对他们几个人来说,应该轻而易举。
打牌方面,牌技、运气是一方面,配合当然也十分重要。
通过赢她牌局,乘机让峤子墨付点利息什么的,一般不管是损友还是密友,都愿意看到。
“你可以理解为,他们懂得透过表面看本质。”峤子墨悠闲地往后一仰,让人压根没法忽视他唇边的那抹笑。
“嗯?你是说我睚眦必报?”云溪的眼角微微一勾,瞬间,妩媚异常,带出往日从未示人的风情,当下,峤子墨的目光便是一深。
“睚眦必报?如果我这样对你,你要怎么报?……。”最后的一个“报”字消失在两人的唇齿间……。
这边春光明媚,那边,四个大男人坐在VIP室里一起水疗,嘴边的谈话可一直都没停过。
“传说果然是传说。”这是叹息声。
“怎么能给他找到这样的极品?”这是匪夷所思声。
“不虚此行。”这是满足声。
“大开眼界!”这是不怀好意声。
四个人莫名忽视一眼,忽然同时低低一笑:“说实在的,我以前一直以为他要这样当一辈子谪仙了。能碰到这样的女人,真的是上天送的运气。”
谁说不是?
聪明的人见得多了,自诩聪明的人更是不甚枚举。但是,当她站在你面前的时候,那种灵气,只要看了一眼,便绝对无法忘记。她垂下眼帘看着手中的牌时,不过是淡淡用指尖轻轻划过牌面,却给人一种华贵雍容之感。若说心算,在场不鉴得所有人都会低于她,可她偏偏会屡屡出人意料。当真是个非常难用言语定义的女人。
快到傍晚的时候,云溪才和峤子墨一起从外面回来。坐在餐厅的几个人都已经端着酒杯在聊天说事。目光从云溪微微红肿的唇边一闪而逝,却是聪明地没有多看一秒。神色自然地指着电视:“今天有点邪门啊,卓大公子竟然肯上电视了。”
抬头,望着悬在半空处的高清电视,云溪果然看到卓大公子竟然在接受采访。谈的话题,主要是针对最近最敏感的南边冲突问题。
“这还是我头一次看他在媒体前这样露面啊,怪不得,今天没一起过来。”霄梵又倒了杯酒递给峤子墨,顺手拿了瓶果汁给云溪,一边抬头多看了电视两眼,摇了摇头:“最近,卓家改路线了?”
“他家在给他铺路。”峤子墨向来秉承言简意赅的风范,说话不拖泥带水。
另外几个人便点点头,不再说什么。迟早的事。只是,没想到,竟然是从这个契机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