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妍,周秉言的母亲,是位……很美丽的女人,很有魅力。我今天看到他的时候,有种自惭形愧的感觉。”赵雪轻笑着,看着花坛里的各色花种,“尤其是,气质,她没有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可是我知道,她并不满意我。不论是学识,性格,还是其他。”
“你们怎么会分开?谁提出的?”孟妍虽说心里有准备,赵雪和周少不知能走多远,但是之前在夜宴,看周少的架势,是极其喜欢赵雪的样子。应该不会轻易放手吧!
“我说的。你会觉得奇怪吧?”赵雪微微倾侧着小脑袋,自嘲的笑,“很多人都会不理解,大概觉得我有毛病吧!”
孟妍看她笑的并不真心,轻轻揽住她的胳膊,“跟我说说,你怎么想的?我知道,你是个懂自己心意的小姑娘。”
“他去飙车了,因为心情不好。而且出了点儿意外,受伤了。”
赵雪有点心疼地说,“我本来又生气又担心,想拉着他去医院。可是你知道他是什么态度么?完全不当回事儿。他是很容易就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那种人,不论是家世,地位还是权力,甚至是……我,他都轻而易举的得到了想要的。容不得别人的忤逆,很强势……霸道又专制。”
孟妍注视着回忆着的赵雪,她大概没有发觉自己说话时的留恋,不是愤恨不平的语气,而是怀念以后也许再也得不到的些微酸意,“也许他只是不想让你担心……”孟妍说出自己的猜测。
“我只想要安稳的生活,我以为他是个极其稳重的人。没想到他会这样去糟蹋生命。可是我又痛恨自己,竟然是心疼超过了生气。看到他竟然还在我身后微笑,我当下就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个人即便是白马王子,我也不做他的灰姑娘了。”
“孟妍啊,这样要担惊受怕,面对几乎所有人都不赞同,觉得没有好结果的感情,我可能要不起了。”赵雪仰着头,刚刚洗过脸,她不想让眼泪再留下来。“太难了,真的好难。我现在变得总是会怀疑自己,甚至有些自卑。以前从不会这样的。”
“那周少同意了么?”孟妍觉得周秉言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他看赵雪的眼神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赵雪摇摇头,“我没有等他的回答,说完就跑进宿舍了。应该他对我也挺失望的吧。”
首都A城夜宴高级会所
“秉言,你别喝了,我就剩这两瓶好酒了!”邵文辉伸手要去拦住兄弟的魔爪,“要不我让酒保送些其他的酒来,你尽情的喝!别糟蹋我这珍藏的酒……”
周秉言睁开他的手,打开瓶子,倒满,一饮而下。
邵文辉看这家伙又开始装哑巴,深吸一口气自我安慰,“你这么喝的次数,可真不多见,上次我记得是因为……婉婷吧?”
邵文辉见好兄弟终于有所反应,嘿嘿地奸笑着,“就知道你不会无动于衷的。今天是因为什么?你的小女朋友?我就说了,他不适合你!不懂事儿那丫头。”
邵文辉自顾自地评判着,“刚开始看着就觉得有点儿太小了,无奈你喜欢,捧在手心里,不让看不让说的,哥们儿我也就不提了。可今天实在是过分!你什么时候这么危险过?今天飙车的兄弟们说,就差那么一点儿……你就栽倒山崖下面去了!”
看周秉言只听到名字抬起眼皮,后来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邵文辉把桌上的空酒瓶砸在地板上,“你他妈的知不知道!今天就差那么一点儿,我们就再也见不到面儿了!”他很担心周秉言的状况,冷漠的人,发起狠来,比谁都能下狠手!
“你要是掉进山崖了,你让周家怎么办?老太太怎么办?还有老爷子?甚至那个你一直护着的小丫头!”邵文辉见酒瓶的碎裂声使周秉言停下倒酒的动作。无神的看着地面上的一堆碎片,依旧不言不语。
“她不需要我管了,周家更不需要。”周秉言终于开口,盯着支离破碎的酒瓶,一如他如今分崩离析的混乱思维,“她前一秒还为我的手伤担心急了,下一秒就说他妈的什么分手!真可笑!”
邵文辉看这家伙,不再装做表面的文质彬彬,一本正经,“看来这你刺激还挺大,秉言你没有喜欢过什么人,大概不知道他们女人的无逻辑思维。上一秒可以和你嘻嘻哈哈的开着玩笑,下一秒也许就会翻脸不认人。”
邵文辉对此的体会,最是清楚不过的,严玉已经把他折腾的亲爹亲妈都快不认识了。
“我们是同病相怜啊,兄弟!之前我跟你到苦水,你还拿眼斜我。现在知道了吧!严玉这把我折腾的,眼看婚礼越来越近了,她就是不松口。非要咬住那什么破玉镯子!不过,你家小姑娘现在才哪儿到哪儿啊,你可不能紧惯着,今天我说她,她还不服气来着,那小脸儿仰得比谁都高。你还立马护着,什么时候也教育不好!”
“我妈去军区找她了,说完话她就开始钻牛角尖儿了。”周秉言双手捂住脸,似是觉得屋里的金光闪闪刺到了眼睛一般,不愿睁开。闭上眼,就是小姑娘甩身而去的决绝背影,突如其来的,毫无征兆。
“你家老太太都出马了?那一般人肯定不是对手!小时候上你家告你的状,总是欺负我成绩不如你,在我家背着我告我黑状。被你家老太太,这样那番的道理一摆划,最后反正我是觉得应该向你好好学习了。回到家才想起来,是想告状来着。”
邵文辉又想起童年的阴影,那不愿多说的三两事儿,周秉言跑他们家告状说自己影响他学习,总是问些讲过的问题,也不好好听老师讲。
他亲妈拿着擀面杖,追着他满院子的跑,要亲自揍他。可是他到人家周秉言家里,跟周老夫人一说,被周老妇人引经据典的大道理一讲,转头告辞,回家忏悔去了……
“不过你家老太太说话向来好听的紧,不会有什么难听的恶毒话语的。你那小姑娘也忒矫情,好好地瞎闹腾什么!”邵文辉觉得不至于因为这点儿子事儿就分手。
周秉言放下捂着脸的双手,睁开熠熠生辉的黑亮眼眸,“她知道我今天飙车去了。”
邵文辉一拍大腿,“你飙车还不是因为她!你都多长时间没玩儿这玩意儿了!她还厉害了!都是你惯得!惯得了!”
“那严玉要什么镯子呢!婚不接也罢,你可别惯着她!”周秉言心里再气小姑娘决绝果断不留情面,心里还是想着她,容不得说。
“那什么。别介儿啊!兄弟这不是情况特殊么!镯子的事儿,等你心情好了,这几天还是抓抓紧,帮我问问啊!我家那个他妈的,现在是我的姑奶奶!”邵文辉边骂边笑,脸上的幸福感却怎么都藏不住。不过,他估计也没想藏就是了。
废话!好不容易能在周秉言这家伙儿面前刷刷优越感,此等机会此时不用,更待何时啊!他能赢过周秉言这几乎找不到漏洞的变态家伙儿的时机可不多啊!
这么想着,邵文辉觉得赵雪那小丫头矫情些,好像也没觉得那么讨厌了!
“因为你飙车所以生气分手了?”邵文辉看周秉言看他得瑟着的眼神儿。已经不太友好,及时回归正题,“那这丫头倒也做的没错!你那不要命的跑法,连我看着都胆战心惊的。人一个小姑娘看你还受伤了,做这种极其危险的事儿,肯定受不了。”
邵文辉笑着,露出里面的大白牙,“就跟以前严玉老是跟我生气,你知道为什么呢?”
周秉言看他还句句不断的秀恩爱,伸出长腿,准备一脚踢过去。
“别别别。看你伤员儿,才让着你呢!”邵文辉贫着嘴,“我说正经的呢,严玉之前在我刚开夜宴的时候,真的是天天和我闹,就分手这事儿提的比吃饭还频繁呢!女人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说着说着,剩下的还唱起小曲儿来了。
周秉言本不想搭理他,但深吸了好几口气,还是忍受不了他愔愔哑哑的公鸭嗓子。伸腿照着他的侧面踢了一脚。
邵文辉唱的正专注得意,今天真感觉在周秉言,这平时傲的不行的家伙儿面前扬眉吐气了一番。一个没防备,就被踢得一踉跄。
“周秉言!你怎么的!看你胳膊受伤,心里也遭受创伤才让着你的,别逼我欺负病号啊!”邵文辉举着拳头,对着周秉言坐着的地方,挥舞了两下。
周秉言凉凉的看了他一眼,“那你等我好了,我们去训练室痛痛快快的打一场!”
“那我可不等你!人家是马上要结婚进洞房的男人,比不得无牵无挂的孤家寡人。伤了残了的不要紧。我要考虑老婆孩子热炕头儿的生活儿呢!”邵文辉遗憾的看着周秉言,一脸因为有家室,不能和兄弟比试的无奈般的装模作样儿。
这可真是戳到了周秉言正不爽的要害!
邵文辉可不傻,等周秉言好利索了,他还能讨得到好儿么!想都不要想!
这家伙儿看着冷漠寡淡的,打起架,跟飙车一样不要命的。骨子里很是有些好战因子,要是生在古代帝王家,邵文辉摩挲着自己下巴的胡茬,估摸着周秉言会是个冷漠的暴君,杀人不眨眼的那种……
周秉言将桌上最后的两瓶。邵文辉的珍藏好酒喝的一滴不剩,酒瓶随手扔在桌上。然后半靠着后背的沙发软背上,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浓郁的酒气,压下胃里的翻江倒海。他伸出完好的右手,自己用力揉着一直因为太阳穴,隐隐的跳动而紧皱的眉头。
对于邵文辉内心的那些歪曲,倒也无暇顾及了,“文辉,你说说,你和严玉后来怎么和好的?”
“那不就是烈女怕缠狼么!”邵文辉摇着脑袋,“估计你这性子难做得到。我跟严玉做的保证,说的好话儿,从这夜宴大门口可以直接排到我们的婚房了。啧啧,那可真是一条慢慢求情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