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这么一夜，莫姗姗就同瘦了十斤似的，瞧的她婆婆那叫一个心虚，赶紧好吃的好喝的给备上，要让她补回来。

莫姗姗就是猪投胎一下也吃不了那么多，所以全家人都趁此机会好好补了一补。

庆幸的是，到第二天下午大莫小莫就又生龙活虎的了，吃的比之前更多，还能坐住了……用莫爷爷的话说，叫生个小病把身体的毒素都给排出去了，让莫奶奶横了两眼——小孩子身体里哪来的毒素，你才毒素，你身体里才全是毒素！

“妈妈，妈妈……”小莫自打开口后喊妈妈就流畅了，但是不是只喊莫姗姗一个人妈妈，而是逢人就“妈妈”，莫姗姗都不知道该打他的小屁屁还是该高兴他这么快就能喊人。

“爸爸！”莫姗姗照例让大莫小莫认他们的爹。

“妈妈！”

“阿妈！”

看，这就是两个小家伙仅有的词汇。

不过让他们识图认人也是乐趣之一，莫姗姗可是跟莫垣保证过的，所以一天都不会偷懒。

莫姗姗要留在家带儿子，便让陈老师和文燕她们出门了，在宁城的时候莫姗姗的大表姐陈淑敏就经常找她唠嗑，而且两人要是去吃饭，绝对找自助餐的餐厅，能从中午十二点一直待到下午四点，边吃边聊，也不知道人家餐厅怎么会接待她们俩的，罚款了没。

……

来帝都的第六天，中午吃饭前，程紫薇和程紫萝脸色难看的进了家门，纵然如此，在见到大莫小莫后，两人脸上也迅速堆起了笑容，以最饱满的热情将大莫小莫抱上手。

“妈，阿姨，出什么事了吗？”莫姗姗听到她们进门的时候在谈论些什么“税务局那帮家伙吃干饭”的，看起来被气得不轻。作为一家人，莫姗姗问这些事并不算过。

程紫薇倒是没瞒着她，起因还是关于梁家，梁家跟莫家一样，除了在军部权利之外，各自也有生意。前段时间梁家安排人到程紫薇的公司卧底，泄露了客户资料，给她造成了很大一笔损失，纵然后来查到了梁家人，但对方手脚干净，根本没留痕迹。程紫薇当然咽不下这口气，她向来是知道梁家人的公司内部是有黑幕的，也知道他们公司的账有问题，但一直当做不知道是因为觉得两家在明面上斗就够累的了，不想牵涉更多，不想这次梁家被逼急了，竟然牵涉到了公司，她就不会坐以待毙。

梁家公司的账不干净，说白了，就是有个能力不错的会计给他们摆平了账，当查账的时候税务局的人却一点没看出来，程紫薇发了一通火，对方还特别委屈的说：“您要是行，您可以自己找人看，我不介意啊。”言外之意就是“你行你上，不行就别逼逼”。

“什么样的账啊？公司账？”莫姗姗对旁的不感兴趣，听到“账”这个字整个人都轻了几斤。

她这一开口，程紫薇眼睛就亮了：“我差点忘了姗姗你就是注会，哎呦我竟然把你给忘了，赶紧赶紧给妈帮个忙。”

莫姗姗顿觉受宠若惊，但还是给打了预防针：“妈您别太急，我还不一定能……”

“再怎么不能也比我们这些门外汉要强吧？你好歹是专业的。”程紫萝也道。

就算是专业的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抢人家公务员的活吧？这是越俎代庖，还是抢人家饭碗不？要是没看出来什么尚好，可真看出来端倪了呢，这不就是明晃晃打人家的脸？

程紫薇一个劲的说这有什么关系，他们有认识的人，这年头，无论是八竿子打得着还是打不着的，都叫关系，没关系，还真不好走。

于是，莫姗姗就那么堂而皇之的上阵了。

这不看还好，一看……莫姗姗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个大账她前世接触过，或者说，还是她绞尽脑汁花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才填补上的。当时是卓少峰放下身段求她，真的是求的特别诚恳，说是事关人命，才请她帮忙。

兜兜转转转转兜兜，重来一世，她竟然还是接触到了这一笔账。不怪她记忆深刻，而是这个账是她前世做的最尽心尽力，脑细胞死的最多的一笔账，所以哪怕到这一世的今天，她仍然记得很清楚。

不同的是，这一次她是负责查账的那一个。

【009】麻烦

莫姗姗查这个账的时候越查越惊心，她对这个账有一个整体的概念，时至今日都记忆犹新，如今再看，她是真佩服给做账的会计，功力不够深，当真是半点端倪都看不出来。

这个账，能做的人不多，而一旦被查出来，绝对是蹲号子的结果。所以她恨卓少峰也有这一点，他完全不顾及她，不担心她会因为这事而被牵累，当初那几百万真是她顶着风险换来的，而他卓少峰和他的家人却没人知道感恩，甚至觉得她贴钱给他们是理所应当。

“莫夫人，这个账是真没问题，您就是再找十个人查也是一样的结果。”语气无奈的是之前被程紫薇质疑能力的那名会计，任何一个人被质疑自己能力问题都不会高兴，尤其她的级别已经是业内翘楚，养成了心高气傲的脾气，但是她不敢给程紫薇脸色，还必须陪着笑。

程紫薇理都不理她，专注看着她儿媳妇。

正常情况下，被如此“重托”的儿媳妇必定鸭梨山大，可对莫姗姗而言，其他账她不敢打包票，换成这一本账，她就是闭上眼睛都知道哪里有问题。

“大账拆小账，填补了无数。”莫姗姗将一串串数据标列出来，就像她老师说的，再完美的账也是有漏洞的，只看你有没有一双能发现的眼睛。

莫姗姗找出了一个关键点，后面陆陆续续的将苗头拎出来，大概除了做这笔账的那名会计，没人比她更清楚这家公司账上的问题。她曾给计算过，这笔账给做漂亮，至少给那家公司省下几个亿，正因如此，当时原本说好给她两百万酬金到最后打给她的是三百万。三百万和几个亿相比，零头都算不上。

“要全部查出来了？我需要两天时间。”莫姗姗面无表情的看着那面如土色的会计，将电脑屏幕让给她。

会计：“……”

一个上场不够，两个三个一起上，他们倒要看看，这种“没问题”的账到底有什么问题，这不看还好，一看下来，三个注会脸色都不好看了起来。

其中一个姓朱的注会犹豫了下还是虚心请教：“莫小姐是怎么看出这是账中账？”

因为只有账中账是不容易被看出来的，即使是注会也不见得能高人一等练就火眼金睛，她也是在原来做过的基础上才有额外的经验。

当然，莫姗姗不可能告诉他们那么隐秘的事情，而是就账的问题跟三位同样是注会身份的同行们交流了下彼此的经验心得，有时候经验这东西年长的会占优势，可不一定一干打落一船人，比如莫姗姗这种怪胎，她天生就是为账而生，大学主攻的还是税法。税务局的某位领导就特别遗憾，这样的人才就该在他们单位工作啊！

不过一想到人家嫁的是赫赫有名的莫家也就没了声，明明就可以靠婆家吃饭，根本没必要自己动手。

可看到那满是漏洞的账，有些人要头痛了。

程紫薇是相当高冷的离开了税务局的，莫姗姗也端着态度，真别说，她们婆媳俩这架势拿出去还真不比某某夫人差。

上车后——

“哈哈，姗姗你太棒了，妈果然没看错人！”原形毕露了就。

莫姗姗好笑道：“妈，低调点，咱还没走呢。”

“不怕，外面的人看不见。”程紫薇很是自信，为了搞梁家那个公司，她跟妹妹这几天都没吃好睡好，但是一直也没在莫姗姗他们面前表现出来，好不容易稍微抓到了把柄了，结果却被税务局那几个给搅合了一通，还非说账没问题，叫你妹的没问题！

先去程紫薇有多窝火憋屈，现在她就有多愉快。

“姗姗，看那些账，你能大致估算他们逃的税？”程紫薇高兴后随口问了句，据她明面上调查得到的结果，至少有大几千万的账，光这件事曝出，已经足够他们喝一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