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过后, 雨小了点。白薇赶去片场拍戏, 拍到下午四点,雨又开始大了起来。撑到五点半, 胡清看实在是不行了,喊着收工,叫大家赶快回去,注意不要感冒了。
白薇回到房后, 见桌子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她端着碗去隔壁了。
跟闻婧和小园打牌打到十点,白薇着见俩人偷偷打了好几个哈欠,知道她们也累的够呛,只好端着空碗回去了。
裴庭坐在床上看电视, 见她回来微微一笑。
“姜汤喝了吗?别感冒了。”
“没事。”自从戴了木镯后,她几乎没生过病,只除了那次她把木镯还给他。
想到那时的情形,白薇走到床边在椅子上坐下。
“刚在闻婧和小园那儿?”裴庭问道。把他晾了一个晚上了,不知道原因,难道是因为早上他跟着去了餐厅?
“嗯。”白薇眼垂着,心想不能跟以前一样,有什么事该问他就问他。
“薇薇……”
“裴庭。”
两个人同时开口了。
白薇一怔,眼珠子慢慢转了一圈:“你先说。”
裴庭一笑:“累了一天,睡觉吧。”
白薇:……
裴庭瞧出她跟他不是一个意思,并不担心,问:“有话要跟我说?”肯定是白天吃醋了,他心里有点疼又有点甜。
白薇端起桌上的茶杯,捧在手里:“我上次问过你,木镯原来是一对的吗?或者还有别的……和木镯一样功效的东西……其实,我对你……和咱们家知道的不多。”
白薇想了一下才觉得用“咱们家”比较好,本来想说“你家”的,觉得太生分了,说“婆家”又觉得自己没有那种嫁入裴家的感觉,如果裴庭山顶上那三间房子能称之为“裴家”的话。
两家有差距也是事实。
要是白薇看着裴庭,肯定能发现他眼珠子变大,颜色也变深了,可是没有,她说完就觉得有些难为情,头一直垂着。
她原来是瞧不起的人家的,现在却挖空心思的想知道人家。
还有以前她那么对他,连想着带他出来都没想过,只想着领了证给些钱就完了。
可她现在在意他了,却发现他不一定只有她。那么长时间,她遇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个很大的小伙子了,在那之前呢?他也念过书,会有同学,说不定还会有同桌的你……她这是想的什么呀,恨不得他的世界是一片空白,什么人都没有出现过,只有她,太疯狂了她。
她发现,她并不是在意林妮会有什么,她在意和担心的是她会不会和裴庭有过去,裴庭会怎么对待林妮,这样余情未了……她真的受不了。
她承认,她快嫉妒死了,这种感觉甚至超过了对裴庭“余情未了”的愤怒。
还有白天那些女人围着他,当时那么想只不过是骗自己罢了。谁会想到他那么受人欢迎?一个乡下的穷小子成长为现在的超红人气大明星,而且他还和当初一模一样,没有半点傲气、骄气,认识他的每个人都喜欢他,信赖他,这连她也做不到。
他怎么能那么完美?好像当初她是一个多眼瞎的人。
这么完美的人,她有什么本事把他留在身边,而不被别人抢走?
她心乱极了,此时才发觉一整天的郁郁不快是为了什么。
“你想知道,我告诉你。”头顶猛然响起一道沉稳却也不乏轻柔的声音,破开了她混乱的想法,把她暂时带了出去。
白薇抬眼,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睛,不过平日那种幽光好像染上了一层笑意,跟一览无遗她内心的想法似的。
她心里猛然升起一股热气。是的,他那么聪明,一定早就看透了她的想法。说不定他正在得意呢,她以前那么对他,现在却离不了他了。
不,他不会那么想的。但他是那么无所不能,总能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对比他的无所不能和宽厚大度,她那些小九九简直羞愧到不能直视。
“不,我就是随便说说……”理智告诉她应该留下来听他怎么说,但是情感上她又不想“顺从”——好像这样就能保留住自己最后一点尊严。
随便他去吧,她不想知道,他跟谁有什么关系跟她有什么关系呢,她不在乎。她没有爱上他。
他不管林妮,她可以自己动手。
白薇放下杯子,站了起来,打算离开这里。但她的手腕猛地被人拉住,那力量太过庞大,她毫无抵抗能力的一下被拉倒在床上,趴在他的腿上。
他腿一屈,她的臀部就翘了起来,正好呈现在他面前。
她羞耻的感觉到脸上充满了血,头在发胀,她试着爬起来,可是单人床太窄了,撑了几次,手都从床边上滑了下去,这时屁股上传来几下不轻不重拍打的感觉。
他打的不紧不慢,一掌过后接着一掌。
“淘气,让我一个人等了一个晚上。”裴庭声音里夹着笑意。
红薯山的女人都很贤惠哦!但他的媳妇是最特别的,他爱她爱到命里去了,她还不知道,还在那儿胡思乱想。
上次就问他,他给忙忘了。她当龙这种东西能随便见到,龙的鳞片也能随便捡到?这么一片不知花了他祖上多少人的心血,保存到今天又花费了多大的代价。还有谁会让他心甘情愿地拿出来?除了她。还不能说明他心里只有她?
头朝下垂着的白薇脸烫的可以煎鸡蛋,她眼睛使劲眨了眨,可眼泪还是掉了下来。他竟然打她?他比她小那么多,还敢打她?明知道她介意什么,却什么都不跟她说,还打她?
趴在腿上的躯体软了下去,裴庭觉得奇怪,也觉得这个姿势可能不太舒服,抱住人翻过来一看,哭的鼻涕都出来了。
他简直是习惯性的一阵心慌,差点就要哄她了,最后关头却控制住了自己,抽出纸巾去擦她的鼻涕,她果然立即转过身过去,不搭理他。
她不搭理他,他却可以去找她。
裴庭从背后抱住白薇,先在她耳背上重重亲了一下,没有离开,先把那耳朵弄得红艳艳的,在顺着往下。
白薇抖了几次肩膀,都没把他抖掉才发觉情况不太对劲,这个时候他还死皮赖脸地缠着她,动手动脚,根本不管她什么心情。
她还被他强硬地转过去,她哭,他就亲她眼睛,舔她的眼睫毛,好像眼泪比果汁还甜。
她恼了,凶狠地捶他,这次他却没让她得逞,把她的手握在掌心里,然后恣意的亲吻她,用牙齿轻轻咬她,故意不顾她的感受似的。没过多久她就被他按在床上。
床上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空的,被子被扔到另外那张床上——从钉子走后,那张床一直空着,这边这张同样狭小的床晚上硬是睡下了两个人。
可她今天晚上不想跟他一起睡,她踢他,她的腿就被他夹住。
上衣已经被他剥掉了,她羞耻地躺着,根本保护不了自己,被他亲的挺翘起来,亮晶晶地竖立在空中。剩下长裤,也被他按住剥掉。
她几次起身,都被他按了回去,他力气也不大,就是堪堪压过她,让她跑不了,跟戏弄什么似的。
她早就知道体力上她不是他的对手,可第一次知道他也会这么恶劣的对她。
没法呼救——合法的夫妻,也不是第一次;也不想呼救——叫别人看见了成什么样子;不信他这么对她,也不甘心。所以她只剩哭和竭力挣扎了。
他也瞧出来了,后来不赌她嘴了,随便她流泪,恣意地抚摸她。
男人都是一样的,占有、侵略。
为什么呢?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她头痛的狠,抱着肩膀蜷缩在洁白的床单上。虽然他不是真正的施暴,可性质是一样的,都是强迫,不过是有着合法的外衣,还有感情的旗号。
可这是白薇看到的,裴庭看到的和感觉就完全不同了。他的妻子,今天脾气尤其的大,他承认开始他是有那么一点坏心,可是后来没有了啊。怎么亲都哄不好,他只好把她按床上了。
这里环境可能不太好,比不上家里,但却是她很难得动情的时候。你听,她说“我对你……和咱们家知道的不多……”她想知道啊,她想知道他的过去,她想拥有他的过去,她还说不爱他?
这个小心眼,吃醋都吃的清新脱俗。想问又不直接问,想听又说不听。一脸的醋意还有不甘。不甘什么呢?不晓得他是她的男人,他的一切都是她的,他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她吗?还跟他比起来了。以前她就有这个苗头,真是一个瓜女子。
可他就喜欢她这样。
梨花带雨的又不甘认输,一遍遍的他反而忘了要哄她,沉醉她那幅生气的小模样里了,直到她蜷缩着躺在洁白的床单上,这时候他才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过分了。
“薇薇……”叫出她的名字,他才发觉自己嗓子哑了,火气太大,看到她这样无助的姿态,他反而躁动的比以前更厉害,想把她抱在怀里,又想把她撕成碎片溶入骨血里。
感觉他凑过来亲她的嘴,白薇一动不动。
裴庭试了几次,虽然亲得到,但却没什么回应。
他稍稍直起身子:“你累了一天了,我帮你按按好不好?”
假惺惺,这个时候说帮她按摩,谁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白薇闭着眼没搭理他,眼角忍不住又湿了。骗子,男人都是骗子。
但脚尖的吃痛令她颤了一下。
他在干什么?白薇吃了一惊,但强忍着不去看他,管他做什么呢,跟她没有关系,反正她是不会回应他的。
可过了一会儿,他还在咬她的脚趾头。
白薇偷偷看去,见他跪在她脚边,无比小心地捧着她那只涂满了他口水的脚在亲。
这个变、态!
裴庭突然抬头冲她灿烂一笑。
白薇没想到被他发现了,连忙闭眼,头挨着枕头时感觉自己心跳如雷。她感觉到裴庭放下了她的脚。
臭死了吧?臭死你!
但脚踝却传来轻轻的触感,那力道慢慢加大,柔软、温暖,像一只很痒很痒的羽毛擦过,那种感觉顺着她的腿往上,小腿、膝盖、大腿……
她在他停下了一会儿后才回过神来,发现他已经打开了她的腿,正盯着她的腿心。
这个羞耻的姿势令白薇说不出话来,只剩眼睛水汪汪的,她全身都在抖着,她想,他要是敢强迫她,她……
她还没想明白,忽然看见他的头低了下去,然后……传来的感觉让她睁大了眼睛,她身子不受控制地动了两下,却被人抱的更紧,有细微的水声传来出来,声音不急……但她的身体更为清楚他是如何小心和呵护她的。
他竟然这样……
不管她如何想,直白的表达都传递出一波更浓过一波的强烈爱意,像洪水一样把她那些怀疑冲得七零八落,消失的无影无踪。
……
凌晨六点,手机闹钟响了之后被人抓住,按了之后远远的丢到另外一张床上。
被子里,纤细玲珑的女人窝在男人的怀里,男人一掌贴在她光滑的背上。
“我得起床了。”女人闭着眼道,其实困极了,全身都是乏的,就跟被碾过一样。
“嗯,那不许多想了。”男人用另外一只手整理女人额前的头发,在那上面爱怜地一吻。
“我才没有。”女人把头埋被窝里,不让他看到她的脸以及脸上的难为情。
“好,你没有多想。”裴庭道,连他也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有多软。不知道谁昨天在他身下哭“不关心她不帮她出气对她冷漠无情”,还有“他太好了她压力很大他还是找别人吧”,那她现在应该知道他是完全属于她的吧?
没想到她这么在乎他,裴庭闭着眼感受了一会儿她脊背上细滑的皮肤,忽然贴在她耳朵上:“薇薇,我们生个孩子吧。”有了孩子,她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白薇眼皮动了动,却没睁眼。
裴庭再接再励,搓着她柔嫩的身子:“我来养,我会带好他的。好不好?”
“不好。”白薇一爪子捂住他的嘴,又捂住他眼睛。
怕他磨她,昨天晚上都差点答应他了。
裴庭咬她手心的肉:“那先让大家知道我是你老公。”
“想的美,你的青梅竹马你自己看着办。”白薇掀开被被子下床,动作太大,看见他腰上都是抓痕不禁脸一红,谁叫他快要把她弄死了。
裴庭默默地从被子里钻出来,坐在床头看她穿衣裳。昨天不是都说清楚了吗。他哪有什么青梅竹马,他的青梅竹马就是她,他就喜欢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