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倒是比前厅正常一些,里面摆着桃木座椅。
苗静正坐在八仙桌前等着他们,见他们来,忙摆好碗筷,坐得极其端正,看起来似乎苗青很能震得住她。
“开饭。”
苗青的声音难得带了一丝笑意。
桌子上摆了一些简单的家常菜,听得苗青的声音带着笑意,苗静像是得到什么指令一般,端起桌子上的碗便开始夹菜。
苗静在外人面前有些横蛮,可在苗青面前却乖得很,一顿饭连话都不说几句。
倒是苗青,似有意无意问着许酒的情况,她问一句,许酒便答一句。
问了好些个问题之后,苗青似乎松了一口气,转身问苗静:“房间收拾出来没有?”
苗静从饭碗中抬起头,一双眸子黑白分明,似顿了好一会儿才会意出苗青问的是什么,忙点头道:“收拾出来了。”
听得苗静说房间收拾出来了,苗青又转头对苏轻言道“我和阿静明天要去一趟后山,你们现在这儿住上两天,待我回来之后,便会将东西给你。”
说完,又加了句:“我这屋子里没有人,你们也不必觉得拘束,出了别碰刚刚你们看到的那两个架子以外,只当这儿是自己家便可。”
话语中十足的把握让苏轻言彻底放下心,淡笑道:“谢谢前辈!”
苗青嘴角扬了扬,道:“该是我多谢你才是。”
许酒并不大懂他们在说什么,但也没有多想,只默默吃着饭,总归有苏轻言在,她也不用操心太多,不管他们说的是什么,他去哪儿,她便跟着去哪儿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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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苗青和苗静就去了后山。
苏轻言有心带许酒在这苗家村多走走,两人一大清早便也出了门。
恰逢这一日赶上苗家村的赶集日,村口处的那条街熙熙攘攘全是人,吆喝声叫卖声不断。
自记忆恢复一部分后,许酒的胆子也大了许多,若换成从乱葬岗刚出来的那段日子,看着这人山人海她是断然不会去凑热闹的,如今的许酒却是拉着苏轻言在人群中穿来穿去。
远处有一阵阵叫好声传过来,许酒踮着脚尖望去,却见不远处似乎有人随意搭了个台在说书。
“我们也去听听??”叫好和鼓掌声不断传来,许酒忍不住回头对苏轻言道。
本就是带她出来四处看看,苏轻言自然不会拒绝。
二人一路挤过去,又一路挤到前排。
那说书先生带着一黑框眼镜,一身蓝色长布衫,竟是杏花村的老板刘华!
只听得他道:“那相爷可是跟二小姐朝夕相处两个多月,哪能不知道眼前这个是个冒牌货!”
许酒暗叹,真看不出来这刘华竟还会说书!说起来还真是有模有样。
正暗叹间,却听刘华一拍惊堂木,道:“他当即发了怒,一拍桌子,冷声道;‘说!你把她弄哪儿去了?’”
此话一说,下面立即有人道:“拍得好!”
刘华似也看到苏轻言和许酒,朝着他们微微点了点头,又接着道:“那大小姐哪里肯说,只装糊涂问:‘大人,您在说什么?把谁弄哪儿去了?’”
“相爷耐心可没那么好,当即便命人将大小姐关了起来,而后又带着兵匆匆去了大小姐家里面,将家里翻了个底朝天,”讲到一半,刘华又突然问道,“你们说,那相爷能找到二小姐吗?”
人群的反应很是热烈,也很一致。
有人道:“当然能!”
有人接着道:“必须要找到啊!”
还有人应和道:“对!必须要找到!决不能让大小姐得逞!”
许酒中途进来,听得没头没尾,一头雾水地看着周身的人群情愤概。
那刘华却道:“想知道后续,欢迎大家明天再来!”
说罢,便走下了那小小的说书台子。
人群中立马有了惊呼声。
“誒!怎么说不说就不说了?”
“就是!好歹把这一段儿说完再走啊!”
“怎么可以讲故事只讲一半?”
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带着些许疑惑:“或许,先生有要紧的事情?不过这先生长得比一般说书先生好看!”
只是他们再怎么叫唤议论,刘华也当未听到,匆匆离开。
刘华离开他们的视线,便又有一少年朝着他们走过来。
少年个头很小,比许酒还要矮上几分,长得白白净净,五官很是清秀,唇角带着礼貌而疏离的笑意,道:“苏大人,苏夫人,我们刘总有请。”
明明是一张稚嫩的娃娃脸,语气却有一种少年老成的意思。
在京城外那个小镇的杏花村里,许酒他们也听到过有人叫刘华刘总,是以,当这小少年说起刘总时,苏轻言和许酒便知道是刘华找他们。
小少年带着他们到了一个茶摊,茶摊很是简易,就一个棚子搭建而成,摆了几张桌子,一个说书先生正在讲一个巾帼将军和皇帝的故事,听故事的人寥寥无几。
刘华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正坐在角落最不起眼处优雅地品着茶。
小少年将许酒和苏轻言带过来后,便又匿得没影了,几乎是一眨眼的事情,此处人又不多,许酒却到处都再看不到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