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将今日讲的再大声的说一遍。”江秉臣盯着她道。
颜玉手臂受些发颤,她头晕眼花,眼前开始冒金星,喉咙里冒烟。
“怎么不念?饿的说不出话来了?”江秉臣以为她是故意说没吃饭跟自己抬杠,讥讽的笑道。
颜玉咬了咬牙,却是一时不知该从何念起。
许腾飞心惊胆战,怕江秉臣当真怪罪颜玉,忙起身替颜玉说话道:“尚书大人别怪罪玉贤弟,他今日用功读书,确实忘记吃饭了……”
“本官没有问你的话。”江秉臣阴阴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这小子倒是挺护着颜玉啊,“她自己有嘴巴,不会解释吗?需要你来替她说话!”
许腾飞吓的忙低头道:“不敢……我只是,只是怕玉贤弟为人不爱多做解释,让尚书大人误会了他。”
“你倒是很了解她?”江秉臣看着颜玉笑了一声,继续对许腾飞道:“我听说你是靠了些门路硬挤进来的?”
颜玉心头一火,抬头看江秉臣,他还真是一如从前的讨厌!
“尚书大人今日不是来授课的吗?”颜玉打断他的提问问道:“这在座的每位学子朝中都是有所记录考察的,尚书大人时间宝贵,难得抽出这么一点的时间来授课,就不要让这些琐事耽误了您的时间。”
许腾飞心中一热,颜玉……这是在替他说话啊!
江秉臣望着颜玉,她皱着眉,垂着嘴角的样子,是当真的生气了,好的很。
夫子赶忙过来要打圆场。
江秉臣却反而笑了,“颜解元果然能言善道,我是来授课的,可我的课也不是谁想听就听的。”
颜玉看着他也笑了,“哦,我明白尚书大人的意思了。”这摆明了就是针对她顺手牵上了许腾飞,许腾飞确实是靠关系花钱进来的,朝中这样的事屡见不鲜,江秉臣手下也多得是,这会儿提出来,不就是说许腾飞没资格听他的课吗?
颜玉手臂发麻发酸,慢慢弯腰将椅子撂在了地上“哐”的一声,堂里愣了愣。
就见她转身回自己书桌前将书本收了起来,麻利的装进书袋里,向江秉臣行了礼道:“颜玉才疏学浅,许兄也没什么天资,怕是没什么资格听尚书大人亲自授课了,不必尚书大人下令,我这就与许兄离开。”她行完礼转身就拉着许腾飞收拾书袋,要离开书堂。
许腾飞懵了一下,听颜玉说:“走不走?”
他忙答:“走走走!”低头胡乱的收拾了书袋,向江秉臣行礼,拽着颜玉的衣袖就要跟她走。
这可把满堂学子和夫人惊呆了,尚书大人没先赶人,居然还有人敢先走了!
果然就听江秉臣冷喝一声:“谁准你走了?颜玉。”他牙根都气的痒痒,他不过就是敲山震虎的说了许腾飞两句,颜玉还真敢跟他对着干!
颜玉在书堂门口站了住,转过头来看江秉臣,“尚书大人还有何吩咐?”
“回来,坐到你的座位上。”江秉臣盯着她拉着许腾飞的手,“许腾飞不必留下。”
许腾飞拉了拉颜玉的衣袖,小声道:“贤弟你还是回去吧,别管我了,反正我也不喜欢听课……”
颜玉却不理他,而是对江秉臣道:“颜玉今日多有不适,向先生和尚书大人请个假,便先行告退了。”她向夫子行了礼,刚要跨出书堂。
就听江秉臣在背后阴阴冷冷的道:“你今日敢跨出这书堂一步试试,以后你就不必再来了。”
颜玉没回头,而是跨步踏出了学堂,头也不回的拉着许腾飞走了。
她听到背后一片的嘘声和江秉臣甩了什么东西的声响。
弹幕里也翻了天——
江迷妹:主播你到底是跟江大人有多八字不合啊!你想想前几天那么对他,今天就不能低个头让着他点吗!
大玉儿:凭什么凭什么!大家各凭手段,主播这一世是伤了他,但后来又救了他,还养他那么久对他那么好!好差点为他被树砸死早不欠他了!今天是他先来找麻烦的,还体罚主播!摆明了就是针对主播!我玉怼他怎么了!
宅斗爽:江大人是失忆了吧?那他为啥一来就找主播麻烦啊……还能不能好好谈恋爱了!一个尚书,一个解元,两个都是重生,怼来怼去幼稚不幼稚!
霸道总裁:我怎么总觉得江大人满心的怒火?就是故意来找茬的?为个啥?图个啥?
隔壁老王也是王:江秉臣情商堪忧啊,怪不得上一世没有泡到主播反成仇敌,就这样能泡到就有鬼了。不明白,当傻子时那么会撩,这会咋还不如个傻子。
大灯泡:233333为什么看他们斗嘴特别想笑?大概是当了江大人想回来找场子?让主播跟他服个软?
路过:主播……你这样还怎么抱他大腿?你这学还上不上了?
不上学她也能考个状元,怕个锤子。
颜玉出了国子学心里还在气,她也不明白,若是以前她还能跟江秉臣服个软抱个大腿,可如今看着他那张脸,跟他说那些阴阳怪气的话她就不行!火气冲天!坚决不想服软!要和他干到底!
许腾飞看她怒气冲冲的小心翼翼道:“玉贤弟……你这样为我,我好感动……”
“不是为了你。”颜玉打断他道:“你不要误会了,我纯粹就是想气死江秉臣。”他还是被她牵连的。
许腾飞忙伸手捂她的嘴,“可不敢乱叫尚书大人的名讳!若是被他知道了定没有好果子吃!”
颜玉拉开他的手,嘟囔道:“怕什么,又不是没叫过。”他的小名还是她取得,心爱这么好的名儿,他如今半点都配不上!
还是她的心爱好。
许腾飞摸了摸自己的手,看天色尚早,反正他们出来都出来了,便极力的邀请颜玉,要请颜玉吃饭。
颜玉正好饿的厉害,便没有推托。
这把许腾飞高兴的,他挑了如今京中最贵最雅致的一家酒楼,等颜玉上马车被他带过去一看,心就酸了。
来的正是千叠山对面的观景楼,心爱带她来放烟花的那一家。
她被请进去,那跑堂的还认得她,说那日江家来了好些人,还问他与江家什么关系。
颜玉抬了抬眼皮,死敌。
许腾飞一听她来过就更高兴了,原想点她之前住过的那一间,十二层天字一号。
哪知那跑堂的说那一间在隔天就被江家包了下来,包了整整一年,不许让任何人进入,房间里的摆设也不让动。
许腾飞皱眉道:“有病吧?包一年不住人?钱多烧的?”
颜玉心头却跳了跳,忙问:“江家哪一位包的?”
跑堂的却是不知,只知道是江家包的。
颜玉便没有再追问,肯定不是她想的那样,若真是江秉臣包的也只会是因为他在那屋子里昏迷了,昏迷醒了就失去记忆了,所以他想找原因。
弹幕里却在瞎猜——
咖啡不加奶:会不会是江大人包下来怀念主播用的?
不可能,他又不记得她了。
颜玉跟着许腾飞进了隔壁的屋子,那许腾飞点了一桌子的酒菜,颜玉饿的厉害埋头就吃,也不管许腾飞絮絮叨叨的问她日后打算怎么办?国子学还去吗?要不然跟他回他家乡去吧,在那里他说了算,绝不会让颜玉吃苦。
颜玉只吃着也不答不应,他就自顾自的热闹,点了一位楼中最有名的歌姬来,那歌姬抱着琵琶,哀哀怨怨的弹唱了一曲昭君出塞。
让颜玉一下子就想到了晚宴那夜,心爱抱着她睡在暖阁里。
不好,太不好了。
她忍不住灌了口酒,对那歌姬道:“这曲子太悲了,来点什么欢快的,鼓舞人心的,寻|欢|作|乐的。”
“是啊是啊,来点开心的,我玉贤弟正不高兴呢。”许腾飞道。
颜玉又灌了一杯酒。
歌姬想了想弹了一首非常暧昧的曲子,叫——思凡。
讲一个小尼姑动了凡心,日日惦记俊俏小郎官的。
弹幕里——
霸道总裁:这不是在说主播吗→_→冷峻的小解元,动了凡心啊。
颜玉没忍住又灌了一杯酒,三杯酒下肚她就有点撑不住了,她这个人酒量不行,三杯倒。
许腾飞喝的正兴起,就见颜玉已经趴在桌子上,摇着杯子醉醺醺的哼哼了,“玉贤弟?你不会这就醉了吧?”
颜玉身子打摆就要倒到桌子低下去,许腾飞慌忙伸手托住她,让她歪在自己怀里道:“别往桌子底下钻啊……玉贤弟这酒量未免太差了,来来,到榻上歪一会儿。”他连拉带拽的将颜玉抱起来,抱到了对面的软榻上,他累的一屁股坐在她身边,低头就瞧见她醉的绯红的脸,不得不再次承认,颜玉长的可真好看,白白的脸,红红的唇,一双眼睛含春带笑的。
他挥手让歌姬退下去,也歪在了榻上,托腮看着颜玉,小声道:“玉贤弟,你要是个女的该多好啊,那样我就直接把你娶回家,考什么科举,读什么书啊。”
颜玉在榻上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觉,她的发散了一些,黏在脸上。
许腾飞慢慢的伸手过去,想给她拨开,却在快碰到她的脸时,听的“哐当”的一声响,吓了他一跳,就见有人甩开门走了进来,那人周身带着冷气,阴测测的盯着许腾飞,吓的许腾飞猛地站起来,“江……江尚书大人……您怎么来了??”
弹幕里——
宅斗爽:江大人这是偶遇??我不信!这是跟踪来的吧!
江秉臣走进来,扫了一眼醉昏在榻上的颜玉,对许腾飞道:“你下去。”
许腾飞一愣,忙道:“尚书大人要用这件屋子?那……那我带玉贤弟下去,腾给您。”弯腰要去抱颜玉。
江秉臣就已走到榻边,伸手挥开了他的手又道:“你下去,颜玉留下,我有事要找她。”
许腾飞这下更懵了,“可是……玉贤弟他喝醉了,一时半会怕是醒不了,尚书大人不如等他醒了?”
“我不急,我在这里等她醒。”江秉臣一撩袍坐到了榻上,又看许腾飞,“你还不下去?”
许腾飞觉得江秉臣对颜玉有很大的恶意,方才颜玉又得罪了他,他怕江秉臣对颜玉乱用私刑,便执意不肯离开。
江秉臣就挥了挥手,他的属下冲进来就将许腾飞架起来抬了出来。
许腾飞大声的喊叫被飞快的关在了门外,这屋子里就只剩下颜玉轻微的呼吸声。
江秉臣坐在榻边看着她气不打一处来,忽然伸手一把捏住了她的下颚,将她的头扭过来咬牙切齿道:“你还真是大胆,跟谁在一起你都敢烂醉如泥!”
那萤石一摆,正好照的他清清楚楚,弹幕里激动了——
江迷妹:好近!江大人第一次这么近!好帅啊!
宅斗爽:啊啊啊真的好帅啊!生气也好帅!发脾气也好帅!
奸臣爱好者:你们别激动,再帅也不是你们的→_→
霸道总裁:我怎么总觉得江秉臣现在怪怪的?
颜玉被他捏的有点疼,皱着眉醉醺醺的拿手想拨开他的手,但拨了两下都没拨开,头一歪竟将脸贴在那手掌里又睡着了。
那脸是滚烫的,江秉臣顿了一下又忙伸手去摸她的额头,居然十分的烫,他心一紧,不会是有发烧了吧?
江秉臣忙伸手托起她去叫她,“颜玉,颜玉醒醒,你是不是又发烧了?”
颜玉被扰的烦了,歪在他怀里哼了两声,梦呓着叫了一声:“心爱……”
江秉臣手指顿了顿,“你叫谁?”
颜玉却歪头在他手背上又昏睡了过去,一直手还抓着他的手指,像是怕他在惊扰了她睡觉一般,不撒手。
江秉臣轻轻的托起她的脸,无奈的叹了口气,“你是要将我气死才甘心。”她半点都不知道自己这副醉醺醺的样子有多让人不安心。
她却声音哑哑的呢喃:“我胳膊疼心爱……”竟像是要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