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情敌她不按套路出牌啊。
自从遇到班家人之后,沈嘉禾和秦如一的房间就没挨在一起过。
一来二去,她也习惯了,反正在班家眼中她就是来拆散班若和秦如一的女人。
出门踮脚张望了片刻,发现从兰院实在瞧不见竹院的情况,她便关了房门,将行李往空旷的衣柜一放,躺在床上休息了起来。
临近傍晚,沈嘉禾忽然被一阵敲门声所惊醒。
她随意整理了下衣裳,半睡半醒地打开房门,见到门外之人,打着哈欠道:“师父?”
季连安略点头,简洁道:“打理一下,换件衣裳。班庄主回来了,说是要办个晚宴接风洗尘。刚刚有人来通知,说你我都被邀请了。”
沈嘉禾倚着门框,懒洋洋道:“反正我们都是顺便,班家主要是为少侠接风。”
季连安不怀好意地笑起来,“怎么?瞧见了情敌,吃醋了?”
沈嘉禾不言语,将房门一关,把季连安隔在外面。
她踱步走到衣柜前,慢条斯理地挂起行李里的衣裳,手指滑过那件鹅黄色的高腰襦裙。
这件衣服是沈嘉禾在台州同秦如一到成衣铺时,悄悄买下的。
她本来是想穿给秦如一看的,但一直也寻不到机会。
沈嘉禾其实并没有吃醋什么的。
因为她知道班若的态度虽然亲昵,但秦如一并不喜欢班若。
她只是有些懊恼于自己之前面对班若的那个问题时,只有哑口无言这一选项。
白景钰曾说秦如一待沈嘉禾不同,或许已是喜欢,但自己却不知。
然而,她却没有底气,凭此说出秦如一是喜欢她的。
“明明说好要给我底气。”沈嘉禾将襦裙拨到一边,随意从衣柜中扯下一件,忿忿不平道,“木头木头,笨死了。还打算让我想些什么法子才肯开窍啊。”
季连安坐在门外的石椅上,安静地等着,见到沈嘉禾出来,随口道:“真慢。”
他抬眼见沈嘉禾并不搭话,板着张脸,还以为她是因为自己之前说的话而生气,便慢条斯理地说道:“年轻人,吃吃醋,包治百病,也挺好的。”
沈嘉禾:“……”
沈嘉禾:“……您是哪来的神棍老中医啊?”
也不知是哪里触了季连安悲秋伤感的弦,他微微叹道:“这么多年,就忙着找你师娘了,连吃醋的余力都没有。聚少离多,到如今,却是连陌生人都不如了。”
沈嘉禾走到季连安的身边,撑着下巴看他,“你是看上师娘哪点了呀?长相?”
季连安白她一眼,“你当我是你啊,那么肤浅。”
沈嘉禾:“……”
沈嘉禾:“你这么说,我很不服气。”
“听闻她曾经是美的。江湖一度还传她的美能摄人心魄。”
季连安微眯起眼,回忆道:“不过我没能见识过。初见她时,她的脸上身上全是伤。就算到了现在,脸也只好了一半,到底还是毁了。”
沈嘉禾垂眸,低声道:“师父你当真那么喜欢她呀?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仍是避着你,或许这辈子你同她都无法厮守。师父你也不是半点桃花运都没有,何必苦守一人嘛。”
虽然这话不该由她来说,但季连安毕竟是她的师父,看着他前世今生都是如此,痴恋苦等却无所得,她到底还是心疼他的。
季连安微微一笑,好整以暇道:“哦?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桃花运了?”
沈嘉禾扳着手指头数道:“天玑峰下那么多小寡妇想嫁给你,都不嫌你老。比如说,那个镇里的李大嫂啊,温柔贤淑勤俭持家,有段时间还同我请教过医术呢。”
季连安:“……”
季连安:“你再提这个,我给你的小情郎下断肠散去。”
沈嘉禾抬手覆在季连安的手上,微微用力,轻声道:“别找她,找个人陪不好么?”
季连安怔了一下,面上泛着微浅的笑意,如水般温柔。
他屈指敲她的额头,开着玩笑道:“那你这个小徒弟干脆就别出师,留在天玑峰好了。”
沈嘉禾装模作样地想了想,故作为难道:“那可不行。”
季连安挑眉,“哦?怎么个不行法?”
沈嘉禾轻巧道:“有个好看的小情郎等着我,我肤浅啊。”
季连安:“……”
季连安:“医术学了七成,拿话堵人的本领倒是学了十成。”
玩笑归玩笑,沈嘉禾支着头,问道:“师父你当真不考虑考虑呀?”
季连安平淡道:“考虑什么?天玑峰下的桃花运?”
沈嘉禾耐心道:“你若是不喜欢,我就去找白勇给你牵一个嘛。”
“免了,你也不必劝我。”季连安低声道,“我同她允诺过,我会陪她一世。”
他垂眸沉稳道:“她虽失信,我却不会食言。”
沈嘉禾听闻长叹口气,道:“罢了。那我只好帮你找找师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