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禾哭笑不得,只好陪着他去看荷花。
这之后,又过了半个月。
沈嘉禾早起到莲花池边散步时,忽然见到池水里有一朵粉嫩的荷花,在无人知晓的时刻悄然盛放。夏风吹过,它来回摆动,摇头晃脑,就好似在暗示着什么。
她瞧过去,怔了怔,一把提起裙子,头也不回地跑去秦如一的房间,敲也不敲,兴奋地推门而入,“少侠!荷花开了!”
然而,屋内却是一片寂静,无人回应。
沈嘉禾眨了眨眼,疑惑地走进屋门,左右观望了一下,没有发现秦如一的身影。她有些纳闷,自言自语道:“奇怪,这个时候少侠应该练完剑回屋里休息了,怎么不在这里呀?”
她在房中走了走,忽然看到桌子上有一张白纸,随手将它展开,只见上面写道:“暂离五日,勿念。”
墨迹还没干,应该刚离开不久,字迹潦草,但确实是秦如一的笔迹。
是突然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情么?走得居然这么匆忙。
五天的话……难道是回了八方庄?
沈嘉禾坐在木椅上,将这条留言瞧了又瞧,忍不住担心起来。
她叹了口气,“看来这荷花开得不是时候。”
沈嘉禾本来想直接跟到八方庄,然而又觉得秦如一既然没有同她说上一声就走,或许是因为她出现在那里并不合适。
于是,她只好耐下了性子,等待了五日。
这五日里,荷花倒是一个接一个地盛放开来,粉白相间的花色,占满了池塘。
沈嘉禾百无聊赖地看着,偶尔撒下一把鱼食,了无生气道:“少侠怎么还不回来啊……”
书画为她摇了摇团扇,见状笑了起来,语气温婉地安抚道:“小姐不妨耐心等等,姑爷是个言出必行的人,既然说了是五日,就一定会回来的。”
她的话音刚落,就远远听到有人高呼:“来了!来了!”
沈嘉禾摘下颗葡萄,丢进嘴里,看着书琴气喘吁吁的样子,没反应过来,含糊不清地问道:“什么来了?我爹回来了?他这个时间应该还没下朝啊。”
书琴抚了抚胸口,一把拉过沈嘉禾的手,兴奋道:“姑爷回来了!”
沈嘉禾猛地一呛,连咳了两声说不出话来,双手上上下下地比划着,似乎在确认。
书琴也不知道她在比划些什么,但猜到肯定和秦如一有关,就一边回答着“嗯嗯嗯对对对”,一边点着头。
沈嘉禾匆忙地跑出了两步,又退了回来,满是认真地对书琴道:“我的妆没花吧?”
书琴十分捧场地竖起拇指,“小姐你最好看了!”
沈嘉禾严肃点头,头也不回地从小路穿了过去,朝着丞相府的大门飞奔而去。
书画在后边瞧着,欣慰道:“小姐转眼间也是要嫁人了啊。”
书琴捧着脸颊,美滋滋的,“霸道小姐俏侠客,怎么瞧怎么般配。”
书画无奈地用团扇轻敲她的头,似是想起什么,问道:“小姐不是寻到了你的哥哥么?那事怎么样了?见到了么?”
书琴摇摇头,低声神秘道:“不知道,反正我是没瞧见过什么哥哥。小姐啊说她要从邪教给我扯个哥哥过来,我觉得八成是话本子看多了,魔怔了。”
书画:“……”
你还好意思说小姐话本看多了啊?
沈嘉禾几乎一路小跑,直到快到大门才暂停了脚步,捋了捋跑乱了的发丝,整了整衣服,假装很矜持地踏着小碎步走了过去。
她扶着门框刚探出头,话还没来得及说,就傻呆呆地愣在了原地。
站在一旁看着秦九指挥力工将马车上的东西一样一样卸下的秦如一,若有所感地回过头来,见到沈嘉禾站在门口,眉眼柔和了下来,轻唤一声:“阿禾。”
沈嘉禾目瞪口呆地看着一车一车的东西被抬进丞相府,“少,少侠你是要搬家么?”
难道八方庄要在京都开个分庄了?
“搬家?”秦如一轻眨双眼,似是不理解沈嘉禾为什么会这么问,摇摇头道,“不是,我是来娶你的。”
沈嘉禾:“……”
沈嘉禾:“……所以你离开这五天是去准备聘礼了么?”
她就说怎么荷花刚开,他就恰好有事,那么着急地走掉了。
不等他回答,沈周氏便慢悠悠地从府里走出,看到这些东西,讶然道:“这是怎么了?”
秦如一一板一眼地回道:“这是聘礼。”
“哦?”沈周氏饶有兴趣,“你可想清楚了?”
秦如一显得有些紧张,喉结上下滚动,他咽了咽口水,定了定神,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朗声道:“我,我倾心于阿禾,此生惟愿与她相携相伴,白首到老。为表心意,备下薄礼,特来求娶阿禾,望岳母大人能够成全。”
“你都唤我岳母大人了,我再拦着不就显得不近人情了么?”沈周氏见他待沈嘉禾一片真心,心中自然是高兴的,手帕掩住笑弯了的唇角,轻声道,“不过这婚姻大事啊,还是得问阿禾,她若是同意……”
不等她说完,沈嘉禾便连连点头道:“同意同意同意。”
沈周氏:“……”
沈周氏:“……你多少矜持些。”
这般大的阵仗早就引来了不小的骚动,秦如一却完全不理别人如何去想,如何去看,一双眸子清澈如水,专注地望着沈嘉禾。
沈嘉禾为难地看了看沈周氏,想着要矜持些,就故意道:“那……嗯,你说薄礼是多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