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易咒骂一句:“妈|的!真是一刻都不能掉以轻心。”接着带阮心去了监控室。
由于卧室没有装摄像头,所以监控室的录像里只能看到傅玲从窗口一点点爬到楼下,再跑到远处,不见了踪影。无从判断她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森林的大部分地方都有摄像头,但查过全部能监视到的画面,都找不到傅玲。夏易气得让所有人都出去到监控不到的地方找傅玲,但直到天快亮了,保镖们也没找到傅玲。
夏易气得砸东西,一直坐在角落没出声的阮心,却难得的冷静地说:“既然外面都找不到她,那么很有可能,她还在豪宅里。”
夏易想了想,觉得确实很有可能。但监控录像里,明明有她跑远的画面,这又怎么解释?
阮心来到操作台前,把傅玲逃跑的画面回放,指着屏幕里说:“你们看,她从可视范围跑远,如果在阴影处绕一圈,完全可以在摄像头无法监视的范围内再绕回来。她伸手那么好,再爬墙爬回来,藏在哪里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夏易诧异地看着阮心,好奇她怎么突然变聪明了。
阮心读懂了他的眼神,翻了个白眼说:“我来之前去了趟军事用品商店,顺便跟老板了解了一些常侍。”她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上的老式摄像头,问:“你这宅子买了有年头了吧。”
夏易点点头。
阮心建议道:“摄像头换成红眼的吧,夜间可视。”
夏易转头对黑人保镖头子交代:“明天就全给我换了,挑最贵的买!”
*
保镖们开始逐间排查,最后只剩位于七楼阴面的一间卧室。
夏易走在前头,身后跟着阮心。他让保镖们都跟在后面,保护好阮心。怕如果让他们走在前头,万一傅玲真的在里面,怕容易激化她。
夏易拧开门把,打开门。卧室里没开灯,开着窗,傅玲坐在窗沿上,背对月窗外的月光,长发飘忽,像只怨念冲天的女鬼。
傅玲头靠在床边上,诡异地笑着说:“果然还是被你们找到了,我就知道我这次逃不掉了。不过……”她越过夏易,看着他身后的阮心,说:“我得不到的幸福,也绝不会让你得到。”
傅玲腿上一用力,换个姿势,蹲在了窗沿上,像是随时做好了跳楼的准备。
夏易紧张起来,怕傅玲跳下去,一切又都白费。
阮心却推开夏易,走上前,淡定地说:“你也死过三次了,哪次不是你用尽了心急,耍尽了手段,但都没有好下场的?”
傅玲瞪圆了眼睛,眼里充满了恨意。
阮心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她,“一直以来,你选择的都是不会获得幸福的路。”
傅玲大声喝道:“你胡说!如果没有你的话,夏易爱的就是我!如果没有你的话……”
阮心打断她,“我没入职夏氏集团之前的那么多年,他也没爱上你呀。”
月光幽冷,照在傅玲身上,有些渗人。
傅玲幽幽地问:“如果你是我,新郎逃婚了,你会怎么做?”
阮心明确地答:“我压根儿就不会接近有女朋友的男人。”
傅玲哼笑一声。
难道从一开始就错了吗?
但她才不管对与错呢。既然如此,那就重头来过吧。
傅玲最后对夏易说:“如果有来生,希望我从没认识过你。”
说完,她凄然一笑,跳了下去。
夏易大骂一声,马上让保镖下去救人,打急救电话。
阴冷的房间里,只剩下阮心立在房中。她看着窗外的月色,心里一片宁静。亲眼目睹了傅玲的下场,她开始反思,他们几个生生死死了这么多回,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傅玲是为了得到她想要的幸福,夏易是为了弥补过错,但这都只是阮心的猜测。阮心唯一能确定的,就只有耿东是从头到尾都为了跟自己好好在一起,而不断地努力着。
想到耿东,她不禁心里涌起一阵暖意。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救护车很快赶到,带走了昏迷的傅玲。
阮心跟夏易坐一两车前往医院。车上,夏易转头看着淡定的阮心,问:“你就不怕她死了?”
阮心自信地说:“反正不管重生多少次,耿东都会来找我的。”
夏易不想说话。
手术后,傅玲的命保住了,但她从七楼跳下来,导致全身瘫痪。ICU里,她浑身插满管子,维持着生命。阮心和夏易透过玻璃窗看着她,也说不上同情,也没有解恨。
夏易说:“本来我是准备把她囚禁起来,再以她丈夫的身份掩饰一切。但现在她躺在重症监护室里更好,人不死,又没了任何行动的能力。我们不用再担心重生了,她也跟死差不多了。”
原来这就是他的计划。
“怪不得你不肯告诉我。”
怕她做了帮凶,心里不好受,从而过得不好。
“如果她醒了呢?康复了呢?”
阮心还是又傻又单纯。夏易笑笑,没有接话,心想不会有那一天的。
傅玲变成了植物人,等她身体情况稳定后,夏易把她接回了国内。他重新买了一处豪宅,并把其中的一整层,装置成了全世界最先进的医疗室。他重金聘请了最好的医护人员照顾傅玲,并让医生保证她一直处于现状不会好转。对外则宣称爱妻在美期间不幸坠楼,导致昏迷多年,丈夫细心照料,不离不弃。
阮心回国后一直在找耿东的消息,但不知为何,都查不到。无奈之下,她只好打电话问夏易。
夏易笑笑说:“难道你没发现吗?从第一辈子我结婚时,他就没参加过我的婚礼。因为他在我的婚礼前夕,出车锅了。这辈子,当然也一样。他的身体状况直接影响着股价,所以耿氏集团全面封锁了消息。”
“什么?”阮心手一松,手机掉到了地上,等过了好一会儿,她消化完这个消息,马上又捡起了手机。
夏易一直保持通话,没有挂断。
阮心抹了抹碎掉的手机屏幕,再放到耳边,哭着问:“你告诉我他在哪儿好不好?我求你了。”
夏易却说:“你答应跟我和好,我就告诉你。”
阮心直接挂断了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好压抑,我真的不喜欢写这么不开心的事情。
好在硬着头皮写完了,下章开始就可以好好地谈恋爱了~
感觉会是很不讨喜的一章,希望等大家看完不要掉太多收藏……
☆、耿东在哪里
深秋的风,带着独有的干燥,刮到人的脸上,像被枯叶敲了个响栗。
阮心缩缩脖子,翻了翻风衣的领子,拖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又搬回了距离市中心两个小时车程、还没有电梯的老旧小区。
等她把能将她整个人都装下的大行李箱,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搬到七楼的房间后,累得立马摊坐在地上。一双纤细的胳膊也因为用力过度,感觉有些麻木、嘶嘶的疼。
没了耿东的“赞助”,她只能又搬回这里。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当初她从这里搬走时,还没太大感觉。如今住久了高档小区,再搬回这里时,她才觉得老房子环境太差了。她想,她得赶快工作,赚钱改善生活条件才行。
好在前几世的工作经验积累到一起,她对自己的工作能力增加了不少信心,相信自己很快就能找到福利待遇令人满意的职位。
把房间收拾好后,她席地而坐在茶几前,打开笔记本电脑,查找有关工作的信息。她重新整理自己的简历,完善过去的相关履历资料时,发现夏氏集团的官网,低调地出了份声明。
声明里解释清楚了过往阮心负责的几个项目里,几个重大失误都与她无关,而是时任高层领导所为。但具体是哪位领导没有明说,却着重强调了阮心是一位优秀的项目经理。
阮心看着声明,往背后的沙发上一靠,淡淡一笑。总算是沉冤得雪了,以前陷在低谷时,她曾无比期盼有这么个东西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如今自己的冤屈洗清了,她却没有很激动,而是意外地平静。
可能是因为心里有了更执着、更重要的事吧。阮心拿过一个抱枕,抱进怀里,想念起一个温暖的怀抱。
公布这份声明应该是夏易的安排。
声明里提到的时任高层是傅玲,但因为傅玲现在是夏易法律上的妻子、夏氏集团的总裁夫人,这种身份会牵扯很多,以至于不便直接透露,阮心理解。而过去的几个失败项目,又属于夏氏集团的丑闻,也不好再大肆重提。所以现在能在官网的项目相关页面公布这份声明,已经是夏易作为一个集团总裁,能为阮心做到的最大的声誉补偿了。至于资金补偿,以阮心和夏易现在这么别扭的关系来看,夏易当然想给,但阮心肯定不会接受。
阮心整理好新的简历后,邮件发给了相熟并且信得过的猎头,接下来如果有合适的职位,等猎头主动联系她即可。
静下心后,阮心开始认真思考,耿东现在应该怎么样了。
上辈子轮船爆炸,按理说他们四个人的生还机会都微乎其微。但这辈子重生后,耿东并没有主动来找她。起初阮心还以为是耿东在上辈子活下来了,但夏易上次见面时有提到,耿东在他婚礼前夕出了车祸。所以会不会是身体原因,导致他没能及时联系自己呢?
阮心抱住膝头,心里很是担心耿东。
如果他现在真的身有不适,她作为妻子,应该照料在他身边才是,可现在自己却连他在哪儿都不知道,根本联系不上他。
阮心丧丧地叹口气,想起自己每次受伤或者无助时,耿东都会温柔体贴的陪伴自己。而当他受伤时,自己却像个废物一样,根本没用。想到这里,她暗暗自责……但脑里的一些线索却自己相连起来。
耿东受伤肯定要住院,集团总部在本市他肯定不会去别的地方,那么……在本市他惯用的医院……不就是上辈子自己被他踹断腿时住的医院嘛!
阮心因自己靠谱的猜测欣喜若狂,觉得自己死过几回之后,真的有变聪明!
她马上去梳妆打扮,画上淡雅的妆,特意挑了一件显得她很温柔的白色呢子大衣,站在落地镜子前,前后左右地仔细看看,感觉不错,美滋滋地出了门。
私人医院本来就是专门开给上流社会的人就医的,所以附近都没有公交站和地铁站。阮心搭乘地铁坐到离它最近的地方下车,然后在附近买了束花,接着再打的坐到私人医院,这样省下不少路费。
等她下车,到了私人医院的门口时,门卫却把她拦了下来。私人医院,无关人等不得入内。管理得相当严……阮心嘟嘟嘴,想想自己的寻夫之旅,还真是相当不易呢。
她抱着花,长发被秋风吹乱,她伸手将凌乱的发丝挽到耳后,脑袋里思考着该怎么办。
她看到铁门上有密码器,于是试探着问:“我有客户密码的话,能进去吗?”
门卫应该是个退伍军人,长得又黑又高,给人的感觉很凶悍,但待人的态度却很温和。他站得笔直地解释道:“知道客户密码的肯定都是医院的VIP客户,当然可以进去。”
于是阮心伸手在铁门的密码器上按下了她所知道的耿东惯用的密码。一秒后,密码器的显示屏上亮出绿字“通过”。
门卫面带微笑地请她入内。阮心松了一口气,向门卫点头道谢后,走进了私人医院。
阮心抱着花束,越过花园,走进了医院里。她习惯性地走到了自己当时住的病房门前,一路畅通无阻,也没遇到什么其他人,医院里似乎都没什么病人,看来富豪们的身体都挺好的。
但其实她也不确定耿东会不会真的在这里,一切都只是猜测。但只要有希望见到他,她就不会错过。这让她觉得自己像追星的粉丝,疯狂地追寻着偶像的身影。想到这里,她忍不住低头一笑。
突然,她曾住过的病房里,传来了物件砸落的声音。
阮心被吓了一下,看向病房,但房门紧闭,她什么也看不见。她下意识地抱紧了花束,走上前,耳朵贴到门上,想听清楚里面怎么了,会不会是耿东在里面出了什么事?
接着,阮心听到了病房里传出耿东痛苦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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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他身边(一)
阮心急得不得了,也顾不上什么礼节,马上拧开门,冲了进去。
耿东单腿跪倒在床边,一手撑着地,一手捂着头,像是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阮心立刻把手里的花束放到靠墙的桌上,快步上前扶起耿东,担心地问:“你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