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厅里的灯光暗了下来,小舞曲被换成了华尔兹调,今天的开场舞要来了。
晚宴上有个节目,舞会结束以后,众人投票选出舞王舞后,两人即可拿走今晚的大奖。
灯光暗下来的那一刹那,池旭原先还捏着牙签的手指刹那间一软,那个苹果块骨碌碌滚落在地,她猛地扶住额头,心里惊涛骇浪。
糟糕,中招了。
一个侍应生打扮的男子幽灵般飘荡过来,低声道:“池小姐,喝醉了吧,我这里有您的房卡,我送您上去吧。”
池旭张着嘴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的手脚蓦然间一软,那个侍应生手疾眼快地扶住了她。
她眼神一冷,努力地伸手推了推,将她放置在自助台上的酒杯给推了下来。
没有听到酒杯碎裂的清脆响声,那个侍应生沙哑地笑笑,毫不费力地用脚一勾,便把那个杯子给勾住了。
“池小姐,您还是别白费力气了,乖乖地走着,免得我还要打晕您,您说是不是?”
自助台边本来就十分靠近员工通道,此时灯光又暗,那个侍应生半拖半抱把她弄进了员工通道,一时居然没有人发现。
池旭的手里还握着牙签,她茫然地睁着眼睛,身上虚软得使不出一丝力气。
她用残存的精神强迫自己用牙签扎进自己指甲中,十指连心,当牙签穿透指甲的那一刻,她痛得浑身一哆嗦,以此来对抗药力带来的眩晕。
无论如何,不能睡!
*********
“季总,您带了舞伴过来吗?”
一个投资商好奇地问着眼神在场中逡巡的季爻,手边还带着他漂亮的女伴。
季爻面沉似水,他视线好,昏暗的灯光并不妨碍他的眼神。他在场中看了一遍又一遍,终于确认,池旭确实不在舞厅。
开场舞原定由他来带领,但是此时因为他没有动作,舞便迟迟不开,所有人都在等着他。
季爻大阔步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唐杰英急忙伸手拉住,却被季爻伸手离开。
他跨着一双大长腿离开,留下一句,“你去领舞。”
唐杰英站在原地欲哭无泪,现在什么都是他代替总裁来做,要不要他来代替领一下工资啊?
季爻首先注意到的是,张秉言也不在场中。
他的脸黑得跟陀铁一样,伸手推开通往酒店花园的侧门。
长廊上,一身白色西装的张秉言坐在秋千上,看着花坛里盛开的月季若有所思。木制的栏杆上垂挂着盆盆吊兰,风很轻和,月极明亮,张秉言的眼神却有着寡淡的忧郁。
季爻扫了一眼,大阔步走了过去,打断张秉言的沉思,“她在哪?”
张秉言愣了下,条件反射下问了句,“哪个她?”
季爻抱着手看着他,高大的身躯在他脸上投下淡淡的影子,极具威胁与压迫。
此时张秉言也终于认出了眼前这个男人,他慢慢站了起来,一向开朗的脸上倔强地露出些许不甘心,“是你啊,大总裁。”
*******
池旭被那个侍应生一路晕晕乎乎地从电梯里拖到了八楼,她不动声色地握紧牙签,阖上眼帘半装着睡。
那个侍应生见她像是真的被药力给迷过去的时候,卡着她脖子的劲便没有那么大了。
被扔到床上的时候,天旋地转的,她的指尖还在流着血,但是指尖的剧痛也挽救不了逐渐丧失的神智,这药,劲可真够大的。
她躺在床上装睡,那个侍应生伸手扒拉开她的眼皮子确认了下,很快就离开了。
听到房门啪嗒重新落上锁的声音,池旭才慢慢地睁开眼睛。
这是一间豪华套房,房间里除了她便空无一人,池旭勉强撑起手臂抬头张望。
卫生间里有晕黄的灯光,哗哗地传来水流的声音,里面有人在洗澡。
她咬牙用尽全身积攒起来的力气,翻了个身,然后一步一步用手臂撑着从床上慢慢爬到床沿,一咕噜落到木制地板上,胳膊肘那边一阵闷痛,估计是被嗑青了。
她喘着气停了片刻,确认卫生间的水声还在继续以后才缓慢地用胳膊往前攀,开始爬行。
下.半.身根本使不出丝毫力气,唯有手上可能是因为那阵十指连心的剧痛,还能有着力气。
裸.露出来的手臂在地板上不断摩擦,传来阵阵刺痛,肉眼可见地翻起了一层表皮,渗出点点的组织液。
她往前爬行了十几步,又喘息了片刻,拽着椅子的脚想要站起来。
如此反复试了十几次,她拼了老命才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差点又瘫倒在地,还好扶住了那把椅子,一屁股坐在上面。
她吞了吞从嗓子眼里的冒出来的口水,双手无力地往前伸了伸,勾住了酒店房间里的客房电话。
“喂——”。
有一双手轻轻地伸了过来,掐断了她手里的电话线。
卫生间里的水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池旭忙于自救,一时居然没有发现。
她的身子瞬间变得僵冷,心里止不住地泛上阵阵凉意,她慢慢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定在晚上九点更新,看清楚啦,是晚上九点!!!
时间改动,望仙女们原谅哈!
摆个地雷阵,感谢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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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二合一 4.13首发
池旭的瞳孔剧烈一缩,眼睛里的寒意阵阵层层泛了上来, “是你?”
站在她身后, 围着条浴巾笑得一脸阴阳怪气的, 赫然就是——王兴贵。
王兴贵眼角的褶子都绽了开来, “不然还能有谁?。 ”
池旭的眼皮子又开始耷拉起来, 眼前明明暗暗好几重黑影, 王兴贵肥硕的身躯在她的眼帘中俨然有四个影子, 就连声音也都缥缈得像从天际传来的。
她直接无力地软倒在桌子上,眼睛茫然地睁开看着酒店里的座机电话, 电话线在她的手边飘飘荡荡。
王兴贵的声音就像从天际传来,阴冷又幽深, “我当初还真的你是池渊那个老匹夫请来捉我把柄的呢, 你个小贱人是早就被家里赶出来的吧?你那后妈要是不说,还真的被你给骗过去了。”
他肥腻腻的手指慢慢抚上池旭的脸颊, 啧啧感叹道:“你一个无权无势的小明星,就敢这样跟我对着干,谁给你的胆子?”
池旭的眼皮子越来越沉重, 上下眼皮眼看着就快要合到一起了,王兴贵桀桀怪笑几声,“别睡啊, 你这样我像是在弄死人。”
他慢慢从池旭身边离开,池旭的手一直拼命攥着快要被刺秃的牙签,睡意侵袭的时候就往指甲里扎深一点,她的脸部贴在冰冰冷冷的木制桌面上, 眼珠子随着王兴贵的走动在慢慢打着转。
王兴贵先是接来了一杯水,然后从床头柜里掏出一个小药瓶,眼睛眨也不眨,往里面倒了四五粒的药片。
水里顿时咕噜咕噜起了一阵气泡,气泡绽开消失,给干净的水留下浑浊的影子。
王兴贵摇晃着那个杯子又走了过来,皮笑肉不笑,“来,把这杯水喝下吧。”
他直接伸手揪住池旭的长发就把她的脑袋给拽了起来,然后想要把这杯水倒进池旭的嘴里。
池旭拼死不从,紧咬着牙关,下嘴唇更是被她咬出了血来,铁锈味扑鼻,溢满了整个口腔。
那杯水完全没有被王兴贵给喂进去,反而因为池旭的拼命抗拒洒了大半,淋漓在桌面上形成点点水珠。
王兴贵狞笑了下,“死丫头,还挺犟,你现在还能犟得我过不成?”
他直接把手指头伸了进来,上下一使劲,死命往下一掰,撬开她的牙关。
池旭用尽全力去咳嗽,那杯水还是无可避免地倒进她的嘴唇之中,慢慢沿着喉咙渗下去,冰凉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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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哪?”季爻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全身散发出一种冷漠得几乎能够把人冻住的气场。他本来就比张秉言高了半个脑袋,现在脸上因为发怒而显得黑沉沉的,看起来更是闲人莫近的冷凝。
今晚的月光很亮,月色极美,张秉言能够把他脸上的那种怒气看得一清二楚。
尽管已经知道来人的身份,但是张秉言无论如何都不想在这个男人面前失去自己的气势。他理了理自己的领带,强撑起气场,“季大总裁你丢了人来问我找是什么道理?”
长廊上除了张秉言便再无其他人,小花园里彩灯连缀,花木深深,却只能偶尔看见微风拂过树梢。
“你一直在这?”
张秉言掀了掀眼皮子,“是的,有问题吗?”
“她有没有从里面出来?”
“我怎么知道?季大总裁,你不是她的男伴吗?”
季爻极为深沉地看了他一眼,“她不见了。”
张秉言愣了愣,还是忍不住怼一怼季爻,“也许去哪里散心了,她又不是非要绑在你身边的。”
“你什么都不知道!”季爻脸上的怒气忽然就更为浓重了几分,原先清朗的声音此时低沉得有若风雨欲来。
他站在长廊上居高临下地再次往小花园里扫了一圈,不远处的音乐喷泉还在月下灯下闪烁着斑驳的光芒,除了时不时走过的侍应生以外,看不到那一袭红裙。
从舞池里出来又只有这么一道小门通往外面的露台,假如说张秉言一直待在这却没看到池旭的话,那就只能说明,池旭突然就在舞池里失踪了。
他面沉似水,转身快步走回大厅,大长腿交叠之间带来了隐约的风声。
砰,他甩上了通往外面露台的那条小门。门忍受不住如此的力量,因为惯性的缘故发出了凄惨的“吱哑”声,不住地开合。
月季与吊兰还在散发着余香,张秉言看着季爻匆匆消失的背影摇了摇头,“真像个疯子一样。”
这里人那么多,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大活人消失根本不是易事,指不定池姐是在哪个角落里休息着没被发现而已,就这短短一小会,急成这样。
他虽然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但是坐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又站了起来,跺了跺脚,还是去找找吧,这样比较安心。
季爻重新又回到酒店大厅里找,此时开场舞已经结束,正在跳第三支舞。欧洲古代宫廷舞的乐律在舞厅中缓缓流淌,可以清楚看见丽人俊杰相拥着起舞,各式各样的裙摆绽放着,恍如朵朵不同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