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姐姐这是在怪罪妹妹啊!没事,妹妹这回来就是想亲眼见见姐,只是为知道九阿哥怎么没陪着姐姐一起回来呢!”玉惠装模作样地说了两句,随后好似想起什么一般,伸手轻拍自己嘴,扬高了声音道:“哎呀,都是妹妹的不是,怎么忘了这九阿哥府里,最受宠的是完颜侧福晋,跟姐又有什么关系呢!”
拈着一块点心,玉惠挑眉看着董鄂氏那黑得快滴出墨来的脸,心里一阵痛快。
当初她们母女折辱她们母女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日。想她董鄂?玉惠委曲求全,为得只是一个平稳,只可惜她中意的人不中意她,可她不恨,她只恨伊尔根觉罗氏和董鄂氏的狠毒。一而再再而三地扑灭人的希望好玩么?
既然如此,也就不要管她有能力再把她们耍得团团转。
“你——”董鄂氏指着玉惠,手指微微颤抖,从这里就能看她现在的心情。
玉惠慢斯条理地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方才一脸无辜地笑道:“姐姐莫气,妹妹也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伊尔根觉罗氏黑着脸,目光扫过一旁犹如老僧入定般的董鄂七十,嘴里不由地涌现出一股腥甜。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临到老,她竟然被一个庶女打了脸,连带着她的女儿也一起受折辱,如此作为,叫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但是不咽又如何,昨儿个,她家老爷还让姚姨娘一个奴才上了桌么,瞧那架势,怕是为了讨好这个小贱人而不择手段吧!
“行了,先坐下吧!既然是一续姐妹之情,那便好好说话,毕竟姐姐再客气,她也是九福晋,容不得你来笑话。”伊尔根觉罗一开口,那就直接把身份摆到明面上来了,而且这话里的警告显得尤为明显。
“听夫人这话,是说让妾身滚出去吗?”玉惠脸上着几分笑意,声音压得有些低,语调却透着几分挑衅之意。
若是未嫁之前,玉惠肯定不敢这般大胆,可是她人都让他们给卖了,她还怕什么?若他们真敢动她姨娘,她就敢把太子的火力直接引得董鄂家来。别以为她不知道董鄂家这些年上蹿下跳的都干了些什么!
“够了!别说些有的没的,她们姐妹之间还不知道怎么说话吗?”董鄂?七十瞧着玉惠一脸准备起身离开的模样,立马开口冲着伊尔根觉罗氏斥道。
伊尔根觉罗氏即便性子再烈再傲,她也知道她能跟所有人犟,唯独不能跟董鄂七十犟,是矣,她狠狠地剜了玉惠一眼,冲着一旁的丫鬟高声斥道:“还愣着干什么,不知道给福晋上茶吗?”
第三百三十九章 撕破面皮
“还愣着干什么,不知道给福晋上茶吗?”
董鄂氏瞧着她额娘都跟着吃憋,心里也很是不好受,曾几何时,这董鄂府后院的事,她额娘说一不二,可现在一个小小的庶女,翅膀硬了,不仅折辱她还折辱她额娘,想来是真不要命了。
玉惠的目光来回在伊尔根觉罗氏和董鄂氏之间来回转,又岂会没有发现她们眼中的阴狠。同住一个屋檐下,也不是一天两天,大家彼此之间还是有些了解的,至少对于眼前的三人,她一直很了解,甚至无数次想要逃离他们的魔掌,只是转来转去,终究还是逃不过。
好在她的好运并没有全部用尽,索绰罗那个老东西的确不是什么好人,可至少对她还有几分真心,但有真心又如何,遇上那年轻漂亮的,还不是一一收了进来。
说穿了,这世上她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即便是儿子,在没有成长起来之前,那也是靠不住的。
董鄂七十瞧着她们三人都消停了,也不由地想抹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
这女人之间的争斗就是麻烦,往常他就不想插手,现在依旧不想,可谁让他站错了队呢!
“玉惠啊,你们到底是亲姐妹,之前就算有什么误会,大家当面说清楚便好。”董鄂七十和起稀泥来,那是真的只考虑自己,没考虑过别人的感受。
董鄂氏再不好,她也是九福晋,是他唯一的嫡女,他能委屈,却不能丝毫脸面都不给,而玉惠虽然是庶女,却是他现在唯一能抓在手上的救命稻草,要知道没有玉惠,他可是连索绰罗的都见不上。
嘿,每每只要想到这里,董鄂七十变暗恨伊尔根觉罗氏目光短浅,若当时她能多考虑考虑他的难处,把几个庶女都嫁好一点,指不定他现在就不会处在这种尴尬的局面了。
“阿玛这话说得可不对,咱们之间没有误会,只有仇恨。”嗤笑一声,玉惠不犹豫地打破了董鄂七十那准备劝上几句就摆出一副‘合家欢乐’的用心。
“胡闹!都是一家人,哪里来得仇啊恨的。玉惠啊,不是阿玛说你,即便从前你嫡母苛待于你,可也好歹让你长大成人……”
“对,养大了再称斤论两的卖掉,不是吗?”玉惠的目光来回在董鄂七十和伊尔根觉罗氏身上来回移动,那讥诮的表情让原本厚脸皮的两人难得地有一丝心虚。
伊尔根觉罗氏已经不是第一次被玉惠打脸了,事实上自打玉惠回京后,她这脸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打得‘啪啪’作响,她倒是想心气高一回,把人赶走,可惜这府里真正做主的却是董鄂七十。他让玉惠打她的脸,她就是心生怨愤,那也只能忍着,一如过去那些姨娘庶女忍着她一样。
“咳咳咳……这事夫人的确有错,可是你现在不是也过得很好嘛,而且只有董鄂府好了,你的地位才能更稳固。”董鄂七十一脸苦口婆心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关心女儿呢!
玉惠见董鄂七十这般作态,心里一阵作呕,遂一脸冷笑地道:“阿玛这话,女儿可不敢苟同,女儿这是被卖出去的,连份像样的嫁妆没有,何来得靠着府里才能稳固地位。”
她这话说出来的时候,伊尔根觉罗氏和董鄂氏不由地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面色‘刷’的一下就变白了。
“怎么能没有嫁妆呢!都是走的公账……”董鄂七十说着看了一眼身旁的伊尔根觉罗氏,见她面色苍白,还有什么想不到的,“你这毒妇——”
依着玉惠的情况,董鄂七十只要稍稍动动脑子就能想到其他几个庶女的情况肯定不比玉惠来得好。难怪,难怪他这些女儿嫁人之后,一个一个的便再没了消息,是做妾的也就罢了,毕竟妾室规矩多,没有主母的同意,很难出门,可是那做填房的,即便是继室,那也是当家主母,怎么可能连回趟娘家的时间没有,甚至逢年过节都不送点礼品来问候,现在想想,董鄂七十这般厚脸皮的人也觉得脸上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