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易也得把她引过来,你别忘了,咱们只有这一次的机会。这次之后,我倒是无所谓,至多也就是受点斥责,而九弟妹你就不一样了,瞧表哥对她那黏糊劲,想必眼里心里都只有她,到时……”八福晋语气严肃淡漠地提醒她道。
只是还不待她说完,就已经让董鄂氏给打断了,“行了,我明白,我会把她引过去的。”
明知这种事有风险,可比起被婉兮怼得一点地位没有,董鄂氏明显更愿意早在险除去她。
董鄂氏一脸怨恨地看向坐在不远处的婉兮,她知道成败在此一举,机会稍纵即逝,错过了这一次,她指不定就只能被动地接受命运,不管是被禁足还是像曾经的大福晋那样被换掉,那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珍珠,等会儿,你负责把颜氏身边的丫鬟给引开。”董鄂氏一边往婉兮那边走一边吩咐一旁的珍珠。
珍珠闻言,面色苍白,脸上带着几分不情愿和惊恐的神情,想来她也知道这事不管成与不成,她都不会有好结果。
一旁的胭脂扭头看着面色苍白的珍珠,不着痕迹地拽了她的衣袖一下,提醒她不要走神。
“奴婢明白。”珍珠应声的同时,心里暗自下了一个决定。
胭脂瞧见珍珠脸上的变化,心里一惊,随后见她跟自己使眼色,便知她这是要行动了。
之前她们就畅谈过一番,是忠于董鄂氏,一路陪着她作死,还是像佟姑姑她们一样急流勇退?当然,她们想得好,代表就容易做到,毕竟她们的生死完全掌握在董鄂氏的手里,所以即便有二心,那也得保证自己能顺利活下来。
说到底,她们做这一切,最终也仅仅只是为了活着。
婉兮坐了好一会儿,期间不是没有人来示好搭讪,只是她自己兴致不高,心里一直琢磨着八福晋和董鄂氏的阴谋,是矣,对谁都会有所忽略。一开始不觉得怎么样,时间长了,再有耐心的人也想撤离了。
听雨和听琴看着这来了又走的命妇们,只觉得哭笑不得,这都是干嘛,每个人在侧福晋身边坐上一柱香或者一盏茶,然后默默离开。
这画面还真是清奇。
眼瞧着董鄂氏朝这边走来,两人原本有些放松的精神立刻紧绷起来,双眼更是死死地盯着董鄂氏每一个动作,似生怕她会暴起伤人一般。
董鄂氏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听雨她们两个丫鬟的表情,现在她满脑子都想着如何将婉兮引到偏僻处,毕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可不敢做伤天害理之事。
婉兮注意到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董鄂氏时,眉梢微挑,并未急着起身,而是等董鄂氏走近,这才慢慢悠悠地起身冲着她行了一礼。有了前几次的教训,这一次,婉兮根本不等董鄂氏开口就自行起身了。
董鄂氏瞧见她这作派,眼皮一跳,心里原本压抑的怒气便隐隐有了上升的趋势,也不知道是太气还是太着急,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忘了之前想要说什么了。讥嘲几句,董鄂氏便有头无尾地撤了。
“侧福晋,她这是来搞笑的吧!”听雨看着不知道想要表达什么意思的董鄂氏,一脸懵懂,甚至眼里还有一丝不知所措。天知道她都准备好要扑上去了,结果她居然调头走了?
这是什么鬼?
董鄂氏着珍珠和胭脂,三人一前两后地走着,脸上尽是沉默。等到了八福晋面前,免不了要受一番奚落。
“罢了,还是本福晋自己来吧!”八福晋那一脸‘还是高看你’的表情看得董鄂氏直咬牙,但是事实是她又不得不忍着,毕竟她的确没有把事办好。
在园子里坐了一会儿,婉兮起身准备去净房,才走没几步,竟看到不远处有一抹熟悉的身影。婉兮不由地停下脚步,看向一旁的听雨道:“大格格何时进宫了?”
听雨看着不远处直直往前跑的幼小身影,再看她身边连一个侍候的人都没有,心里猛地一惊,即便猜到有可能八福晋的诡计,但是她们还真就不能不理会。
“应该是福晋带进宫的?”听雨犹豫片刻,才出声回道。
“真没想到福晋为了对付我如此煞费苦心,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利用上了,想来今晚是不死不休。”婉兮眯眼,敛去唇边不经意露出的讽笑,语带冰寒地道。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婉兮此时才发现她和董鄂氏之间的仇恨,不是她已忘记,而是深藏在骨子里,因着胤禟而不得不压抑,但是此刻这种无法化解的仇恨,在瞬间尽数化作通气通过血管流向她的四肢百骸。
“听雨,你说若我再一次命在旦夕,爷还留不留她?”
听雨听着婉兮说出的话,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侧福晋?你这是……”
“对,这一次本侧福晋主动赌命,而不是永远被动地承受她们给予的伤害。”婉兮面色冰冷,神情执拗,想来这一次是下定决心要置董鄂氏于死地了。
突地,一阵冷风吹过,听雨和听琴都不由地打了个寒颤,再看面色不变的婉兮。听雨微微上前两步,轻声道:“侧福晋,你是要直接跟上去?”
“对,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董鄂氏已经嚣张了太久太久,而且她们既然敢在皇阿玛的寿宴上动手,想必是不会介意皇阿玛跟她们一起算总账的才是。”咬牙切齿,婉兮对着一旁的听琴使了个眼色,两人便接跟了上去,而听雨则打个转,往个方向走去。
第二百六十九章 会武的老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