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胤禟曾说过‘欲要取之,必先与之’,这话还言犹在耳,他们也还未曾给与多少,那些人便自己跳出来了,给自己惹了不少的目光,胤禟他们表面上没有出手,私下里却连消带打,损了他们不少人手,这等到他们正式出手,别说这些世家在胤禛当政时如何,未来两代,怕是也不过尔尔吧!
那些人现在恐怕还没想没明白,他们从参与夺嫡开始就已经身在局中,而从胤禩失败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不再是博弈的人,而是成了别人棋盘中的一颗任人拿捏的棋子。
“有爷护着,妾身自然不会再让自己受委屈,可是这总是欺负妾身的人却是爷自个,爷倒是说说,这事又何解?”婉兮抬眸的瞬间,眼波流转间,她表情微嗔地看了胤禟一眼,看似埋怨,实则是在撒娇。
胤禟一听她这话,笑声更大了,甚至还能从他的笑声中清晰地听出他此时的心情有多么的愉快。门外的林初九等人听到胤禟的笑声,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近来因着直亲王的事,主子爷已经好些天没有像现在这般开怀了,现在一看,还是福晋比较有办法。
“爷的娇娇自然只有爷一人能欺负。”胤禟将人拉到自己怀里,大掌环着她的腰肢,双臂微微用力,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往内室走去。
婉兮被他吓了一跳,双手搂着他的脖颈,一脸的惊慌,待对上他火热的目光后,她小脸微红,不由地将脸埋进了他怀里。
第二日朝堂之上,胤禛突然下旨安排其他的兄弟进入六部,此举引得朝堂众臣一阵哗然,似有些弄不清楚胤禛的真实心意,但是从他给这些人阿哥们安排的职位上不难看出他并非是想将他们边缘化,相反地好似在给他们历练的机会,这是重用的节奏啊!
皇室宗亲对于这个结果还是很看好的,毕竟他们更愿意看到皇室繁荣,而胤禛此举恰恰符合他们的心意,所以在之后的改革中,他们即便有反对,却也不再像从前那般激烈了。这不是他们有所顾虑,而是觉得胤禛既然能重用他的这些兄弟,那么皇室的其他子弟想必他也会有安排。
他们是皇室中人不假,可是他们手中的权柄并不多,依着世袭的各种规矩,他们的爵位只会越来越小,不会越来越大,所以他们才会参与到夺嫡中去,毕竟这从龙之功就意味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胤禛将这些转变都看在眼里,也适时地拉扯一些年轻有为的族中子弟,这在某些方面也算是安了那些老古董的心。
另一方面,胤禔离开京城之后,远赴两广,可谓是干劲十足。但是等到他去了那边后才发现事情远比他想象的残酷,而胤禟给他的那些消息也的确属实,只是事情往往比他们想得更为厉害。没办法,胤禔只得写上一道折子,直接将这些消息呈到胤禛面前来。
胤禛得到这一消息,自然大为震惊,之后胤禛令胤俄和胤祥到京郊点齐人马,整顿两广,若遇反抗,就地正法。
两广方面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他们原本还想着将胤禔一并扯下水,反正贪多贪少,只要贪了,就甩不开这一身的脏水,就只能同他们同流合污。
可惜还不待他们出手,胤禔就直接上了折子,而皇上也迅速反应,甚至下令让敦亲王和怡亲王亲自督办此事。到时他们领兵入两广,他们这些人再有什么想法也只是惘然。
两广某知府府中,知府、知县以及一干谋士都坐在屋里,一个个表情严肃的模样,想来也是被这个消息吓住了。
“皇上已然下令,敦亲王和怡亲王正领兵往咱们这里赶来,至于直亲王,此时坐阵军营,不管他应不应咱们的请求,咱们都动不了他,否则株连九族就成了必然。”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谋士一开口就让在座的人脸上均露出了凝重之色。
第五百九十章 自投罗网
“皇上已然下令,敦亲王和怡亲王正领兵往咱们这里赶来,至于直亲王,此时坐阵军营,不管他应不应咱们的请求,咱们都动不了他,否则株连九族就成了必然。”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谋士一开口就让在座的人脸上均露出了凝重之色。
事到如今,他们也是进退两难,稍稍有些头脑的人都能瞧出来,当今圣上怕是要彻底整顿沿海地区,甚至有重开海禁的意思,此举是幸,也是不幸。
当初康熙帝下令禁海,不知道断了多少人财路,可只要有利益,总会有人冒险,所以沿海地区的生意一直在做,只是相比从前的光明正大,他们显得更为小心。再者这倭寇之事,他们也有应对,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这群人会有那么大的胆子,闹了那么多丧尽天良之事。而他们害怕自己的政绩受到影响,虽然会处理,可更多的还是选择隐瞒。
当然,周边驻军甚至还会拿平民的人头冒领军功,他们心里清楚,却只能选择官官相护。只是这两年,新帝登基,各处官员均有调动,他们虽然没有调动,可是上司下属的也换了不少人,以至于他们这两年都不敢轻举妄动。
“话是如此,但是有些事情不是咱们不动就能隐瞒下去的,特别是沿海那些村子的问题,遮掩一时可以,想要彻底遮掩怕是不容易,而且据本官所知,直亲王正在查探此事。”知县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的知府,面色难看地提醒道。
他说得这些事众人心里都清楚,他们也做了相应的措施,但是这些并不算保险,毕竟那些刁民里,总有些人是不怕死的。
知府听了知县的话,心中一沉,稍作思索之后,吩咐道:“有些刁民看似闭了嘴,私下里却总在琢磨一些不该琢磨的事,为避免他们给咱们添麻烦!”
他说这些话时,眼里闪过一丝阴狠,面上更带着一丝破釜沉舟的意味。
屋里的烛火甚为明亮,虽然不至于让人觉得晃眼,却能借着这一丝光芒看出这屋子里的摆设,一件件价值连城,就是对比京城亲王们的府邸也差不了多少。单从这里便能看出这些人手里到底沾了多少人命和鲜血。
知县听到知府的打算的那一刻,便知道大事不好了。他虽然知道逍遥了这么多年实属不易,可是谁也不想就此放弃那些到手的财富。但是他们真要这么做的话,一旦失败,就算不株连九族,怕是也难逃一死啊!
他咂巴了一下嘴巴,又深了一口气,才道:“大人,直亲王那边怕是就等着咱们行动呐!咱们这要是一动手,这可是现成的把柄往人家手里头送啊!”
知府闻言,不由得皱起深眉,语带愤恨地道:“本官如何能不知道这些,可是咱们要是什么都不做,难不成你就以为咱们能躲过这一劫么?”
他们盘踞在这里已然多年,从一开始的想做出些政绩来到同当地的门阀富商勾结到一起,也不过就是短短一两年的时间,毕竟像他们这样的人,要么是家族旁枝,要么是寒门子弟,没有太多背景和关系的他们,想要出头,就只能是自行动手了。只是这一切都是会惹来诟病和危险的,他们也不过就是挺而走险罢了。
若不是新帝登基,就不定他们再使使银子,走走门道,指不定在直亲王被派遣过来之前,他们就已经调到别处去了。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们不能坐以待毙,就只能试试所谓的富贵险中求,一如从前他们参与到这趟浑水中来一样。
知县的话说出口,其余的人都盯着知府看,知府慢斯条理地端起一旁的茶盏抿了一口茶,然后抬起头看向众人道:“事情都摆在眼前了,可以说富贵险中求一句府足矣概括所有,之前你们是怎么想的,现在依旧该像从前那样想。”
知县等人听了知府的话,都将头低垂了下去,一个个的都不说话,显然是不满意知府的安排,可知府却像是没有看见他们的不满一般,笑着道:“别以为本官的话是在敷衍你们,今时今日,直亲王也好,还在路上的敦亲王和怡亲王也罢,只要皇上要深究,不管咱们跑到哪里去,这把火都是要烧到咱们身上的,不过咱们到底不是拿大头的人。本官会给上头的人递信,看看他们怎么说,另外你们也得给自己安排后路,最起码保上一条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