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们就更加好奇起来。
范嬷嬷与古氏见到居然有男客来闹洞房,吓得连忙道:“明日让新娘子给各位爷磕头行大礼,今儿可不敢闹,新娘子面薄,闹不起。”
她们这两个上了年纪的人,怎能敌得过那些年轻力壮的男宾客。
等到男宾客们簇拥着风慎走入了新房,范嬷嬷与古氏互相交换了眼神。
新房里传来一阵笑闹声,还夹杂着让风慎快掀红盖头的调侃声。
风慎醉眼迷离,眼睛里只能看到有两三个红色的身影在晃。
他举起一根手指,就冲着其中一个红色身影走去。伸手一挑,却扑了个空,差点朝着地面倒上。
旁边的人就笑了起来,也有好心人给他手里塞了根挑棍。
也不知道是谁,往他嘴里又灌了杯酒。
“风二老爷,快掀盖头啊,让我们也看看新娘子?”有人打趣他道。
雕花窗棂外,挤满了看热闹的妇人,见到风慎站都站不稳,手里拿着挑棍往身旁人的腰间捅去,纷纷捂嘴轻笑。
就有年纪大的妇人打趣道:“风家二老爷这是急着把人赶走见新娘子呢!”
屋里屋外,同时响起了笑声。
又有人给风慎塞了杯茶,风慎一饮而尽。
借着这股酒劲,他终于看清了端坐的身影。
不由心头一喜,拎起挑棍就往新娘子头上捅去。
“哎哟,不能捅啊!”旁边的宾客吓了一跳,这一棍子捅下去还得了?新娘子就是不毁容也得痛死。
可是没有想到,原本稳坐在的新娘子,轻轻侧了个身。
风慎一棍子落了个空,整个身子仆倒在床边,然后慢慢地往地上滑去。
一边往地上滑一边响起呼噜声。
众位宾客这时傻了眼。
新郎官睡了,新娘子的盖头谁来掀?
就在这时,新娘子忽的一下跳起来,了盖头。
众位宾客吓了一跳,只见面前的这位新娘子,浓眉大眼,黑面肥胖。塌鼻梁,肿眼泡。眉毛用炭描得黑粗黑粗的,口上涂得血红血红的,腰围三尺有余,身高七尺。嫁衣将她胳膊上的肉勒得高高的,露出一双黑胖黑胖的双手,指尖上涂满蔻丹。
此时这双手正指着各位宾客。
“各位宾客,二老爷现下睡着了,劳烦哪位宾客搭把手,帮我把二老爷抬到去。”
这个新娘子可真的不一般——
宾客们的眼角嘴角抽搐起来。
“可有人帮我一把?”见到无人上前,新娘子有些急了,牙齿咬着咯咯做响,看起来令人怜惜(害怕)。
还用抬?你一只手就能把人拎起来,宾客们嘴角抽搐着。
却还是有人上前,七手八脚地把已经滑到地上的风慎给抬到了。
柳氏转头看了一眼烂醉如泥的风慎,再摸了摸身上这套绣着金线的嫁衣,嘿嘿笑了起来。
离得近的几位宾客齐齐抖了一下,看着在花梨木架子呼呼大睡的风慎,眼中充满同情。
以后谁要是再说风慎喜欢未成年的女童,他们一定要和别人辩一辩。
风慎若是喜欢女童,能会娶这样五大三粗的妻子吗?
准备闹新房的宾客互视一眼,悄悄地往外溜去。
新娘子看也看过了,这新房就别闹了。万一逼急了新娘子,抓着他们揍一顿怎么办?
他们可没地方哭去……
新房外,范嬷嬷与古氏相视一眼,笑着往大房方向走去。
劳累了了,她们也该吃口饭了。
百花井巷的文府未眠。
仆妇们川流不息的,不时有人进来回话。
当文谦与周夫人听到柳氏已经平平安安地入了新房,并且已经在宾客面前露过了面,俩人双手合什念了声三清道祖保佑。
“阿瑛,”文谦喊过风重华,“马上就要子时了,你去睡会吧。”
“对呀,去睡会吧。”周夫人也在一旁附和着。
新房那边有人守着,而且风慎的酒里被下了药,一时半会他也醒不来。
就是醒过来了,只要今日柳氏见过了宾客,明早在祠堂拜了高堂,就坐实了柳氏是风家新妇,
风慎就是不想认这门亲,也得捏着鼻子认下去。
风重华福了一福,将一直守在外面的荣大管家和余嬷嬷喊了进来。
而后,出了上房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