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黛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再次瘫软在刘威的怀里,看上去状态非常不好。
刘威顾不上林逸凡,赶紧将她抱回卧室,看着她紧闭的双眼,还有苍白的脸颊,以及浑浊的意识,他吓坏了。
无论怎么叫她,玉黛始终都无法睁开眼睛,一直在梦魇里苦苦挣扎。
一会儿惊叫一会儿哭泣一会儿抽噎,好不容易能安静几分钟,刘威赶紧找隔壁邻居唤来医生。
可对方用生硬的汉语回应,这里根本没医生,要是有人生病就要去寺院找喇嘛,他们会看病。
刘威急的什么都顾不上,只要能救玉黛,什么人都行。
他不敢离开,只能央求对方去帮他请。
林逸凡失魂落魄的离开后,在村口的草地上整整坐了大半天,滴水未进。
看着远处巍峨的雪山,海子,森林,林逸凡多么渴望自己就像是山脚下自由觅食的山羊,不用思考,不用爱更不用恨。
即便面对这样的玉黛,他依旧生不起半分恨意,却不懂为何。
只是内心感觉好像空了一块儿,生命力活生生被抽走一般,孤零零行走在世间上,就像被人操纵的人偶。
之前,他一心向往的职位,任务,对于此时的他而言,是多么滑稽的存在。
到现在,他才真正明白,玉黛对于他而言,到底有多么的重要!
四仰八叉躺在冰冷的地面,失神的看着天空嬉戏的云朵,他的心仿佛也跟着走了。
直至电话铃响
“什么?我马上回来。”看着屏幕上闪现的父亲,他很不想接,可内心却隐隐透着不安。
果然,母亲住院了。
如果说玉黛是他的整个世界,那么家庭就成了世俗唯一能牵绊他的存在。
虽然他的童年里,父母的影子很少,但却不能否认,他们的确是这世间还能给他温暖的人。
挣扎着爬起来,带着眩晕感坐在牛车上,他才意识到自己差不多三天没进食了,单单喝了刚才玉黛给他倒的水。
想到她,又是一阵锥心的疼痛。
牛车上拉的是春天为牲畜们囤积的口粮,林逸凡顾不得干净与否,躺在上面强迫自己闭眼休息。
听父亲简短的陈述,母亲好像是受到什么打击,突然晕过去,而且一直到现在都没醒过来。
医生给的诊断不是很好,她自己关闭了意识根本不想醒过来。
所以到现在,林父也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赶紧将儿子召集回来。
等林逸凡赶回G城,已经是第二天了。
守在母亲的病床前,林逸凡已经瘦的不成样子,林父看到他从门口走进来的时候,自己都吓一跳。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林逸凡摇摇头,什么都没说,只是抓着母亲的手不放松。
林老爷子也看不下去了,“你先去病房的卫生间洗漱一下吧,看你这模样差不多一周都没刮过胡子了吧?”
这次,他没坚持,关上卫生间的门。
看着镜子里眼眶深陷的自己,还有下巴乱七八糟的胡子,林逸凡都不敢想起任何关于玉黛的事情。
眼圈儿始终都是红的,即便是一个人站在卫生间里,眼泪仿佛随时都能落下来。
可是,外面还有生死未卜的母亲,再伤心又能如何?
人家已经有了别人的孩子,自己又能怎样?
而且,爷爷已经老了,父亲双鬓的白发也日益增加,所以,他绝对不能倒下去。
胡乱的洗了个冷水澡,出去的时候,旁边的人都能感受他浑身冷冽的气息。
G城虽然是男方,但冬天的湿冷比北方还难受,不光老爷子,就是一向对儿子严厉的林父,也忍不住皱起眉头。
可儿子已经长大,不再是小时候自己能开口教育的年纪。
虽然心头有疑惑,却也没有开口问,只是叮嘱他小心感冒。
只能说,玉黛那杯水给得及时,不然能不能撑回来都是未知数。
林母的情况始终没有好转,医生也无法给出具体的病症,身体机能都很好,只是人始终没有醒过来。
而玉黛这边,也不是很好。
喇嘛开了一些草药,可刘威一样都不认得,更别说去找,急的差点儿想带着玉黛回去。
还是邻居看不过去,带着他一家一家去搜集,总算赶在晚饭前熬了出来。
可是,一碗药汁,她吐出来大半。
按理说,玉黛的孕期反应很好,几乎没怎么吐,吃嘛嘛香。
可从昏迷开始,喂啥吐啥,感觉整个人都快吐黄了,刘威求爹爹告奶奶,她才勉强吞下去一口,可是不到一分钟,立马吐得干净,而且连胆汁都呕出来。
她吐得难受,刘威看的也心疼。
后来实在没办法,刘威只能时不时用棉签给她润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