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保送上研,玉芸的寒假寒假差不多到月底。
原计划的确是准备在家一直待到上学,可玉黛的婚礼才过去四天,她就开始收拾包袱。
田翠华跟在她身后转悠,“你不是说要多玩几天的么?怎么这么突然就要回校呢?”
“妈不是跟你说了,教授找我有事儿,关于出国学习的名额这段时间就要定下来了,我回去要填写几分表格。”
当然,她不会说,这表格是电子档,填写完发过去就行。
她回校,有别的私心。
劝说无果,田翠华悻悻下楼,玉明不在家,早已回公司忙碌。
玉奶奶见儿媳妇儿垂头丧气地下来,安慰道:“孩子们都大了,慢慢都会有自己的生活,我们呢,也不用不舍,这里是家,她们自然会回来的。”
话虽如此,可心里依旧不得劲儿。
“您说,她马上就要出国了,好不容易得点假期还匆匆忙忙的,我这心里,心里堵得慌。”
捶打着胸口,看着儿女们一个个长大,再一个个离开,心里难受。
“你呀,就是生活太闲,找点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别胡思乱想了。”玉奶奶看着她,不由摇头。
没办法,田翠华从小就是过苦日子过来,每天睁眼就是下地,回家就是张罗一家大小的生活。
之前,玉黛把姣姣留给她们带,每天也忙得充实。
可如今,睁眼就是吃饭,吃完饭,就是等着下一顿,继续吃饭,然后睡觉。
时间短,还觉得蛮享受。
这时间一长,浑身都觉得不对劲儿。
“看来我就是贱骨头,享不得福啊。”田翠华坐在沙发上,语气颇为怨念。
玉奶奶如今身体硬朗,年少时爱看书写字,画画绣花,嫁为人妇后没多久,夫家家庭遭遇变故,曾经的爱好早已成为奢侈,只得挽起袖管洗手作羹汤,操持家务。
如今日子悠闲了,生活富足了,少女时的爱好便再次拾起。
玉芸看到奶奶的画作后,甚至扬言要拿去画展寄卖,说肯定能卖出去。
一时间,玉奶奶的人生有了新的展望,这每天过得充实愉悦的很。
玉芸是说走就走,跟玉黛打了声招呼,就直接赶往机场。
都是成年人,玉黛没多问。
她相信,自己的妹妹不是情感冲动之人,凡事都会考虑周全才会下决定。
“有什么问题,跟我说。”玉黛只希望自己能默默地站在背后,支持她,这是身为长姐,唯一能为她做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人生路,或苦或甜,自得其乐。
玉芸重重地点头,拥抱了玉黛后,头也不回就走了,甚至婉谢了玉黛送她去机场的心意。
她的原话是:“姐,未来的路总不能一直依赖你,从现在开始,我要学会自己一个人上路,无论是去机场,还是未来出国求学,我必须要坚强,也要自立。”
玉黛能感受到,玉芸这段时间的成长。
可具体是因为什么,她不知道,玉芸不说,她就不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无法言说的心事,她只要知道妹妹长大了,而且越来越好,就够了。
转身,她给屈军打了个电话,侧面打听他是否见过老爷子的事情,最后顺便请他在北京多多照顾玉芸。
挂掉电话,玉黛陷入沉默,因为屈军连这个最简单的问题都不愿回答。
如果没见,有何不能说?
那就说明见了,却不能说,才会顾左右而言他,不给痛快的答案。
挂掉电话的屈军,也陷入了沉默,他是被玉芸的名字给刺激到的。
这些天,他故意不去想,甚至都不回老宅,就是担心看到那些画,会睹物思人。
从来,他都自诩不是君子,却也绝对不是小人。
可那晚,他偏偏就干了小人的事情,甚至还逃了。
匆忙离开G城,没有玉芸的因素,是假的。
即便回到北京,他也下意识让自己遗忘,甚至都没给她发过一条信息,更别说电话。
看着玻璃门外勤奋工作的秘书,他转身看着背后的高楼大厦,捏着手机的指头越来越紧,最后心一定。
不就是打个电话么?
又不会死人。
玉芸看着手机屏幕上闪动的“大叔”两个字,迟迟没有反应。
屈军刚准备挂断的时候,对面传来一声“喂”
“你,还好吗?”
“好不好,你见了不就知道了?我马上登机,航班号会发给你,来接机。”
吧嗒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