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举起右手的包袱:“我奶奶蒸的大花卷,我妈让我给你拿几个过来。”
于青掏出钥匙去开院门,刘和平偷眼瞧着杵在他们身后的、顶着一张木头脸的战池,凑过来悄声:“啥情况啊?恁俩都到这地步了?趁着阿姨叔叔不在登堂入室了都?!话说需不需要我回避啊?”
于青没好气的斜过他一眼:“待会少说话多吃饭,别怪我没提醒你。”
刘和平才不怕她,朝她吐了吐舌头。
一开院门,地蛋热情的摇着尾巴扑上来,嗯,这狗丫头很专一的,依旧只扑战池一个。
刘和平咂舌:“乖乖!连你家狗都收买了,看来进展神速啊。”
于青:……
进屋后三个人一时都没啥话讲,颇有点面面相觑,于青也不管,扔下那两只先去厨房捅开炉子,淘米用高压锅做上粥,然后把刘和平带来的烤鸡给拆了,摆了一大盘。
思量着还少个素菜,瞅了瞅菜篮子里还有根白萝卜,于是从冰箱里拿出干木耳泡发,准备炒个萝卜丝。
冰箱里还有红肠,可以切一盘。
她跟刘和平没什么客气的,一嗓子喊他过来剥葱,刘和平进了厨房,看于青系着围裙的模样挺惊讶:“我就是怕还得做饭,才买了烤鸡过来的,那烤鸡好大呢,足够我们吃的了。”
于青摇头:“不够。”
嗯,要是光她和和平两个的,估计都吃不了。
但这不是凭空又多了一个人么?
这个人的饭量和他的体格可是成正比的。
于青现在开始森森后悔自己的口不遮拦,咋就让他上赶着也凑活过来了呢?
这……这……就有点尴尬了有木有?
其实,于青也不知道到底哪里尴尬,但……就是有点尴尬。
她现在对他,无论怎么样都做不到一开始那样坦荡了,心里头翻过来倒过去的,总有些毛丝丝的小揪揪,扎的她有点魂不守舍。
虽然于青很不想承认,自己这个活过两茬的老油条,对根嫩草居然也有了这种辗转反侧的心思,很丢脸耶!
她撩他是一回事,那是她为老不尊,就爱看小盆友红个脸。
可要是真动了心,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于青这阵子其实有意无意的有点躲他,奈何躲不过,这不,都直接进家里来了……
得,现在直接进她家厨房了。
大男生脱去了外套,里面是一件深蓝色的毛衣,牛仔裤,站在逼仄的厨房空间里,有点手脚无处安放。
他讪讪:“要我帮忙吗?”
“要要要!”刘和平蹦起来把手里剥了一半的葱塞给他,“我去跟地蛋联络联络感情,免的它见了我老啃我脚后跟。”
然后,人蹦出去了。
于青背对着人,拿热水揉搓发好的黑木耳,过了一会他从身后伸长胳膊把剥好的葱放去她手下的案板上:“好了……”
他一定站的离她特别近,她脖颈后都能感觉的到他的鼻息,两只肩膀突然就僵硬了,只是机械性的动作,嗓子里模糊“嗯”了一声,权当回应了。
“还要做什么?”
KAO,以前也不是没靠近说过话,只觉得男孩子变声后的嗓音,低沉的很动听。
今天乍一听,手心里居然出汗是什么个意思?
“不,不用了。”她从没如此急切的想把人支开,“你、你去院子里瞧瞧我家那个棚子,前两天刮风把顶给刮开了,你个高,看看能不能把雨布给拽平。”
他应了一声,脚步声向外,走出去了。
于青这才慢慢卸出一口气,两只肩膀耷拉下来,她盯着厨房后窗的纱窗,愣怔了半响。
话说她这是怎么了?!
以前更暧昧的事儿也不是没对他没干过,怎么现在就跟个情窦初开的小丫头似得,她到底在别扭个毛啊?
晚饭吃的很顺利,一大盘烤鸡,一高压锅热气腾腾的白粥,一大盘冒尖的萝卜丝炒黑木耳,一盘红肠,一大盘馏好的胖大花卷,上面的红色小枣密集分布,一口咬在嘴里,枣香四溢。
三个人围在方桌前安安静静吃完了晚饭,刘和平捧着碗喝粥,一双眼睛咕噜咕噜的瞧瞧这个又瞧瞧那个,只觉气氛安静的有点诡异,有心想说点啥又不敢贸然开口,只好使劲往嘴里扒饭先。
于青晚饭前去院里看了,再次相信小池这孩子绝对是拿错了剧本,说好的官二代,居然连这种爬高爬低的活都干的妥妥帖帖,杂物棚上的雨布给弄的平整如新,绳子捆的也规规整整,就连打的结都十分漂亮。
但就是没干这种活的经验,身上的毛衣被雨棚给刮了线,于青把他拽到卧室,让他把毛衣脱下来,她翻过面,拿针把刮出来的毛线给挑回去,再打了个结。
屋里炉子捅开后,暖气回升,卧室小,格外暖和。
他毛衣里面只穿了个白背心,裸露出的肩胛和手臂上的肌肉,流畅又紧实,背心下隐约露出饱满健实的胸型,于青胸口咚咚,一直不敢抬头,飞也似的把脱线给整理好,往他怀里一塞:“好了!”
然后就飞奔出去了——
边奔都要边吐槽自己:没救了没救了没救了,春心荡漾的中年妇女,难道真是老房子要着火不成?
晚饭后刘和平躺在沙发上看电视,8过看的也很心不在焉,两只眼睛一直滴溜溜的在屋里另外两个人身上打着转。
冬天天黑的早,这才刚吃过晚饭外面就已经黑咕隆咚的一片,而且风声渐起,看来西伯利亚的寒流终于要到了。
于青穿好外套,带好帽子和手套,手里握了个手电筒,另只手攥了钥匙:“起风了,我去我姥家的院子看看。”